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武候府的審訊間
在軍堂的其他地方，甚至於整個皇城的可疑地點，剛上任不久的武候府統領、俾將軍宇文化及，帶著數百名近衛，擊斃和捕獲了若干敵特細作。
至此，整個圍剿行動已完滿結束，長期潛伏在軍堂內部，及四周的敵人細作網點，被徹底清除。
宇文化及，陳征和韓勇等，他們馬不停蹄地把庫尼兒等人，帶到金吾衛武侯府的大牢里。
金吾衛，是整個長安大興城的禁衛部隊，也就是後世所謂的京都衛戍部隊總稱，約有十萬精銳。
晉王楊廣到任左衛大將軍之後，金吾衛大將軍就有親信郭衍擔任，而右武衛大將軍之職則由原壽州總管宇文述擔任。
武候府是金吾衛下轄的一個捉手部門，相當於後世的反間諜情報機構，專屬於軍方。
它專門負責京都的內部安全，破獲細作組織，捕捉敵方潛伏細作，姦細，收集情報。
剛上任的武侯府統領，是原江南總管府的武衛司馬-宇文化及，他官至正六品，授俾將軍銜。
到此為止，整個京城的軍方，包括衛戍部隊，情報機構的首領，全都換上了楊廣認為親得過的人士。
陳征和韓勇調入武候府，最初並不是楊廣本人的主意，始作俑者應該是江南會。
江南會認為：
陳征在晉王身邊的使命已經完成，他們已經安插有其他人員進入楊廣身邊，江南會更希望陳征能滲透到京都情報組織中，了解和掌握大隋軍方更多的情報。
陳征知道后更是求之不得，稱得上是一拍即合，因為他深諳，晉王侍衛並沒有多少發展空間，不利於他整個謀隋計劃的實施。
當晉王侍衛，只能是作為一塊跳板，而進入軍方情報機構，則是他的另一塊更大的跳板。
他研究歷史當然明白，像楊廣這樣的奪嫡篡位者，上台之際，迫切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掌控各要害部門。
除了各主要部門首領是自己的親信之外，他還會把自己身邊的人派出去滲透，這叫摻沙子。
楊廣深知，自己一旦登基繼承大統，這些親信就成了新的士族權貴，將來也將成為新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不能讓他們經營自若，到時水都潑不進去。
陳征和韓勇調入宇文化及的武候府，這是楊廣摻沙子的一個縮影，正像他在郭衍的金吾衛中，摻入宇文化及這粒沙子，是一樣道理。
這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中有他，這是當權者摻沙子統冶的一種常規手法。
……
話說陳征他們抓到的數名細作，被立即押入武候府大牢的審訊室里侍審。
武候府統領，宇文將軍有令，審訊工作必須立刻展開，連夜突審。
一時間裡，本已靜如止水的地下審訊間，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一片忙亂。
說到武候府的審訊間，那是相當的講究。
它設在地下，共有七八個房間，每個房間大小有二三丈見方，按現代計量法，足有五十平左右。
每個房間都有不同的用途，擺著不同的刑具，什麼老虎凳，火烙鐵鉗，抽筋剝皮…
陳征大概巡視了一遍，發現跟近代的刑具相比，就差電刑了，但殘酷成度一點也不比現代的差。
整個地下審訊間，那是絕對的陰森恐怖，鬼魂繚繞，空氣中，始終都瀰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兩世為人的陳征，是第一次進入這種審訊室，也是首次見到傳說中的人間地獄。
這種場所，他只是在影視影里見著過，親身經歷，跟影視劇里看看，心裡感受那完全是天差地別。
像陳征這樣，經歷過深山越林，懸崖攀飛，深潭飛瀑的武林高手，按理說膽識過人吧。
但當他一踏進這個人間地獄，陰森血腥的氣息迎面撲來時，他頓時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起。
可以想象，一般的人，也就是沒經過特訓，意志薄弱些的人，一進來這裡就全身發抖，估計都不用動刑就意志崩潰了。
作為都尉，審訊嫌疑人這種粗活臟活，他本可以不涉及，可以不來這個人間地獄。
但這次非同小可，他親手活捉的這個人，吐谷渾情報組織，潛伏在長安的細作頭目。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宇文化及嚴令，必須儘快將這個細作頭目的嘴巴撬開。
約摸過有小半個時辰，審訊室的審訊人員才陸續趕到。
最先進入場下審訊室的，是兩位身材壯實，一高一矮的審訊官吏。
估計是剛從女人身上，被人給硬拽起來的架勢，只見他們倆個都是滿臉怒氣，一邊走著，一邊嘴上還在罵罵咧咧，「瑪的，是哪個缺德的慫蛋，弄個把走私逃犯，還要老子們深更半夜的起來折騰，壞了老子的雅興。」
「就是，這就叫吃飽了撐的，瞎折騰…」
「你們瞎囔叫些什麼？罵誰吶？腦袋瓜子不要了是嗎？」
站在暗處的陳征，鷹隼般雙眼怒視著他們，盛氣凌人的呵斥道：
「這是掌柜的命令，必須連夜突審，天亮之前一定得讓他開口，否則，爾等軍法從事，聽明白了嗎？」
掌柜，這是武候府統領的代號，這有點像後世里，一般稱廳局長為老闆，是一個道理。
黑暗中居然還有一個人影，冷不丁的張嘴就罵，頓時，把他們倆給嚇了一大跳。
碼的，破天荒頭一遭啊，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罵？
晦氣，這是個什麼鬼呀！
兩個傢伙揉了揉朦朧、迷茫的雙眼，走近些定睛一瞧，呦呵，一位都尉裝束的年青軍官，背著手站在他們面前，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模樣。
呦呵，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敢在這裡吆五喝六，老子們都是三十老幾的人了，論年齡足可能當你的爹。
「你是誰呀，我們不認識你，可有掌柜令箭？」
「本職陳征，武候府第一標都尉，這是掌柜令箭和本職腰牌。」陳征耐著性子向對方出示證件。
審訊室乃武候府機要重地，這裡守衛森嚴，進出人員要求出示相關手續，況且陳征是新來的。
剛才他進來時，已經向門衛出示過一次，現在審訊官到來，按規定對方可以要求再次出示。
因為審訊涉及口供等機密，一旦泄密，審訊官首當其衝要責罰。
為首的高個子滿臉疑惑地接過令箭和腰牌，借著微弱的牛油燈火，仔細瞧了瞧令箭和腰牌，確認無誤。
「掌燈，審訊開始。」高個子大聲命令道。
「諾…」審訊室里警衛們齊聲回復。
看架勢，這廝還是這裡的大頭目呢，陳征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