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 68 章

薛溯鳶坐在轎攆里,披著披風,竹瀝關心地問:「主子,可還冷嗎?」

薛溯鳶掀開窗帘,看著漆黑的雨夜裡隻身側宮人手中的點點燭火,燭火被護著,只是不免仍然在風雲中飄搖,她的轎攆跟在王定的轎攆之後,她想著王定的種種言語有些摸不準王定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感佩。

轎攆停住了,竹瀝撐著傘把她接了出來,薛溯鳶走到王定身旁。王定拉著她躲到巨大的華蓋之下,牽著她的手:「當心別淋著了。」

薛溯鳶緊緊握著他的手,靠著王定的身側,點點頭。竹瀝識趣地退後兩步,不敢和聖上並列,更不能站在華蓋之下。

王定拉著薛溯鳶並排進了御花園,穿過有些顯露凋零之態的灌木叢,因為光線實在昏暗,御花園內的燈火實在有些不夠看的。薛溯鳶拉著王定的手,看著王定有些模糊的臉部線條:「這樣大的雨,倒是臣妾任性了。」她說的是不該在大雨天陪著王定出來胡鬧,如若有個什麼好歹少不得又要擔責任。

王定輕笑著搖搖頭:「這麼多年了,朕還未同你雨夜同游呢。」

薛溯鳶也垂首莞爾一笑:「這世上,哪能事事如意呢?臣妾惟願無悔,不求無憾。」

王定看著她在夜空里熠熠生輝晶瑩透亮的眼,好似藏著千般牽挂萬般期盼,情不自禁伸手撫上了她的眉眼,薛溯鳶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舒展眉梢,別有一番釋然。王定的手指輕輕遊走:「有朕在,無人能叫你不如意。」

話音一落,薛溯鳶嫣然一笑,睜開眼,踮起腳,快速地在王定臉頰落下一吻。

身後的奴才都垂下頭,不敢多看,這宜修容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青汝先注意到了往主子這邊靠近的人,一行明晃晃的燈籠不急不緩地靠近,粗略一看便有二三十人,青汝心中奇怪,宜修容說了要來看夜景不假,可縱然宜修容一貫僕從成群,這個人數著實越矩了。

「主子,有人來了。」青汝快步走到應蘿倚身旁,壓低聲音:「人數不少,瞧著,不像是宜修容的規格……會不會是皇后?」

文才人轉頭看向身後,這會子人已經靠近些了,只一眼,她便認出了明黃的華蓋……以及華蓋下了兩個人影,頓時只覺得身體像是透了風一般,有也撐不住力氣:「是宜修容。」

「可……」青汝怎麼也不信宜修容能這般胡鬧,拖著皇上大半夜來看主子出醜。

文才人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李尚帶著人提前上前在亭子的凳子上鋪上軟墊,應蘿倚被大雨衝擊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只能低垂著眼,叩頭:「臣妾拜見聖上,聖上萬歲。嬪妾給宜修容娘娘請安。」應蘿倚不敢含糊,她屈辱地在薛溯鳶面前行了叩頭大禮,額頭磕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有些散落的頭髮幾乎泡到了地上堆積的泥水裡,這一切都讓她難以克制地紅了眼。

應蘿倚遲遲未能等到王定的回話,她看著王定落在她眼前的厚底刺金靴子踩在地上,濺起的泥水沾到了上面,在她殷切的期盼中,薛溯鳶溫溫柔柔的聲音先響了起來:「陛下,雨水太大了,當心濕了鞋襪,您先進亭子里喝杯熱茶吧。」

隨後,應蘿倚便眼睜睜看著在她狹窄的視線里的那雙精緻的靴子一步步走開,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她的臉上,幾乎將她踩到泥里。

李尚布布置妥當後上前來請王定,薛溯鳶親自替王定抖落不慎沾到的細碎的雨滴,蹲下身來,自然地拿出帕子替他擦拭沾了水的靴子。王定目光柔和的看著,將她拉起來:「別忙活了,喝杯熱茶。」

二人旁若無人、自然親昵的對話刺痛了應蘿倚,只是她毫無辦法,只剩濃濃的悲憤和不甘,安靜的跪伏著,如同背景板一般。

薛溯鳶伺候好了王定,這才看向顫抖著的文才人:「文才人起來吧,也是辛苦了。」

王定不發話,應蘿倚一時之間也有些退縮,薛溯鳶定然沒少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她也不知該不該聽,只能直起身子,膝蓋依舊跪著:「謝娘娘。」

薛溯鳶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溫溫柔柔的笑著,看向青汝:「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替你們主子擋著點雨,淋壞了可怎麼好?」

青汝連忙應下,這才撐開傘替應蘿倚擋著,跟著跪立在一旁。

薛溯鳶看著主僕二人皆是頭也不抬,看不清神色,臉上也收起來笑容,覺得有些無趣,平白的自己何必湊這個熱鬧,也不見得真能痛快了。

王定看著薛溯鳶有些神遊天外的樣子,輕輕拍了他的手:「怎麼了?」

「陛下,夜深了,回去吧。」薛溯鳶興緻缺缺,只想回到溫暖的室內,看一看兩個孩子的笑臉,她覺得有些冷了。

「可是凍著了?」王定感覺她的情緒不高,心裡沒得也不大痛快,本來是為著叫她高興才來的,現在薛溯鳶卻是連個笑臉也擠不出來了。他心裡覺得薛溯鳶有些不識趣,這是自己心疼她才陪著折騰,她自己倒是不領情。只是看著薛溯鳶低垂的眼,烏黑的發頂,卻是更惱恨應氏不上道,叫薛溯鳶見著都不痛快。

薛溯鳶搖搖頭,還未說話,王定卻是冷眼看著應蘿倚,冷冰冰地開口:「應氏冒犯宜修容,掌嘴二十,褫奪封號,降為御女。」

這下應蘿倚抬了頭,還未來的及開口,李尚便隨手招呼了一個宮女,宮女三兩步走進雨中,一言不發便是狠狠一耳光兜頭打到應蘿倚臉上,險些叫她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一耳光后,宮女才一句平平淡淡的:「得罪了。」便是一個接一個毫不留情的嘴巴子,生生叫應蘿倚再沒了抬頭的勇氣。

薛溯鳶有些驚訝地看向王定,王定一眼不眨地盯著她,正對上她的眼,勉強勾了勾嘴角:「可好受些了?」

這是王定見她興緻不高,執意想哄她高興,薛溯鳶配合地抿嘴一笑:「陛下心意,臣妾自然領受……」

話未說完,王定倒是收了笑容,斜了她一眼:「你領什麼情?朕看你,不識趣的很。」這是鬧彆扭了,薛溯鳶在他面前沒有一句實話,自己有意討好,她卻是半點看不到。

李尚看著,也跟著看向薛溯鳶,身後跟著的奴才們都有些腿軟了,拿不準這皇上的惱意到底是真是假。

薛溯鳶見他如此反倒是放心了,揚了揚眉毛,兩隻手玩捏著王定的大手,揶揄道:「聖上的心意實在不是臣妾等凡夫俗子可以猜度的,妹妹我見猶憐,臣妾看聖上心疼還來不及,臣妾哪敢虎口奪食?」

王定不禁笑了,忍俊不禁,一把將人抱到懷裡:「你呀,胡言亂語。她就是再天仙一般,被你這大雨淋著,哪還有半點風姿?」

薛溯鳶摟著王定的脖子,乖乖地將腦袋擱在他頸窩裡:「陛下又不是聽不懂。」薛溯鳶往王定的耳朵里說悄悄話:「狼狽就對了,臣妾這是吃醋了,不想叫陛下看她。」她的嬌蠻直言,在王定耳朵里只覺得她可愛,當下也沒心情在這裡吹冷風了。太醫說她的傷已經好了,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親熱了,如今在這雨夜裡溫香軟玉抱了滿懷,自然生出許多念頭。

王定悄無聲息地託了托她的身子,薛溯鳶自然感覺到了王定的心火,輕笑著仰頭似有似無地往耳朵里吹氣,王定偏頭想躲開,薛溯鳶便咯咯的笑。她的聲音雖不復從前嬌柔,然低啞的聲線就響在王定耳畔,只叫王定柔腸百轉:「胡鬧。」

王定一把打橫抱起她:「回去吧。」轉頭便將被掌嘴的應蘿倚拋在腦後,奴才們只敢遠遠地跟著,只能贊宜修容好本事。大庭廣眾之下,王定這般明晃晃的偏疼愛重,這是在告訴所有人,宜修容是皇上捧著的,受不得半點委屈。

王定將她抱出了御花園,捨不得這滿懷的馨香溫軟,便甩了轎攆,步行著往鸞鳴宮去了。偏偏薛溯鳶還在耳邊給他誇獎,直贊聖上好體格,生生撩的王定只覺得渾身都是勁。

薛溯鳶靠在王定懷裡還不安分,搭著王定肩頭的手揉捏著王定的耳廓,眉眼皆是笑容,叫王定都生出幾分羞惱,腳下更是快了。

樂之正候在鸞鳴宮門口,一見王定一馬當先進來,尚且來不及看清便跪下:「奴婢拜見聖上。」

王定抱著人,徑直往寢殿去了,只餘下門帘微微晃動,一室寂靜。

宮人看著王定急不可耐的身影,的確是生出幾分艷羨,論起王定的寵愛,誰人能與宜修容相較?樂之看著緊跟著進來的竹瀝,尚且沒來及回神,愣愣道:「娘娘這也太……」

「放肆,胡說些什麼?還敢妄議娘娘?」竹瀝沒好氣的呵斥:「去準備熱水,驅寒的湯都預備著。」

樂之連忙收回視線,乖乖得退下了,竹瀝便親自在寢殿門口守著,宮女都被趕出來了,也被她安排下去收拾薛溯鳶一會要穿的衣裳。

殿內,王定抱著薛溯鳶便擱在床上,隨手將二人身上的披風甩到地上,他有些急躁地解身上的腰帶。薛溯鳶仰面倒下,翻轉了身子,支起腦袋看向王定,笑的曖昧,伸手拽著王定的胸襟便將王定拉到了跟前,唇舌沿著王定的喉結一路巡視到了唇邊。王定被這黏膩的觸感刺激的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喉結也滾動的厲害,急切地吻著薛溯鳶的唇。

一手托著薛溯鳶的後腦勺,不許她後退,嘴裡含含糊糊的叫著她的名字。

薛溯鳶後仰著脖子,勾著王定的頸,低低地叫著陛下。

王定將她放在床上,將衣裳推高,只覺得眼睛都錯不開了。薛溯鳶心一橫,舒展了雙腿,赤足搭上了王定堅韌的肩膀,勾著他的脖子,一股子渾然天成地誘惑氣息。

薛溯鳶勾著王定的腰,已經是快要撐不住了,連連告饒。王定卻是半分心神也分不出,嘴裡安撫著,動作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薛溯鳶強撐了一會便昏睡了過去,王定忙活了大半夜,累極了才心滿意足地摟著她睡了過去,奴才們聽著沒了動靜,也不敢叫,只能就此作罷,便只叫奴才繼續看著熱水,以防主子夜裡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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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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