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條線索

第五條線索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比起虛化事件前後那段時間的各種雞飛狗跳,這幾年平靜寡淡得跟護庭十三隊里的標配茶水似的。這讓人在時隔多年後,懷念起有藍染這麼個危險品種在的日子來。

——這個某人,僅指某不折騰會悶死星人。

此時的護庭十三隊正副隊長難得滿編,沒有了暗中搞事情的,多半能幾十年上百年地維持下去。雖然這讓一些資質不錯的死神失去了很多晉陞機會,但瀞靈庭普遍覺得,能這麼平平淡淡地熬資歷,實在是靈王庇佑。

坐在一番隊隊舍的副隊長定期會議專用間里,俠客憂愁地想,要是再不給自己找點樂子,多半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雖說是副隊長們的例行集會,但這裏一點都沒有另一邊正在進行的隊首會那般嚴肅。前幾年二番隊和七番隊的副隊長相繼隱退,換上來兩位新人:碎蜂和柏村左陣。前一個是夜一的迷妹,三句不離「夜一大人」;后一個更是老熟……狗,此時正被八千流和久南白一人一邊扒著肩膀玩舉高高,腦袋上的毛被薅了一地,也沒半點生氣——當然,之後他會不會獨自哀嘆,甚至買生髮劑什麼的,就不得而知了。

距離帶孩子的柏村不遠,亂菊和八番隊的矢眮丸莉莎湊在一起,人手一本最新版女協雜誌,正聊得火熱,邊說還邊往他們這邊看。俠客偏過臉,打定主意不去管她們。他想找樂子,但絕不想被樂子找。再遠一點的房間角落,志波海燕不知道做了什麼,惹火了五番隊副隊長,不得不在狹小的空間里輾轉騰挪,躲避日世里的追打。不過看他的動作,明顯是在逗暴躁的小姑娘玩,甚至還有餘裕火上澆油地放話調侃。

俠客環顧了一圈,最後把視線默默挪到了銀的身上。

正眯着眼睛饒有興趣地看火爆蘿莉痛毆楊光副隊的銀突然脊背一寒,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俠客:「你又想對我做什麼呀?」他故作哀怨地小聲問。

剛剛生出一個有趣計劃的俠客頗感意外:「咦?這麼明顯嗎?」

銀泫然欲泣:「……所以你真的打算對我做點什麼?」

「想知道?」俠客勾唇竊笑,「晚上來我房間,我悄悄告訴你。」

「咳。」坐在俠客另一邊的白哉忍無可忍地假咳了一聲。

這對話,簡直沒耳聽。

第一次被女協拿來CP還是50年前剛進真央的時候。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儘管護庭十三隊每年都在進新人,但這些年來,再也沒有像他們那屆一樣出挑的——各種方面的出挑。所以時至今日,女協王道CP榜三大Tag還是腹黑金銀狐狸組,老夫老妻京浮組,以及貴族青年海白組。

……海白。

白哉用一種隱晦卻惡狠狠的目光瞪了對面熱鬧中心的那人。好不容易從狐狸組抽身,剛鬆了口氣不久的白哉就在六番隊隊舍內不小心看到下屬死神沒藏好的女協典藏版,當時的心情簡直……要不是瀞靈庭的規矩深入骨血,他差點直接卍解了千本櫻。

那邊的海燕若有所覺,偏頭閃過又一輪飛踢后往這邊看過來。微微一愣,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正準備打招呼,就被日世里一拖鞋砸在臉上。

已經基本練就了朽木家祖傳一本正經臉的白哉淺淺勾起嘴角,但想到在場的女性死神們,尤其是某位居高臨下的女協會長,又立刻把嘴角扯平。結果一轉頭,就對上兩張笑得一模一樣的臉。

……金銀狐狸不愧是能擠掉老牌隊長,連續幾十年霸佔CP榜榜首的組合。

白哉額角迸出一個「井」號來,努力忍了又忍,這才緩緩開口道:「俠客副隊長。」

俠客立即收起玩笑的表情。雖說自從升任副隊長之後,白哉就只會這麼稱呼他,克己復禮得讓人想捉弄,但好歹認識了幾十年,還被某黑貓拉郎配過一段時間,俠客對白哉語氣里細微的情緒變化還是很敏感的。能讓他這麼軟下聲調來……「是朽木隊長的身體情況又有變化?」

「不是家父。」白哉斬釘截鐵地回答,隨即抿緊唇,皺起眉頭,似乎在斟酌要怎麼開口。

俠客等了半天,才聽到白哉壓低了聲音說道:「會議結束后,可以單獨跟我出去一下嗎?」

看來是必須保密的事情。俠客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正要點頭,就聽到旁邊傳來飄忽的幽怨:「我覺得頭髮顏色有點綠呀。」

「市丸銀!」白哉沉下臉,卻見銀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挑眉向女生們那邊示意。

他馬上明白過來,陡然升起的怒氣頓時散去。

確實,被那群女人看到他和俠客單獨外出,下一期的女協雜誌又不知道會寫出什麼來。白俠已經不稀奇,要是來個三人組……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瀞靈庭違規解放斬魄刀。

俠客無所謂地聳聳肩。筆在人家手裏,既然不能全搶過來掰斷,不如大度點。真要為了CP文暴跳,他早在老家就該爆炸了。

再說了,真當他不知道剛入隊那幾年異軍突起的清俠文是誰的手筆?自家隊長的面子總還是要給的。

「給個地點,我們分開走。」

白哉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南流魂街78區。」

俠客微微有些詫異:「你怎麼會跑去那種地方?」六番隊的監管範圍一直都是貴族街啊?

「……一點意外。」他顯然不願多說,只是瞥了眼旁邊的銀。

銀立刻擺擺手:「放心放心,我不會跟去的啦。」反正真有好玩的,俠客也不會瞞着他。

78區「戌吊」,一個比「花枯」更加貧瘠混亂的地方。俠客感應着白哉的靈壓,來到一片破爛草屋的邊緣,正猶豫着要不要喊一聲——不能敲門,總覺得一碰就散架了——門就從裏面被拉開,露出白哉那冷冰冰的臉。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仇。

白哉側身讓開路。俠客走進去,一邊還在想着這地方真是和第一貴族格格不入,迎面就見到了……

一位大和撫子。

即使穿着簡陋的粗布浴衣,站在四面透風的草屋裏,依然如此高潔優雅,溫柔大方的微笑彷彿能融化冰雪。

被融化的冰雪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這是緋真。」

俠客眨眨眼,看着眼前的女性身姿款款地屈膝行禮,不由得讚歎:「榮曜秋菊,華茂青松。」

「咳。」白哉手抵著唇,又乾咳了一聲,對微微臉紅的少女介紹,「這是四番隊的俠客,是值得信任的友人。」

「俠客大人。」

真是美好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女子。在她面前,整個人都會不自覺地安寧柔和起來。

「被你這麼一說,我實在不能不努力了啊。」俠客笑道。在四番隊待了這麼久,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位名叫緋真的女子,是個靈體受損的整。

不知道是魂葬時出了問題,帶來了先天缺損,還是在78區經歷了什麼糟糕的事情,總之,放着不管的話,要不了幾年就該香消玉殞了。

怪不得白哉要偷偷摸摸拜託他。

不過……

透過藍白色的檢測鬼道,俠客瞥了眼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大概是擔心少女害怕,白哉坐在她身邊,雙手輕柔地把她的手包裹在中間,垂眼注視着明明滅滅的光芒,偶爾抬眼,也只是守禮地掃過下顎處。緋真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任由俠客進行檢查,笑容裏帶着歉意,卻一點也不擔憂——竟是一副全身心信任的姿態。

嘖,見多了祖傳面癱臉,還以為白哉真的被教成一根朽木了呢,這不是很自奔散嘛。

俠客換了個手勢,用一個組合鬼道將受損部分投影出來,快速記在心裏,這才收回手,對兩人分析道:「靈體有些損傷,好在不算很嚴重。考慮到後續一系列問題,我先回去列出幾種方案來。」他說着責怪地看了眼白哉,「早說是出診呢,我也好拿上醫療包。」

白哉抿了抿唇,移開目光:「抱歉。」

「晚上先去我那兒拿點通用型靈體固化劑,其他的我們慢慢討論。」俠客說着站起來,給了白哉一個揶揄的眼神,轉身走了出去。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念起團長來。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但是看見緋真的那一刻,腦中一閃而過的,就是團長向他伸出的手。

還是在流星街的時候,他們剛剛認識不久,他還沒有加入旅團,他也還沒有被長老會視為眼中釘。

那時候,他從庫洛洛隔三差五問他要的資料里隱約察覺出了對方所謀甚大,正打算在下一次情報交換中試探一番,就不小心被敵人發現了。

戰鬥力不算強的他被人敲了悶棍,度過了各種意義上糟糕透頂的一天。就在他不甘心地以為大好人生到此為止的時候,那個人帶着一身血出現了。

飛濺到臉上的血跡還未乾涸,少年庫洛洛站在他面前,彎下腰,向奄奄一息的他伸出手,笑容溫暖和煦,彷彿能融化冰雪。

冷掉的心一點點熱起來。

「俠客。」他叫他。

「團長。」他回應他。

俠客眯起眼睛,仰頭望向不知不覺暗下來的天空。

糟糕,他又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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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想寫白緋,寫着寫着,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團俠糖……這一定是大宇宙的意志(和沒排面的團長的怨念)吧……

「榮曜秋菊,華茂青松」:這句出自《洛神賦》,描寫女神的。溫溫柔柔的緋真大人真是完美的女子~紅顏薄命,嚶……(98出來挨打!)

唔,通知一個不幸的消息:過完年了,作為一頭倒霉催的社畜,蠢作者復工了……你們懂的

所以如果哪天過了12點都沒發現更新,那天多半就報廢了,攤爪~

為愛發電不容易,珍惜這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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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目標是盪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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