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州祁國
「這......這個......，昊頭領你先起來。Www.wenXuemi.Com」聞崇實在受不住他的大禮，忙上前去攙扶昊魁，到處真情：「你說的，我可以考慮。但我剛從蓬諸山滿師回家，家中的事情不甚了解，做不得主。一切要稟明家父后才能決定。」
聞崇也為難，連自己的便宜老爸也沒見過，實在是很難答應下昊魁的要求。見昊魁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想出個折中的辦法，「要不這樣，你隨我們一起回聞家，這寨里的兄弟先留在島上。等一切稟明家父，再做打算。如何？」
心裡盤算著，這島上五百多人，要一起收留下可真是個難題，但收留一、兩個人，自己應該能做主。
昊魁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拜謝後起身，道：「原來聞少爺和紅小姐是蓬諸派的仙人，怪不得如此厲害。八百年前的大夏國，在蓬諸派廣陵子的幫助下，一統中州東方；而且，助外胡遼族開國的國師，也是你們蓬諸派的。如今中州大陸有這麼個說法，只要大陸現身一個蓬諸派修鍊者，必能輔助明主開疆擴土、一統天下。」
說到這裡，信心滿懷，兩眼重新煥發出光彩，更加堅定了跟隨聞崇兩人的想法。
如今的大夏國皇帝，幾乎人人皆知，早已是西梁王手裡的傀儡皇帝。祁國水軍出生的昊魁，當然不認為中州東土還在夏國的統治之下。幾個諸侯大國之間，幾乎年年互相爭戰，但梁、荊、祁三國實力相若，一時誰也征服不了誰。
「遼國的國師也是蓬諸派的？那應該是大師兄吧？」聞崇聽昊魁這麼一說，用手肘頂了頂紅嫣的肩膀，問她道。
紅嫣依然馬上扯開話題，看到昊魁的手下端著一罈子酒進來，假裝積極的分碗分筷子，然後端起酒碗，「昊魁，你請我們喝酒，怎麼不倒酒？你也太會吹牛了，只要大陸現身一個蓬諸派修鍊者，必能輔助明主開疆擴土、一統天下。現在我們師姐弟兩個蓬諸派修鍊者出現在你面前，怎麼說？要一統天下兩次呢？還是把天下一統為二啊？你以為犁地呢！倒酒，喝酒。」
「這些事我也是聽說來的。」昊魁笑呵呵地拿起酒罈，幫他們倒上酒。
「有酒喝。」聞崇一時勾起酒蟲，顧不得追問紅嫣，忙端起碗，喝了一口，還想回味一下，咦，這麼淡，摻水的吧？倒進嘴裡的酒最多帶點酒精味，淡淡的，帶有甜酸味，就像以前吃的酒釀差不多味道。
「這酒放了一年多了，都捨不得喝。」昊魁喝了一口，眯著眼好像回味無窮。
紅嫣也喝了口，看到門口，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探著頭，流著口水朝他們張望，嬉笑著把他叫過來，給他倒上一碗。
那孩子「咕咚、咕咚」一口氣把整碗灌進肚裡當甜糖水喝。喝完后摸著本來乾癟但現在算是有了點貨色的肚皮，打了個酒嗝。帶著菜色的臉有了一絲紅暈，望著紅嫣，還想喝一碗。
「去......去，小孩子家不準喝酒。」昊魁過來把他趕開，隨後和兩人笑笑，「我兒子，他娘難產，養下他就過去了。現在他奶奶帶著。沒規矩。」
「要不，帶你家裡人一起隨我們回去吧。」聞崇見昊魁這大頭領的兒子都餓成這樣，可想而知，這島上其他的人生活得如何。
「不行，要是我家裡人跟我都走，這裡的人都會留不住。如果人散了，單獨一個個的在這世道更難生存，我不能讓他們散夥。島上還有些野菜，省著點能挨過個把月。還有兄弟去了北邊遼國，上次劫到些財物，我讓他們去那邊換點糧食，應該快回來了。」昊魁拒絕。
他知道不能帶兒子和老母親走，如果一帶走，其他人一定會覺得，昊魁扔下他們，帶著家裡人去過好日子了。留下家裡的人，能安定其他人的心。
聞崇明白昊魁的心思，點了點頭。他現在沒有了喝酒的興趣，儘管他們把這種帶著酒釀味的甜糖水叫做酒，像寶貝一樣的珍藏著平時還捨不得吃，特地拿來招待客人。
沒有了這些興趣，他現在只想早點回去，見見他那個便宜老爸，問一問能不能想辦法幫助這些人，這些逼不得已做了海盜的人。
沒有在海島上多停留，帶著昊魁上船，走向回家的路程。
不知道即將會遇到什麼，從來沒見到過的家人，從來未經歷過的世界。
中州大陸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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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吃的沒？」昊魁又跑到聞崇他們跟前，說著這句話。在船上三天，昊魁這問題問了無數遍。
臨出島時，船上的糧食就只剩下一袋大米，其餘的都留在島上給那些老人和孩子們。結果是船上每天只吃兩頓稀飯，把這大塊頭昊魁給餓慘了。
在聞崇邊上的紅嫣連忙像沒事似的站起來，裝作沒看見昊魁，自言自語著：」哎呦，老在甲板上曬太陽，皮膚會變黑的，還是回船艙里休息。」
聞崇無奈，轉身抓住也想開溜的楊柱，「還有吃的嗎？」
「剛吃完飯不到半個時辰，還餓啊。自從你上了這條船，船上就像遭受了鼠災。剛才那頓是最後剩下的糧食，我都只吃了個半飽。真沒吃的了，不信你問我爹去。」楊柱看著昊魁的表情有些不滿。
昊魁有些掛不住臉面，三十來歲的人向幾個半大孩子要吃的，本來自己就覺得丟臉，半威脅半嚇唬著對楊柱說道：」臭小子，老子以前做過水軍的屯長，專門收拾像你這歲數的新兵蛋子。」
「昊頭領是聞少爺的朋友，不許無禮。」楊巡過來訓斥他兒子幾句，隨後又打圓場，「就快到岸了，進了港就能買到吃的了。」
「看到海岸了，看到海岸了！」隨著瞭望台上水手的喊叫聲，船上的人紛紛站立起來，集中到船頭屏住呼吸向前方遠望，等待著海岸線的出現。
先是天際邊出現了一群群海鳥，隨著海浪的起伏，俯衝、翱翔；漸漸看到幾艘捕魚的小帆船，零星散落在海面上；終於海的盡頭浮現出海岸模糊的輪廓，連綿起伏、彎彎曲曲連在一起，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
」到了，到了！」船上的人幾乎同時長吁口氣，然後散去各自繼續手裡的活兒。這僅僅是一次航行結束，還有更多的事情等待著要做。
碼頭上旌旗飄揚，中間一面大旗綉著一隻腳踏祥雲的五彩麒麟，那是祁國的圖騰旗幟，表示著這裡有軍隊駐紮。
「到了，到了，上岸，上岸！」船一靠到碼頭上，紅嫣就沒心沒肺地跑在第一個，等船上的夥計剛架好船和碼頭之間的踏板，就迫不及待想上岸。聞崇則緊跟在她後面，「二師姐，等等我。」
岸上的祁國官兵見有船靠岸，而且這船沒有掛著官船的旗幟，應該是那些有錢商家的護衛船。見是有油水撈的肥船，官兵們早就放棄搜查那些捕魚的小船，向他們集中過來。
「站住！要搜查，船上的人不準上岸。最近遼國的姦細和海賊在這一帶活動猖獗，我們要上船搜查，等通過搜查后才准上岸。」守在碼頭的隊長為不讓這肥差落到別人手裡，急吼吼親自過來，帶著十來個人攔住想上岸的紅嫣等人。但也不敢太胡來，來往碼頭的商家都有些背景和勢力，得罪了也沒法收拾。只能先裝著一副秉公執法，例行公事的樣子。
「這裡姦細沒有，海賊頭子有一個，你們把他抓去吧，省的他像蝗蟲一樣把能吃的都卷到肚子里。」紅嫣不情願的收回腳，看在聞崇的面子怕連累到聞家，所以沒鬧事。但心裡不願意，嘴裡朝後面的聞崇嘀咕幾句。
「紅小姐，我以前是屯長，比這些官兵的官都大。」就站在聞崇身後的昊魁聽到紅嫣的輕聲嘀咕，連忙表明他以前的身份，祁國水營的前屯長。
「知道，你這飯量，就在軍隊里和做海盜能吃飽。三師弟，小心他把你家吃窮了。」紅嫣本來就喜歡抬杠，以前在蓬諸山只能找聞崇，這段時間找上了昊魁，所以暫時把聞崇拉在同一陣線。
昊魁對聞崇和紅嫣還是比較敬重的，所以紅嫣欺負他，也不敢有什麼反抗，「紅小姐，以後我會盡量少吃，不會把聞家吃窮的。」
那些官兵們還在碼頭上裝模作樣地吆喝著，等著船上的人下來一個接他們的茬。其實他們也不敢真上船檢查，前幾天有幾個官兵硬是上一艘商船檢查，結果對方背景不小，得罪人的那些官兵都丟了腦袋。
「幾位官爺，這是聞家的船。我和你們軍候爺認識。」楊巡管事千呼萬喚走出船艙，剛才只顧收拾行李，沒注意到碼頭上的事情。走上碼頭，向岸上的官兵行禮招呼。從懷裡掏出些銀兩朝帶隊的手上塞。
官兵中有幾個認識楊巡，朝他們的隊長耳語了一番，那隊長立刻換上笑臉，假意推託楊巡塞過來的銀兩，「原來是聞家的楊管家。軍候爺是我姐夫，他交待過這事，兄弟這幾天剛調過來守這碼頭，不認得這船是聞家的，得罪了，得罪了。」
「官爺們也挺辛苦，這些錢拿著給大家喝些酒。」楊巡還是把銀兩塞進了那隊長懷裡，「以後請官爺多關照，多關照。」
總算能上岸了，聞家在本地開有商號，那些護衛們都是本地人，都回商號復命交差。楊巡是聞家來的管家，所以父子倆與聞崇三人一道回聞家。
聞崇從來沒到過這裡，紅嫣和昊魁都是好久沒上岸到大陸來，所以三人在碼頭邊的小鎮上，東瞧瞧、西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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