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去

一匹毫無雜色的雪白鬃馬，往中央踏了幾步。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馬身上的人，屈膝而下。從旁人看向他時，眼中流漏出的尊敬和畏懼。不難顯出，此人的身份十分高貴。

就連平時囂張慣了的劉荒，在聽見這人說話后，也停下動作，望向對方。

莫南則是一臉訝色，看著來人，脫口道：「是你？」竟是作日，施捨三戒十倆白銀的青年。

依舊是一襲白袍，手中牽著那個熟悉的女娃。歐陽豐淡淡一笑：「正是在下！」

劉荒面色一凝，疑惑不解。問道：「怎麼？歐陽兄認識這廝？」他實在想不出，大名鼎鼎的歐陽公子，怎會和一個市井小民扯上關係。

歐陽豐雙拳抱胸，笑道：「是我朋友。劉兄，能否看在鄙人的薄面上，放過幾人？」

劉荒胸中一滯，想著對方的家世背景。又考慮到，之前父親再三囑咐自己與其搞好關係。哈哈一笑：「既然是歐陽兄的朋友，那就放他們一馬，又有何妨？」

在他看來，從莫南幾人的穿著上判斷，絕非什麼富貴之人。即使和歐陽豐攀上關係，交情也是一般。何不趁此機會，賣個人情？反正氣也出了。

不過，打死他也想不到，倆人認識還不到一天。

莫南心中則是驚喜交加。驚的是，自己和對方非親非故，為何出手相幫？喜的是，小北二人總算獲救。

「大恩不言謝！我莫南如有他日，必湧泉相報！」莫南含淚跑上前，察看小北二人的傷情。對著青年微微恭身：「不知恩公的名號是？」

歐陽豐將緊抓在手的妹妹抱起，寵溺的親了一口。道：「你用不著謝我。要不是我妹妹勸我相助，我也不會救你！」

一旁的劉荒，聽后，心中暗樂。原來二人連交情都沒有，只不過因歐陽小姐害怕，所以才出口勸阻。

莫南瞅著被歐陽豐抱在身上的女娃，鞠躬謝道：「多謝小姐慈悲！敢問小姐芳名？」

「我妹妹叫歐陽菲菲，你記住就可。至於我的姓名，你就沒必要得知了。」歐陽豐從懷中掏出一支硬邦邦的糖人，送到妹妹的嘴裡。撇了一眼莫南，淡淡道。

此時，林中忽然哭著跑出一人，竟是素心。見莫南出去后，也久久未歸。心中恐慌，不顧大哥臨走前的叮囑，尋找至此。看地上，血染長衫的小北倆人，不禁潸然淚下。

莫南乾裂的嘴唇，被咬的絲絲血痕，瞧著弟妹三人的模樣。說到底，還是自己無能！眼中充滿血絲，嘶啞的對著歐陽豐二人，道：「謝公子，小姐。」

隨後，與趕來的素心。將捆在地上的小北和牛娃鬆綁。而二人也因為體力不支，昏迷過去。

歐陽菲菲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緊接，指著哭喘的素心，在哥哥的耳邊小聲嘀咕著什麼。

旋即，突聽歐陽豐對著莫南，道：「這幾人是你的親人吧？」

莫南不知，他所言何意，懵懂的點著頭。

而後，又聽他說：「以你的狀況，恐怕照顧幾人頗為不便。我妹妹瞅這個女孩順眼，想與她結為連枝，回府中居住，你看如何？」

素心和莫南同時一呆。然後，莫南看向素心，支吾著：「這。。。」

還沒等他說完，只見素心擦著眼淚，豁然站起：「我願意。」

「諤？」莫南怔住，在他的印象中，素心十分的依賴自己。無論何時，都希望跟在自己身邊。然而，此時的他，突兀的發現自己根本一點也不了解妹妹的心情。自從他大病痊癒后，素心更加希望大家重視她的存在。但，身為一個女人家，無論是想法還是行動，都被另外三人的大男子主義給遮掩。

這讓她整日，沒有付出任何辛勞，而獲得豐碩的食物感到愧疚。逐漸的，她越來越認為，自己就是三人的累贅，這顆種子在莫南病倒的那一科，就已深深埋在了她的心裡。

隨著，種子發芽成長。此時，終於爆發出來。

她不想再連累三人，即使她要將這份不舍藏在心中，獨自忍受著那漫長的孤獨。但好在，那記憶是她今生最快樂的時光。

這一刻，她笑了，笑的很燦爛......

「大哥，我走了。要記的我啊！」沒有多餘的話，素心笑著走到了歐陽豐的身邊，俏立一旁。

歐陽豐看了看一臉獃滯的莫南。即而，對眾人道：「我們走吧！」

半晌，隨著一聲聲喝叫。歐陽兄妹和素心，以及劉荒眾人。馭馬而行，漸漸離開樹林。

在素心乘馬而過的一瞬間，一滴冰涼的淚水迎風滴在莫南的臉上。

良久，瞧著已消失的人影，莫南摸著濕濕的淚痕，喃喃道：「原來，不成熟的那個人是我.....」

一直以來，莫南潛意識中總是以二十幾歲的靈魂為主觀。卻忽視了，他那外在的身體。一但遇到麻煩的時候，即使他的靈魂再悠長，只有十歲的身體，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而這樣的觀念，也使得他始終將小北三人當作孩子看待。不尊重與理解對方，根本沒有做到一個兄長的責任。但在素心作出選擇的一瞬間，他終於醒了......

這也奠定了，他邁入這個未知世界的第一步。

一聲佛號，遠遠傳來。一名僧人口念經文，腳踏輕風，循序漸進。每次抬足間，便掠過數十米。卻不讓人感覺怪異，宛如歸於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莫南不用回頭，也知是誰。冰冷而低沉的嗓音響起：「和尚，你不是說可應我所求之事嘛？」

三戒微微一笑，道：「然也。」

「讓牛娃跟著你，不能虧待於他。」

和尚伸手一招，牛娃的身體便慢慢的漂浮而起，停在了和尚的身前。接道：「我回來，是想和小施主道謝。作日，多謝吉言相贈，三戒悟得了。。」

「恭喜你，再見！」莫南將小北背在身上，二話不說，默默的向遠處走去。

和尚看著前者的背影，眉心迸出一道虹光。霞光中，一法輪向周圍潑灑著金輝，四周的積雪，紛紛融化。點點金光在觸碰到牛娃的一瞬間，便鑽進身體當中，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驚人的恢復著。

片刻后，當牛娃的鼻中傳出舒適的鼾聲。和尚將他攔腰抱起，化成一道金芒，射向天空，飛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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