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 29 章

「宜美人有孕了?」王定頓住了,抬頭看向跪著的周太醫。周太醫來的時候他正在用羹湯,明面上的竹蘊閣送來的。只是說起來劉織廚藝極好,各大菜系均有涉獵,他自然讓借著薛溯鳶的名頭,送來的卻是明瑟殿的東西。放下手頭上的事:「幾個月了?龍胎如何?她這兩日總提不起精神來,可有什麼打緊的?」

周太醫鬆了一口氣,王定這連珠帶炮的幾個問題就足以說明聖上對宜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看重的。這才恭敬道:「回聖上,宜美人的龍胎雖有些虛,到底沒什麼大礙,只需安心靜養便可。」

王定點了點頭,看起來很高興,吩咐李尚:「傳朕的旨意,竹蘊閣宜美人晉婕妤,竹蘊閣上下賞半年份例。」說著告訴李尚:「朕記著庫里有個安神遮光的紗帳,去尋出來給宜婕妤送去。」

李尚領了旨意準備下去,又被王定攔住了,王定擱下了筆,站起身來:「擺駕竹蘊閣,朕親自去看看她。」周太醫瞧著王定興緻勃勃地樣子,倒像是初為人父的模樣,面上自然規矩跟著一同出去,直奔太醫院開方子,想來如今這宮裡最大的事便是宜婕妤的龍胎了,看著王定這樣的勁頭,倘若當真生了個皇子,位列九嬪親自撫養龍嗣也是可能的。

「奴婢拜見聖上,聖上萬福。」竹瀝領著竹蘊閣的奴才給王定請安:「回稟聖上,主子許是乏了,眼下正睡著呢,奴婢這就去告訴主子。」

王定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笑容徑直進了寢殿,看到軟塌上那一團小小的突起,緩步走到一旁坐下,薛溯鳶臉色有些蒼白,睡著時沒有什麼表情,安安靜靜的,無端透出一絲脆弱。王定想起了上一回薛溯鳶高燒不退之時在自己懷中流淚的模樣,想起上次的渾事,王定心裡好似被針扎了一般,有些難受。王定伸手握住薛溯鳶的手,她睡覺時取下了那對手環,王定看見了薛溯鳶手腕上淺淺地痕迹,這是為了自己那件紅梅繡花的披風,王定心都軟了抬起薛溯鳶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好似多摸摸能去掉一般。

王定被薛溯鳶手掌右側的一道疤痕吸引了,這道他沒什麼印象的痕迹倒是比手腕上的疤痕更加顯眼,轉頭看向竹瀝:「你們主子這道疤痕是怎麼來的?」

竹瀝看著那道凸起的小疤痕,她是在收拾書房的碎瓷片時看到血才知道主子受傷時,只是主子囑咐過那夜的事不要再多說一句,顯然是在聖上手上受了罪的,此時王定問起,她也知道不能提起這事,便只含糊:「回聖上,奴婢也不清楚。」

王定的笑容冷了下來,眼神冷漠:「你是宜婕妤的大宮女,你不知道,誰知道?你是怎麼伺候的!」

他這樣出言質問,薛溯鳶到底沒有睡死,睜開眼便看到王定坐在自己的身側,跟前跪了一地的奴才,首當其衝是竹瀝和向戈。便要起身給王定行禮,王定按著她的肩頭:「你有孕,往後這些禮數都免了。」

薛溯鳶笑著應了,還是坐起來:「陛下,這是怎麼了?可是奴才們伺候不周出了什麼岔子。」說著便伸手搭上了王定的手背:「臣妾管理無方,是臣妾的罪過。」

「此事與你無關。」王定的注意力轉移了,摟著她的肩:「太醫說了,你要多休息,莫要多想,給朕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薛溯鳶嬌俏的笑了,心裡卻冷的像一塊冰,在想王定到底要她做什麼。

「那陛下是因著什麼生氣?」

「這些個奴才,連你受了傷都不知道,朕問起你手上的疤痕是什麼緣由,竟一個個一問三不知!」

薛溯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明白了,這是王定的良心突然發作了:「這個啊,是臣妾哪一日在小廚房摔了碟子不小心傷著了,又看著菜呢,竟也忘了處理了。」說著靠著王定的肩:「不過是小傷口罷了,臣妾也不在意,今日若不是陛下問起,臣妾都忘了。」

王定還想追究,薛溯鳶實在累了,對王定這種想著事後拿奴才頂罪來減少自己的罪惡感的行為不堪其擾,撒著嬌:「陛下,算了吧,陪臣妾說說話吧。」不等王定開口便拿著王定的大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只隔著一層薄衫:「陛下看看臣妾的肚子可有大了些?」臉上的笑容讓王定整個人都松泛了些,輕輕撫摸著柔軟細嫩的皮膚:「倒沒有什麼差別,你該多吃些,往後不要自己進小廚房了,想吃什麼要下人去做。」王定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好似真的摸到了什麼一樣。

薛溯鳶見事情揭過去了,便隨意道:「都下去吧,給陛下奉茶。」說著自己的手覆著王定的手背,溫婉甜蜜:「太醫說了,現在孩子約摸只有一粒花生米那樣大,待到四個月便能在臣妾肚子里動了,說是還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呢?」

「是嗎?那朕以後要常來,陪朕的皇兒說說話。」王定感覺很新鮮,原來蘇岱有孕,自己都只哄著蘇岱,蘇岱也不提龍胎的事,只自己便百般不適,日日要王定哄著。到了薛溯鳶,他倒是有了要做父親的欣喜和激動。這個孩子是他有意為之,為的是打破孫芸試圖重掌後宮子嗣大權,有了薛溯鳶起頭,以後別的嬪妃便絕沒有這樣聽話了。孫芸如今權勢大勝,蘇岱只能佔個口頭上的便宜,自然需要薛溯鳶肚子里的孩子來壓制皇后。

他如今在朝堂上也能說得上話,無論如何這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他們母子二人今後安分,他能給他的是這宮裡最難得的富貴平安。

王定離開后不久,六宮的禮物便蜂擁而至,眾人都是看王定的意思出動的,嘉婕妤有孕時王定都沒有親自來看望,只給了封號。到了薛溯鳶便晉了位份,來陪了好一會,親自帶著賞賜進門不說,回了紫宸殿又是流水的賞賜進了竹蘊閣。薛溯鳶有孕,自然不能侍寢,盯著想巴結她的大有人在,竹蘊閣的訪客絡繹不絕,薛溯鳶強打精神一塊接待了。

午膳時分趙如意才親自帶著禮物來拜見,薛溯鳶請她進來:「妹妹倒是趕巧,上我這裡來蹭飯。」

「姐姐有孕,想巴結姐姐的自然是絡繹不絕的,妹妹便只能晚些了,姐姐有孕,在吃食上難免挑剔些,妹妹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便親自上姐姐這裡來給姐姐做兩道新菜,給姐姐開胃來了。」趙如意笑著便準備往小廚房去了,她今日穿的也簡單,這個當頭能想出這樣的賀禮,且不忌諱薛溯鳶有孕,願意在吃食上下功夫,可見到底是長了點心眼。

薛溯鳶笑著:「那我便嘗嘗妹妹的手藝。」

待趙如意進了小廚房,竹瀝便跟著要進去:「主子,奴婢去幫襯著。」薛溯鳶攔住了,她知道竹瀝是不放心趙氏,只是她自己都對自己腹中的孩子充滿了懷疑,至於能不能保得住尚且另說,她心裡隱隱希望孩子沒了,自己也少了牽挂。

趙如意的手藝很好,也新鮮,薛溯鳶多吃了點,和趙如意說了會子話:「我倒沒想到妹妹還有這樣的手藝。」

「嬪妾從前在家中之時母親手藝便是出了名的,父親便也想要嬪妾多學習,只是入宮后再沒有動過手,沒想到竟也沒生疏。」趙如意有些出神:「妹妹知道陛下可是誇讚過姐姐的廚藝的,倒是妹妹班門弄斧了。」從前在家中學廚藝,是想著以後嫁了人能像母親一般,給丈夫做上一桌菜,二人琴瑟和鳴,卻不想嫁入帝王家,難得能見上陛下一面,言行舉止都關乎身家性命。

聽趙如意說起這個,她便想著約摸這裡的閨秀們多少都涉及廚藝的,這樣想著便思及原書中劉織好似也別有一番本事……

「我的手藝比不得妹妹。」薛溯鳶不想多說,人人都以為自己當真憑藉著一手針線活一頓飯攏住了王定:「今年大選之後便是夏闈狩獵,王公大臣及其家眷都是要去的,妹妹不比我,妹妹的父親母親都在京都,想來是可以見上一面的。」

趙如意這才回神,露出了笑容,眼神發亮:「是啊,妹妹倒是真的很想念父親母親。」說著語氣又淡了下來:「只是,到時候又有新入宮的嬪妃,陛下能不能帶上嬪妾都未可知呢。」說著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不合適,倒像是來請薛溯鳶辦事一樣,轉了話頭:「姐姐有孕,這是宮裡頭等的大喜事,陛下又對姐姐腹中的皇子這樣看重,日後姐姐也有了倚仗。」

薛溯鳶不想接這個茬:「妹妹大可在秀女入宮之前和陛下提起此事,妹妹身居寶林也算得寵,想必陛下不會忍心讓妹妹失望的。」

趙如意點了點頭。

到了夜裡,王定來了竹蘊閣,又親自帶著一套廣袖羅裙來給薛溯鳶,說是從庫里尋出來的,在燭光下當真是熠熠生輝,以金線勾雲劃線,宛若雲霞一般輕盈華美,讓竹瀝勒人服侍著特意叫穿上給王定瞧瞧。薛溯鳶瞧著鏡中的自己,在這樣一身華服的襯托下,竟多出了幾分傾城滋味,貴氣逼人,連帶著竹瀝等人都讚不絕口,扶著薛溯鳶走出隔間給王定看,王定笑著上來牽她的手:「朕的宜婕妤美若雲霞,讓朕心醉。」

薛溯鳶只裝著喜不自勝的嬌羞模樣,由著王定拉著坐下說話:「朕替你物色了兩個廚子,專門替你注意著孕期的忌諱。」

「臣妾這已經有五個廚子了,這小廚房都快放不下了,有竹瀝她們幫看著呢,不必這樣興師動眾的。」說著靠著王定:「陛下不必為臣妾擔心,陛下照顧好自己,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定然也安然無恙。」

王定笑著把玩這薛溯鳶的手掌,滿是溫柔。二人半響沒說話,薛溯鳶也沒了動靜,王定一看,靠著他睡著了。竹瀝連忙上前,壓低聲音道:「聖上,要不奴婢來服侍主子歇著吧?」

王定搖了搖頭,替薛溯鳶去了外袍,打橫抱起便進了寢殿,在竹瀝等人的幫助下去了衣裳這才把人擱在被子里,王定命人備水沐浴過後便也睡下了。

竹瀝連忙去把王定隨手放著的衣裳收拾好,拉好帳子,吹滅幾盞燈。站在殿外竹瀝滿心疑慮,聖上這樣寵愛主子,對主子腹中的龍胎更是看重的,為何主子會這樣憂心?

「主子,夜深了,歇下罷。」綠雲把燭光再度調亮了些,看著嘉婕妤微紅的眼皮。

「今日陛下,可是歇在宜美人處?」說著又苦笑著搖頭:「如今是宜婕妤了。」

綠雲也紅了眼眶:「主子,如今宜婕妤已是主子麾下的人了,主子無需這般。」說著自己也說不下去了,薛溯鳶這樣的隆寵,實在令人不安。綠雲轉了話頭:「主子,宜婕妤承寵多年,有孕是情理之中的,再者大選在即,不知後宮又將是什麼樣的局面,此時宜婕妤有孕也並非壞事。」

蘇岱點了點頭,看向綠云:「那便靜觀其變吧,我到底不是孫芸,做不出殺母奪子的毒事。」蘇岱說著起身往內殿去了,殺母奪子她做不出,可這薛溯鳶的孩子能不能生的下來,還看她的造化了。

「主子心善。」綠雲只裝著什麼都不知,服侍蘇岱歇息。

「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金安。」薛溯鳶一絲不苟地行著禮,待皇后開口才起身坐下。

「宜婕妤好生規矩,陛下可是顧忌著宜婕妤的身孕特意囑咐了免了禮數。」孫芸面上笑著,好似這些誇讚全然出自真心一般。

殿選已過,王定選入宮中妃嬪共二十一人,這晨昏定省便恢復了,再過幾日便是新人入宮拜見。薛溯鳶已有兩個半月的身孕,這是薛溯鳶有孕消息傳出來后第一次見皇后,一路上無論是奴才還是嬪妃皆是客客氣氣的,喬姣還主動上前與她攀談,薛溯鳶看在眼裡,心中卻冷漠異常,臉上笑容淡淡的,一一回答謝過。

「宜婕妤承寵多年,如今有孕,可見隆寵之勝,實在是嬪妾羨慕不來的。」卻不想,這一回開口的是在角落坐著的劉織,劉織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直直地看著薛溯鳶。薛溯鳶知道劉織分量不輕,如今她出此怨懟之言,她不想與她交鋒,並不答話。只是在其他人眼中,這位劉寶林雖然位至寶林,卻是從來不得臉的,只是看著其兄劉世是王定的心腹之臣,宮中之人也給她幾分薄面,她一個不得寵的寶林在皇後娘娘跟前出言直指有孕的寵妃宜婕妤,實在是有點自不量力的味道。

薛溯鳶身旁的趙如意斜了眼睛,捻著手中的帕子調笑道:「這是劉寶林?今日我可算瞧清了劉寶林的模樣,從前寶林十日有八日都病著,如今有些精神頭,真是罕見。」

「趙寶林一貫是活潑的,這份靈氣,難怪宜婕妤欣賞。」劉織卻有些不依不饒,薛溯鳶抓住趙如意的手,阻止了趙如意繼續和她爭論,她不想因為這點事折損了趙如意。薛溯鳶看向劉織,對上了劉織的一雙眼,在書中的王定眼中劉織一貫是嬌柔溫婉的模樣,溫柔不失可愛,只是現在這雙眼看著薛溯鳶,難辨情緒,只是看著卻別有其他意味。

「能為陛下繁衍龍嗣,是我的福氣,不敢擔隆寵二字,劉寶林言重了。」薛溯鳶笑著,看著並無一絲羞惱,說完便轉頭看向皇后:「皇後娘娘才結束大選,勞苦功高,嬪妾此等小事倒是擾了皇後娘娘清靜了。」

孫芸笑道:「宜婕妤哪裡的話,龍嗣是頭等的大事,理當鄭重些。」說著笑著拿過鞠娥手中的一卷羊皮紙:「既宜婕妤說起來選秀之事,本宮便跟各位說一說這選秀的結果。」

一時之間眾人矚目,雖殿選結束,大大小小的嬪妃都多多少少探聽了一些消息,但皇後娘娘鄭重宣布的自然要緊。孫芸展開紙娟:「此番陛下共納二十一人,其中十四為采女,四人為御女位,二人得封寶林,還有一位便是才人位。」

這一下,殿上的人都幾分焦灼,采女和御女也就罷了,都是新人常有的位份,這一入宮便是寶林和才人的,實在令人心驚。薛溯鳶笑道:「這往後,咱們也能熱鬧些。」

「皇後娘娘,不知,這位才人是哪一家的千金?」莫筎開口,神情有幾分局促不安。

「這位才人說起來是嘉婕妤的表親,也是將門之後,是蘇恆將軍的嫡次女蘇芷,年十六,殿選上,一曲箏,先聲奪人。」孫芸這樣說了后,就都明白了,這是給蘇岱爭寵的旁系之女,便如同當年的孫梓陌於孫芸,倚著蘇氏一族,能得此位份,也算說得過去。

待人都散了,趙如意瞧著她們背影,嘆了口氣:「只怕宮中形勢,要生變啊。」

薛溯鳶點了點頭:「我們是第一批秀女,往後的變故還多著呢,且看著罷。」說著搭著竹瀝的手,微微放鬆了背,她自懷孕以來,因著肚子漸漸大了,這腰便久站不得。

趙如意也上前扶著薛溯鳶:「姐姐這肚子倒是有些大,可見是個健壯的皇子。」說著看著薛溯鳶已經突出的肚子:「姐姐這龍胎眼看就三月了,三月之後龍胎便穩固了,姐姐也可少受些罪,妹妹可是為姐姐腹中的孩子做了好些衣裳,只是妹妹綉活粗鄙,姐姐權當妹妹心意便可。」

「妹妹心意,我豈能辜負?」薛溯鳶點點頭:「只是針線活傷眼,妹妹心意到了便好,莫要勞神。」薛溯鳶撐著腰,一手撫摸著肚子,有些若有所思。書中並沒有蘇岱的表妹出場,王定也並無再如此提拔過旁人,這位蘇芷蘇才人又是何方神聖,王定封了兩位寶林,一位才人,到底想做什麼?

「姐姐?姐姐在想些什麼?這樣出神。」趙如意看著薛溯鳶,她覺著宜婕妤自懷孕以來總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愛出門,在她眼中懷有龍嗣是多麼大的幸事,有了孩子,這一生的榮華便有了保障。

「我在想,嘉婕妤的姿容已是宮中翹楚,不知嘉婕妤的表妹蘇才人是何等模樣。」薛素緩步走著,看著望不到盡頭的宮道:「這一下進來這些有分量的主子們,只怕各宮都要安排上一個兩個的,這樣的清靜日子,便少了。」

「流華宮如何,妹妹尚不能預料,只是姐姐的竹蘊閣定然是姐姐一人獨住,姐姐有孕,陛下哪能捨得讓旁人擾了姐姐清靜?姐姐大可放心。」趙如意笑了,這話不是恭維,她眼中,這是毋庸置疑的。趙如意想起了另一事:「姐姐,今日劉寶林這樣出言不遜,姐姐為何攔住妹妹?」

「如意妹妹,劉寶林也算是先承寵的,雖多年未晉封,但依我看,她是劉大人的妹妹,大人是陛下的親信近臣,又是曾經的皇子伴讀。她不過逞一時之快罷了,如非必要,我們毋需與她交惡。」薛溯鳶看向趙如意:「莫要得不償失。」

「是,妹妹明白了。」趙如意點頭,她知道劉織是劉世的妹妹,只是這麼些年,王定都沒想起來劉織,如今薛溯鳶這麼一說,左右劉織也沒什麼可圖謀的,犯不著因為她惹陛下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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