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

「是的，他和我表白了。」瑪麗的語氣甜蜜又愉快，她一手拎著皮包一手拿著電話，正向好友分享自己的喜悅，「我當時什麼也沒想，下意識的點頭了，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

「我們打算去看看他的父母和哥哥，在貝爾法斯特，大概需要一個星期左右。......華生說他和福爾摩斯先生找到那樁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了，作為幫手，你應該也有興趣過去看看，我想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替你答應下來吧。」

「當然不會，我的好瑪麗，我確實缺少一個和偵探見面的機會。」格倫聲音低啞，有種微醺酥麻的質感，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的心思。這兩天她只靠著電量快要見底的監控器來了解偵探的部分生活，半是逃避半是思考，現在或許是一個機會——決定著她會不會將一個新的監控器放進他的房間。

掛斷電話前，她最後看了一眼面前顯示屏上的窗口，老師在邀請她為一盤棋布局，其中不同於國際象棋樣式的棋子分別被貼上了ABCD的字眼，黑色的后貼在白色的兵身邊，形成壓制又危險的對峙姿態，其餘棋子遙相對立，將棋盤分割成涇渭分明的區塊。

M：【如果現在你是白棋，作為執棋人，你會怎麼辦？】

格倫將兵斜跨一格，主動踏入黑棋的包圍圈，而後她關掉屏幕，徑直走出房間。

*

「女士，你來找誰？」

「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他在哪？」

「......」

格倫推開警局內部走廊邊上的一扇門，就看見了歇洛克和一位髮鬢略白的警察相對而坐——雷斯垂德探長，是她第一次見到偵探時就出現在他身邊的人，但現在她應該是不認識對方的。

得到雙方的眼神示意，作為中間人的偵探先生也沒站起來，簡單介紹了一下對方的名字，就算這樣雷斯垂德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以歇洛克的性格來看，這已經算是給面子了，更何況他沒有叫錯他的名字！

「湯姆.里斯已經被抓到了，但他不肯開口一直吵著要見律師......」雷斯垂德站起來，在對格倫點頭致意之後一臉為難的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蘇格蘭場沒有給我額外的工資......」歇洛克無動於衷，轉頭看到格倫的眼神，「...僅此一次。」

雷斯垂德鬆了口氣，又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不是湯姆.里斯實在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他也不會厚著臉皮求福爾摩斯幫忙——雖然這種事做多了就習慣了。

格倫挺想看看那個連環殺人犯的，倒不是對他的殺人手法犯罪經過感興趣，而是好奇他的心理過程，他的動機、目的以及賴以支撐他人生的最本質的東西。但她永遠不會為此反駁歇洛克.福爾摩斯。

她注意到歇洛克的視線——她對此總是格外敏銳。

「她和我一起進去。」

雷斯垂德：「......這不符合規定。」

歇洛克挑眉：「埃斯利小姐今天是我的助手。」

格倫配合的一唱一和：「我的榮幸。」

穿過走廊格倫能看到來來往往的警察，他們拿著卷宗文件或是兩手空空，但無一例外總會投來一些隱秘的打量的目光，算得上小心，但多道視線的注意沒那麼好忽視。

所以格倫乾脆大大方方對上那些視線的主人微笑點頭，反倒讓他們尷尬的收回目光匆匆離開了。

「他們在疑惑你為什麼和我這個怪胎走在一起。」歇洛克看起來對這些暗中打量習以為常。

「你不是怪胎。」在他們走進湯姆.里斯的審訊室之前，格倫非常認真的說道，「你是不會去十字街口叫叫咬唆的人。」

歇洛克側身打開門，沒有讓人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如果你想要稱讚我的天才大可以明說，不是每一次我都能恰好看過薩迪的名言。」

格倫：「這說明我們心有靈犀，先生。」

她看見了被關在房間里的「泰晤士河殺手」——湯姆.里斯殺掉的幾個受害者都死於泰晤士河流經區域。

一直守口如瓶的殺人犯在看到福爾摩斯的時候臉色突變，顯然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諮詢偵探，但神色與其說是憤怒恐懼不如說是另一種意料之中的忌憚。

「你認識我......還是說你身後的那個人認識我？」

格倫下意識看向他，就見到偵探好整以暇的拉開凳子，坐在湯姆的對面，點穿了那麼多警察都沒有發現的事。

湯姆垂下頭反駁，身體呈現警惕的防備狀態：「你在說什麼，我不清楚。」

他渾身衣衫破舊，像個髒兮兮的流浪漢，或者說他確實是，是那種在昏暗小巷隨處可見的人，只有被蓬頭垢面掩藏在底下的眼睛顯示出神經質的偏執來。

三言兩語讓他露出破綻的歇洛克面色平靜，看起來有種盡在掌握的篤定：「看來你是他用來拖延我的棋子，現在你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不妨把一切都說出來。雖然警察已經去那間房子尋找兇器了，上面的指紋應該還沒有被擦掉。」

「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

走出門后，格倫就看著歇洛克叫來警察寫出一個地址，那是他對湯姆說的「警察已經發現的藏匿地」。

他看到女人毫不驚訝的表情：「你猜到了。」

「猜到你是詐他的？」格倫露出笑容，「因為你對......你之前就知道的話雷斯垂德探長也不會這麼焦急了。」她差點混淆了作為羅莎貝拉時的記憶。

好在偵探像是毫無所覺，他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格倫聽到幾個字眼「機票」「身份」「賭場」之類的，歇洛克已經快速掛斷電話。

他轉頭看她，臉上是些微的猶豫和思索，而後最終下定決心。

格倫：「有什麼我幫的上忙的地方？」她眼中是純然的信賴和毫不掩飾的熱度，好像能為他付出一切，讓歇洛克產生了一種微妙又陌生的感覺。

「......華生走了，你願意當我的助手嗎？」

格倫背著手，掐住自己的指尖，好讓自己不為偵探的主動靠近而失態。

「在雷斯垂德探長面前那麼說的時候，我以為我已經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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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單元大概是大超和女巫小姐，突然有靈感啦，攢攢存稿。老爺和卡洛的後續故事是第三個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