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 69 章

第二日清晨,竹瀝輕手輕腳地叫醒薛溯鳶,薛溯鳶還未恢復神智,只微微一動作,便僵住了身體。她整個人被王定摟在懷裡,王定兩條腿將她固定著,頭尚且埋在她的肩頭,散落的頭髮搭在她光裸的肌膚上。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王定還埋在她的身體里,她下意識的動作好似喚醒了他一般。

王定跟著動了動,人還未睜開眼,搭著薛溯鳶腰間的手掌已經順著起伏的腰線落在了臀上。薛溯鳶僵著身體,想要不動聲色地往外退,王定十分敏感地醒了過來,按著她的臀部便硬生生叫兩人緊緊貼在一塊,睡眼朦朧地支起身體看向薛溯鳶:「去哪?」

奴才們哪裡還敢再看,李尚趕著人便下去了,他們這些閹人,哪裡是能冒犯王定心尖尖上的宜修容。

沒了夜色的掩護,薛溯鳶當著眾人的面,羞惱的厲害,漲紅了臉,伸手按著王定堅實的腹部,推拒著:「陛下!」

王定被清晨的活色生香迷了眼,撐著身體壓在薛溯鳶身上,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從鼻腔里發出一個單音:「嗯?」

薛溯鳶偏過頭,抵著王定的胸膛:「陛下,該起了。」

王定懶懶地應了聲,將薛溯鳶緊緊抱著,還是沒忍住:「再來一次。」這是薛溯鳶起床的時間,緊巴著自己能準時上朝。

這一胡鬧,王定都沒空等薛溯鳶起身服侍,自己麻溜地只匆匆擦了擦身體便穿上了朝服,往外趕的時候,李尚還抱著冠冕在後頭追。

薛溯鳶斜倚在床上,懶懶地看著王定火急火燎的離開,只留下了一聲嗤笑,便慵懶地叫了水,裹著柔軟的罩衫便去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披散著微微潮濕的頭髮仰躺在軟塌上,樂之跪著替她擦頭髮。

薛溯鳶的心神有些渙散,整個人懶懶的,說起來,男女之間,總是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結合。她與王定幾乎小半年未有共枕同榻,二人久違的男女之事,她少不得要主動些,必得叫王定回味無窮才好。還好王定並未叫她失望,自己的傷疤並未有半分妨礙,反而添了濃濃的情意,叫王定更痴狂些。

樂之小心地打量著神色放鬆的薛溯鳶,她算不得容色驚艷的女子,只是現在輕闔眼睫,眉目舒展的自然姿態,更添了些勾人的氣息。她今日早上也是見識到了王定那般匆忙的樣子,活像被宜修容勾了魂一般。且昨日應蘿倚的事已經傳得滿宮裡都是,聽說今日早晨跪暈過去才算完事,如今落得和應蘿思一樣,都稱一聲應御女,何其諷刺,也可見宜修容在聖上心中的地位。

即便樂之是女子,她也能想象出,薛溯鳶這般神色,足以叫男人心甘情願地枕在她的臂彎里。這個說辭有些奇怪,但這樣平和卻曖昧的氛圍,的確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勒人正好進來,請薛溯鳶去用早膳:「娘娘,今日天晴了,可要去請柳才人和趙才人來鸞鳴宮敘話?」本來是薛溯鳶吩咐了的,只是今日薛溯鳶睏倦,中午必然是要歇息的,她們便有些吃不準了。

薛溯鳶點點頭:「正好請來一塊用過午膳再回去。」這才隨手將手舒展,向外一遞。

樂之迅速兩手托著薛溯鳶的手,扶著薛溯鳶起身往外走,薛溯鳶的確有些乏力,行走間也是多了兩分搖曳生姿。

皇后免了晨昏定省,本來薛溯鳶起得算不得太晚,只是這一番洗漱著實廢了一番功夫,此事也是粉黛未施,潮濕的頭髮為著方便以簪鬆鬆的固定在身後,紮成了一束。一身柔軟飄逸的廣袖直裙,層層籠罩,在光下透出了流光溢彩的雀鳥圖案,大袖衫上的刺繡是以孔雀羽編絲綉成的,如夢似幻。鬆鬆搭在肘部的披帛卻是一抹艷麗的孔雀藍色,巧思的綉著孔雀羽,一邊垂落在地上只叫人心疼。

這一身是王定上回和項鏈一塊送來的,本來竹瀝找出來是想叫薛溯鳶傳給王定看,卻不想王定險些誤了早朝,薛溯鳶都沒來的及起身。竹瀝滿意的看著容光四射的主子,想著一會要見嬪妃,也不算委屈了這身華貴的衣衫。

竹瀝伸手替她調整了披帛,盛了碗粥:「今日的雞絲粥熬了很久,十分鮮美。」她知道薛溯鳶喜歡鹹粥,今日配的也是細膩的牛肉小籠包,都是破費功夫的,本來是小廚房討好王定準備的,但王定今日早膳都沒來得及,自然只能薛溯鳶一人獨享了。

被她這麼一提,薛溯鳶想起了王定還未用早膳:「你著人送一份去宣政殿給李總管,陛下下了早朝正好填填肚子。」

竹瀝笑著應下,看了眼樂之,樂之點頭應下便轉身退了出去。

「應御女處可有什麼動靜?」薛溯鳶想起了應家姐妹,兩人一貫是同進同出步調一致的,只是這段時日,卻是不見應蘿思和應蘿倚一道出現。

竹瀝有些迷糊,現在這宮裡可是有兩位應御女:「主子說的是嫡出的那位?」見薛溯鳶搖頭,竹瀝這才回答:「如今這兩人恐怕生了嫌隙,昨日應御女跪了這麼久,那庶出的小應御女卻是臉都沒有露的,只今日早上聖上降位份的旨意傳了六宮,才到怡和殿露了臉。」竹瀝笑的雞賊,這兩姐妹也不過如此,如今只怕是迫於榮辱相連才不得不站在一塊。

薛溯鳶淺笑著搖了搖頭,再她看來,應蘿思是真的對嫡姐言聽計從信任有加,也是個不加掩飾的洒脫性子,並不如應蘿倚一般只為利而動。

竹瀝低聲道:「如今這她們湊到一塊,主子可要防著點。」

薛溯鳶點頭:「那……本宮可不能叫她們一條心。」語氣輕佻,話語里難辨真假,薛溯鳶笑的意味深長,應蘿倚明目張胆的和自己作對,便也別想過輕鬆日子。

伺候用膳的宮女聽在耳朵里,卻是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如今皇上的心可是偏的沒邊了,招惹了娘娘,必是要狠狠剮了一層皮的。平日里宜修容是何等恬靜風雅的人物,沒想到這應氏的事還沒完,娘娘這口氣還沒有順過來,現在看她,即便是往人心裡捅刀子的模樣都是那般淺笑低語。可無論如何,只要皇上認定是宜修容受了委屈,旁人便翻不了篇。

王定一下早朝,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到底又是用腦又是耗體力,一進宣政殿偏殿的書房便是一絲香濃的鮮香。李尚已經擺好了早膳,上前替王定除了冠冕,鬆了厚重的外衫:「宜修容娘娘惦記聖上,特地叫送來的。」

王定滿意的點頭,揉著肩膀坐下,一口吞了一個小巧的包子,真是將將入口的熱度:「她一貫是貼心。」喝了碗熱粥,李尚給他添碗的功夫,隨口道:「告訴鸞鳴宮,叫她今日到紫宸殿用晚膳。」

李尚笑著點頭,王定很少叫嬪妃道紫宸殿侍寢,約摸是對嬪妃不上心,也不願意往自己的地界帶人,可見心疼薛溯鳶。

王定舒舒服服地用過早膳,斜倚在軟塌上預備批摺子,想起了前些時候答應薛溯鳶要提拔她的母家兄弟,便問起了:「薛家那兩個男兒如何?在紫宸殿當差的那個可還盡心嗎?」

李尚自然沒少注意眼前的薛洄葛,笑道:「這個薛侍衛的確是個淳樸實在的性子,恪盡職守從無錯漏,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王定點頭,也算滿意:「既如此,那另一個你隨意安排著先干點什麼。」他也沒指望他們能派上什麼用場。

李尚這回可是不敢含糊了,就沖著薛溯鳶如今這個風光得意的樣子,分明是捏住了王定的心,他自然要提醒:「聖上,您這事辦下來恐怕沒法叫娘娘高興。」

王定勉強抬起頭,表示疑惑。

李尚這才姿態卑微地開口:「奴才問了一嘴,薛家從前一直是由妾室主理內宅,這二少爺薛洄漣的生母言行有失……娘娘寬宏,照顧弟妹,可難免也是心有委屈的。」

王定不滿薛平,對內宅之事是不上心的,聽著這話,便徑直將薛洄漣拋在腦後,拍板:「那便將薛洄葛調去禁衛中歷練一二,就交給歐陽帶著便是。」薛家這一灘渾水他也不想理會了,只看這薛洄葛識不識趣,反正他也只需哄薛溯鳶高興。

許公公近前稟告:「稟聖上,歐陽將軍求見。」

王定直起身子,轉身坐回了書桌前:「宣。」歐陽矢翎任皇城禁衛總督,也得了光明正大覲見的由頭。

歐陽矢翎進來時,屋內的食物香氣還未散盡,見王定輕鬆淡定的樣子也知他心情極好,恭敬行了禮,說起了孫英的事:「聖上,刑部提審了孫英,罪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請聖上放心。」說著轉到了孫司徒的身上:「此番孫司徒有功,聖上可還要再賞?」

王定嗤笑一聲:「文官之中,官至司徒,已升無可升,若要再往上走……便要孫太尉退位讓賢了。」

歐陽矢翎瞭然一笑,這是要看著這兩個人斗個你死我活:「還有一事需稟明聖上,太後娘娘人未至,密詔已加急送入刑部,言明要保孫英。」

王定並不在意:「朕的這個母后,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拿捏帝王揮斥天下的寵妃呢。」她這個孫家的太后再如何得意囂張,也使喚不動威震朝野的蘇將軍。還是得他親自來應付,安一安孫家的心。

「聖上,這幾日微臣已經攔截數次孫家遞進宮的書信禮物,孫夫人也多番遞話求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直避而不見。」歐陽矢翎在後宮和前朝之中收攏消息的事做得多了,此番直接擋了孫家的道,有蘇家在前,再借著皇后遇刺的事可謂名正言順、無可辯駁。歐陽矢翎補充道:「不過眼瞧著太后回來了,皇后必然是要見孫夫人的,恐怕會生疑。」

論起孫芸遇刺的事,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孫芸的手伸到了孫太尉眼皮子底下,孫錚的確要狠狠殺一殺皇后的威風,但絕沒有激進到要斷了與皇后的母女之情。孫錚的確要行刺殺之事,只是卻是沒有把主意打到皇后的頭上,他們不敢拿皇後娘娘冒險的,他們盯上的事大皇子王毓。

說起來是一步好棋,大皇子是孫芸在宮中唯一的指望,毫無疑問,也是皇嗣一事養大了孫芸的野心,叫她做出了反叛孫太尉的事。但凡王毓有個三長兩短,無論皇后如何不甘心,也只能全心全意的仰仗孫太尉,自然可以解了孫英的困境。子嗣一事,沒了王毓,還有旁的孩子,就看著眼前便還有宜修容的二皇子,正好可以狠狠殺一殺宜修容的威風。

歐陽矢翎想起皇后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對於矜貴的皇后,在深夜酣睡之時,被人托著腦袋抹脖子的恐怖經歷足以叫她失去理智。本來就是皇上有意為之,還偏偏挑在脖子上,這難以遮擋的疤痕就是叫孫家的事成為時時刻刻都橫在皇后脖子上的一把利刃,關係更難修復,孫家自食惡果也是為宮裡的宜修容報了一箭之仇。

「朕的皇后現在多疑的很,沒那麼好勸。」王定一派輕鬆:「再說了,行刺的是孫家的人,下令的是孫太尉本人,就連兇器也出自鳳儀宮,與旁人何干?」別說如今兇手已經死無對證,即便嚴刑拷打,王定不過借著歐陽矢翎改了孫錚的密令罷了,無論如何審問,在皇后那裡都是孫錚心狠手辣,這一出借刀殺人毫無痕迹可尋。

本來孫芸尚且狠不下這個心,王定便順水推舟借了孫太尉的手推了一把皇后,叫他們親手將孫英送進了大牢,往後的事,便再由不得他們了。

歐陽矢翎點頭:「依微臣看,皇后尚且對孫英留有餘地,太后回宮后,此事輕易下不了決斷。」

王定冷了神色,聲音清冷:「那便叫孫英再也翻不出天,叫他們自己去斗罷。」無論孫家如何奔波費心,即便救下來了,也是一步廢棋。

歐陽矢翎領命退下,無論如何判決,孫英這個人必定是要廢了的。歐陽矢翎臨走前看了眼宣政殿的牌匾,依著聖上的性子,只怕廢了還不算完,少不得要先下手為強定了局面的。就他去刑部看的這兩眼,如今孫英已然沒了硬抗的本事了,蘇家的人安排著,簽字畫押是由不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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