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始終4

故事的始終4

天神都傳,陸湜身世跟應龍有關,因為他的原型與上古傳說中的應龍,有太多相似之處。若非他被發現時,只有小指般粗細,眾天神真的會以為他就是應龍。當年的老白澤只看了一眼,只說確與應龍有關,至於什麼關係,他始終諱莫如深。

陸湜的名字諧音路拾,有兩種解釋。一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陸湜是應龍的第十個兒子;另一說,陸湜是應龍在路邊撿來的小龍。

應龍身為上古神龍,與一般的龍有天淵之別,第一個說法不攻自破。而第二種說法,顯然站不住腳。所以這千百年來,關於陸湜的身世,天界有過各種說法,不過都與應龍有關。

能與上古神龍沾親帶故,旁人會覺得萬分榮幸,可陸湜貌似並不這麼想。出城的路上,他一直眉頭緊蹙,即便此行的目的是給路簡換心。

走出城門,悅人突然停下,路簡和燕堯都停下腳步等她發話,只有陸湜心不在焉,繼續向前。

「陸湜。」

陸湜這才恍然驚覺,走回悅人身側。悅人伸手輕揉他的眉心,道:「你這樣,我們就見不到應龍了。」

陸湜少見地沒有接悅人話茬,心思不知道跑到何處。

悅人沒將他眉心揉平,反而揉出了一個紅印,笑問:「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陸湜眉頭沒有平復,但魂總算是回來了,「沒有。」

「陸湜,」悅人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陸湜終於感到眉心陣痛,伸手阻止她繼續造作。他將悅人的手攥在手心,鄭重握住。

「我……不知道。」

悅人抬起自己青灰的手,若有所指道:「那你,總不想路簡真的變成我吧。」

陸湜表情凝滯片刻,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路簡,又回頭看著悅人。隨後不知想到什麼,看著悅人時眼中特有的深情專註,倏然黯淡下去。他像是做了什麼深重的決定,緩緩說出:「不想。」

話音剛落,突然漫起一陣霧氣。霧氣越來越濃,遮住周遭景物,視線所及至多三米。濃霧來得突然,十分詭異,只是仔細觀察,霧氣純凈不帶半分邪氣。路簡還未來得及細細探尋,濃霧已經悄然散去,身後的城門和離開道路消失,眼前是在某處深山幽林。

路簡問道:「這是哪?」

悅人說:「不知道,不過應龍在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說是不知道,她很快就找到上山的小道,一點也不想第一次來。

事到臨頭,陸湜還是抗拒,並沒有跟即刻跟上去。他問:「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悅人步子邁得不大走不快,這會兒並沒有走出去多遠。她道:「伏念山和廢宅的結界,並不是獨有的。那些古老的國家、氏族以及奇珍異獸,其實不是消失了,而是藏了起來。應龍,就藏在這片山頭,而你就是找到這裡的關鍵。」

陸湜仍舊沒有動,悅人原路折回,沖他嫣然一笑。陸湜許久沒見過悅人這般笑容,一時晃神任由悅人拉著,向山上走去。

悅人道:「這裡是你出生的地方,以後也許會常來,你要記得路呀。」

路簡多少理解他的,他們都曾被丟棄,就像他不願意承認悅人,陸湜也不願承認應龍。他和燕堯遠遠跟在後面,小聲說道:「我爹這不向是去見親爹,更像是去見岳父呀。」

路簡只是單純在模仿以前的行為,誰知弄巧成拙,燕堯不但沒有笑,反而白了他一眼。

在偌大的山林中尋找一人,本就十分不易,況且山形複雜。他們在山中行走半日,除了各種奇珍草木,未發現半點生物的痕迹。

悅人走了許久未見倦色,路簡想起悅人嗜睡正要問她。悅人停下腳步,放開陸湜,向不遠處一棵樹行禮:「織夢仙悅人,見過應龍神尊。」

那棵樹毫無反應,悅人再道:「陸湜果然跟您很像呢,這種時候都會畏懼。」

「誰說我害怕。」樹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好像許久未說過話。接著樹榦一陣晃動,一個人影落下。此人跟陸湜簡直一模一樣,只是眉眼從容和氣,不似陸湜那樣冷厲。加上他一身白衣,長發未束,有幾分仙風道骨隱士高人的感覺。

應龍徑直走向悅人,眼睛卻看向陸湜,他在悅人身前站定,才看向悅人:「你就是織夢仙?來找我何事?」

悅人道:「我是陸湜的妻子,今日前來打擾,是為了我們的孩子路簡。」

應龍眼神中多了一份興趣,他道:「你這麼直接,挺有意思。」

悅人道:「我怕說得多了,你不耐煩就直接趕我走了。」

接著他又新奇地繞著路簡走了一圈,道:「跟陸湜這麼像,想必你就是路簡吧。」

被人這麼打量,換做別人一定會覺得不適,路簡沒有任何反應。應龍大概覺得無趣,注意力又回到悅人身上,對她道:「你這麼了解我?」

應龍聲音恢復正常,聲音如同山間輕風般清爽。

悅人看了眼陸湜,道:「我了解陸湜,畢竟他完全是仿著您製造出來的。」

路簡聽到「製造」二字,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看向陸湜和燕堯,二人皆是驚愕,顯然也是聽到了。

「哈哈哈哈!」應龍大笑:「你竟然知道?我還在猜想你們會如何在背後嚼我舌根,揣測我跟陸湜的關係,沒想到你們竟然知道。」

悅人張嘴還沒出生,那邊應龍又開始自顧暢言:「不會是白澤說得吧?也不應該啊,我記得他分明是個一板一眼惜字如金的人,應該不願理會這些閑事。那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在場人都懵了,應龍跟陸湜別說相似,簡直南轅北轍。

悅人表現得耐心十足,並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你真的是織夢仙?織夢仙是個什麼神仙?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從未聽說過這個仙位……」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應龍仍舊絮絮叨叨。直到他嗓子難受,乾咳了幾聲,終於停止滔滔不絕。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失態,也不尷尬,不過他的聲音又啞了:「不好意思,我真的太久沒跟人說過話了。來來來,進屋說。」

接著他伸手一揮,幽深的林間出現一個木屋。木屋不大,一個人住剛好,幾個人一進去,頓覺擁擠,連個坐的位置都沒有。應龍打了個響指,房內空間頓時大了一圈。房中多了一套木質桌椅,除了燕堯,剛好坐得下所有人。

「你們隨意做,桌上有茶水,需要自己倒。還有一位客人我不知如何接待你,怠慢了,望別介意。」

應龍說得是燕堯,燕堯驚道:「你看得見我?」

「其實我看不見你,也聽不見你。不過我在山中住了多年,山中來了人還是別的什麼,多少還是感覺得到。」

既然應龍看不到,燕堯索性放開,對路簡道:「好好的一個神,可惜長了一張嘴。」

應龍好像聽到一半,坦然解釋了起來:「」不好意思,我真的許久沒跟人說過話,這張嘴太寂寞了。」

燕堯壓低聲音:「我懷疑他聽得到。」

像是回應他的懷疑,應龍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向悅人,問道:「你說這次來是為了路簡,他怎麼了?」

話題終於轉回正式,應龍也不廢話了。

悅人道:「路簡的心碎了。」

單聽這話像是情傷,應龍百擺手,為難道:「是被哪位女子傷了心?這忙我可幫不了。」

「這不是形容,是陳述。他的心,」悅人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道:「被人捏碎了,現在他這裡是一塊石頭,他需要一顆真正的心。」

應龍看向路簡的胸口,盯了一會兒,應該是看出來,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然而他又疑惑:「受傷了?那需要大夫哇,怎麼來找我?」

悅人道:「大夫救不了他。」

應龍道:「所以你是覺得我能救他?」

「您能。」悅人指著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陸湜,道:「您連一條生命都可以創造出來,一顆心罷了,對您而言,沒什麼難的。」

應龍爽聲笑道:「能能能,你說能就能。不過你能不能別用敬語,聽起來怪彆扭。」

陸湜剛才就想問,不過應龍實在話多,他插不了嘴,現在終於尋到機會,忍不住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呀,」應龍道:「你是我製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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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才發現,陸湜跟悅人的故事真不應該刪的,這裡又銜接不上了,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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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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