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有做主權

「行，你就死鴨子嘴硬吧！要不要問她自己，我還不用你來教導。」雅古力被張偉庭的態度氣得一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內心對張偉庭的肯定，卻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您覺得左丘怎麼樣？」張偉庭看得出雅古力對自己的欣賞神色，暗地得意了一下之餘，禁不住想探探雅古力的底線。萬一他不想雅蘭黛跟左丘在一起呢，如今得到雅古力的賞識，自己豈不是比左丘有更好的機會？！

「左丘啊，他是個搞科研的好苗子，知道鑽研，性格沉穩。不過昨天你們打架，是他先動了手，年輕人太衝動了，這樣很不好。」雅古力先是誇讚一句，接著貶低了一句。

「我們都年輕，就像您說的，耐心和沉穩不夠，以後我們會注意的。」張偉庭不動聲色的把自己和左丘擺在一起，看雅古力會怎麼比較。

「話說回來，年輕人誰還沒有點兒火氣？我年輕的時候，比你們還沒耐性呢。昨天的事情是因為雅蘭黛，他不能忍受別人欺負她，還算是有擔當，只是處理的方法不對。左丘、你，還有雅蘭黛，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彼此有好感，想談戀愛也沒什麼，我不加干涉。你們自己呢，也應該以科研為重，把心思放在事業上。」雅古力見張偉庭始終不承認左丘和雅蘭黛的關係，乾脆就把話挑明了，言外之意是由得雅蘭黛自己選擇，被拒絕的人也不要再糾纏。

雅古力昨天看完飯店裡的視頻，就發現雅蘭黛和左丘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他心思一動，乾脆把實驗室最近的視頻都調了出來，他們三個在實驗室里說的話，明白無誤的表明，雅蘭黛是和左丘在戀愛。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為了早點確定下來好安心睡覺，使用了從後面往前的快退播放，關注的重點是他們去飯店前，三人之間的對話，沒看到之前左丘和雅蘭黛是從救生艙出來的。

「好吧，我明白。」響鼓不用重鎚，張偉庭略有沮喪的低頭回道。雅古力的態度很明確，甚至把話挑明了，他再跟雅蘭黛糾纏的話，就有些不識時務了。

雅古力看著神色失落的張偉庭，心裡暗自嘆氣一聲，無言的看著他。左丘那小子是挺不錯的，雅古力一直很喜歡，既然雅蘭黛喜歡他，那就讓他倆好好相處吧。雅古力這樣處理，也算斷了張偉庭的念想，幫了左丘一個小忙。

父母的愛默默無聲，子女的恨吹毛求疵。

雅古力知道女兒的心思，卻無法跟她辯白，唯有這樣從側面維護她。

「呦，雅長官，你們師徒兩個在這大眼瞪小眼的，鬧的哪一出啊？」就在他倆相對無言的時候，李造先的聲音忽然從身旁傳了過來。

「李主x，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像做賊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雅古力跟李造先關係不錯，為了化解張偉庭失落的情緒，跟李造先開了個玩笑。

「噢，我做賊？！這裡有什麼稀罕寶貝兒不成？你們倆一個背對著門口不說話，一個低著頭像小學生挨訓，我還不能進來問問啦？」李造先快言快語的，頓時現場氣氛輕快了不少。

「李主x好，我是張偉庭。你們聊，我先回去了。」張偉庭擠出笑容，跟李造先打了個招呼就要離開。

要是雅古力不表態，他還可以在雅蘭黛面前再爭取一下，可如今，他就不能再明著跟左丘競爭了。

「你先別走，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學生張偉庭，今天過來是旁聽助教，平時在母球實驗室工作。」雅古力給李造先介紹道。

「小夥子不錯，年紀輕輕的就是專家了，這身材看著跟我們家永陽差不多，想必是個文武全才的。怎麼，你認識我？」李造先誇了幾句，假裝詫異的問張偉庭。

「誰還敢不認識您呀？！星球聯盟委員會，李大主x，就算是剛認字的小朋友，天天在新聞上看到，走到路上也能一眼認出來。」雅古力見張偉庭被李造先戲說得很是窘迫，馬上替他解圍。

「看看，還是師徒情深啊，我是說不過你啦。」李造先連連擺手投降。

「誰不知道李大主x嘴皮子利索，還能說不過我？！偉庭呢，確實是個能幹的小夥子，我打算讓他多做一些講課的工作，把他的精力都用起來，省得沒事幹出去打架。」雅古力隨口就把張偉庭推薦給李造先，更是主動提起了昨晚的事情。

李造先精力也是十分充沛的，難保他沒注意到昨晚的新聞。有些事兒自己主動說，跟被別人說出來，效果完全不一樣。

「哦，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他就是昨晚跟人在飯店格鬥的小夥子，身手不錯嘛！年輕人，就該硬碰硬不認慫，我喜歡！」李造先眼睛一亮，好像真沒第一眼認出來張偉庭似的。

「李主x，讓您見笑了。」張偉庭見雅古力給他這麼好的機會，豈能不明白恩師的用心，馬上心領神會的低頭認錯。

他內心竊喜之餘，方才的不愉快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關於左丘和雅蘭黛，與仕途相比，不是那麼重要。看著你來我往的兩個老狐狸鬥心眼，他不禁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可笑。

雅蘭黛已經態度那麼明顯了，自己還糾纏不清的，不是自找沒趣嗎？

「談不上見笑，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沒少打架。雅長官，你的弟子不少，像偉庭這樣的人才，要多多推薦噢，咱們委員會裡的風氣太過保守了，需要新鮮血液來煥發活力。」李造先毫不避諱的說道。

委員會？難道可以直接當委員？張偉庭心頭一跳，不太敢相信今天的好運氣，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李造先，總算是盡量顯得不那麼激動。

「老李你真會跟年輕人開玩笑。星球聯盟的委員，哪個不是經過教學，再擔任委員會的辦事員、幹事、秘書、秘書長，一個個選拔出來的。偉庭，你實驗室有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和老李聊聊天。」雅古力看看雙眼放光的張偉庭，知道他是被李造先的話給吸引了，趕緊給他使個眼色，讓他先離開。

「那您們慢聊，我先回去了。」張偉庭頃刻間醒悟過來，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告辭而去。

一悲一喜的，讓張偉庭渾身都出了汗水，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有些失態了。走到門口，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幼稚。委員會的委員如何選拔，他是知道的，不可能僅憑李造先一句話就能讓他當選。雅古力讓他離開，是為了他好，萬一他真被李造先看輕了，對他今後的發展沒有好處。

「李主x，你怎麼過來了？」雅古力和李造先並排朝外面走，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好歹我也是第三大學的名譽校長，更別提我也在這裡有授課任務。再說了，沒事就不能找你？我是剛路過，正好見到你們兩個在那發獃。」李造先語氣輕鬆的說道。

雅古力聽了，頓下腳步看了一眼李造先，李造先也十分玩味的看了一眼雅古力，兩人都沒說話，而是頗有默契的繼續朝前走。

雅古力知道，李造先決不是什麼恰好路過，而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昨天剛開完連線會議，今天就找上門來，李造先會有什麼事兒呢？

「走吧，也快到吃飯的時間了，咱們邊吃邊談。」李造先明白雅古力的性格，自己不開口，他絕對不會問，只好先放下了身段主動發出邀請。

第三大學的飯堂離剛才上課的教室不遠，裡面擠滿了吃飯的學生。他倆從門口進去后，繞開了人頭擁擠的大廳，走到了一部電梯前，坐電梯直接到了頂樓的教師就餐區。

教師就餐區比學生飯堂清凈整潔多了，在這裡吃飯的教師根本沒多少人。不過他倆吃飯的地方還要朝裡面走，拐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非常安靜隱蔽的委員會成員就餐包間。

包間里裝修富麗堂皇，四周都是隔音的材料，裝飾著山水字畫，天花板垂下亮晶晶的水晶燈，一圈燈泡光度正好，既不亮得刺眼，又不會影響視線。

「每次來這裡吃飯，我都有一種負罪感。不過今天是你老李請客，我就不客氣了。「雅古力也有資格在這裡就餐，但是他向來以為人師表的準則約束自己，都是在外面教師就餐區吃飯。

「做大事不拘小節。你我節省一頓，未必就能讓委員會的那些人叫好，咱們多做一些正確的決定，就算你頓頓來這裡吃，他們也不敢說什麼。」李造先個性張揚，這一點雅古力佩服他敢說敢做，而他自己的性格，卻絕不可能像李造先這樣行事說話。

「好吧，你老李是主x，我是委員，今天就唯你馬首是瞻。」雅古力客氣的說道。

「老雅啊，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一聲老李，別老是主x主x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拍我馬屁要陞官呢。咱們能不能敞開心扉的聊聊，不要弄得太生分了。」李造先也佩服雅古力的外柔內剛，主動拉著近乎。

「行，不客氣不生分。咱先吃點飯吧，我還真有些餓了。」雅古力不知道李造先要跟自己說什麼，借著飯菜上來的機會，先端著碗吃了起來。

飯菜看著很華麗，無非是多了些造型、單獨擺盤，其實跟學生飯菜沒什麼太大區別，都是真空冷干壓縮食品，吃的時候用高能爐熱一下就行。

「你那個學生，叫張偉庭是吧？小夥子看著很不錯，又有學識又有體魄，咱倆說話的時候，他也知道察言觀色形容收斂，培養一下吧。委員會秘書處少一個辦事員，讓他有空的時候可以找我辦一下手續。

這就是階層的區別所在了。比如這包間的待遇，比如委員會的辦事員。

以左丘和張偉庭現在的身份，已經讓大多數人羨慕。可他們要想成為委員會的辦事員，雖然距離成為委員會的正式委員還遠，那也是要經過多層選拔考驗才能爭取到的崗位。有了雅古力鋪墊，有了李造先一句話，就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情。

「他還年輕，先幫我教學吧，鍛煉一陣兒再說。」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的，雅古力婉拒道。

他昨天在實驗室臨時安排張偉庭來旁聽，或多或少有考察一下個人能力的意思，並沒有想太多。等他晚上睡不著，把會議的過程梳理一遍之後，就有了提攜張偉庭的真正想法，尤其是看過視頻之後，安排張偉庭到委員會就成了必須要做的事情。

張偉庭喜歡雅蘭黛，但是雅蘭黛不喜歡張偉庭，雅古力心知肚明，權當自己給他一個補償吧。

「年輕不應該成為障礙，反而是最大的資本。昨天的會議你也參加了的，那些老傢伙，平均年紀都有六十歲了，說出來的都是些什麼話？簡直是兒戲嘛！我們現在就應該補充新鮮血液，多一些衝勁兒，少一些顧慮。

昨天的視頻我也看了，張偉庭，還有雅蘭黛，另外那個我不認識，應該也是你的弟子吧？為了一口氣，就敢跟別人上格鬥場。你那個弟子我更看好，明知道不是對手，卻堅持打第二場，這就叫輸人不輸陣，我們現在缺的，就是這種精神。

跟他們比起來，我們倆現在能有上台一博的勇氣嗎？跟委員會那些老傢伙相比，咱倆算年輕的，可是跟他們鬥心眼兒，咱們還是太嫩，太沒有做主權。」迂迴了半天，李造先終於把話題扯到了委員會頭上，開始吐露內心的真實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雅古力被李造先說的糊塗了，有些明白，卻不敢朝那方面去想，裝作沒太明白他話里的含義。

「別跟我裝糊塗了，我的話還不夠明白嗎？我們發展遇到的阻礙太多了，一味的求安穩，這樣下去只能坐以待斃。老雅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李造先滿臉唏噓的撫了撫頭髮說道。

「還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吧？」雅古力吃完了，將筷子輕輕放下，同樣露出凝重的神色。

「你是不了解我們星球聯盟的真實情況，整天悶在母球里忙活空中之城的那些小事。目光放長遠些，看看我們存在的這片星系，你覺得我們很安全嗎？」李造先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忙碌的城市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老雅，我不信你對我們的危機沒有任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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