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春日游

第三十章 春日游

盛煊的眼裡滿是血絲,他神色扭曲。

安嫻抽出匕首,沒有一點血跡。

他想要轉過頭,卻發現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我,為什麼動不了?」他的聲音驚恐,褪去了盛煊的聲線,變得陌生起來。

安嫻拿出帕子,拂過匕首的身子,「因為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在臨出門時,杭修雅悄悄將於馨的匕首塞給了她。

她看了看「盛煊」的身體,輕輕推了他一掌。

「盛煊」向前撲去,拼盡全力也只將臉扭過半邊。

他半張臉埋在泥土裡,顯得既滑稽又狼狽。

嗯,確實是動不了了。

安嫻放下心來。

「盛煊」費勁地張開嘴,「你怎麼認出我不是他的?我的一言一行都是根據他的記憶來的!」

「不管盛煊心不心悅我,不管他的身世如何,反正我不喜歡他,也不可憐他。」安嫻平靜地說。

「所以你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對我下手嗎?」他瞪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不。」安嫻用帕子迅速擦乾淨匕首,然後把帕子隨手扔到一邊。

她站起身,側過臉,顯得有些冷酷無情,「所以我知道你是假的。」

他眼角抽搐,使勁瞟她,聲音顫顫巍巍的。

「你,你真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嗎?」

「你怎麼如此狠心?」

安嫻苦惱地皺了皺眉。

「怎麼還有力氣這麼聒噪?」

她看了眼扔到一邊的帕子。

「算了,撿起來還能用用。」

她幾步過去,彎腰,兩指將帕子的一角夾起。

他看到安嫻轉身朝他走來,有些慌張,「你,你還要幹什麼?」

手起匕首落,安嫻毫不拖泥帶水地又用力捅了三刀,刀刀深可見骨。

他撲在地上,餘光看到安嫻嫌棄地用帕子再次擦著匕首,氣若遊絲,忍不住了。

這女的實在是太可怕了,沒有半點常人的憐憫之情。

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身體漸漸化作輕煙,正要溜走,卻被一股力道拽住。

安嫻看到「盛赫」的身體煙氣漫出,眼疾手快地往裡就是一抓。

在她手裡,一個男人巴掌大小的娃娃正奮力掙扎著。

它短手短腳,渾身呈現淡淡的金黃色澤,光禿禿的小腦袋上頂著幾片綠汪汪的小葉子,圓溜溜的葡萄眼飛速地眨著,小臉蛋因為掙扎而顯出幾分紅潤。

「放開我,你這個可怕的女人!」

安嫻好奇地捏了捏,空出一隻手來戳了戳它的臉。

看起來倒是硬邦邦的,摸起來還挺軟的。

娃娃只覺得自己的后脖頸被一隻大掌無情地揉捏,羞紅了臉。

接著,它感覺自己一向精心呵護的小臉蛋也被用力地戳了戳。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它在山上十幾年來,還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

想著想著,不禁悲從心來。

「哇」的一聲,它大哭起來。

安嫻沒想到這小娃娃這麼不禁逗,有些手忙腳亂。

「你哭什麼呀?」她問。

娃娃抽抽噎噎,淚眼朦朧,「我不幹凈了嗚嗚嗚~~~」

安嫻不以為意,「那我對你負責不就行了?」

「誰要你對我負責了嗚嗚嗚~~~」娃娃的哭聲小了些。

安嫻又問:「那我不對你負責了?」

它一聽,聲音立馬又大了起來,「嗚嗚嗚~~~說不給負責就不負責么?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

安嫻伸直手臂,把巴掌大的娃娃拎到離自己最遠的地方。

「你好煩。」她有些不耐煩,「你再哭我就真不對你負責了。」

「嗚嗚嗚~~~」娃娃繼續哭兮兮,「你說的嗷~~~」

安嫻點點頭,「快別哭了!」

娃娃張開嘴巴就要趁著最後的機會嚎一嗓子。

「閉嘴!」

它立馬閉上了嘴巴,大大的眼睛里包了兩泡還沒來得及落下的淚。

安嫻看也不看它,「憋回去。」

它委屈得一抽一抽的,卻真的沒有再流淚或者哭出聲音。

安嫻把手伸回來,將娃娃摟在懷裡,另一隻手拿著匕首,對準它的腦袋。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它張嘴欲說,卻又梗住了。

要從哪裡說起來著?

安嫻懶懶提醒:「你是啥?果子還是花草樹木蟲修成的妖精?什麼時候有靈智的?」

娃娃震驚,聲音清脆,「原來你都知道哇,我說你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我跟你說哦,那些人啊,一聽到什麼妖啊怪啊的,就害怕的不得了···」

安嫻打斷它要滔滔不絕講下去的架勢,「廢話那麼多,還不快點說。」

「我是大概十年前有模模糊糊的意識的,那個時候我什麼也不懂,但是又過了幾年,主人上山時偶然發現了我,就經常給我餵食物,然後我的意識就越來越清楚啦~」

「我叫茯苓。」茯苓抖擻抖擻小葉子,驕傲地說,「我是山上目前為止唯一開了靈智的。」

「所以你的真身是茯苓?」安嫻在火堆邊坐下,問。

「我不是茯苓,就是山的名字叫茯苓,主人也就給我起名叫茯苓。」

「哦~~~」安嫻打量它肉嘟嘟的身體幾眼,「你這看起來也確實不像。」

她又問:「那你知道自己是個啥嗎?」

茯苓頭上抖擻的小葉子蔫了下來。

「我不知道嗷。」它抱著她的手指,「就是主人讓我不要在別人面前亂跑嗷。」

「繼續吧。」安嫻沒管茯苓的小動作。

「主人本來是一直帶了蠱來喂我的,但是幾年前,她就沒有辦法繼續喂我了。」

安嫻問:「你的主人出什麼事情了?」

提起自家主人,茯苓淚眼汪汪,「她昏迷了。」

「雖然我也不是一定要吃東西,但是···」抹了把眼淚,茯苓眼巴巴地看著安嫻,「我餓,我真的好餓嗷!」

「我就,聞到了你身上蠱的味道,然後我就過來了嗷。」

「好香~~~」

「吸溜~~~」它說著咽了口口水,盯著安嫻,目光流露出渴望。

它實在沒忍住誘惑,低頭啃了安嫻的手指頭一口。

茯苓的牙齒小小的,鈍鈍的,倒也沒有咬傷她。

安嫻只覺得痒痒的,濕濕的,拿著匕首輕輕拍了一下它的後腦勺。

茯苓不情不願地鬆開嘴巴,安嫻瑩白的手指上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

「你說了要對我負責的嗚嗚嗚~~~」它嘴巴一癟又哭起來。

茯苓悲憤地控訴:「你都不讓我吃飽,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嗚嗚嗚~~~」

「是我不讓你吃飽的嗎?之前養你的又不是我!」安嫻反駁,「你這明明就是碰瓷好吧!還負責呢,你早就計劃好要賴上我了吧!」

說完,她愣了一下。

「碰瓷」是個什麼東西?

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茯苓被安嫻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頗為不好意思地低頭,小葉子一翹一翹的,兩手指尖相對。

「那人家就是想美美地吃好吃的嘛~~~」它小聲嘟囔。

安嫻斜著眼看茯苓頭頂的小葉子,忍住自己想把它們揪掉的衝動。

「我可以把身體里的蠱引出來,但是你必須得先幫我去找到盛赫和杭修雅。」

「好呀好呀!」茯苓忙不迭點頭。

安嫻鬆開抓住它的手。

「還有···」她頓了頓,又加了個條件,「帶我去見你主人。」

它葡萄般亮晶晶的眼珠子轉了轉,往安嫻懷裡就是一攤。

「我不行,我真的快餓死了,我必須先吃到。」它有氣無力道。

安嫻見它一副賴皮模樣,提溜起它的小葉子,左右揉捏,作勢要拔掉。

「你不是說你不吃東西也沒事情的嗎?」

茯苓先是驚了一下,又呈現出全然的放棄姿態,大大地攤開,任由安嫻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你捅了我四刀誒,那把匕首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跟它對抗就花了我好多精力,剛剛逃跑已經耗盡我最後一絲力量了。」

「你拔了我的小葉子,就等著我徹底恢復不過來吧,到時候你誰也找不到,哼!」

小樣兒,還會威脅人?

安嫻眼睛一眯,手下一個用力就把小葉子往外扯。

茯苓雙手護住自己的小葉子,鬼哭狼嚎,眼淚簌簌下落,「疼疼疼疼疼!」

可它嚎了半天,也沒有鬆口的意思。

小葉子最終也沒被揪下來。

安嫻鬆了手。

茯苓立馬心疼地揉揉自己備受摧殘的小葉子,滿臉濕潤,在一邊暗自傷神。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葉子,你受苦了~~~」

安嫻看了它一會兒,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瓜子。

她的聲音難得柔和下來,「除了啃手指頭之外,怎麼把蠱蟲引出來?」

茯苓抬起頭,抽抽嗒嗒,「你真的···嗚···願意讓我先吃么?」

「嗯。」安嫻淡淡一笑,「這蠱蟲留在我體內對我又沒有好處,當然越早處理掉越好。」

茯苓擦擦眼淚,小心地瞅了瞅安嫻的臉色,見她不似說笑。

它扒拉著安嫻的手,抱住其中一根手指頭,頭微微靠近,小葉子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要包住手指頭。

它又猛地抬起頭,收回自己的小葉子。

「你不許再趁機欺負我的小葉子!」茯苓義正言辭道。

安嫻瞅著它戒備的小模樣,好笑地擼了一把它的小葉子。

「我要真的想欺負,還需要趁機嗎?」

茯苓猝不及防又被她碰了自己的葉子,下意識又要嚎,張開嘴卻發現,頭頂沒有什麼痛楚傳來。

它這才不再多說什麼,認認真真將小葉子貼在安嫻的手指頭上。

柔和的綠光自茯苓頭頂發出,安嫻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從指尖傳到四肢百骸。

她舒服地喟嘆一聲,不自覺放鬆了身子。

在她靠近心臟處的皮膚下方,有什麼在遊走,慢慢地到了手指處。

點點乳白色的液體從指尖溢出,被綠光吞噬。

過了不很久,等到液體不再冒出,瑩瑩綠光也緩緩散去。

「嗝!」茯苓摸摸自己的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安嫻將它抱住,站了起來,動了動身子,只覺得比之前鬆快不少。

「你認得在我身體里的蠱嗎?」她問茯苓。

「不知道誒~~~」茯苓可愛地歪歪頭,大眼睛眨巴眨巴,顯得無辜又惹人憐愛,「主人也從來沒告訴過我,我只管好吃就行啦~~」

「走吧走吧,我帶你去找人!」

它興奮地跳到地上,向她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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