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尿我這壺
我故作高深地說：「你先說說，我想先了解下你的具體情況。」
王莉說：「我到局裡工作快八年了，在辦公室科員的位置上做了三年多，後來做辦公室副主任也快五年了。我工作成績算不上特別突出，但工作也很認真負責，這一點唐局您是能看到的。」
我點點頭，說：「你的工作是很認真，水平也不錯，尤其工作熱情值得肯定。」
王莉興奮得臉又紅了，她的臉蛋本來就白裡透紅，這會像是喝了酒一樣艷若春桃，她接著說：「辦公室主任老曾當主任已經七八年了，一直沒動窩，所以我也總是提不上去。今年他都五十歲了，是不是也該換個崗位，讓他在別的領導崗位上發揮點餘熱？」
我聽到王莉這麼說，心裡覺得特別可笑，幾乎憋不住笑出聲來。也許是我從沒為升職發過愁，不能體會到他們往上提拔一次的艱難和艱辛，總是覺得人為了往上爬，說那些違心的話，做那些違心的事特別可笑。
我努力憋著笑，臉也憋得通紅，樣子看起來很古怪。
王莉納悶地看著我，說：「唐局，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我連忙擺擺手，說：「沒有沒有，你說得很好。現在實行幹部年輕化，年輕幹部有的是機會，只要努力工作，組織上提拔像你這樣的年輕幹部只是早晚的事。」
王莉興奮地說：「那這麼說我是很有希望嘍？」
我說：「當然，大有希望。」
王莉站起來，走到我辦公桌邊，盯著我的眼睛興奮地說：「唐局，晚上有事沒有，如果沒事的話我想請你吃頓飯。其實這頓飯早該請了，可是你總是不給我這個機會。」
我連忙推說：「不用不用，工作上的事還是在辦公室談，出去吃飯沒必要，我一個男人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
王莉撅著嘴巴說：「唐局還是不肯給我這個面子，我們這些小人物想請你們這些大人物吃頓飯怎麼就這麼難啊。」
我剛想說，你請我吃飯別人會說閑話，牛局知道了還不對我有意見啊。他本來就對我有敵意，我再跟他的情人出去吃飯，這不是找事嗎。
我話還沒出口，就聽到敲門聲，連忙改了原話，說：「請進。」
進來的是人事科代理科長上官天驕，現在局裡兩朵金花同時到了我的辦公室，突然讓人覺得艷光四射，香氣襲人。
上官天驕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說：「王副主任也在向唐局彙報工作啊，那你們聊，我晚點再來。」
我說：「王莉的工作已經彙報完了，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要你幫我去做。」
王莉知趣地說：「唐局，那你們聊，我先去忙了。」
我點點頭，笑了一下，王莉走到門口，扭頭向我嫣然一笑，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王莉這一笑還真有點那個意思，我有點恍惚，視線一直沒收回來。
上官天驕用手在我眼睛前晃了晃，不悅地說：「別看了，人走都走了。王莉找你幹什麼？我怎麼覺得她笑得那麼曖昧我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她能有什麼事求我，我們是在談工作。」
上官天驕說：「我必須提醒你唐局，王莉是牛局的人，你可別錯打了算盤。王莉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別垂涎人家的美色，把自己陷進去。」
我沒好氣地說：「這個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你說吧，找我什麼事？」
上官天驕說：「你不是說有事要我去做嗎？」
我不耐煩地說：「你先說你的事。」
上官天驕低聲說：「你讓我查的事我查清楚了，你知道是誰在背後給你造謠生事嗎？」
我故作好奇狀地問：「是誰？」
上官天驕說：「是新來的那個林娜娜，而且她還說……」
果然是這個臭三八，我恨得牙痒痒，但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她還說什麼？」
上官天驕有點為難地說：「她還說你打電話約她去酒吧喝酒，她覺得你沒安好心，想勾引她，所以她就推說身體不舒服沒去。」
我大大被激怒了，一個人被人說穿心事總是會惱羞成怒。我是有這個想法，但並沒有付諸行動，因此這種說法根本就不能成立。
我憤怒地說：「放他媽的屁，我對她沒安好心，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上官天驕說：「就是，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們唐局長這樣的年輕才俊，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她還裝那麼清高，聽得我都來氣。」
我被氣昏頭了，冒出一句：「她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啊？你告訴我，她來局裡是誰批的，她的後台是誰，這麼囂張的！」
上官天驕小聲說：「她是牛局特批破格招進來的，按說以她的條件是進不來的。」
原來林娜娜的後台是局長老牛這個老王八蛋，難怪她一個新人就不把我放在眼裡，根本不尿我這一壺的根源原來在這裡。
我氣憤地說：「你去查查林娜娜的檔案，看看她是什麼學歷，哪個學校畢業的？」
上官天驕似乎也有些憤慨，激動地說：「我已經查過了，她是大專學歷，今年從師專畢業的。這幾年我們局的人基本都是大學本科，通過考試進來的，可這個林娜娜根本就沒參加考試，只是象徵性參加了局裡的聘用人員考試，進來后牛局還照樣給了她編製，這完全是違規操作！」
現在想起來，以前林娜娜說請我吃飯可能只是客套話，我因為心裡有想法，居然當真了！看來我還是要檢討下自己，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狠狠耍了一次，面子上還真有點擱不住。
上官天驕仍然氣憤地說：「就算是一個沒讀過書的人至少也應該知道尊重別人的隱私啊，她剛來沒幾天就敢亂傳領導的壞話，素質真的太差了。這種人怎麼能混進我們的隊伍呢，應該清理出去！我覺得跟這種層次的人做同事除了會降低我們的層次，沒有任何用處。」
上官天驕到底是名校畢業，對學歷看得很重，人也比較清高，這些問題很多同事向牛局和我都反映過，但她依然我行我素，個性十足。我倒是很欣賞她這一點，這種人缺點和優點都很明顯，城府也不深，好在人正直，相處得好也是個願意真心幫忙的夥伴。
我息事寧人地勸慰說：「上官，你先坐下，別激動。你也不想想，你要清理她出去，牛局能答應嗎？」
上官天驕冷哼一聲，不屑地說：「哼，他牛局也狂不了幾天了。」
我說：「你要搞清楚，他現在還是一把手，大權在握，要整你和我還不是易如反掌。」
上官天驕脫口而出，說：「他敢整我，可他敢整你嗎？我就不信他有這個膽子，誰不知道你的後台有多硬，他想整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她是不是有事求你。」
我明白了，局裡所有的人不是看好我，而是看好我的後台。所有的人都明白沒有後台我當不了這個常務副局長，只有我以為別人都不是太清楚。
我警惕地說：「誰告訴你我有後台？你說話可要注意點，別亂講話。」
上官天驕吐了吐舌頭，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年頭有後台又怎麼了？沒有後台就是乾死，你也升不上去啊。其實我希望你有後台，我不僅希望你當局長，還想著你能去當市長。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很看好你哦。」
我連忙制止，說：「好了，這種話以後不要隨便說。」
上官天驕說：「哦，我知道啦，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這麼放鬆，別人讓我說，我還不想說呢。」
我說：「清理編製的事先不著急，這個要緩一緩。我相信一旦開始清理，有很多人是不合格的，那可就是大動作了。我們砸人家的飯碗，人家還不跟我們拚命啊。」
上官天驕想了想，佩服地說：「說得太對了唐局，到底還是領導水平高啊。局裡所有人的檔案我都看過，有一部分本科生的文憑一看就是假的，更有一部分人居然連初中都沒畢業，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說：「所以做任何事不能意氣用事，操之過急。你找機會和林娜娜談談，旁敲側擊告訴她，讓她不要再亂傳領導的閑言碎語，否則將對自己以後的工作很不利。」
上官天驕奇怪地問：「你這麼大度啊，難不成就這麼輕饒了她？」
我說：「做事要講究個策略，目前只是警告，如果她不聽勸，那就再給她點顏色看。何況我還是個男人，和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較勁不是顯得很沒品嗎？」
上官天驕用力點點頭，說：「你說得對，就這麼干，我現在開始真的有點佩服你了。當然，這也說明我的眼光很准，我還是那句話，我很看好你哦。」
我笑了笑，說：「得了，別肉麻了，快去忙吧。」
上官天驕嬌笑了一聲，轉動細腰扭動著花瓣似的兩瓣肥臀，向門外走去。我從背後觀察著她的細腰肥臀，不由生出一聲感嘆：真是一幅好腰身好臀肉啊，不曉得哪個王八蛋有這等好福氣。
走到門口，上官天驕又回過頭來，說：「唐局，你托我的事我可都一樣不落照辦了，你欠我的人情要記得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