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聞道
此時鸓鳥已經飛臨到火海上方，展開的雙翅驀然向下一壓，熊熊燃燒的火焰突然間熄滅了一大片！
鸓鳥一拍雙翅，轉到了另一片火海，雙翅再次下壓，又熄滅了一大片山火。
如此三五次，漫山遍野燃燒的山火，竟然被熄滅了大半，只剩下幾處零零散散的火苗還在稀疏地燃燒着，已經構不成威脅，隨時都會熄滅。
目睹了此景的小蛇驚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它此刻才明白了，為何方才鸓鳥出現時，會響起一片驚喜的聲音！
原來這兇殘的鳥兒還有這樣不可思議的神通，輕輕鬆鬆地就將這已成燎原之勢的山火熄滅了，挽救了不知多少生靈，怪不得這些眼看要葬身在火海中的生靈看到鸓鳥出現后，會如此歡欣鼓舞！
驚魂未定的生靈們看到大火的威脅已去，再打量自己身邊竟是些虎豹豺狼等凶獸，這一驚不在大火燎原之下，急急忙忙地逃走了。
而那些凶獸驚魂未定之下，也沒有什麼捕獵的心思，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一堆生靈作鳥獸散了。
在它們的挾裹下，小蛇糊裏糊塗地離開了翠山，繼續向著印象中的東方前進。
一路上它的腦海中不時浮現鸓鳥的身影，心裏不由得想到什麼時候我也有這樣的能耐就好了。
過了數日，眼前出現了一座山峰，遍佈着茂盛的竹林。遊走了數日的小蛇又燥又渴，看到竹林不由得精神一振，飛快地向前衝去。
進入竹林后，小蛇很快就發現了一條溪流，裏面也有許多玉石，令它頓時想起了自己家鄉的凄水。它將頭埋在溪水中，咕嘟咕嘟喝了個痛快，才滿足地抬起頭來。
耳中響起了咕嘟咕嘟的喝水聲，小蛇轉頭打量，發現在對岸不遠處的上游，還有一個動物在喝水。
這個動物外形看上去與牛類似，身上的毛皮黝黑，一雙眼睛格外碩大，比起一般的牛來說，大了一倍有餘，還十分突出，因而顯得有些怪異。
這種龐然大物小蛇想吃也吃不下去，因而它自然沒有捕獵的念頭。
就在它打量這頭牛的同時，牛也喝飽了水，同樣在打量它。
看了一會，牛哞哞地說道：「看起來有些面生，你是從哪裏來的？我叫，你叫什麼？」
小蛇一愣，它居然聽懂了牛哞哞的意思！
它嘶嘶地回道：「我…我叫小蛇。」
也聽懂了它的話，說道：「你是從黃山外面來的吧？可曾遇到過人，他們沒有對你不利么？」
小蛇一夥的說道：「人是什麼？一種厲害的凶獸么？」
說道：「你不知道人么？他們是一種奇怪的生靈，不是凶獸，又勝似凶獸，十分弱小，又十分可怕，總而言之是一種怪物。」
小蛇被這一番話搞糊塗了，什麼東西不是凶獸勝似凶獸，十分弱小又十分可怕？
看出了它的疑惑，就為它細細解說起來。
據所言，這座山叫做黃山，山裏山外生活着大大小小的生靈，也常有捕獵廝殺等行為的發生，然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道理誰都明白，也無法擺脫這種自然生存法則的桎梏，因而這許多生靈生活在這裏，還算舒適安逸。但不知從何時，從山外來了一群被稱為人的生靈，黃山內外原有生靈的命運就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人是一種用兩條腿直立行走的怪物，這一點與猿猴之屬相類，不過他們的上肢沒有猿猴那麼長，體型也較為瘦小，力量更是差得遠。單個的人力氣十分有限，就是他們中強壯一些的個體也都是不堪一擊，然而他們卻擅長聯合作戰，分工明確，配合有序，還會使用各種各樣奇怪的工具，就算是遇到了比他們強大百倍的虎豹熊羆之類的猛獸，往往也逃脫不了他們設下的陷阱，或是喪命在那些危險的奇奇怪怪的工具下，這些工具，他們稱之為武器。
人之間的交流，也與這裏的生靈大不相同，他們會發出許多聲調不同的聲響，長短不一，高亢有別，十分複雜。這些奇怪的聲響生靈們本來聽不懂，但年深日久之後，終於有一些聰慧的如鸚鵡、狌狌等漸漸聽懂了一些意思，並且知道了人把他們的交流方式稱之為語言。
原來這裏的生靈，都是為了填飽肚子而相互捕殺，只要是吃飽了，就是獵物送到眼前也懶得動手。然而人不同，他們對於捕獵似乎有着濃厚的興趣，經年累月地捕殺各種生靈，吃不了的就儲藏起來，因而只要是被他們遇到的生靈，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條。
當然在捕獵的過程中喪命的人也有許多，算起來或許比被他們捕殺的生靈數目更多，但是人還有一個可怕的地方，那就是他們的繁衍生殖能力特彆強，出生的人數目比起死去的多很多，致使人的種群不斷擴大。也許是因為他們這種不斷繁衍使得食物總是處於一種缺乏的狀態，因此他們才對於捕殺有着特別濃厚的興趣吧。
聽完了的一番話，小蛇雖然有些懵懂，但也大致了解了人這種奇怪的生靈了。它還對人的所謂武器產生了好奇，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可怕東西，竟然能將兇猛的虎豹熊羆都置於死地？
末了還忠告小蛇，人什麼都吃，大小不論，像它這樣的瘦小的也不會放過，日後見到人一定要遠遠躲開。長談了一番后，喝飽了水離開了，小蛇向它表達了由衷的謝意。
竹林里生長著一種肥美的竹鼠，個頭不大肉質細嫩，滋味十分可口，小蛇捕了幾隻，吃了個肚皮滾瓜溜圓才覓地睡覺去了。
一連幾天小蛇都在竹林里穿行，這裏的竹林漫山遍野，望不到頭，簡直就是一片竹海。除了竹鼠，這裏還有許多小獸，儼然是一個物種豐富的覓食天堂。
這一天小蛇正在覓食，忽然感到頭頂有一陣風刮過，一個東西輕輕落了下來。它定睛一看，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從體型上看與自己有七八分類似，也是長著一條不算粗壯的柔軟身軀，但身體上卻多出來幾個東西，小蛇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六隻腳爪和四隻翅膀。這樣一個非蛇非鳥的怪物，當真是從所未見。
怪物看到小蛇，居然友好地招呼道：「你好啊，陌生的同類。」
它發出的是與自己一樣的嘶嘶聲，因而小蛇斷定雖然這傢伙面目奇怪，但從本質上與自己是一樣的，同屬蛇類，所以它看見自己還算熱情。小蛇也發出了嘶嘶的回應：「你好啊！你是這裏的原住民么？」
怪物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從東面的太華山過來的，那裏太乾旱了，我想換個陰涼潮濕的地方居住。看到這裏的竹林還算茂盛，我就下來歇個腳。」
小蛇說道：「那歡迎你到這裏來做客。這裏是黃山，氣候宜人，食物豐盛，是一個好地方。」
怪物說道：「還是不了吧。哎，也不知道為什麼，凡是我待過的地方，一定遭逢大旱，草木凋零，菏澤枯竭。我想遷徙到東方的大海邊，在那裏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乾旱發生了。對了，我叫肥遺，你叫什麼？」
「我叫小蛇。」
「小蛇？這個名字着實古怪。我也是蛇類，但是也不叫飛蛇、肥蛇，你為什麼要叫小蛇？我們蛇類多種多樣，騰蛇巴蛇都是大名鼎鼎，修鍊有成還能化蛟，從沒有聽說哪一條蛇，是叫小蛇大蛇的。」
小蛇囁嚅說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只好給自己起名小蛇。」
肥遺說道：「那你的父母呢？它們沒告訴你，你這一族怎麼稱呼？」
小蛇茫然道：「父母？我不知道。我從蛋殼裏出來時，旁邊什麼人都沒有。」
肥遺說道：「可憐的小傢伙，你的父母定然是遭到了意外，才把你遺棄了。不過那也沒有辦法，而且等你長大后遲早也是要離開父母的，現在你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小蛇被肥遺的一番話勾起了心事，不由得想到：「是啊，肥遺說得沒錯，我的父母究竟遇到了什麼意外，他們現在身在何方，可曾安好？」
想了一會它又記起了肥遺的另一句話，好奇地問道：「剛才你說的修鍊有成，可以化蛟，是什麼意思？」
肥遺略顯詫異，旋即釋然道：「是了，因為你的父母早早不在了，所以沒人教你。這個修鍊么，其實很簡單，天地間的一切事物都有其靈氣，日精月華，風露雷火都是自然精粹所在，遍佈在世間的各個角落，凡是生靈只要吸收萃取，提煉自然中蘊含的菁華，就能改變自身體質，變化成更加強大的存在。你只需集中精力，感受那些不易察覺的菁華所在，並且通過自身呼吸將它們攝入，儘可能地將它們留在身體里就行了。」
小蛇聽得雲山霧罩，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