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

雖然並不抗拒，但她還是沒有想到給偵探當助手是這樣的事。

戴著黑色假髮，將五官輪廓加深硬化的俊美「男孩」格倫看著偵探先生給自己做的偽裝實在忍不住震驚。棕色波浪捲髮，妝容嫵媚身材高挑的「美人」走過來挽住格倫的手，輕聲示意她走進機場——連偽裝的聲音都變成了低啞的女聲。

歇洛克看來對這種變裝非常熟練，一看就沒少用這種方式逃離監管，他甚至極其自然的撩了撩長發，除了身高之外沒有什麼能讓人看出破綻的地方。而這一點，也在被迫穿上三層增高墊的格倫身邊不是那麼引人注目了。

靠著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明，他們順利登上了前往南斯拉夫黑山共和國的飛機。

到了機上，他們坐在相鄰的商務艙座位，距離恰好能使低聲耳語不被聽見。

只除了一點——他靠的太近了。歇洛克身上的冷淡的煙草味被他隨意噴上的香水味掩蓋，但靠著一種更深層次的感知，格倫還是能捕捉到那種氣息，勾動著她的慾望和渴求。

【想要得到是很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我們而言，竊取、掠奪、交易、誘導，你會為此感到不安嗎？】

【我不會。】

......

「你記得我和湯姆.里斯的對話嗎？」

她看著身邊的偵探，對方正在解釋自己的目的。

——但他是不一樣的，格倫心想，於是來自「M」的那句魔咒一般的話在她腦海里中斷了。

「嗯，你這次來就是為了他背後的那個人？」她很快收拾好心緒，轉過頭面向歇洛克。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偵探沒有用偽聲，他標準的英倫腔和嫵媚的妝容搭配起來違和極了，但格倫卻絲毫不覺得。

他看到那雙碧綠色的眼睛，裡面盛著明亮的光，只映出他的樣子，他不太自然的咳了一聲，點點頭。

「在追查他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做的事情身後都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操縱......」

格倫順利的理解了他的思維過程。湯姆.漢斯的犯案的大概過程她已經從雷斯垂德探長口中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原本是個計程車司機，因為妻子出軌而酗酒，最後被計程車公司開除，沒有收入來源他又自甘墮落，很快就成了流浪漢。而後開始了他的犯罪。他殺死的第一個人是他曾經的同事，第二個人是托馬斯.艾略特，第三個是一個程序員，在他最後想要殺死他妻子的新丈夫之前被抓住了。因為之前的幾個人沒有絲毫聯繫，所以警方一直很難鎖定嫌疑人的範圍。

「按照他表現出來的性格，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殺死妻子的情夫，而非將他留到最後。這很像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也是在拖延時間......」拖延警方或者說歇洛克找到線索的時間。格倫繼續自己的分析：「同樣的，他殺人用的消音□□和工具也不是一個住在地下室的流浪漢能夠購買的，還有他制定的犯罪線路和手法，算得上高明，痕迹抹除也很到位，如果不是背後有人指點，他的智商顯然做不到這些。」

「那麼，歇洛克，你準備向我解釋這一切嗎？」她喊出偵探名字的時候帶著點放輕聲音后的氣音，若有若無的黑醋栗氣味包裹著他的感官。格倫有了一點猜測，當初他向羅莎貝拉索取的高昂報酬估計就是為了現在——合法且正規的假身份，兩張機票——在兄長凍結了所有金錢和證件的情況下。

而偵探竟然也真的向她解釋起來，如果華生在這肯定要控訴一番他的區別待遇了。

畢竟了解情況才有利於他們接下來的配合，就算歇洛克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就這樣把人拉到南斯拉夫的賭場去不是什麼妥當的行為。

「......所以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那個在背後操控犯罪的人，並且得到了他下一步的線索，那我們接下來是去破壞他的計劃嗎？」格倫擺弄了一會兒手機，緩緩念出幾個詞，「皇家賭場，一億五千萬美元的豪賭。」

歇洛克只能看到她的黑色假髮發頂，他擔心格倫會覺得過於冒險——想想看也知道和賭場、犯罪聯繫在一起的都是亡命之徒，而他們只是兩個連武器也沒有的普通人，他甚至準備好了接下來她拒絕的話自己一個人應該怎麼做了......

「我們可以參加嗎？」她抬起頭，眼中是和他如出一轍的躍躍欲試的光芒。

歇洛克用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不至於笑出來，他點點頭，也沒說這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從來不是循規蹈矩遵循計劃的人，恰好格倫也不是。

「要參加的話，我們還得去『借』個身份。」

於是格倫就看到歇洛克站起身，跨過兩個過道，勁瘦有力的身影在寬大衣裙的包裹下竟顯出幾分纖細的搖曳生姿。

但這樣也很好看，格倫真心實意的想。

於是在亡靈小姐眼中魅力非凡的偵探利用自己的「美色」（bushi）成功獲得了兩張身份牌。

當然她知道不可能是這個原因，如果在之前她不會問出口，因為她不知道歇洛克願不願意回答——她總是以對方的意願為第一準則的。但人類的潛意識比大腦思維更容易分辨那些沒有明確表露的信號，比如偵探面對她時展現出的更大的包容性。

「他是參加這場豪賭的人？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他是CIA的人，」歇洛克順著她好奇的目光看到自己剛剛與之談判的黑人男性，出於邁克羅夫特經常往他身邊塞特工的緣故，他對這類人有著敏銳的分辨力，「看到他手邊的箱子了嗎？六十四位密碼和指紋虹膜人臉三層驗證，裡面是一千五百萬的參賽金額。」

他想知道格倫聽到這些會有什麼反應，但作為一個敢於徒手攀登酋長岩、深潛大堡礁的冒險者，她聽到這些也只不過眉頭微挑，面上是對新事物與這種傳聞中存在的特殊部門的好奇。

「我用一個人的名義說服他，並且答應最後的戰利品歸他們所有。我很明顯比他更有獲勝的贏面，這種交易他很快就答應了。」這個人當然指的是大英政府，雖然他統管著MI6，在某種層面上和CIA還是競爭關係，但確實沒有比他更有說服力的保證了——至於他也想要抓住勒.西伏？那就靠他手下的特工吧，畢竟邁克之前將他限制在倫敦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向偵探尋求幫助這個選項。

「聽起來我們要去對付的是某個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格倫單手支著下巴思索。

「這場賭局的主使人確實是恐怖/組織的洗錢人，但我們的目的不是正面對抗，那會有人做的。」但這樣子乾巴巴的安慰聽起來沒什麼作用。

「聽起來很有趣。」格倫笑起來，修飾過的五官輪廓讓她看起來有種少年人的俊美。

歇洛克：「你不害怕？」

「如果是我一個人，我不會這麼冒險。但和你一起，我就不會考慮那麼多了。」而正是因為危險，她才越要和歇洛克呆在一起。

「......」

「嗯。」直到靜默的片刻后，他才從鼻腔吐出一個不知道是表示肯定還是愉快的輕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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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女神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