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劫營

「咱們今天走了五十里，明天咱們要趕一百里的路，後天中午就可以接戰。」秦慶生說道：「可咱們隊伍里有不少老弱，如果遷就他們的話，後天傍晚都不見得能夠接戰，可每距離雁城近一點，咱們的危險就大一分。」

「不行，這麼做太危險了！」於大偉聽出秦慶生的分兵計劃立刻拒絕道：「本來咱們武器裝備、人員就比官兵差，人數上再不佔優勢，此行必定失敗，甚至有全軍覆沒的風險，我不同意。」

「後天？」張牧抓住關鍵點「時間」說道：「從莊子到雁城也就四五天的路程，如果咱們後天還不能拿下糧車，從出事點報信雁城，官軍有騎兵的話，半日就可以追上我們，那咱們豈不危險？」

「不錯！」秦慶生一愣，立刻醒悟說道：「大哥，不能猶豫了，我們明天就挑選青壯先走一步，不然真的就錯失良機了。」

「可這麼做太危險了。」於大偉擔心道：「別到時糧食沒到手，再失去兄弟們，那就得不償失了。」

「大哥！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張牧明白，如果搶不到糧食，也會被餓死，到時才是叫天天不靈呢。

「你有必勝的把握？」於大偉問道。

「沒有，但我知道，如果錯失這個機會，咱們都會餓死！」張牧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那就這麼辦！」於大偉最終點頭同意。

「這點事墨跡半天，睡覺！」盧峰在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煩，埋怨一句倒地便睡。

「快，跟上！」鄭森守著隊伍高聲喊道，翌日天剛蒙蒙亮部隊就開拔了，張牧、盧峰、秦慶生三人帶著四百五十人急行軍。

「怎麼樣？」張牧從后隊趕到，就看見秦慶生、盧峰及探子：高震三人圍在一個草圖前指指點點。

「見過張軍指揮使。」高震見禮道。

「咱們距離糧隊大概還有八十里。」秦慶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看天色說道。

「戰士們怎麼樣？」張牧看了看身後陸續快速行進的戰士問道。

「還可以繼續趕路。」盧峰主要負責訓練任務，體能方面他比較了解：「只是，趕到后恐怕並不能馬上投入戰鬥。」

「不錯，我也有這個顧慮啊！」秦慶生說道。

「先不管這個。」張牧看了看天色說道：「今天傍晚前，必須趕到糧隊附近，在這之前，咱們還要排出探子！」

「嗯！」秦慶生贊同道：「高震，你帶些人到前面去，爭取聯繫上馬登山他們。」

「是！」高震抱拳領命道。

「快！抓緊時間！」張牧見他們安排完任務，繼續督促部隊趕路。

「所有人緩步前進，邊走邊吃！」很快就到了下午飯點，由於部隊著急趕路，戰士們只能邊走邊吃。

「還有三十里。」張牧看了看草圖估算道。

「報！」突然高震的聲音傳來。

「怎麼樣？」張牧、秦慶生、盧峰三人立刻聚到一起關切道。

「馬大人一直帶人盯著糧隊，他們行進速度比咱們預想的要慢很多，咱們距離糧隊實際已不足十里。」高震彙報道。

「太好了！」盧峰一拍大腿然後馬上回頭喊道：「停止前進，部隊原地休息！」

「停止前進！」

「原地休息！」

很快命令逐級傳達下去。

「他們在哪？」秦慶生問道。

「前面翻過一座小山，他們就駐紮在山坳里。」高震說完指著前面的一座山說道。

「有沒有近路？山上能走人嗎？」張牧看著附近的地形問道。

「可以的，只是條小路，勉強容納兩人通過。」高震說道。

「這不行。」張牧說道：「必須派人打通。」

「潘良！」

「到！」潘良立刻來到張你的身邊說道。

「高震，你安排人前面帶路，他們負責開路！」張牧命令道。

「諾！」潘良不顧疲倦立刻領命。

「等一下！」張牧繼續問道：「高震，周圍可派遣警戒哨？」

「沒有。」高震回道。

「老秦，圍繞糧隊外圍最少五里，要派出警戒哨，尤其是大小路口。」張牧說道。

「明白。」秦慶生略一沉思立刻明白其中關鍵轉頭對高震說道：「除去給部隊帶路的，再給你調派三十人，去布置警戒哨。」

「是，大人！」

「你們都下去吧。」秦慶生揮了揮手，獨留在張牧、盧峰三人，圍在馬登山繪製的草圖前，糧隊就在草圖中心位置。

古代作戰，最大的威脅不是來自敵人，而是迷路！所以探子、偵察部隊十分重要，除了偵查敵人位置以外，就是繪製周圍山川地形圖，這些人都是農民出身，極少有會繪製地形圖的，都是硬著頭皮愣畫，再配合探子嚮導，才可實施作戰計劃。

「咱們怎麼干？」秦慶生問道。

「別看我！」盧峰說道：「你倆定，我腦子不好使。」

「張兄弟！」秦慶生叫道。

「你有什麼計策？」張牧反問道。

「據探子回報，山坳里無險可守，兩側山坡也並無陡峭之處，就是一條魚腸線。」秦慶生看著草圖說道：「一進一出而已，不利於硬攻，而且我軍也拼不起損耗！臨場應變能力我軍肯定不如官軍，雖然他們人少，只有一百餘人，確是作戰主力，外加兩百餘人的庄兵，我們只有不到五百人，不論兵力，還是裝備方面都不佔優勢！」

「不錯！」張牧點了點頭頗為贊同說道：「所以我軍只有一次機會，必須一擊即中，不然就是決死之戰！」

「擒賊先擒王？」秦慶生看著草圖上被標註出來的官兵中軍帳說道。

「不錯！」張牧說道。

「就這麼辦！」秦慶生說道：「盧峰，斬敵首級，就看你的了！」

「瞧好吧！」盧峰一聽立刻磨刀霍霍。

「咱們再如此...布置。」秦慶生與張牧又布置一番，這才抓緊休息。

亥時一過，巡夜的士兵就把大家都叫了起來，所有人口銜枚，不許發出一點聲音，悄悄向山坳摸去。

「快～！」盧峰低聲喝道：「你們，去那邊，繞過去！」

「怎麼才來？」馬登山明顯不耐煩了。

「噓！」秦慶生壓低聲音問道：「什麼情況？」

「都睡了。」馬登山指著山下的一片營地說道：「他們沒有布置任何防禦體系，只是在外圍點了一些篝火，防止走獸而已。」

「太好了！」秦慶生興奮道：「子時準時發動進攻！」

「明白！」張牧點了點頭，跟著盧峰的隊伍摸了過去。

「我幹什麼？」馬登山低聲問道。

「再給你五十人！」秦慶生說道：「把去往雁城方向的山路守好，把敵人往回趕。」

「得令！」馬登山咧嘴笑道。

眾人行動很快，半個時辰之後各部隊就都到達了預定位置。

「過來！」張牧一擺手，把鄭森、宋濤、潘良、吳鵬四人及全體戰士都叫到跟前布置作戰任務。

「一會偷襲敵營。」張牧借著月色在地上繪製草圖邊畫邊說道：「宋濤的一隊為中心，二隊潘良居左後方，吳鵬三隊居右後方，三隊成品字型前進，我跟鄭森居中策應，直取敵人中軍大帳，路上不要被任何人、事耽擱，一路殺過去。」

「大家要謹記，戰陣的配合，一定不要亂，宋濤你前進的速度不要太快，注意左右兩翼的跟進速度，他們慢了，你也要慢！」張牧囑咐道：「你倆也要時刻緊跟著宋濤進攻的腳步，儘可能地跟上，不要與敵人纏鬥，另外你們回去告訴戰士們，不要掉隊、不要脫離戰陣，不然就會死！」

「這是咱們的首戰，緊張、怯戰、害怕都正常，但你們要記住我們的軍規軍紀！」張牧最後說道：「後退者、亂陣者、怯戰不前者，皆斬！」

「諾！」張牧手下全體二十八人立刻躬身領命道。

「上！」子時一到盧峰立刻下達進攻的命令。

十幾個行動迅速的義軍士兵立刻從埋伏點現身，朝著巡夜的幾個士兵摸去。

「啊～！」突然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寂靜的夜空。

「什麼人！」官軍營地立刻傳來喝問聲。

「不好了，有人偷營！」

「啊！」

「放火！」秦慶生立刻命人四下製造混亂。

「殺！」

「殺！」馬上各個方向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殺！」宋濤捅翻了一個官兵，二十八人組成的三角形方陣快速朝著中軍將領的帳篷殺去，一桿將旗為他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

「快！攔住他們。」很快就有官兵組織庄兵朝著張牧的陣型圍攻過來。

「殺！」三角形方陣立刻刺出了密集的竹槍，把衝上前的七八人立刻被捅翻在地，有的士兵身中兩槍，粗大的竹筒差點沒把他的身體捅爛。

「啊！」剩下的幾個士兵哪裡見過如此殺傷力的隊伍，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上！」庄兵不信邪，再次衝上去十幾人。

「刺！」進攻的命令再次下達。

「殺！」震天響的整齊喊殺聲再次傳來。

「啊！」「救我！」

「快退！」

戰士們依照訓練內容，本能的聽從命令，隨著「殺」字的喊出，竹槍紛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出，這些庄兵連看都沒看清楚，就被刺了透心涼，有個別反應迅速的，也僅僅是撐過了第一個回合，第二回合就會被重點照顧，三竿竹槍同時刺殺下，他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