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九宮龍隱陣

第十四章 九宮龍隱陣

賓客散盡,玉清殿後堂。wenXuemi.Com

「雷長老,請坐。」程璧在偆姨的攙扶下虛弱地躺在太師椅上,神色恭敬,想要起身迎對面的高大老者入座,又有心無力。

「廷主身為一廷之尊,雷烴怎敢與你並肩而坐,豈不亂了尊卑?」高大老者鬼然不動,又神色倨傲。長老雖然權利大,但劍淵廷是以程家為尊,就如同主子與供奉。

此時,雷長老滿臉潮紅,然,並非精力旺盛,血氣充盈,反而是靈力逆行難抑,血氣沖頂,乃極為嚴重的內傷所致。

劍淵廷有六位長老,平時皆是潛心修鍊,感悟天道,非生死存亡時,他們絕不插手。

雷長老身材魁梧,脾氣火爆,又剛正不阿,還有些古板,劍淵廷弟子是又敬又懼,他修鍊的《劦刀風雷動》至陽至剛,舉手之間撕天裂地,神威無敵,而且他還是玄武堂孿生堂主的師傅,一身修為,鬼神莫測。

「雷長老,您的傷?」程璧臉色陰沉,偆姨也皺緊了眉宇。

程璧自問,即使是自己與雷長老對上,也難以佔到便宜,而雷長老之傷,明顯是拜他人所賜,這八蒼,何人能傷到雷長老?

忽然,想到了今天那個女子刺客,程璧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雷長老臉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程廷主,雷烴有負與您,雷烴看守的『木靈石』,剛才被人強行奪走了……」

「什麼?……」程璧驚怒,拍案而起,牽動了傷口,「噗」地噴了一口血,又倒在了椅子上,滿臉的不可置信和怒不可逾。

「廷主,莫要激動,身體要緊……」偆姨露出一絲不忍,勸說著。「木靈石」是何物,她卻未曾聽說過。不過,要雷長老親自守護的東西,可見一般。

雷長老見程璧氣極吐血,臉色瞬間變了變,閃過一抹愧疚。

「何人所為?」程璧一瞬蒼老了許多,極力隱忍著滔滔怒意。能傷得了雷長老,想必,在八蒼定非籍籍無名之輩。

雷長老猶豫著,似難以啟齒,「那人全身黑衣法袍,面目清秀,乃雙十少年之年,但舉止氣度,莫不滄桑老陳,怪異之極。而且使的是「鬼道系」的法術,並非八蒼那些武林名宿或隱士奇人。」

「鬼道系的法術?」程璧臉上深沉、凝重起來,能將雷長老重傷,那此人鬼道法術修鍊到了何種境界呀?道宗何時出現如此逆天的人物?

天下武學,共分三宗:劍宗,密宗和道宗,劍宗煉劍,密宗治身,道宗修法。

劍宗以劍淵廷為正宗,講究以劍入道,密宗以長生寺為領袖,以修鍊身體為宗旨,道宗歸於偏門別類,以操控天地力量為根本,名為「法術」,妖邪鬼靈之術亦歸於道宗,因為修鍊法術需要極高的天賦,兼之修鍊艱難晦澀,千年來,道宗也僅僅只有京華一人將法術修鍊到通神境界,位列「四賢」,可見,道宗若要修成氣候,其之艱辛。

然,一旦道宗修鍊有成,甚至可以移山倒海,其威力卻要凌駕於同等境界的劍宗和密宗高手。

八蒼,有那樣臨神一般的人物,劍淵廷為何一點也不曾知曉?

那人,簡直如憑空降世,給劍淵廷當頭一棒。

程璧眉頭深鎖,難道,平靜十五載的八蒼,又要……

「廷主……」雷長老忽然打斷程璧沉思,猶豫了片刻,道,「廷主,雷烴丟失『木靈石』,罪責難逃,不過雷烴雖然不濟,但也拚死重傷了那法師,那廝怕是一時半刻逃不出劍淵廷,所以,雷烴在第一時間擅作主張,開啟了護廷大陣……」

程璧聞言,又噴了一口血,怒瞪著眼睛一字一句斥道,「你,說,你,開,啟,了,護,廷,大,陣???」

「正,是……」雷長老咬著牙,羞愧地綳著臉,話未完,忽然,「噗」地噴了一口鮮血,雙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偆姨一閃身,便奔至雷長老身邊,伸手扶住了他。如果程躒在此,定會目瞪口呆,偆姨的步法宛如步步生蓮,迅疾無痕,精妙絕倫,明顯是一代高手。

「傷得,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呀……」程璧嘆息著,並沒驚訝偆姨武功在身,一臉凝重,「只是,太亂來了……」

偆姨給雷長老餵了一顆墨綠色丹藥,然後喚來弟子,吩咐將雷長老抬回去休息,待會容她去醫治。

劍淵廷護廷大陣名曰:九宮龍隱陣,劍淵廷的每一處建築都是九宮龍隱陣的根基,一旦開啟陣眼,陣法內的每一個根基同時釋放沉積千年的無窮靈氣,與天地八方磅礴的靈氣共振融合,形成一個鍋蓋形狀的巨大結界將整個劍淵廷徹徹底底地封鎖,與世隔絕。

至於九宮龍隱陣結界的強度,足可與一丈厚度的銅牆鐵壁相媲美,即使是「領域」級的絕代高手,沒有半天時間,休想讓結界產生一絲動搖,千年來,這裡聚集的靈氣,豈是兒戲?

程璧仰著頭,望著金瓦琉璃的屋頂,一臉苦澀,「躒兒怕是也被困在了劍淵廷……那女娃,應該是縱火和奪寶之人的同伴……聲東擊西呀……」

劍淵廷大舉封鎖,各路弟子也傾巢而出,步步搜索。

而京媟與程躒,也成為緝捕的對象。

因為京媟肯定與奪寶之人是同伴。

因為「木靈石」丟不得!

「先給你看看傷口吧?雷長老那邊不用急。」將雷長老送走後,偆姨便將程璧扶到床上,仰天躺好,然後緩緩地剪掉胸口鮮血染紅的衣衫,仔細而專註地清理傷口、

「為什麼不躲開呢?」偆姨似是無心地自語,「躒兒那一劍,雖然精妙,但憑你的修為,還是能輕而易舉地躲開的……」

程璧微微一愣,「偆姑娘,眼睛毒辣得狠吖……」

沉默了一會,程璧滿面平靜,「如果躲開了,躒兒一劍撲空,那麼當場那麼多高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輕則制服他,重則當場擊斃。挨了一劍,那些人便一時半會難以從震驚中回過神,我則可以擁有主動權,掌握全局……」

「值得嗎?」偆姨淡淡責備著,忽然,蹙眉,這傷口有些棘手,「一劍穿心,也能不死?難道修鍊到你們這般境界,連『心』都可以摒棄么?」

「說的些什麼話呀?如果連『心』都死了,那還是個人么?」程璧艱澀地苦笑,指著胸口,「心還是活的,沒死。你也知道,躒兒這一劍沒有正真地刺中心臟,偏離了少許,他心中還是有一份羈絆的……」

偆姨仍專註地低著頭,清理血漬、碎衣、腐肉。

「為什麼要放過他們?」

程璧仰著頭,深邃的眼中,彷彿穿透屋頂房梁瓦礫,將湛藍的蒼穹倒映在他的眼中,平靜如水,像是絲毫感受不到胸口的痛楚。

「是他們運氣好……」

「呵呵,其實,差點連我都被騙過去了……」偆姨忽然抬起頭,抹掉額頭細密的汗水,這傷與心臟為鄰,每一步都在精確到毫釐,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勞神費力,才一會會便有些虛脫疲倦,將隱含笑意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程璧的眼睛,「四杯水,都沒有毒吧?」

程璧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閃爍。

「你將其中一杯彈倒時,同時右腳也悄悄地跺了跺,是將靈力通過腳底滲透到濺了水的地面,然後,破壞掉地板,給人一種地板被茶水腐蝕的假象,對吧?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呢……」偆姨盯著程璧的眼睛,鋒利中隱藏著笑意。

「果然不愧是『妙仙子』……」程璧感覺偆姨的目光,避無可避,終於,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

「不,與醫術辨毒無關,是直覺,直覺告訴我,你捨不得殺躒兒……所以,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穿。」偆姨一口篤定。

「只是,為什麼連那個女子也要放過?你不會不知,身為劍淵廷廷主,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我可不相信,你還是與少年時那般意氣用事?」

程璧頓了頓,神色恍惚,回憶起了當年那張熟悉的面孔,「那女娃,那雙眼睛,和當年的那個人,簡直一模一樣,即使怒火盈盈,也有一泓清流……」

「你是說……」

「……京華。」

*********

已經入夜。

而劍淵廷卻燈火通明,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劍淵廷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弟子叛變弒師,第一次被人混入劍淵廷,忤逆虎鬚,還盜走了劍淵廷的寶貝。

劍淵廷忍不得,賀壽而來的八蒼義士更是忍不得,幾乎所有的劍淵廷弟子和眾位賓客都加入到了搜捕刺客的行列中,組成十數支巡邏隊,高舉著火把,揮著雪亮亮的寶劍,殺氣騰騰,氣勢洶洶地進行地毯式地搜尋,每隊十餘人,十餘人實力參差不齊,更有先天級高手參雜其中,絕對是堪稱恐怖的陣容。

百草堂。

偆姨卧室。

卧室后隱藏的密室,煉丹房。

煉丹房側的密中密。

煉丹房中有許多珍貴的丹藥,程躒找了治療外傷的「虎斑跌打丸」,修復筋骨的「藍紋大髓丹」,治內傷的「七草玉露丸」,和恢復靈力的「靈參聚靈丹」四種極品丹藥,兩人吃下后,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著。

程躒知道,劍淵廷中出了大事。

程璧明明已經答應放他們兩人走,然而,他們剛出玉清殿不久,便發現劍淵廷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乳白色的光圈中,望著那個隔絕天地的巨大結界,他忽然想起了,傳說中的護廷大陣:九宮龍隱陣。

於是他知道,劍淵廷中出了大事,他們已經走不出去了,而且劍淵廷還在捉拿什麼人,因此劍淵廷到處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小隊,神色匆匆,滿臉憤怒。

萬幸的是,他們發現情形不對,立即躲了起來。然後悄悄地潛到偆姨的百草堂,進卧室,煉丹房,最後到了躺著程仞的密中密。這裡是劍淵廷絕對隱秘的地方,任那些搜捕巡邏隊掘地三尺,也甭想找到他們兩人,可謂妙不可言。

一路潛行,有驚無險。從那些弟子的抱怨和喝罵聲中,程躒隱約知道,在他們刺殺程璧的同時,劍淵廷的一件及其重要的寶貝被人奪走了,因為寶貝干係重大,所以啟動了九宮龍隱陣,欲行瓮中捉鱉。

而他們兩人受了奪寶人的連累,也被列入了緝捕的對象。

程躒也猜得出,京媟肯定是奪寶人的同伴。他們的目的是在於奪寶,京媟怕也只是為掩人耳目、聲東擊西而捨棄的誘餌。

半個時辰后,兩人從打坐中醒來,睜開眼,閃過一道精光,因為丹藥之故,兩人因禍得福,功力明顯精純了許多。身上的青紫傷痕已經消失,只是衣服仍是血跡斑斑,污漬滿盈,很是狼狽。

程躒在衣櫃中招了件紫金長袍,這袍子應該是父親的,也不避嫌,換上了紫金長袍,倒也合身,人言,『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果然不假,換上華服后,程躒身上多了幾分貴氣和銳氣,彷彿整個人也俊秀多了。

衣櫃中,沒有女裝。程躒隨手扔了一件乾淨的外套給京媟,京媟卻看也不看,置之不理,怕是心裡想著,仇人的衣服比自己身上的衣服更臟吧?

「那年,我兩歲半,你兩歲,是我們最後一起撫箏玩耍吧?」程躒望著京媟絕美清孤的臉蛋,在洞頂夜明珠的璀璨流光襯托下,美得驚心動魄,程躒心下悸動,曾何幾時,他們也可以在一起無憂無慮地玩耍?「從那年後,你,還有京叔叔都去了哪?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杳無音信?」

京媟抬起頭,凌厲冰冷的眼神掃過程躒,她眼中,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她咬著牙,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極力隱忍著一劍格殺程躒的衝動。

程躒見京媟不答,也不生氣,早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密室中,龍涎香直欲熏得人沉醉,而兩人神色平淡,目光深沉,一語不出,安靜得有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突然,程躒率先開口。

「媟妹,你是在利用愚兄吧?」

京媟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又巧妙地掩飾住,不動聲色,閉口不語。

「沒錯,她是在利用你。」

忽然,密室石門被打開,一身白衣如雪的偆姨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兩人面前。

京媟第一時間拔出了冰倫劍,如臨大敵。

「偆姨……」程躒愣愣道,心中立即苦笑,這個地方,雖然外面的那些人是絕對找不到的,但是偆姨,碰運氣也能碰到他們。

「怎麼?你要對我動粗?」偆姨冷冷地盯著京媟,偆姨原本便有一身雍容華貴之氣,此刻一橫眉豎眼,便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和冷峻。

「媟妹,放下劍吧……」程躒平靜道。

京媟將目光投向了程躒,猶豫了片刻,終於將冰倫劍歸鞘,但臉上的戒備之色仍然不曾減少。

「哼,京華的女兒,也不過如此。一樣的血氣方剛!一樣的意氣用事!一樣的狗膽包天!」偆姨彷彿有一肚子的火氣,程躒從未見過偆姨如此盛氣凌人的一面。

京媟咬著牙,臉色鐵青,身體氣得發抖,強忍著,硬是沒有發作。忽然,心中又一震,她怎麼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京華?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么?當著這麼多高手的面,公然刺殺程璧,不是血氣方剛、不是意氣用事、不是狗膽包天,是什麼?真是坐井觀天的傢伙,也不想想,程璧的修為高度豈是你們能企及的?即使是當年你父親京華,也未必能在程璧手上討到半點便宜。何況是你們兩個無知小兒?」偆姨冷冷地盯著兩人,一句比一句凌厲。

程躒臉色變了變,鼓起勇氣,「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為個屁!你都知道些什麼呀?你什麼都不知道!」偆姨毫不留情地呵斥打斷,恨恨地瞪得程躒心中莫名發虛,良久,偆姨才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現在要跟你解釋些什麼怕你也聽不見去,不過,無所謂,反正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到時候你自會明白,我也懶得費盡口舌地跟你解釋。」

程躒噤若寒蟬,京媟亦是極力隱忍。

「不過,你這姑娘,有一點倒是讓人刮目相看。面對殺父仇人的兒子,都能隱忍不殺,而且還成功唆使他一起刺殺程璧,這份心機尤為難得。」偆姨盯著京媟,面無表情,聽不是是褒還是貶?

「殺父仇人?……」程躒身體如遭雷擊,一時腦袋一片空白。幼時,父親和京叔叔可是最要好的摯友呀?怎麼會是殺京叔叔的人呢?

京媟臉上一陣煞白,一陣鐵青。

偆姨盯著兩人神情變化,徑自道,「你不是一直很疑惑,這麼多年你京叔叔和她去了哪嗎?告訴你吧,他們去了黃泉,不過,這姑娘沒死,倒是讓人吃驚不小。事情還得從十五年前說起,那年……」

大致故事是這樣的,十五年前,蕪幽城第一商賈巨富:慕家,一夜之間盡遭滅門,而兇手便是『玉郎君』京華。

京華亦詔告天下,言慕家其實是魔教分支,且已找到如山鐵證,於是義憤之下,誅盡滿門,為蒼生出害。

京華乃江湖遊俠,受不得帝國法律約束,懲奸除惡,快意恩仇,也不失為一段武林佳話。因為京華本身便是俠名遠播的遊俠異士,倒也沒有人懷疑。

然,慕家家主慕楓是四鄰八鄉眾所周知的大善人,平常多有放糧疏財之舉,兼濟天下,恩澤一方,而且他還為人豪爽仗義,廣結黑白兩道,受過他恩惠的不計其數,其中不乏成名的武林名流。

於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慕家很快得以平冤昭雪,又以慕家所謂的『富可敵國的寶藏』為誘餌,招募義士為慕家報仇雪恨,那時,正是藍璟帝國建國之初,天下到處都是戰火殘留的痕迹,八蒼元氣大傷,一切都是百廢待興,因此,金錢無論對誰都有著致命的誘惑。

於是,武林中掀起了血雨腥風的序幕,各大武林勢力,其中以八大武林世家為首,紛紛打著「除魔衛道」的旗幟對京華展開了討伐。

在追殺京華半年的時間中,京華貌若天仙的夫人,天資絕頂的大兒子都相繼被殺,京華因此魔性大發,殺戮成狂,各派死傷之人,不計其數,「八大武林世家」其中的三家幾乎成了空殼。

而最後,劍淵廷和長生寺再也無法坐視不理,於是,亡命天涯的京華最終還是在斷刃崖與「劍霆」程仞、「神仙公子」程璧、「大禪僧」花罄短兵相見,四賢齊聚,神人之戰,江湖傳聞,以大禪僧終身腿殘,程仞與京華同歸於盡而宣告終結。

而知內情者,大戰真正的結果,乃是程仞以一己之力獨佔京華,最終將重傷待斃的京華和他的小女兒一同打落斷刃崖下的無底深淵,程仞大戰後也奄奄一息,不久便不治身亡。

程躒越聽越驚心,據他所知的,自己的父親為了天下蒼生,奔赴大義,與大魔頭過歸於盡,而那所謂的「大魔頭」便是偆姨所述的京華京叔叔。

程躒將目光停在京媟身上,見她臉色鐵青,並沒反駁,便知偆姨所說不假。

「那,京叔叔為什麼要屠盡慕家滿門?他可與慕家有仇怨?」程躒還是知道的,京叔叔早年被譽為「玉郎君」,此是讚美之名,他淡泊名利,喜避世清修,乃化外神仙之流。

「不知,沒有人知道……」偆姨冷冷回答,京華素與慕家無仇無怨,更不為財帛,是以,殺機動機,至今不曾知曉。有意無意地瞟向京媟,冷笑著,「也許,是瘋了吧……」

「我也不知……但,父親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亂殺人。」京媟拳頭捏的緊緊的,咬牙認真道,又有些氣餒,父親對於那件事的原因,從來都是閉口不提。

「好了,罵也罵完了,氣也消了,現在,我們來商討一下如何送你們這兩個小鬼出劍淵廷吧。」偆姨臉上的威壓忽然淡去,顯現出原本的溫和從容。

兩人目瞪口呆,就彷彿,被人砍了一刀,然後又新生了,偆姨態度極大的反差,讓他們一時難以接受。

「不過,京姑娘,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忍著對躒兒的殺意,即使是程躒逃出劍淵廷之後……」偆姨忽然一臉腹黑,忽然又高深莫測的笑意,「我想,你應該不會傷害躒兒,對吧?」

是的,在玉清殿時,京媟將生的機會留給了程躒,而自己卻大義赴死,這點,足以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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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九宮龍隱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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