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條線索

第五條線索

「抱歉,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事故,沒什麼可以拿來招待的。」年輕的神父將來訪者帶到教堂里勉強沒有損毀的一個偏僻角落,又去煮了點茶水,這才坐下來,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兩位的嗎?」

「這個……」浦原尷尬地抓抓頭髮,求助般地看向坐在他身邊的俠客。

尸魂界是個頗具物種多樣性的地方。這種多樣性也體現在頭髮顏色上,比如夜一的深紫色,自己的亞麻色,俠客的金色。十一番隊有了新隊長之後,八千流還是粉色的。

但是,他真的從來沒和外國人打過交道啊!還是信仰不同的外國人!救命!萬一說錯話怎麼辦?被趕走也就算了,打聽不到藍染的消息怎麼辦?!

後悔了,應該讓夜一變成人形一起進來的。

嗯?夜一呢?

貓不見了沒關係,反正夜一不是真的貓,不會走丟,現在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浦原又看了眼俠客。

就算對面那人的發色淡得跟白開水差不多,但好歹你們是同個色系吧?不會有天然的親近感嗎?!

然而俠客只是捧著杯子,盯着那氤氳的熱氣不說話。

浦原又抓了抓頭髮,斟酌好措辭,勉為其難地開口:「打擾了,我們是來找人的。」他誠懇地問,「請問您認識藍染惣右介嗎?」

坐在對面的神父微斂眉目,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很抱歉,我並沒有關於這個名字的印象。」

「這樣啊……啊,對了。」浦原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儀器按了兩下。不一會兒,一張紙從儀器下方的缺口處吐出來。他取下紙張遞給神父,問道,「就是這個人,您見過嗎?」

年輕的神父先是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浦原手裏會吐紙的儀器,等看到印在紙上的圖像,一瞬間表情凝固了。

「這麼說,您認識他?」浦原立刻打起精神,追問道,「您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

神父捏著紙沉默了半晌,像是在猶豫要怎麼說。最後,他把紙輕輕放在小木桌上,回答道:「這位先生,曾經來過這裏,但他已經離開了。」

「您知道他去哪裏了嗎?」浦原急切地詢問。

神父搖搖頭:「關於這位先生後來的去向,我並不清楚。」他抬起頭,看向教堂主殿的方向,目光哀傷,「如您所見,這裏前不久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事故。原本會過來的人就很少七天前,這位先生曾經短暫地到訪過,詢問了一些教義上的問題,後來去往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難道是被捲入事故中了?總覺得難以想像。

那可是藍染啊!那個藍染!什麼樣的事故能讓他「消失」?

「是怎樣的……」

浦原思考了一會兒,正想繼續問出更多細節,搭在桌子上的手就被另一隻手按住。

俠客仍盯着杯子裏的水。不知是被熱氣熏久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的眼圈有些微的泛紅。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至少表面看起來,沒有人說話。

浦原喜助保持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聽紅姬給他轉述道:[俠客閣下說,對方在守緘默法則,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您只要做出一副擔憂、心痛、憤憤不平的樣子,其他交給他來就好。另外,接下來的對話,還請替俠客閣下保密。]

[啊,當然沒問題。]浦原自然地調整好表情,在意識空間里答應道。

然後他就聽到身邊的金髮青年輕輕叫了一聲:「司祭大人。」

年輕的神父驚訝地看向他:「這位……」

身上還穿着黑色的死霸裝,怎麼看都只是個本土的普通人——還是恪守傳統禮節的那種。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金髮青年睫毛輕顫,臉上露出深切的痛苦和掙扎,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決心般輕聲說:「您願意為我做個告解嗎?」

神父微微睜大了眼睛,但隨即表情柔和下來:「任何時候都可以,我的孩子。」他說着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浦原。

俠客稍稍用力,握緊浦原的手:「這位是我所信任之人,請允許他在我身邊,給予勇氣和力量。」

神父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浦原喜助抱着茶杯坐在旁邊,好奇地看着兩人同時背過身去。

俠客深吸一口氣,帶着些微的顫音說道:「司祭大人,按照天主的律法,我犯了憤怒之罪。」頓了頓,他繼續說,「我憎恨那個殺害了我至親之人的兇手。若不是這位大人偶然經過,我也會同樣死在那人手中。為此,我放任仇恨填滿心胸,磨鍊自己,追逐著兇手的腳步來到這裏,甚至一度放棄信仰。無時無刻,只為手刃仇敵。」

一陣沉默。

「憎恨只能帶來痛苦,復仇終將換來迷茫。」神父溫柔地嘆息,「沒有想過寬恕嗎?」

「若是寬恕,要以何顏面站在死去之人面前?」金髮的青年握緊了手,咬着牙回答。

被捏疼的浦原立刻小聲喚道:「俠客君!」

像是才反應過來般,俠客鬆開手,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我有些激動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抱歉,司祭大人。我知道這並不符合天主的教導,但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這回的沉默更久了些。

最後神父輕嘆著,用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慶幸的口吻說:「天主是慈悲的。那誠信真實者已替他的兒女伸冤。」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滴在撫著心口的手背上。俠客垂首,哽咽著說道:「請寬恕。」

神父緩聲念了一段赦罪經。

浦原喜助表示嘆為觀止。

這簡直是影帝啊!要不是最後俠客沖他眨了下眼,他差點就當真了!

俠客轉回身,用袖子擦了擦臉,帶着未乾的淚痕看向對面的神父,露出一個生澀的微笑:「司祭大人,他……有留下什麼東西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騙了的神父搖搖頭,溫聲回答:「除了一柄刀鞘,並沒有留下任何物品。」

「是嗎。」俠客遺憾地說着,站起身來,「多謝司祭大人,打擾您了。對了,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嗎?」

神父一怔,卻也沒覺得奇怪:「吾名言峰璃正。」

最後一個線索也到手了。

重新回到空無一人的廣場上,俠客望着已經暗下來的天空,愉快地笑起來。

「哎呀呀,俠客君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浦原喜助揶揄道。

「浦原隊長就不要笑話我啦。」俠客苦着臉說,「我只是恰好知道點奇怪的知識罷了。」

儘管已經開埠很久,但尸魂界一直保持着江戶時代的風格。即使是駐守現世的十三番隊,也不會刻意去了解外來信仰的情況。更不用說一直待在尸魂界的人。

所以你所謂的「奇怪的知識」究竟是哪兒來的?

浦原斜眼看他:恰好?我不信。

俠客回以無辜的眼神:不信咬我啊。

浦原:……

「說起來,四楓院隊長去哪兒了?」明明是一起進去的,貓是什麼時候丟的?

「……夜一又不是更木隊長,不會走丟的。你不要轉移話題。」浦原抽抽嘴角,「我就不問別的了。好歹剛才陪你演了一場戲,藍染到底怎麼回事?」

俠客揚起嘴角,不懷好意地說:「他啊……不用擔心,他現在,大概需要很多好運吧。」

雖然已經過了很久,在那個世界待的時間也不長,很多細節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好在叢雲手裏那本書上記錄着他所有過往的經歷。他剛才已經讓自家斬魄刀查過了,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聖堂教會總部記載的第三次聖杯戰爭時期,而言峰璃正,就是這次聖杯戰爭的監督者。雖然原本只是當作課外書隨便瀏覽了一下,無論是聖堂教會還是時鐘塔,對這場發生在極東之地的比賽都不怎麼重視,記載得很簡略,但至少他知道,聖杯戰爭是魔術師召喚英靈來爭搶萬能許願機的戰鬥,在這一過程中死去的英靈會被聖杯吸收。

藍染被十二番隊監測到,是因為靈壓泄露,這說明當時的他並不在有隔絕靈壓作用的義骸里。

看冬木教會的損毀程度,想必這裏就是最後決戰的地方了。

在能吸收靈魂的聖杯降臨現場,以靈體形式出現……對吧?

怪不得叢雲聯繫不上鏡花水月了。

「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把他的刀鞘找出來毀掉,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什麼藍染了。」俠客扯扯衣袖,好心情地提議。以防萬一,現世還是不要留下可能把boss召喚出來的東西為好。

那什麼,反正死神擁有無限的壽命,在哪兒關禁閉不是關呢,是吧?

「浦原隊長,我們去找四楓院隊長吧。」

沉默了一會兒,浦原嚴肅地問道:「你有多大把握?」

「100%哦。」

「喜助!俠客!」一隻黑色的貓從樹叢里竄出來,跳到浦原肩膀上,「跟我走,我在一個山洞裏發現了奇怪的靈壓反應。」

俠客眼疾手快地抱住貓咪,給她順毛:「是在這個城市另一頭的那座山嗎?」

「咦?你怎麼知道?是剛剛打探到的?」

俠客給了浦原一個眼神:「是啊,円藏山空洞是幾位魔術師專門開闢出來做研究的地方,跟藍染沒關係啦。藍染已經死了哦。」

那可是個重要的地方,決不能被你們破壞呢。

衝進靈王宮威逼利誘靈王畢竟不是什麼好主意。這個世界有聖杯的存在,真是意外之喜。可惜過了這次,還要再等60年。

浦原喜助搶回貓咪,忙不迭地點頭:「是啊是啊,說來話長,我們先回去,我再慢慢告訴您。啊,對了,剛剛說到什麼來着?還要去挖墳……」

「嗯?」夜一貓咪瞪着眼睛來來回回打量他們。

俠客尷尬地笑笑:「這個我去做就好……」

「不行!」浦原立刻打斷他,「就算藍染死了,那隻瓦史托德還在呢!」

「嘖,你這小鬼什麼時候能長點心?」夜一跟着附和。

俠客:「……」

※※※※※※※※※※※※※※※※※※※※

哈哈哈boss藍好可憐!

從boss的視角整理一下倒霉催的經歷:

被銀捅了一刀,靈體嚴重受損,只能緊急造個隔絕靈壓的義骸把自己裝進去,以防靈體潰散。為了避免被俠客的斬魄刀剋死,跑到現世休養,14年後遇到關東大地震,義骸被砸壞,靈壓泄露。於是將計就計通知早就勾搭上的小烏來滅口俠客,失敗,但順利跑掉了。為了避免被餘震波及,跑去關西,10年後不小心捲入第三次聖杯戰爭,在聖杯降臨現場被當做英靈吸收掉了……然後因為沒有聖遺物存世,就只能永遠在世界外側的英靈座待着……

啊,我都覺得好慘……

上一章是蠢作者的鍋,不該寫發色讓大家誤會……因為言峰璃正在Fate里始終是以老年形象出場的,那時候頭髮已經白了。蠢作者找了半天官方圖片,只能勉強從人設圖上看出一點點很淡的金色……所以就設定為金髮了。至於為什麼生出的兒子言美麗是棕發……應該是兒子像母親的緣故吧……啊……

好了,俠客有了新的目標,從搶劫靈王變成了搶劫聖杯……四戰的同學們,自求多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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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目標是盪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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