第十章 修鍊
第十章修鍊
入夜，天地漆黑。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赤血門上下安靜一片，在後山靈堂的某間住房中，白曉痕躺在木床上，睜開了雙眼，難以入睡。
而在他隔壁房子的小牛兒，則睡的跟死豬似的，那彷彿與生俱來的呼嚕聲，即使隔著一扇石牆，白曉痕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若是往常，白曉痕定會罵咧咧的抱怨幾句，然後想著明天如何捉弄他。只是今日有件事時時纏繞在其心間，讓他沒有工夫去理會小牛兒的呼嚕聲。
今天康師父給了他與小牛兒各一塊靈石，雖然是低階的，但這對剛踏入修仙行列的修士來說，卻無疑珍貴萬分。除開靈石外，康師父竟然還給了培元丹，培元丹的效用如何，白曉痕沒有聽聞、體驗過，是不怎麼清楚了。但根據康師父說的話，這丹藥的作用肯定大過那塊低階靈石。
他們倆都是被人拐來的，雖說身具的靈根不錯，但白曉痕在蘇宏那邊，卻也知道這個康師父似乎還有不少親傳弟子，他沒必要在倆個新來的弟子上耗費心思的。
康師父對白曉痕與小牛兒很用心，這一點可以在他每日都為倆人引氣運行，細心解說上看的出。
白曉痕縱使無法想出康師父真心用意，卻也在他那一眼的警覺下，發現了不妥之處。
試想，若無異心，誰會無緣無故對倆個小孩這麼好？
經過被人拐走的這番變故，白曉痕想事做事，都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天真。而是小心翼翼，生怕再被人傷害、拐騙。
只是他終究是一個十一二歲孩子，見識閱歷與為人處事的經驗都不夠，所以是無法想出個所以然來了。
此時已入冬季，夜晚的氣溫比之白天，更要冷上不少，如入冰窟。
白曉痕伸出右手，將被子扯上了點，蓋住頸部。只是暴露在空氣外的臉龐，卻仍感受到拂面而來的冰涼寒氣。
白曉痕無法，只能把頭往被子里一縮，合上雙眼，靜靜睡了起來。
可把頭埋在被子里，暖和是暖和，空氣卻不通順，反倒因此而睡不著了。
明天早上還得打掃靈堂，白曉痕不敢太晚睡。
這靈堂極為古怪，有些地方根本就不必去打掃，經年都是一塵不染。白曉痕與小牛兒，也只是打掃下外圍的落葉泥土什麼的。如此一來，靈堂地方雖大，但認真打掃起來，反倒不覺得累，只是耗費的時間多了點罷了。
嘆了口氣，白曉痕在無奈之下，唯有重新露出頭來，忍受著外邊飄蕩的冰涼寒氣。
白曉痕深呼吸了幾回，接著把頭一扭，而身子一轉，人便側躺在了床上。
然而這一轉，額頭卻忽地一疼，卻是撞到了什麼東西。
白曉痕咧了咧嘴，睜眼看去。
只見白朦朦一團，無法看清是何物。抽出雙手，輕輕揉了下眼睛，再次瞪眼一看，竟是一個圓形空心的白玉。
正是上次『走位』時撿到的那枚似竹節、似護腕的物品。
白曉痕眼睛眨呀眨，右手一把將這塊玉拿起，上下看了起來。
入手只覺一片溫和，滑溜溜的好不舒服。白曉痕心中一喜，暗道：「真是個好寶貝。」
想畢，白曉痕挪起白玉，輕輕放在了臉頰上。
「哇！果然溫暖啊！」白曉痕眯著眼睛，嘴角咧了開來，笑嘻嘻的想道。
此玉也不知是何來頭，此時已是冬季，天寒地冷，竟然還能保持著那淡淡的暖和。
白曉痕拿玉貼了會臉頰，又貼了貼同樣暴露在寒氣中的額頭，心底一陣歡喜，直道撿的好、撿的妙。
只是他這邊玩的不亦樂乎，那精神一起，卻更是難已入睡了。
白曉痕玩了一會，腦中越漸清醒，他也不著緊自己無法入睡，童心未消，仍是拿著白玉這貼貼、那觸觸。
好半晌，白曉痕總算童心漸去，知道自己該睡覺了。白玉還是貼在額頭上，眼睛微微合起，心中卻開始默念康師父傳的那句口訣。
他心中早有一套入睡的法門，就是『看』腦中的紫色字體。這些字體組成的句子玄乎奇玄，深奧之極。白曉痕只要多看幾眼，多想幾句，便會自然而然的昏睡過去。如同精力耗盡，不得不就此昏倒一般。
白曉痕當初就被這字體弄暈過幾次，當時小牛兒還以生病什麼之類的，緊張兮兮的大喊大叫。最後還是康師父為他解釋，他才明白過來。
當他想爺爺而無法入睡時，都會念出那些字體來看，這對他的睡眠的確有極大的幫助，反正次日起來又是精神奕奕，沒有絲毫的不妥之處。
可這一次腦中卻沒有出現往常的紫色字體，而是詭異的現出一堆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黃色字幕，與一張玄乎奇玄的方圖。
白曉痕一呆，眼睛驀然睜開。而那些字體與方圖也驟然消失，於腦海中不見蹤影，仿如夢幻。
白曉痕再次一怔，但接著又想到了什麼，雙眼再次合上，同時心中再次默念那句口訣。
腦海畫面一轉，卻浮現出了平常熟悉的紫色字體。
白曉痕眉頭一皺，疑惑的睜開雙眼，想了想后，再次合上雙眼，那句口訣也隨著默念而出。
可腦海中浮現的字體依舊是紫色的，還是那樣玄奧無比，並無奇怪之處。
白曉痕呆了呆，睜開的雙眼無神望著屋頂。
那些黃色字幕與那張怪圖，白曉痕肯定是出現過，絕對不是傳說中的錯覺。
錯覺哪有錯成這樣的，就連圖與字都錯的出來，而且還一清二楚。
只是到底是..怎麼來的，他卻想不通，也根本就不知怎麼回事。
忽然，白曉痕一愣，腦中片段飛掠而過，接著在某處停頓了下來。白曉痕瞬間驚醒，他一把拿起右掌中的白玉，滿臉布滿了愕然詫異的神色。
剛才睜開眼時，這白玉就被他從額頭上拿了下去。而那些帶光黃色字幕與那張怪圖，正是當他將這枚玉貼在額頭上，才詭異的現出腦海。
懷著莫名的興奮與好奇的心思，白曉痕再次把玉貼在額頭上，接著合上雙眼，心中默念出了那句口訣。
腦海黑暗一改，一堆帶著淡淡光芒的黃色字幕與那張古怪玄奧的方圖，瞬間浮現而出，穩穩飄在了腦海，一動也不動。
白曉痕忍住心中的欣喜，認真看起了上面字體。
首先入目的是『天圯駟土訣』。
白曉痕一怔，不懂其中意思。也不管，繼續往下讀去。
「初者；地戶逢鬼，遊魂入幕。天乙伏宮，太白入熒。土穢三千輪，墓匯塵……」
白曉痕剛看完上方几句，就忽地天轉地旋，腦海一懵，立時軟倒，如願昏睡了去。
翌日，天已大亮。
靈堂外坪地，白曉痕拿著掃把掃著周邊落葉，一邊與小牛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閑話。
只見小牛兒鬼頭鬼腦的四下瞅了瞅，隨即眉頭大皺，黝黑的嘴角一咧，罵道：「這臭樹葉、爛樹葉，哪、哪來的這麼多，啊..每天.都得掃。人家..嗯，人家都道逢秋落葉，這都冬季了，還有樹葉落？真是個破冬季、爛冬季，冷死我了！」罵完，把頭一扭，看向白曉痕，道「白歆大哥，你說對不對？」
白曉痕似乎心不在焉，手上雖然掃著地，可眼中卻沒有什麼神采。此時聽小牛兒話，也不轉頭，只顧道：「嗯，對。」
小牛兒兩眼一瞪，往四處瞧了瞧，突然一把甩開掃把，跑到白曉痕跟前，道：「白歆大哥，你說今日那個師父不來了，我們要做什麼啊？」
白曉痕轉過頭來，瞥了眼小牛兒，一聳肩，道：「還能做什麼，不就修鍊。你莫不是想偷懶？」
小牛兒聞言饒了頭饒頭，笑道：「我不會啊？」
白曉痕瞪了他一眼，撇著嘴道：「什麼不會，師父不是讓我教你嗎！放心，師兄很厲害的，那些簡單的修鍊早就會了。」
唉！小牛兒泄氣的昂起頭，看著天空道：「白歆大哥，這修鍊來修鍊去，你說我也能和小鳥一樣，飛上天嗎？」
聞言，白曉痕也昂頭看天，搖頭道：「應該可以，那老..師父不是了。我倆只須修鍊到那個鍊氣初期，就會給我們法寶，我們也能踏著法寶飛天啦！就..就..就像那個蘇師兄一樣，他不也十幾歲，一樣可以飛。還有那把大刀，嘖嘖..可真威風。」
小牛兒連連點頭，滿臉希翼的喃喃道：「是啊！」
白曉痕眼珠一轉，隨即疑惑的想了想，對著小牛兒道：「小牛兒，來這裡這麼久了，你可見得除師父外的人踏著法寶飛過？」
小牛兒搖頭，認真想了想，才道：「沒，就連來看我們的展師兄，也沒見他飛過。」
白曉痕點頭，心中卻已經開始思量著，暗暗猜測這靈堂應該是赤血門的重要地方，不準別人隨意在上面飛的。
他們這兩個月來，基本見不到除康師父、展師兄、李爺爺外的弟子。
靈堂，是赤血門為了緬懷已故的前輩先人而設立的一座殿堂。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而且門派也禁止普通弟子進入。故而赤血門雖然有座靈堂，卻幾乎沒有人來過。
這也是康師父帶白曉痕與小牛兒來靈堂的原因！
小牛兒往四周看了看，接著把手放入懷裡，拿出一枚早收好的低階靈石。上下打量了會，對著白曉痕問道：「白歆大哥，聽展師兄說，他們每月都可以領取這些靈石，而且有兩塊。你說這是真的？」
白曉痕看了看小牛兒手中靈石，點了點頭，道：「嗯，不過要去做任務才能領取。只是師父沒吩咐我們做什麼任務不任務的，厄....反正沒我們的份。」
他們現在對靈石的觀念不深，也不知有何重要。所以就抱著『有最好，沒有也無所謂』的心態。
只是白曉痕想著想著，心緒卻忽地飄在了那塊玉上。
經過昨晚的奇異事情，白曉痕心中已經有些明白，那塊玉應該是記載成仙法訣的神秘物品。就像儲物袋可以裝東西一樣，一個記載字體，一個儲存物品，道理似乎很簡單。
白曉痕知道玉裡頭記載的是修士修鍊的法訣，因為上面的字幕，白曉痕看多了也會昏睡不醒。就跟康師父傳受在腦海的紫色字體一般，同樣神秘不凡。
康師父曾給他解說過；像這類的修仙法訣，都有一定的限制，不是凡人能去理解修鍊的。在修士中，除了有師父前輩指點外，也只有踏入鍊氣中期的低階修士，才能獨自一人去細讀，而不會出現昏睡的情況。
他修為連鍊氣期都不到，根本就無法去觀看、修鍊其中的法門。
白曉痕為人謹慎，可不會生出告訴康師父這玉秘密的愚蠢想法。他縱使自己現在不懂，但只要修為到了鍊氣中期之後，就能自己一人修鍊了。雖然沒有人指點，修鍊會很慢。可白曉痕不介意，也不去細想。他如今修鍊的是另外一種法訣，這法訣有康師父指點，不懂的就直接問，他是不為修鍊的事情擔心的。
早上掃完地后，白曉痕與小牛兒在沒有康師父的指點引導下，獨自一人修鍊起了那套紫色法訣，雖然速度慢了下來，卻也順利完成。
當然，小牛兒多少有白曉痕的指點，否則還真不一定能一人完成。
他們現在修鍊的還是入門的基礎訣竅，只要記住了那道特有的運行軌跡，基本上就不會出現錯誤。否則康師父也不可能讓他們獨自一人修鍊，這出了差錯可不是說笑；輕則當場昏迷且心神受損，重則全身癱瘓壽命驟減，終身無法修鍊。
康師父還得靠他們來分出〈紫雷嘯天訣〉的上下卷，自然不會傻到讓倆人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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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掠而過，轉眼已然入夜。
天地之間，又是漆黑的一片。而寒風，依舊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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