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

托尼站在街道上吹著風胡思亂想完。

他才明白起來恩尼亞話里的意思。

前兩次見到他他都有記憶，原來那不僅僅是單純的夢境，他都昏了頭腦，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件事。

他回到復仇者大廈后，面對眾人熱烈的眼神。

「你們什麼都不要問，我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圍人想要出口的話又被生生堵了回去。

「怎麼會呢？」

娜塔莎坐在高椅上，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被改變了取向的？」

「我沒有。」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斯塔克，不可能改變取向，沒有可能。」

「雙重否定等於肯定。」

這句話脫口而出，巴頓無辜的看著幾人朝他看來的視線。

「那根本就不算個活人！」

「什麼？」

托尼一反常態有些不冷靜，或者說焦躁。

「我前兩次在夢裡見到他，明明就不認識這麼個人，但我就是見到了，他的樣子很清晰，一開始我猜測我有一部分遺忘了的記憶。」

「所以我忘記了一個男孩，之後我也大概猜測到他是誰。」

「你們想想那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成員，年齡對得上，神秘的程度對得上。」

復仇者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托尼還很冷靜的繼續講。

「然後，今天他突然出現在半空中，他根本沒有重量，身體也沒有溫度。」

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活人。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你是遇到了一個鬼魂？你的意思是他是個幽靈？！」

這一句話來自巴頓的驚嘆。

「你和他在夢裡做了什麼事情？我比較好奇這個，夢到了兩次了，嗯哼？」

男人和女人的關注點是完全不同的，娜塔莎真的被那個吻激起了所有八卦心。

其實其他人何不是。

托尼壓住牙根，「那是重點嗎？！」

「好吧，那人家為什麼要親你呢。」那個吻可真是甜的不行，寫滿了浪漫的氣息，雖然托尼跑了以後就沒有後續了。

「引誘青少年。」

「犯罪行為。」

后一句來自正義鼎然的隊長。

空氣陷入一陣沉默之中，

托尼面色詭異的說到，「我什麼都沒做。」

如果他真的是恩尼亞拉納達，他就已經成年了。

隊長突然問到，「這個人疑點重重，我們還能見到他嗎？如果他是個幽靈。」

還是娜塔莎說到了關鍵地方，她挑眉，「我們能不能見不知道，托尼肯定能再見。」

看起來他們可不像沒有關係的樣子。

「人鬼情未了嗎？」

巴頓平時到底都在看什麼電影，是個謎。

但他似乎什麼電影都知道一點。

托尼徹底投降了，他無奈的經過他們走上樓梯。

被看到了全部過程，證據太過確鑿，雖然沒有辦法辯解，但心裡的小人正在撫心糾結。

他到現在為止不明白的事情還是很多，下次見面，他可不會再被嚇跑了。

他神色暗沉，一定要抓住某人問清楚。

其實復聯的大家最在意的還是托尼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他們可都看到了那個讓人理性都碎掉的吻，他們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和這個世界的改變有關。

看起來托尼不想談這個事情的樣子，無論為什麼，現在這個人終於出現了，而新人物在紐約出場，就有了突破點。

這個世界的謎團，遲早真相大白，他們都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

.

恩尼亞飄啊飄呀的到了紐約聖殿，因為古一法師給了他許可權，他可以自由進出。

斯蘭特奇正在藏書房冥思苦想。

藏書房在二樓。

恩尼亞穿過黑暗籠罩中的走廊，停在旋轉樓梯口，因為是靈體，和托尼見面時他使用法術讓自己能被接觸和能被普通人看到。

但現在解除了法術，在法師眼裡看來他是一個透明的影子，正隨著樓梯旋轉而上。

斯蘭特奇立刻屏住了呼吸，他差點叫出聲來，還一個哆嗦揪住了斗篷。

等看清那道影子的臉，斯蘭特奇更驚訝了。

「恩尼亞！」

恩尼亞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見法師臉上是大寫的疑惑看著他，眼睛里還有受到驚嚇的情緒。

他朝著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斯蘭特奇法師，現在我要叫你師兄了。」

確定是他，斯蘭特奇急匆匆走下樓來，他看著男孩靈魂形態的模樣，奇怪的問到，「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一直在找解法你靈魂的方法，你怎麼就能自己出來了？？」

「我慢慢和你解釋。」

恩尼亞還是對古一法師的離開感到悲傷。

「我在進入靈魂維度以後，原本永遠會被困在那裡，但我遇到了來找我的古一法師，她教導了我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老師說她早就想好了要來收我這個弟子，自從她發現我有成為一名法師的天賦，而我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規則對我來說是鬆動的。」

「我今天才成功用老師教我的辦法轉移靈魂到現世，老師她...已經到最後了，她讓我和你告最後的別。」

恩尼亞難過的垂著頭。

「我知道。」

斯蘭特奇在沉默中出聲。

恩尼亞接著聽他說到。

「古一法師...在幾個月以前身體就消亡了。」

法師的確靈魂不容易消散，一般都會進入靈魂的世界再彌留一段時間。

「她...靈魂是受損的。」

斯蘭特奇早就知道古一的離開是形魂歸去，沒有轉世的餘地。

「我沒有想到你們還能再見最後一面。」

在生命以外的靈魂的世界，她又收了最後一個弟子。

古一法師，最後你還是在幫助我們。

斯蘭特奇微微動容，他長出了一口氣。

最後的最後，你陪伴在恩尼亞身邊，離開的時候快樂嗎？

「現在說說你，你不能長時間直接使用靈魂暴露在現世，也是會使靈魂受損的。」

斯蘭特奇召喚他靠近二樓的一間房間。

恩尼亞就飄在他身後。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走這個說法。

「你需要重造一個身體，而且要能和靈魂牢牢融合的，只能使用現實寶石的力量，沒有更好的辦法。」

「科技側也不能做出和靈魂融洽的身體，而如果身體不夠貼合靈魂，作為法師就不能很好的使用力量，以後都會受影響。」

「我另外一個想法就是，同時，我希望再次由你來使用現實寶石，再次保護它，也是保護你自己，保護這個世界。」

「秘密藏在你的身體里，而在地球上，雖然強大的人很多，但還是不夠多，你現在既然有法師的能力。」

「再加上你早就習慣了現實寶石的力量，沒有人能比你用得更好。」

「你一定是要回去復仇者的，所以你會待在地球眾軍集結足夠安全的地方。」

斯蘭特奇看著恩尼亞說到，「其實你現在有法師的身份，你也屬於聖殿。」

「我也不要求你一直待在這裡，留也留不住，但至少每隔一段時間你要回來，我還要繼續對你教學和考察。」

「地球現在最危險的是，我們力量還是不足，但卻有三顆無限寶石，恩尼亞，你重新使用現實寶石，就是我想好的壓軸戰力。」

「如果心靈寶石也可以找到一個使用人作為戰力，我們的防衛就更強，寶石就保存在我們地球這裡，當然是能利用就利用。」

恩尼亞乖巧的點頭。

「師兄說的真好。」

「...」多了一個師弟，感覺就是不一樣。

「靈魂的問題事不宜遲，我們就去接觸現實寶石了，先把你的肉身再造出來。」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光照在他的眼皮上，恩尼亞感覺到自己在呼吸，空氣中有清冷的氣息。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甚至有些懷念和新奇，眼皮下的瞳孔顫動了幾下，他蘇醒過來。

他看到自己躺到圓形廳的地上，照射到他臉上的光線是從彩色玻璃的落地窗進來的。

恩尼亞揉了揉臉，真的是自己的身體。

昨天他再次讓現實寶石附身，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陷入黑暗中。

「醒來了？」

「師兄你怎麼把我放在地上的？」

恩尼亞動了動眼皮子，看到遠處的沙發上其實坐著一個人。

「你就是個被以太能量包裹的黑紅色球球，我能怎麼辦，等了一夜，你身上的能量才收復體內，你居然還記得給自己整個衣服。」

斯蘭特奇看著他身上有些奇怪的衣服，就是一條大大的白色布，連著兩條帶子掛在身上，一條白色連衣裙。

「這個款式...」

恩尼亞摸摸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難道說他心裡其實也有個小公主。

剛剛重新擁有身體，他頭腦恍惚，還不適應這種重量，使他想要站起來時，先是撐著地板，變成坐姿，再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站起來，結果還是一個歪倒。

仔細一看身體的膝蓋雙手都那麼真實，帶著血色。

他在死去以後，真的又回到了原點。

名副其實的原點，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是新人，對他們來說他也是新人。

「寶石又回到了你身上，真是命運捉弄。」

恩尼亞也這麼想。

「我把以太的災禍帶到這個世界來。」

「沒有人有怪你，你一直都很努力。」

「師兄，謝謝你。」

恩尼亞迎著室內柔和的光線，笑了起來，他現在特別想走到這個世界里，在陽光下感受溫暖，吹吹風。

在黑暗中的日子，孤獨的死後世界。

讓他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的人，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如果他的人生再來一場，又回到上一次在宇宙里漂流的時候。

他還是會選擇和以太來到這個世界，即使現在是這樣的境地。

走出聖殿不遠，恩尼亞停頓腳步。

他耳側傳來熟悉的聲音。

遠處的街道的巨大屏幕上。

那個英俊的男人在說話，那麼高高在上，瀟洒自由而滿不在乎，是最初的模樣。

就像最初的最初，恩尼亞經過這裡，看見鋼鐵俠的身影。

他駐足原地看了一會。

而現在，他要去那個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