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叫荊軻,刺過秦王

第十九章 我叫荊軻,刺過秦王

老闆娘的氣焰是下去了,但她還想再搪塞一下,咬著唇堅持道:「軍爺,奴家有眼不識泰山,但是船上真的沒有窩藏罪犯。」

胡云騰笑了笑,雙手抱胸,促狹道:「沒有罪犯,人總有的吧,難不成都是些不能見客的大家閨秀?真要如此,更應該早點叫出來,若是讓我的手下搜出來,那就有傷大雅了。」

老闆娘見他態度堅決,知道躲不過了,只能硬著頭皮擠出一絲笑容。

「軍爺稍等,我去喊人。」

她走出包廂,在過道里大聲喊了起來:「蘇家軍爺駕到,夥計們都出來,春字型大小包廂見客了。」

片刻之後,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先後走出六個人來,模樣各異。

最前面的是位綠衣僧人,長得高高瘦瘦,胸前掛著一串佛珠,就是袈裟的顏色讓人咋舌,比竹子還綠。

中間是兩位孿生兄弟,腰大膀圓,滿臉橫肉,袒胸露背,腰間都系著一條圍裙,一紅一綠,看起來像是屠夫。

後面三人,一位偏偏少年郎,目光卻最是兇狠,如同一頭餓狼,看的人直發慌。

另兩位一道一書生。

道人年過花甲,眉毛狹長,手提拂塵,頗有些仙風道骨。

書生手持摺扇,遮住左邊臉頰,右邊面容絕美無暇,要是長在女人身上,絕對是傾國傾城。

老闆娘見到這六位的打扮,心裡暗嘆一聲,往大門走去。

這些人一個個自重身份,不肯喬裝打扮,那有不露餡的道理。

事已至此,只能鎖門綁人,方能不走漏風聲。

殺人,是做不到的。

胡云騰看出了六人臉上的栗色,也不慌張,拍了拍桌子,熱情招呼:「眾位英雄,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黑虎,蘇武將軍貼身護衛!」

綠衣僧人先行坐下,拿起隨身攜帶的酒葫蘆,打開桌上的酒罈子,一邊灌酒,一邊說到:「貧僧室利防,來自西域沙門。」

胡云騰見他大口喝酒,覺得這西域沙門應該不是正統佛門,多半是沙陀一般的存在,酒肉是不忌口的。

兩位屠夫之中,系綠色圍裙的瞪著胡云騰,滿臉殺氣的說:「洒家樊西漢,這是我弟樊東漢,殺豬的。」

紅裙屠夫並不說話,只是從腰間拿出一把三角短刀,重重的插在桌上,不停的冷笑。

書生盤腿坐在凳子上,把扇子一收,左邊臉上露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刀疤來,彎彎扭扭像是臉上爬了一隻蜈蚣。

他嬌羞似的翹起蘭花指:「雜家劉安,著有《離騷體》一書,很有名的。」

說罷,他從背後書箱里拿出一片竹簡,上面龍飛鳳舞的刻著三個古體字,遞給了胡云騰。

道士在一旁笑道:「《離騷》是很有名的,你的《離騷體》就算了吧,沽名釣譽。」

書生一拍桌子,捏手成拳,拳中央夾著一根透明發簪,發簪上透出濃濃的血腥味,令人聞之作嘔。

「楊朱,你自己沒本事寫書,還好意思自稱什麼道家!」

道士楊朱並不搭腔,而是對著包廂外面喊道:「李碧,你好歹是這裡的主人,怎麼什麼垃圾都往裡撿,雜家,沒卵蛋的傢伙,有個屁用。」

劉安大怒,一拳打向楊朱,兩人中間的兇狠少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抓的劉安右臂動彈不得。

「秦舞陽,殺人犯。」少年的話不多,語氣平淡,卻讓劉安瞬間平靜下來,舉起的另一隻手怎麼都不敢落下。

在坐的六人,有來了很久的,也有剛來不久的,但是對各自的身份都很熟悉,孰強孰弱也是心知肚明。

秦舞陽的實力,在六人中是最差的,但是他有一個同來的夥伴,卻比在座的都強。

胡云騰聽到少年的名字,初時覺得很耳熟,細看之下,腦海中迅速想起了一個流傳千古的故事:荊軻刺秦王!

秦舞陽,不就是那個陪荊軻一起去刺秦王的少年。

只是這少年不在秦城,跑來龍城做什麼?

還有這些雜七雜八的傢伙,一個個都不像善男信女,聚集在一起,必有所圖,不知道圖謀的是什麼。

先不管他,把樓里的其他人都挖出來再說。

想到這裡,胡云騰拍開了另一壇酒的泥封,對著包廂外面喊道:「老闆娘,拿些碗來,我和這些朋友們喝幾碗酒。」

「來了。」老闆娘李碧出現在包廂門口,手中拿著兩把菜刀,肩頭掛著一根繩子。

「你是自己綁起來,還是要我們動手。」這時候的李碧,眼神里再沒了一開始的嫵媚,有的只是狠辣。

胡云騰將開封的酒罈放在桌上,又從桌上拿起那塊鑽石木牌,向著眾人一一展示。

「蘇武將軍的手牌,我要是一小時沒出去,外面的三位親兵就會進來,親兵們要是都沒出去,蘇武將軍就會親自來,別告訴我,你們連蘇武將軍也綁的住!」

李碧冷哼一聲:「他敢來,我們就能綁。」

道士楊朱在一旁搭腔:「連個區區蘇武都綁不住,我們來龍城做什麼?」

胡云騰微微一笑:「你們也知道這裡是龍城,綁了蘇武,飛將軍不來嗎?」

這話一出,六人的目光齊齊的望向門口的老闆娘李碧。

很明顯,飛將軍若是來,在座的肯定擋不住。

李碧咧了咧嘴,滿不在乎的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龍城會有人來,酒肆就沒人了嗎!」

六人除秦舞陽外,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很明顯,大家對李碧的大話都不以為然,只是礙於面子沒有戳穿而已。

胡云騰卻沒那麼多顧忌,直截了當的說:「荊軻嗎?老闆娘你想的太多了,連秦王都刺不死,拿什麼刺飛將軍!」

李碧有些幽怨的看了少年秦舞陽一眼,荊軻作為刺客,是他們謀划中最關鍵的所在,也是最需要隱藏身份的,但是秦舞陽自報家門,等於將荊軻招了出來。

「荊軻?誰是荊軻?船上還有其他人?」道士楊朱連忙給李碧打掩護,卻聽包廂之外,有人放聲歌唱:「仗劍天涯,四海為家,心有所想,生死放下。」

聽到歌聲,李碧臉上神情複雜,有激動,有擔憂,更多的是兇狠。

「李廣又如何,不過是某人的狗腿子罷了!」她喉結微動,將這句埋藏已久的心聲吐露了出來,只是聲音沙啞,顯得底氣不足。

包廂之外,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頭纏白帶,腰懸長劍,一襲白色長衫,赤足高歌而來。

他的歌聲剛落,秦舞陽就局促不安的站起身來,其餘五人面色各異,或驚訝,或害怕,也有幾個激動的。

青年對秦舞陽一點頭,沒有看任何人,徑自來到胡云騰身旁,拿過酒罈子,直接倒灌起來。

酒水沿著他的腮幫子不停漏下,將青年的長衫打濕,但他卻毫不在乎,一口氣將半壇酒喝了下去。

之後,他將酒罈輕輕的放在桌上,對著胡云騰爽朗一笑:「我叫荊軻,刺過秦王,喝過烈酒,這位軍士,可願拼酒!」

胡云騰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在酒量上做文章,老實說,若是無事,和這等豪傑喝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今天,明顯不能,楊潘二人還沒消息呢!

「老闆娘,別藏著掖著,剩下的人一併。。。」

胡云騰說到一半,一抹亮光突兀閃現,好在他早有準備,用鑽石木牌硬生生的擋住了。

木牌之上,是一把極短的匕首,尖刃破牌而出,離胸口不到三寸,匕首柄卻被擋在了木牌之外。

「好鋒利的匕首,是徐夫人的嗎?」胡云騰手心冷汗直冒,虧得自己吃過金魚,反應迅速,不然非得死在荊軻這一匕之下。

如此想來,那位秦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躲過荊軻的刺殺,實力之強,絕不在霍去病之下!

由於喝酒的原因,荊軻臉色微紅,神情卻極為冷淡:「那把匕首失落在秦宮,不然這次你擋不住。」

荊軻放開了手,任由匕首插在鑽石牌上,他搖晃了兩下喝剩的酒罈,突然問道:「你真的不喝?」

胡云騰搖了搖頭,將匕首抽出,仔細打量,這把匕首的材質也是鑽石,不知為何會如此鋒利。

細看之下,匕首上刻有極小的兩字,字跡潦草,又是古篆,看不清是什麼字。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冷笑聲,有個鐵匠模樣的黝黑壯士走了進來。

「徐夫人好個屁!要不是這裡沒精鐵,我的幹將會輸給她!」

「幹將?」胡云騰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略一思索,立刻想到了古代神兵利器:幹將莫邪!

鐵匠對於胡云騰的驚訝,很是受用,他得意的點點頭:「不錯,我就是鐵家幹將!」

「鐵家?」胡云騰對這個稱呼感到很陌生。

幹將拿起一條凳子,擠開綠衣僧人,坐在荊軻身旁,傲然道:「道家、雜家是有名的大家,佛家、洒家、流浪家和我這鐵家都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強上多少。」

胡云騰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以儒家、道家、法家最為有名,流傳至今,其餘的百家,有名有姓的不多。

只是這些人,來龍城做什麼?

好奇歸好奇,正事先要辦,胡云騰可不是一個糊塗人。

「都到齊了?我喊人進來搜了!」

李碧看了一眼荊軻,見他仰頭只是灌酒,再次恢復了嫵媚的神情:「軍爺放心,再多船里也住不下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樂器聲從下層船艙傳來。

聲如磬鐘,穿透力極強,有人在樂聲中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荊軻恰好在此時將整壇酒喝完,醉醺醺的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他看著胡云騰,微微一笑:「諸子百家,一盤散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軍士,你若讓我兩朋友離去,我願跟你去李廣帳前,若是不允,荊軻便用佩劍,取你項上人頭!」

胡云騰再次撿起鑽石牌,向眾人一一展示,一邊說道:「我叫黑虎,奉蘇武將軍之命,來找兩位漢三城裡的逃犯,一人長發遮面,年紀輕輕;另一人滿臉絡腮鬍子,身材高大,你們如果能提供線索,所有事情一律既往不咎!」

眾人除荊軻外都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懷疑。

既往不咎!難道是知道了他們的圖謀!

若真如此,那隻能是魚死網破了,絕對不可能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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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世界:征戰古代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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