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壽元
第十一章壽元
五個月後，靈堂外的角落裡。
只見小牛兒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半空中的白曉痕，一臉的緊張毫不遮掩的表露出來。
此時白曉痕踏在一柄巨大化的藍色巨劍上，身體左右搖擺，而雙手則胡亂飛舞著，試圖控制好足下巨劍。然而看此副景象，卻是隨時都有墜劍人亡的大風險。
白曉痕呼吸稍顯錯亂，心跳如奔，眼睛死盯著足下巨劍，倆手捏著訣，口中御劍術急急吐出；這樣雖能緩解巨劍落地，可卻無法往前挪動半尺。人在半空中身形不能保持平衡，當真有隨時墜地的可能啊。
白曉痕暗自叫苦，衷心地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二個月前，白曉痕與小牛兒一前一後的順利踏入鍊氣初期。康師父當時大喜，一抖儲物袋，立即兌現承諾，給了白曉痕與小牛兒各一口小劍。同時還傳授了倆人〈驅器篇〉，〈驅器篇〉分兩套；一為倍化術，二為御劍術。
倍化術與御劍術相輔相成，乃低階弟子的必修的驅物法門。
〈驅器篇〉分類極廣，較為常見的有；「倍化術與御劍術相結合、倍化術與控刀術相結合、倍化術與駑斧術相結合……。」比較罕見的則是；「聚形術與化針訣相結合、倍化訣與利槍術相結合等」
康師父傳給白曉痕倆人的，正是較為常見的倍化術與御劍術相結合的驅器篇。
只是康師父叮囑過；小牛兒如今年紀不足十歲，不能御劍飛行。而白曉痕則須在修為穩固后，才能親自嘗試御劍。
否則修為不穩固，法力時斷時續，到時若在空中練習御劍術，搞不好會有墜地人亡的生命危險。
這就不是康師父所願看到的了，故而康師父嚴禁小牛兒在十歲前飛天，嚴禁白曉痕在無人（指康師父）看管下練習飛劍。
只是白曉痕苦苦忍了兩個月，又怎會認真看待他的話呢。
這不，康師父前腳剛走，白曉痕後腳踏劍，就這麼戰戰兢兢的飛了起來。
還好白曉痕同樣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並且兩個月的時間裡也算了解了這門驅劍的法訣。在他的驅使下，巨劍離地面不算太高，就是掉下去也死不了人。
至於小牛兒，他倒也算乖，沒有做這等危險的事兒。不是他不想飛，一開始他見白曉痕緩緩飛起時，也是滿臉興奮，嘴裡哇哇亂叫個不停，也想在私底下學白曉痕御劍飛天。不過當他看到白曉痕剛升至半空，就雙腳打顫，身子左搖右擺的危險模樣后，就立刻滅了這心思。
白曉痕身形勉強在空中頓了頓后，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強鎮精神單手一展，人就在空中踏著巨劍，慢慢落了下來。
雙腳剛觸地面，白曉痕渾身一軟，兩腿一曲，就這麼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小牛兒趕忙快跑過來，頗為好奇的問道：「怎樣？在天上好不好玩？」
白曉痕無力的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能怎樣，晃來晃去擔心的要死，哪裡好玩了。」
小牛兒連連點頭，似乎很贊同白曉痕的說法。
原地坐了一會，白曉痕擺了擺手，道：「小牛兒，拉起我來。」
小牛兒『嗯』的一聲，抓著他搖擺的手，往後一拉，白曉痕就弓著腰站了起來，頭扭了又扭。
小牛兒看了看落在一旁，已經縮小成六寸大小的藍色巨劍，問道：「白歆大哥，你..你還練不練飛劍啊？」
白曉痕搖頭，淡淡的道：「今天不練了，等明天有康老頭看著再飛。自己一個人飛還怪危險的，看來以後得注意了....」說著一側首，看著小牛兒道：「你可不能練飛劍，很危險的，知不知道。」在小牛兒忙不矢的點頭下，白曉痕想了想，補充道：「嗯..要十..十一歲才能學。」
小牛兒眼睛一睜，奇道：「為什麼？師父說我十歲就能飛啦！」
十歲呀..白曉痕眉頭皺了起來，暗自思量了翻，才道：「厄..十歲就十歲吧！那時我已經很厲害了才對，有我看著你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小牛兒笑呵呵的點頭，隨即一怔，黝黑的臉皮一抖，叫道：「哎呀，李爺爺說今天的菜有燉牛肉和蠻瓜湯，我...啊，慘啦..快、快，白歆大哥，我們快去後堂吧！」
白曉痕見他大呼小叫的，無所謂的道：「好啦、好啦，別再亂叫了，又不是沒有機會吃。」
小牛兒可不管這些，拉著白曉痕就跑。
白曉痕趕緊拉開小牛兒的手，笑罵道：「我的飛劍還沒收進儲物袋，這可是寶貝，你小子就知道吃。」說著，一把拾起落在地上的藍色小劍，略一把玩，神色一動，猛地往腰間一拍，只見一道藍芒閃過，手中的小劍立時不見了蹤影。
白曉痕眉梢微微挑起，得意的摸了摸掛著的儲物袋，嘴角咧開傻笑，可謂是眉飛色舞。
小牛兒看他只顧瞅著儲物袋，不見走來，搖了下頭，又跑回去拉起他的袖子，也不開聲，就往靈堂的後堂吃飯處跑去。
白曉痕被他拉著走了下，也就跟跑動了起來，眨眼就不見了身影！
然而他們人剛離開，在靈堂殿門右側的地方，忽地白光一閃，瞬間現出一個滿頭白髮，身披灰色長袍的矮瘦老者。
老者搖頭看著白曉痕倆人離去的方向，低聲自語道：「這倆個小傢伙還真偷偷練起了御劍術，唉！真是讓人操心啊！」說罷，老者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不見。但下一刻，卻出現在白曉痕倆人離去的某個地方，接著身形再晃，又在原處消失不見，隨即出現在靈堂深處。這老者，竟是追著白曉痕倆人離去的方向而去的。
若白曉痕或小牛兒其中一人在這裡，就會發現；這詭異的老者，居然是每天都為他們作飯的李爺爺。
靈堂隨著老者的離去，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微微寒風吹過，顯得頗為清冷。
可半晌，靈堂左側不顯眼的某棵樹上，突然紅光一閃，一道似實非實的人影忽地浮現而出，接著慢慢凝聚，轉眼就化為一個年約二十上下，滿臉雀斑的披髮青年。
披髮青年冷眼看著老者離去的方向，眼中閃動著莫名光芒，遲疑道：「李野！...賞罰堂副堂主的大弟子？」聲音頓了頓，繼而自語道：「欞閃功？..應該不會錯了。」
「可他不是閉關衝擊辟穀期了么？怎麼在這...還有倆個小孩..」滿臉雀斑的披髮青年眼睛一轉，不禁奇怪的想道。青年想了幾想，輕搖了下頭，隨即嘴角一撅，冷笑道：「他是李野肯定不會錯了，也不知在靈堂做什麼。可既然被我發現了，還是觀察一陣的為好。若有不妥之處，再稟告佟師叔也不遲..」
披髮青年想畢，身形一轉，再次若隱若現了起來，隨即紅芒一閃，瞬間於原處消失不見，蹤影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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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痕與小牛兒自然不知靈堂外出現的倆人，他們此時捧著一個大碗，上面夾滿了牛肉，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而在他們桌前，那個被人喚作『李野』的老者，也面無表情的默默吃著飯。
白曉痕口中雖是吃著飯菜，但眼中卻閃動著異樣光芒。
老者慢慢抬起頭，瞥了白曉痕一眼，道：「白歆，你在想著什麼？」
白曉痕一怔，立刻回神，嘴中依舊扒著飯，含糊道：「李..爺爺，你以前真的是修士嗎？」
老者聞言一頓，接著繼續吃飯，淡淡答道：「對，曾經是，現在也還算是。」
白曉痕眼珠一轉，停下了扒飯的動作，繼續問道：「那、那你說的幾百年壽元也是真的咯？」
老者點了點頭，回道：「真的。」
白曉痕夾了塊牛肉，放進口中，嚼了嚼，問道：「可你才七十歲就這麼老了，我師父你說他三百多歲了，樣子都還沒你老呢！」
老者也不看白曉痕，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飯，同時答道：「你師父他已經是辟穀期的修士，壽元長達五百年。而老頭子我才鍊氣後期，頂多再活個四五十年就要進棺材的了。都進棺材了，樣子自然會比你師父老。」
白曉痕『哦』了一聲，不再多問。
可眼中光芒卻始終閃動著，他遲疑了一會，才看著老者問道：「李爺爺..你說這壽元怎麼個演算法啊？」
「什麼怎麼演算法？」老者此時已經吃完大半碗飯，拿起桌上的小碗喝了口湯淡淡回道。
白曉痕一把放下碗筷，頗為興奮的問道：「就是師父他辟穀期可以活五百年，而李爺爺鍊氣期只能活一百多年，那其他的能？」
老者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說修士修鍊到哪一個境界，分別有多少壽元是吧？」
白曉痕一喜，連連點頭。
見白曉痕點頭，老者吃飯的速度不禁緩了緩，稍微想了想后，說道：「鍊氣期修士其實與凡人相差不錯，壽元都是一百歲左右。只是凡人多病多痛，很少有活過一百歲的。而修士幾乎無病無痛，這樣一對比，鍊氣期修士大概能多活凡人五十六年的時間。」
白曉痕聽后大喜，他跟小牛兒可都是鍊氣期的修士呀。那豈不是可以活到一百五十或六十歲？這可是人們常說的老壽星了，哈哈哈。
老者接著道：「築基期呢，壽元能有兩百多歲，是凡人的一倍。」聲音頓了下，似乎在回想著什麼，隨即又道：「要是進階到築基後期，壽元能有三百歲左右。」
白曉痕眼睛睜大，呼道：「這麼多，那我跟小牛兒五六年後不就...」聲音一斷，白曉痕似乎想起了什麼，說到一半就止住了。
老者目光往白曉痕臉上一掃，也不問，繼續道：「辟穀期你已經知道了，是五百年。至於金丹期，是八百年左右的壽元。而元嬰期的話，據說能有一千多年的壽元。這壽元無法說的准，有些元嬰期大神通的修士，甚至可以活到兩千來歲都不死。」
白曉痕嘴巴張的老大，滿臉的不可思議，吶吶道：「兩千..多歲？這..不成了神仙了。」
老者看得白曉痕樣子，不禁搖頭笑道：「這等層次的修士，在人間極為稀少，都是擁有莫測神通的大修士，相對他們的數量，就算是兩千多歲也不足為奇的。」
小牛兒一直扒著飯，根本就沒有聽懂倆人在說什麼。此刻見老者發笑，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就繼續埋頭吃飯了。
白曉痕咽了咽口水，道：「那我們赤血門有沒有元嬰期的大修士啊？」
老者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元嬰期？赤血門若有元嬰期大修士，就不會在這個地方了！」
聞言，白曉痕怔了怔，道：「為什麼？」
老者卻止住了笑，搖著頭道：「沒什麼，快吃飯吧，別那麼多問題問。」
「哦！」白曉痕點頭，不敢再多問了。
可一會兒后，白曉痕似乎管不住嘴巴，又繼續問道：「那、那..恩..李爺爺你說，同時修鍊兩種不同的法訣，會不會有不好的地方啊？」
老者一怔，奇道：「你哪聽來的？」
白曉痕趕緊搖頭，說道：「是、是在靜心殿的時候，那些師兄告訴我的。」
老者『哦『了一聲，他對這個問題似乎頗感興趣，也不怪白曉痕的問題多，說道：「沒不好的地方，只有修鍊不出差錯，就不會有壞處。當然，同時修鍊兩種不同的法門，那修鍊的速度必然會降下很多。而且修鍊的法訣受修士靈根的影響，除非一些特殊秘法，否則一般修士，是不會同時修鍊兩本不同的功法法訣的。」
「什麼特殊法訣？」白曉痕奇道。
老者道：「特殊法訣，都是一些非五行，如專門修鍊元神的神奇秘術，就是特殊功法，極為罕見的法訣了。」老者說完，突然詭異一笑，滿含深意的又說了句：「雷電屬性的功法秘訣也在內，可要記住了。」
白曉痕被他的笑容嚇了跳，連連點頭，埋頭吃飯，卻是不敢再問話了。
他本來還想問問有關土系法訣的事情，可惜現在似乎不是什麼好時機。而既然知道可以同時修鍊兩種不同的法訣，那麼有些事還是不要問太多的好。誰知道這李爺爺是不是那康老頭的遠房親戚，要是對他有不良動機的話，豈不慘了？他的飯食還得靠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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