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條線索

第五條線索

「嘖,真是要人命啊。」走在78區的夜空下,俠客一手托腮,看着身邊嚴肅板正、一舉一動都要做死神榜樣的青年,忍不住問道,「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白哉腳步一頓。

俠客繼續問:「她知道待在你身邊的代價嗎?」

已經長大成熟的朽木家新一代繼承人抿緊唇,從側面看上去,像是一條延伸向未知的硬朗線條。

俠客有些驚訝地眨眨眼:「就算你是瀞靈庭第一貴族,騙婚這種事情也太……」

「胡說八道!」白哉立刻給了他一個冷冽的眼神,「緋真知道。」

「抱歉。」俠客從善如流地道歉。

不過,明知道會加速通向死亡,卻仍然選擇擁抱嗎?

「真了不起。」他感嘆道。

白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兩個穿着死霸裝的人出現在流魂街最貧窮落後的地區,即使沒有戴副隊長臂章也顯得異常扎眼,俠客甚至看到了直接跪在街邊頂禮膜拜的人——雖說以前在老家也遇到過,但那次是因為他們的搶劫對象恰好是個暴君,團長又看上了那個地方的高精密度冶鍊技術,順手給做了個體制轉型,真不是故意造福於民的。

而在這裏,僅僅因為他們的死神身份,就生受如此大禮,這就有點……

總之,他們不約而同地轉向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外,慢慢往回走。反正最近隊里也沒什麼事,俠客也樂得出來散個步。就是散步的地點讓人有些惋惜,而且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像已經步入了老年生活似的?

啊,不行,他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孩子,要保持活潑可愛啊!

沉默著走過三個區,白哉才低聲問:「很麻煩嗎?」

「如果只是將身體調理到能平安無事地活下去,這很容易。」俠客仔細斟酌著回答,「緋真的情況和浮竹隊長挺相似,是靈體關鍵部位缺損,只需要找到匹配度高的靈子配型來填充,加上持續的藥物治療,不出意外的話,兩三年就能搞定了。困難的是後續——你打算把人娶回家是吧?」

白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俠客無奈地嘆了口氣:「別的不說,就算是個健康的整,跟你這樣的靈壓待在一起也活不了多久啊,靈體固化劑只能暫時維持靈子構成,減緩逸散速度,而且那畢竟是藥物,又不能當飯吃。另外,作為下一任家主,你需要有後代吧?毫無靈力的整根本負擔不起這樣的雙重重壓。」

所以才說,真是要人命。

白哉這回徹底不說話了。

這是個月朗星稀的晚上,樹影斑駁,在風中輕輕搖晃。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一群孩子,似乎在爭搶什麼東西,彼此追逐打鬧着,清澈的笑聲隨着微風飄搖過來。即使處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裏,他們仍笑得肆意,一點看不出朝不保夕的樣子來。突然,跑在前頭的男孩子看見了他們,立刻剎住腳步,拘謹地行禮,連帶着後面一串撞到一起,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俠客不由得揚起唇角,笑着沖他們擺擺手。

原本還在嘰嘰喳喳抱怨的小孩子們注意到這裏,慌慌張張從地上爬起來,亂七八糟地鞠躬后便一鬨而散。

「唔,我們這麼嚇人嗎?」俠客嘟囔著摸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眼身邊嚴肅板正的同行者。

白哉恰好也看過來,察覺到他目光中尚未散盡的溫柔,略微一怔:「你竟然是個喜歡小孩子的?」

「你到底對我有什麼誤解?」俠客瞥了他一眼,「我可是尊老愛幼的大好青年。」

白哉:「……」

「而且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為了天天給八千流喂好吃的,差使家裏僕人在流魂街到處遊盪的究竟是誰?」

白哉瞪大了眼:「你為什麼連這都知道?」

俠客得意地搖搖手指,又往孩子們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還剩不到50年。

對於生活在尸魂界的靈魂來說,50年並不算長。睜眼閉眼,很快就會過去了。

很快就能過去了。

「我有一個治療方案。」俠客想了想,說道,「比較冒險,耗時也會長些。成功的話可以徹底解決一系列後續問題,但如果失敗了……」

聽到他說有辦法治療時,白哉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下來:「成功率有多高?」

「不好說。」俠客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白哉一會兒,「這需要看你們兩人的靈體契合度。」

「靈體契合度?」白哉疑惑地問,但隨即在對方曖昧的眼神下反應過來,立刻漲紅了臉,抬手握緊刀柄,「俠客!」

俠客聳聳肩:「反正你打定主意要把人娶回家,這麼純情做什麼。」見對方嚴肅板正的表情徹底裂開,手指在斬魄刀上越收越緊,他慢悠悠補充道,「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釜底抽薪的方法了。先各自放點血,檢測靈體契合度,這一步是最關鍵的,如果沒有問題,之後就可以將構成你們靈體的靈子互相交換一部分,暫時降低你的靈壓,將構成你的靈子慢慢引導進她的體內,增加靈子密度。浦原隊長那裏新研究的義骸增加了靈子固化鎖定功能,一定程度上可以減少治療風險——你去問他借。慢慢調理的話,差不多要花十幾年吧?成功以後緋真就可以擁有靈力,而且會隨着和你親密接觸的時間增加而提升。至於你自己,因為前期會分出去一部分靈子,實力會下降。唔,我盡量控制在不影響卍解的程度吧……也不能保證。總之,二十年之內應該沒法接掌六番隊了。」

從他開始具體說明,白哉的臉色就陰晴不定,聽到最後卻鬆了口氣:「祖父和父親原本就不希望我過早擔任隊長一職。」他說完,突然回過神來,額角爆出青筋,斬魄刀也抽出一半來,「所以你一開始是在逗我玩?!」明明只需要出點血,卻被他說得……說得……

「我可什麼都沒說。」俠客揶揄地笑道,「是你自己胡思亂想啊~嘖嘖嘖~」話音未落,人已經瞬步跑遠了。

「俠客!你給我站住!」白哉提着刀追上去。

到底是從小在「瞬神夜一」的折磨下長大,你追我逃地跑過十幾個區,白哉終於在62區一把揪住金髮狐狸的領子,把他按到某塊凸起的山石上。俠客喘著氣,靠在石頭上挑眉笑:「這要是被女協的誰看到……」

「閉嘴!」白哉緊盯着他,靈壓牢牢地壓制着眼前這人,「拿本人開玩笑很有趣嗎?」

無視對方如有實質的靈壓,俠客柔和了表情,嘆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抬了抬手,發現被對方的手臂壓在了下面,便又垂下來,只是安撫,「不用擔心。雖然麻煩了些,但不是沒有辦法。你只要考慮怎麼說服家裏,剩下的交給我們。」

白哉一愣,凝實的靈壓不自覺四散開去。

緋真的身體狀況,將會面臨的與家族規矩的對抗,隱藏在風平浪靜之下的沉重壓力,他自認為已經掩飾得很好,竟是被看出來了嗎?

他不自在地移開目光:「抱歉,我……」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什麼道歉的詞來,就聽到遠遠傳來一個清亮的童音,伴隨着奔跑的腳步聲和滾滾沙塵衝過來:「啊!白白!小客!」

「……」兩個青年面面相覷。

俠客猛地推了下還在發愣的白哉:「女協!」

白哉立刻回過神,匆忙退後兩步。

這麼一會兒,扛着八千流的更木劍八已經跑到他們跟前。月光下,粉紅色頭髮的女孩子趴在劍八肩膀上,手指點着嘴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聲音說道:「白白和小客在約會?銀子知道嗎?」

俠客生無可戀地扶額。

女協雜誌什麼的,拉郎配什麼的,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用一袋草莓水果糖堵住女協會長的嘴,兩人把外出打架又迷路的十一番隊正副隊長帶回瀞靈庭,俠客悄聲回到四番隊隊舍,卻看到卯之花隊長披着粉白花色的外套,捧著杯熱氣騰騰的茶坐在廊下。

這外套顏色,怎麼看上去和京樂隊長常穿的差不多?難道是老牌隊長人手一件的同款?想像了一下浮竹隊長和總隊長披上這麼一身……俠客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絕對是精神攻擊。

「俠客。」如水月色中,卯之花隊長溫柔的嗓音穿越庭院飄過來。

俠客腳步一頓,轉而改變方向走了過去:「隊長。」

「真是辛苦的一天呢。」卯之花隊長倒了杯茶遞到他手裏,「喝點茶暖暖身子,然後早點休息吧。」

「是,隊長。」

清淡的茶香緩緩升起,入口卻是濃烈的熱度,順着喉嚨暖進胃裏,又擴散到全身,所有細小的毛孔都舒展開來,讓人忍不住徹底放鬆下來,舒服地嘆息。

後來,俠客想,他當時一定醉在這安寧舒適的清茶中了,才會問出那樣的問題來。

「隊長,什麼是愛情呢?」

然而最後,他也不記得有沒有得到回答。

※※※※※※※※※※※※※※※※※※※※

唔,下一期女協專刊又可以有白俠版面了……

卯之花隊長坐在廊下喝茶賞月,是在死神黃金圖鑑里。勇音被噩夢嚇醒不敢再睡,出門的時候看見了卯之花媽媽……真的很溫柔啊……

理論部分編得很耗頭髮,估計讀起來也不容易。主要是考慮到俠客本身就是擅長情報分析的人設,操作系的特點又是喜歡喋喋不休講道理,所以涉及到這種理論分析的時候就會稍微多寫一點。不用理解,跳過就行

總之就是,有辦法讓白緋天長地久

唔,cp什麼的萌歸萌,死神原作里的官配白緋還是堅決不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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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目標是盪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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