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地雙邪

寒風抖雨，蒼木蕭條。.wenxueMI.coM寒冬將盡，喜春還有多遠？

儒林書院朗朗的讀書聲，孩童的青澀聲，聲聲飄蕩……

先生看著陸雲凡，微微地皺著眉，不知道在考慮什麼？陸雲凡拿著一本小書，小手在一頁一頁地翻動。

「先生，什麼是克己復禮為仁？」

陸雲凡大眼睛眨巴著望著先生。

先生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同，好像微微有些苦惱，嘆了口氣開始慢慢地給陸雲凡講解：

「克己者，自省、自責、自訟、自戒；克己復禮只在剋制我們的邪念，以立人之正念……」

「神運算元，老友來訪，難道不出來迎接下嗎？」

一個姦邪的聲音突然不知從何處來打斷了先生的講解。

先生搖頭嘆息，該來的躲不過，「既然來了，何必再裝神弄鬼，不要嚇到小孩子。」

「真是有道之士，既然甘心寂寞三十餘年，呆在這裡教小孩，真不愧是神運算元。」

一個長相齷齪的道人出現在屋中，不陰不陽地說完，眯著一雙黃豆眼看向陸雲凡：

「咦~，這小子根骨，還真是難道一件，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穫，嘿嘿~」

原來先生是消失了三十多年天機門的神運算元。天機門，不知源於何時，更不知道門派在何處。

天機門是個很神秘的門派，世代單傳，修習的是道門三大聖典之一的天鬼神算，每五百年會有一個弟子在世間遊歷，傳說天機門每代出世的弟子對世間之事無事不知。

但天機門的傳人行蹤頗為神秘，如果他不自己出現，很少有人能找到他，上次出現在三十多年前，匆匆一現，又突然消失。

「神運算元，我也不和你廢話，只要你說出碧玉神殿何時何地出現，我也不難為你。我找了你五十多年，更不會空手而回，念在我們多少有些淵源，我更不想難為你，如果被那幾個老傢伙知道你的落腳處，嘿嘿」

齷齪邪道人嘿嘿邪笑沒再說下去。

神運算元默默看著邪道人說道：

「地邪，天邪也快到了吧？」

地邪「嘿嘿」一笑說道：「神運算元就是神運算元，什麼都瞞不過你。」

「地邪，你也說我們有些淵源，看在玄真人的面子上我奉勸你兄弟二人一句，天命不違，無緣莫強求。」

地邪在聽到玄真人時眉頭一皺。

「天邪既然來了，也見一面吧。」

「哈哈~我們也算老朋友，一百多年不見，還真是想念。」

一白眉老道突然出現在屋中，此道人與邪道的形象截然相反，一派仙風道骨，不知者一定認為是哪兒仙派仙長，卻不知天邪為人更為邪氣，喜好無常、時正時邪，邪時無惡不作，正時嫉惡如仇。

天邪看著陸雲凡，帶著慈祥的微笑。

天地雙邪，本為玄真人之子，玄真人渡劫失敗，道消身隕。知道天地雙邪為玄真人之後也只有無極門人，在玄真人隕落後，無極門人曾教導天地雙邪五十餘載，后不知何原因，天地雙邪二人突然失蹤，再出現已是百年後，二人出現時非常邪氣。

「二十年後，碧樹花開，一切自知，善待此子，自有緣法，我言盡於此，你二人好自為之吧。」

神運算元又看了眼陸雲凡，嘆了口氣，時也命也，強求不得。

陸雲凡十分疑惑地看了看這神運算元，又看看天地雙邪，感覺那兩人好怪，先生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陸雲凡迷惑地張了張嘴，但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地邪正一臉邪笑地看向陸雲凡，「小子，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說完單手像拎小雞一樣拎起陸雲凡，回頭對神運算元嘿嘿一笑說了句：「希望你能長命百歲。」轉眼消失。

天邪苦笑搖頭，「還是那臭脾氣，也不知道改改，老友我還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幫解答一二？」天邪客氣地對神運算元一拱手。

「知與不知，又有何區別，你去吧，該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早知道對你並沒好處。」神運算元回答道。

天邪凝眉臉上露出一絲傷感，「我很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說完消失。

神運算元面含深思，好是在追憶往事，臉頰露出淡淡的微笑……

陸雲凡睜開眼睛，黑！伸手不見五指。我這是哪兒？那個老頭為什麼要抓我？哥哥，爹娘，這裡好黑，我有點怕，你們在哪兒？

「噗~」一團藍火突然燃起，只見在不遠處，一個形象齷齪的老道盤坐在那裡。

「小子醒了？」地邪看了眼陸雲凡后眼睛又閉上。

陸雲凡萎縮成一團，看這藍火中的地邪，身子有些顫抖。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在一個漆黑的地方，對面還坐著一個渾身冒著藍火的齷齪道人，害怕是一定的。

陸雲凡小臉煞白，眼圈淚珠在打轉，嘴唇在抖動。

「小子，我看你根骨不錯，要收你為徒，你可願意？」地邪再次睜開眼睛裝出一副慈祥的面容，但再怎麼裝也不慈祥，到更顯得猙獰。

「我……我……」陸雲凡嚇的結巴沒「我」出什麼來。

「好，既然你也沒反對，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地邪的徒弟了，我也沒那麼多講究，以後你每個月抓個人回來孝敬我就成了，有些日子沒吸人血了，渾身還真不舒服，以後有了你，我還能輕鬆點，人老了就不喜歡動活。」

地邪閉著眼睛好像再對陸雲凡說，又好像再自言自語。

「哇~嗚嗚~」小陸雲凡再也忍受不住了，大聲哭起來。

「老二，既然你已經收他為徒，你也該有個師傅的樣子。你的嗜血症已好，何必還要嚇唬他，他只是個小孩子。」

天邪從黑暗中走出，緩緩走到小陸雲凡面前抱起，慈愛地撫摸著他的小腦袋。

「不哭，不要怕，你師傅只是嚇唬你，不哭了。」

天邪這時好是一個慈祥的長者，難道這是他邪異的另一面？

「大哥不問我為什麼會收他為徒？」

地邪從藍火中走出，身子一抖，四周立刻明亮起來，原來這是一岩洞，每隔五丈遠洞頂鑲嵌著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能有十幾顆之多，這要拿到外面變賣，會變得多麼富有。

天邪一直哄著小陸雲凡，慢慢地小陸雲凡感覺天邪很和藹，小陸雲凡偶爾偷眼瞄下地邪，看地邪只是遠遠看著天邪在逗小陸雲凡沒有其他舉動，小陸雲凡也開始活絡起來，不時地「咯咯」輕笑，小手偶爾還摸下天邪的須髯。

「老二，既然你收他為徒，你好好善待他，你為什麼收他為徒，我見到他時也發現了，好好教導他二十年，以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也算你和他相遇一場。」

天邪一臉童真不時地用些法術變些戲法，小陸雲凡一雙大眼睛不時地閃著驚奇的光。

「凡兒，師伯現在沒什麼好送你的，我這有件小東西做見面禮吧。」

天邪手一攤，一顆白色的珠子出現在手心，珠子也就鴿子蛋大小，微微泛著黃光。天邪手輕輕一抹，珠子上的精神烙印被抹去，放到陸雲凡的小手上，「這是師伯偶然在一古洞中發現的，它叫天雷珠，我再給你一玉簡，以後你自會使用。」

小陸雲凡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咯咯只笑，現在他早把爹娘哥哥忘到月球上去了。

「老二，你這做師傅的，也不為徒弟準備禮物？」

「你這做師伯的當然要大方點，我這做師傅總不會虧待徒弟的，怎麼說可能他也是我唯一的徒弟。」

天邪突然面容一變，變嚴肅起來，慈祥的目光變得銳利，好像一把出鞘的劍。

「老二，變回你自己吧，我們也該做些準備了。」

變回自己？準備？這預示著什麼，又將帶來些什麼？

「師尊。」陸雲凡恭敬地跪在地邪面前。

「徒兒，為師教導你三年，可惜事與願違，你我師徒緣分將盡。為師有要事必須去做，不知你我二人是否還有緣相見。今為師送你一物，你要妥善保管，等你修為高些自會使用，而且裡面一些物品也贈送於你。」

地邪從手上脫下一枚戒指，戒指烏黑、樸實亦無亮色，即使丟在地上都不一定有人撿，和一枚鐵戒指毫無區別。

「此戒，名為青宇，內有乾坤，可裝物萬千，空間百里方圓，原是你師祖機緣所得，后賜予為師，今贈予你，你要妥善保管。」

「在我們這一界，此戒太過珍貴，千萬不要讓人得知窺欲，你千萬謹記。此戒還有另一神通，可開啟一層青色護盾，可擋元嬰初期修士全力一擊，但需要築基期以上才可開啟，而且開啟式消耗靈力過大，你以後能使用時刻嘗試下，可備危機時使用。」

陸雲凡有些不知所措地接過青宇戒，心中暗想，師尊不要我了？我惹師尊生氣了？想了想，是不是我修練速度太慢了，師尊嫌我太笨了？

陸雲凡已拜師三年，這三年地邪細心教導，但陸雲凡的身體資質不是一般的差，三年的苦修，勉強鍊氣三層。要不是地邪努力栽培，如果在一些仙派中恐怕他現在能鍊氣一層就不錯了。其實陸雲凡的悟性很高，只是身體太爛，地邪又不敢多給陸雲凡吃一些丹藥，那樣以後可能會傷到根本，對丹藥的抗性提高，所以一般的丹藥基本就沒讓陸雲凡吃。地邪有時都感覺無奈，他手把手教，三年才鍊氣三層，真是見過差地，沒見過比他還差地。

這裡好像有些矛盾，地邪剛見到陸雲凡時不是說他根骨難得一見嗎？其實對於陸雲凡，神運算元也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同，他的不同之處不在身體資質，而在神識。

就在地邪第一次看到陸雲凡時，曾用神識查探過陸雲凡，但驚奇地發現，他的神識在掃描陸雲凡頭部位置的時候竟然被阻擋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竟然能阻擋一個元嬰後期老怪的神識探測是不是太奇怪了。但也發現，陸雲凡的神識好像被什麼保護著，如果地邪強行探測也能做到，但結果可能是陸雲凡變成白痴或死去。

地邪還沒有無緣無故殺死一個孩子的習慣，他的邪也是有原因的，就像每個人都秘密一樣，只是地邪的秘密更深……

「師尊，你不要趕徒兒走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更加努力修練，您不要趕徒兒好不好？」

三年，雖然時間不常，但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雖然修練苦了點，但日夜的相伴，小孩子也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壞，三年的呵護和悉心教導他很清楚地邪作為一個長者對他的愛，他同神運算元那裡也學到了很多，知道何為仁禮義，地邪對他情意，陸雲凡更多出了一份對關愛長者的眷戀。

就像不管多大的孩子，在剛要離開父母時都不舍，那份眷戀是情的升華，是愛的真諦。

「傻徒兒，為師並不是不要你了，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為師還有重要的事去做，而且此事也不知道要多少年，為師是沒時間再教導你了，如有機緣你再拜一些大點的門派，修得大道，也不妄為師教導你一會，明白嗎？」

地邪慈愛地摸著陸雲凡的頭。現在陸雲凡看微睜小眼的地邪是那麼和藹慈祥。

善惡由心，心善者面慈，心惡者面凶，這就是說模樣的美醜，只是一個表相，善惡美醜自在人心。

陸雲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暗下決定：我一定要進大門派，修得大道，讓師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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