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黃牛鎮
烈日當頭，去往關口的路上。不時的會出現大批面色疲乏的難民。形勢所逼，這些人都是從關外逃過來的。如今土烏國的人已經攻佔了關外的大部分疆土。
只餘下小部分地域，駐留著以歐陽春秋將軍為首的軍隊，保衛著百姓賴以生存的黑土地。
經過幾場戰役，夏國的軍隊在戰場上呈現出一面倒的局勢，幾乎被土烏國的人殺的片甲不留。這和民眾一開是所期望的情形正好相反，甚至有不少人對統帥軍隊的歐陽春秋產生質疑。連其在朝野中的地位，也開始出現鬆動。
道倆旁的草墊上，隨著一撥撥的難民，逐漸變的擁擠起來。趕了一天路，不少人疲憊不堪，倒在草墊上休息。甚至，還有的人拖家帶口，實屬不易。
人流中，一大一小倆個少年，混雜在其中。正是，已遠離玉京的莫南和莫北。如今，正值夏季。離素心和牛娃離開的時間，已過去三個月。
當日過後，醒來的莫北從大哥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數日。想來，心中也十分惦記。
但，莫北卻斷了一條腿。正是，劉荒那天派手下打斷的。莫南怒火中燒，他發誓：「此仇，我莫南來日必報！不將你扒皮，抽筋，永不休！」
看著莫南當時凶唳的眼神，連莫北都覺的膽顫心驚，他還從未見大哥如此恨意。
之後，倆人便駛於北上，打算到關外去。因為，莫南曾聽人言說，關外有一黃牛鎮，鎮上有位奇人。
乃一麻衣老者，相傳老者是名大夫，醫術頗為神奇。能接筋續骨，診治無數疑難雜症。無論多大的病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治好。
連戰場上存活下來一些缺胳膊斷腿的士兵，經他之手，都無大礙。在軍中甚有聲望，被人傳的神乎其神。
莫南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對方能將莫北折斷的左腿治好，無論什麼代價！！
想著身上的銀倆已所剩不多，莫南眉頭一皺，嘆道：「快點趕路吧，相必過不了多久，就要封關了。」
架起大哥親手為他作的拐杖，莫北在莫南的摻扶下，向關卡走去。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一名兵丁，攔下倆人，質問道。
「大人，我和弟弟想到關外走一躺。」莫南如實說著。
「這人都往關內跑。你倆倒好，自己去關外送死，還真稀奇。不過我可提醒你，明天就要封關，倒時只許出不許進，再想回來，可就晚了，明白？」
「多謝大人好意，我兄弟二人心意已決。」
官兵見自己好心提醒，無濟於事。便由倆人自生自滅，放了行。
走在關外的路上，莫南倆兄弟倒吸一口冷氣。與關內的情況大不相同，放眼看去，一片荒涼。另倆人驚悸的是，這道倆旁遍地屍體。有老人小孩、也有中年男女，都毫無生機。有餓死的、有生病而死的、也有外傷致死的，數不勝數。
當真，屍橫遍野，慘絕人寰。
兄弟二人，第一次看如此情景。面色慘白，嘔吐不止。過一會兒，漸漸適應后。莫北顫抖的對著莫南問道：「哥，這就是戰爭嘛？」
莫南點著頭，心中也驚駭連連。道：「是啊，這就是戰爭！」上一世的莫南，過著沒有硝煙的生活。但，好歹多活幾年。明白不少事情。總聽電視里，哪個國家和哪個國家開戰，還不以為然。現在想想，恐怕比這還要慘烈。
途中，也有不少難民經過。看到此情此景，眼中分毫沒有色彩，儘是麻木。
整頓下心情，倆人一路打聽著黃牛鎮的方向。奇怪的是，大部分人都表示沒聽過黃牛鎮這個地方。最後，好不容易從一位婦人口中探知，坐落在蛇盤山腳下。
蛇盤山，橫跨土烏國和夏國交界處，綿延幾千里，林木茂密，廣而無疆，因山形曲折多變，恰似蛇身而得名。其內，瘴蟲毒草比比皆是，更有生性兇殘的猛獸，常年棲居於此。普通百姓談及此地，無不變色。連經驗老道的獵人，也望而怯步。
傳言，進入蛇盤山的人，還沒有活著出來的。顧而，被人冠以『幽蓮絕地』。比喻是，九幽地府中的蓮花，只聽其貌，未觀其本。因為，看到它的人，都是死人！
乃一大凶之地！
黃昏的餘光照著天邊的幾朵火燒雲，異常絢爛。拖著長長的倒影，一條幽靜的小路上，莫南和莫北駐足而望。觀的前方山腳下，幾縷炊煙，相視而笑。
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黃牛鎮。
雄偉的山體遮擋住半片天空，耳中充斥著悅耳的鳥啼，還有不知的生物發出的叫聲，另莫南心曠神怡。這種最質樸的大自然景色，可是上一世看不到的。
莫南甚至還看見，低矮的山坡上，幾隻樹上的野猴。對著他探頭探腦，呲牙咧嘴。
都說關外戰亂不斷，沒想竟會有如此一處世外桃園。
待二人行走到路的盡頭，瞧著山下的建築群，都愣了：「這裡是黃牛鎮？」
原本在莫南的腦海中，既然是鎮。那麼，想來也不會小到哪裡去。至少，也要有千百戶人家。經濟發展，雖比不上大城。但，該有的商鋪，也都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街道上，談不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但，好歹也是來來往往，三五成群吧。
奈何，倆人的幻想在見到著黃牛鎮的那一瞬間，破滅了。
眼前，一條幾米寬的土路直貫東西，路倆邊稀稀疏疏聳立著幾間矮小的土屋。加起來，充其量，不過二十個。
鎮上，寂靜無聲。有的，只是後山里傳來的鳥叫。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一陣微風刮過，吹起地上的一股塵土，飄起幾米遠后，緩緩落下。
道旁，一處人家圈養的老黃狗。瞧見莫南倆人，有氣無力的吼了幾聲。而後，晃著瘦弱的身體，進了門院。
莫南敢保證，這片建築群絕對在自己的目視之內，這就是黃牛鎮的全部。
看起來，更像是黃牛村。哦，不！是黃牛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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