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莉要求進步
我開著車送李揚去上班，正好可以搞清楚凌河廣告在哪裡辦公。按照李揚指的路線，我們把車開到光武門附近的一座商務寫字樓下停車。
李揚從車上下來，站在車窗口看了看一眼，說：「謝謝你啊唐少。」
我說：「不用這麼客氣，你們公司在幾樓辦公啊？有機會我也去你們公司坐坐。」
李揚說：「A座1206，以後歡迎唐大少多來參觀指導啊。」
我笑了笑，說：「好了，快上去吧，你已經遲到了。」
李揚又笑了一下，嘴角的美人痣在陽光下清晰可見，甚至可以看到嘴角的幾根汗毛。
李揚走後，我扭頭又看了看這座商務寫字樓，調轉車頭向單位開去。
我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正九點鐘了，泡了杯茶趕緊坐下來把昨天沒看完的文件看完。看了會文件，感覺心靜了許多，對最近市裡的一些主要政策和動向有了基本了解，心裡也踏實了些。突然我想起局裡有一件事還沒有落實，就打電話給辦公室副主任王莉，讓她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過了幾分鐘，王莉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我抬頭看到王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唐局，你找我？」
我說：「進來吧。」
王莉走進我辦公室，順手就把門關上了，我不知道她這是個習慣性動作，還是有意為之。我平時在辦公室辦公不像有的領導，喜歡把門緊緊關上，而是把門虛掩或者乾脆敞開著，就是為了避免猜測和閑話，但王莉這個動作卻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王莉進入辦公室后，我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這香味很奇怪，不光是香水味，應該還有一股體香，我只有在王莉身上聞到過這種香味，與上官天驕身上的香味截然不同。這種香味的奇特之處在於，它隱隱能讓我嗅到一絲肉慾的氣息，每次見到王莉，聞到她身上這股獨特的香氣，我都會無端幻想她在炕上的風情。
王莉三十三歲，丈夫是中學老師，幹了十幾年教師也只混到年級組長。兩人生有一個兒子，正在讀小學。王莉雖然步入中年，但身材仍然保持得像個妙齡少女一般苗條，她的皮膚也保養得很白皙，而且是白裡透紅，有一種吹彈可破的質感。王莉還長了一雙丹鳳眼，看人的時候眼睛眯眯的，目光很深邃，很容易讓被看的人產生浮想。
應該說，作為一個少婦，王莉是很有吸引當權人物的姿色的，她看起來很有女人味，是一個很有風情的少婦。如果她再年輕幾歲，完全可以和上官天驕有一拼，成為局裡的兩朵金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人眼饞的少婦，卻長期作為牛局那頭肥豬的情婦，供這老東西淫樂。
老牛當政十年，早已把這個地方當成自己的地盤。王莉和他在一起至少有六年，這六年王莉唯一得到的好處就是從科員被提拔為辦公室副主任。我有點不太明白，就因為這點可憐的好處王莉就甘心長期被牛局這頭豬玩弄？
這些心理活動自然不能表露出來，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王主任，你不用這麼客氣，先坐下，我是有點事問你。」
我們先大致聊了會近期的工作，王莉頻頻點頭，最後誇張地說：「唐局，雖然說你比我還年輕，可到底是科班出身，水平就是高，落實具體工作很有科學性和指導性，上次在動員大會上的發言也很精彩，今年我們各項工作開展都很順利，您功不可沒。」
王莉這番恭維話說得很漂亮，也很委婉，這讓我對她有點刮目相看，以前我一直以為她只是老牛罩的一個草包，今天聽了她這番話發現她還是有點水平的。
我說：「恭維話就不必說了，我也沒多高的水平，干工作需要大家同心協力，一個人是幹不成什麼事情的。好了，我這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王莉卻坐在那裡不動，面帶微笑看著我。我納悶地問：「你還有事嗎？」
王莉說：「唐局，還有三個月就是江海市的人代會了，你對這次換屆選舉有什麼看法？你覺得這次我們局的班子會有什麼變動？」
我想了想，說：「這個我也不好說，那你覺得這次人代會可能會出現什麼新情況？我倒很想聽聽你的高見。」
王莉沉吟片刻，緩緩地說：「牛局今年正好五十五歲了，如果這次升不上去，估計就退居二線了，你就是咱們局下一屆局長的不二人選。」
我心裡一驚，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咳嗽了一聲。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下一步去哪，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老爺子安排的，在他做出決定之前，會象徵性地徵求下我的意見，僅此而已。
王莉也有點緊張，掩飾地說：「唐局，我說錯話了嗎？其實不光我這麼想，局裡大部分同志都是這麼想的，你三十歲就當上一個職能單位的二把手，馬上又到了換屆選舉，傻子都能看出來你調到咱們局上面是什麼意圖了。」
我又咳嗽了一聲，說：「這種話千萬不要亂講，你們就不怕被牛局聽到啊。」
王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屑地說：「他聽到又能怎麼樣，三個月之後他還不知道在哪呢。唐局，你也沒必要在我們面前掩飾了，這都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了。」
我喝了口水，嘆了口氣說：「不光是牛局，其實連我也不清楚三個月之後我到底在哪呢。不過我對從政興趣不大，我更喜歡經商，或者炒股票買期貨，那個才刺激。」
王莉說：「唐局，看你這麼年輕，說話做事怎麼這麼謹慎啊。您28歲就能當上正處級幹部，如果您再說對從政不感興趣，恐怕人民群眾沒人會相信你喲。」
我苦笑了一聲，說：「怎麼這年頭實話就是沒人信呢，那好吧，我說我這次人代會一定要爭取當上一把手，這你信了吧？」
王莉認真地說：「這話我倒信，可惜我們這些中層幹部啊，不論誰當局長都是給領導服務，想追求點進步吧，想混個正職，想了五六年了也沒領導賞識，命苦哇。」
我再次吃了一驚，眼前這個少婦貌似溫柔似水，居然有著如此嚴重的權力欲，這與她給人的印象完全不相符。可奇怪的是，老牛明明有這個能力讓她當上主任，為什麼就是不提拔她呢？
我勸慰說：「女人還是以家庭為重，真要為了事業冷落了家庭，也兩頭不討好。」
王莉幽怨地說：「我們家那口子沒什麼本事，就會寫幾筆字，在學校幹了十幾年還什麼都不是，孩子上小學想找個好點的學校，可求個人都不知道找誰。我嫁給這樣一個窩囊廢老公就夠倒霉了，自己再不上進點，我們這個家庭還能指望誰呢？」
我不解地反問：「你老公不是年級組長嗎？」
王莉鄙夷地說：「一個語文組組長有什麼用，啥權力都沒有。你別看他們那個學校只是個普通中學，可裡面的人都是裙帶關係，想在那麼個破學校混出頭也得靠關係，還要給校長書記送錢才有可能。現在做什麼都要靠關係，都要花錢，沒錢沒關係啥都幹不成啊。」
看得出，王莉對自己的現狀是滿肚子怨氣，與剛才表揚我時的狀態完全判若兩人，我有點恍惚，這前後兩張面孔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不過我也知道，人一旦嘗到權力帶來的甜頭，慾望就會被喚醒，像是吃了毒藥，只會一門心思往上爬，不惜代價，不計後果。
權力是最美妙的春藥，這是老爺子經常說的一句話，詮釋得非常透徹。
我試探性地問王莉，說：「這次人代會後，你對自己以後的工作有什麼想法？」
王莉被問得臉有點紅了，低下頭勾了一下垂下來的頭髮，細聲說：「我，我能有什麼想法，就算是有想法暫時也沒有想好呢。」
我引導道：「沒想好也先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什麼忙。」
王莉激動了，做起來端正身體，滿臉興奮地說：「真的？唐局，你真的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