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半抹夕陽里的無限惆悵

在生命流淌的無窮年華中，最後剩下的似乎只有寥廖可見的幾筆。

沒有人會回憶那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很多的解釋如同多餘的廢話。

「嗯，其實是假象吧。」

根本就再也沒有人會去想那些從生命粗糙表層墜落的一切。

日子最後回歸反覆循環的常態。

朱昊延請流浪藝人吃了頓雞湯麵條，還給對方加了個雞腿。

「真是謝謝你嘞，沒有你如此好客的話我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這種口福。」

當流浪藝人抹著嘴巴從飯館走出來的時候，連連跟朱昊延道謝。

可朱昊延一聽到對方說的「我一定會好好為你效力的」時候，他的內心卻是百般滋味，此時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被訛上了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了似的。

朱昊延很是無可奈何。

「你待會兒打算幹嘛呢？」

流浪藝人忽然就開口問著朱昊延。

朱昊延先是一愣，轉瞬說「我回家有個直播的副業。」

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流浪藝人自己在直播，這好像並不是一件和對方有特別關係的事情，只是朱昊延忽然就心血來潮的念頭而已。

「直播？那真不錯，厲害啊。」流浪藝人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的眼睛裏熠熠生輝。

「要不加我一個吧？我和你一起直播。」

朱昊延懵了，他的腦袋只是「嗡嗡」的，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過要帶流浪藝人一起直播、不過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好吧，你叫什麼名字呢？」朱昊延忽然就問流浪藝人，「認識這麼久了還真不知道你叫啥名字。」

「顧仙毅。」

「行，那麼我們就試試一起直播。」朱昊延算是應承了下來。

朱昊延把顧仙毅帶到了自己的家裏，對方似乎沒有意識到朱昊延的家裏竟然會破落得超出於他的預料。

所以顧仙毅脫口而出的「你這地方簡直和我睡的大街有一拼呢」的時候，朱昊延也並沒有覺得意外。

「嗯，環境確實不太好。」朱昊延這樣回答著對方。

「要是有個人幫你收拾一下，應該會好很多的，我覺得你平常應該挺忙的。」

在聽到顧仙毅的那番話時候，朱昊延覺得他簡直就像是在囈語一樣，怎麼會有人來幫自己收拾呢？

「沒事，我們現在就去直播。」朱昊延似乎有意換了個話題，他打岔一般使得顧仙毅不要過多去關注自己的住所。

「在哪呢？行，反正我也正想試試。」顧仙毅表現出了急不可耐的模樣。

朱昊延並沒有說些什麼，他帶着顧仙毅就朝裏面自己放着些簡單的直播設備地方去了。

「就一個手機支架，連採光燈都沒有嗎？」

才走到那屋裏面的時候，顧仙毅就很是吃驚得問起了朱昊延。

「對啊，這不算什麼，不是挺好嘛。」

在聽到朱昊延那樣輕描淡寫得說完以後，顧仙毅的眼鏡似乎都直了，如果仔細看的話旁人應該不難發現他其實是跟噎著了沒兩樣般。

朱昊延卻沒有注意。

在一個平台上打開了自己的直播設備，朱昊延開始播了起來。

一旁的顧仙毅也從旁邊將自己的腦袋探了進來。

「哎咦，好久都沒有照鏡子、看活自己的這張臉了。沒想到還很帥帥氣氣嘛！」

顧仙毅邊說着，一邊還很自戀得捋了捋自己那散到一旁的頭髮。

開始的時候直播間沒有多少人，陸陸續續就進來了幾個，不久差不多來了20個就沒有人繼續進來了。

「咦，你旁邊的那個人是誰？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有個老粉絲模樣的人進來和朱昊延著招呼邊說。

「噢，這是我的朋友。」

朱昊延很識趣得和對方解釋著。

一旁的顧仙毅忙不迭得自我介紹里起來「我，大仙是也！」

「哈哈哈，還大仙呢，我還神呢！」有粉絲在直播間里打着趣趣說。

他的這一句話似乎引來了不少的人氣，在朱昊延的直播間又「蹭蹭蹭」往上漲了不少人。

「我可是個藝術家哎，不要把我不當回事噢！」顧仙毅又在自己的直播間里解釋著。

「哈哈哈，藝術家？看你就跟個乞丐沒兩樣，還藝術，哈哈哈。」

很顯然，沒有把顧仙毅當成一回事，直播間的粉絲都把他當樂子和玩笑。

只是顧仙毅自己也根本就沒有生氣。

他的那種落魄潦倒的氣質在朱昊延的直播間確實顯得很與眾不同。

反觀在一旁的朱昊延根本就沒有說些什麼，他只是在一旁看着顧仙毅如何帶動自己直播間的氣氛。

「感覺大家都很喜歡我的這個朋友，回頭也給他申請一個號吧。」朱昊延忽然間就提議說。

「不要，沒這個必要。就用你的號。」

「用你的號帶他一起直播，就差不多了！」

不少人都在朱昊延的直播間里反對着。

「對啊，就用你的號你是很好嘛？幹嘛要換！」

一旁的顧仙毅同樣是沒有贊成，不過他說話時候就像打着哈哈開玩笑一樣。

「我也就只是說說罷了。」朱昊延接過了顧仙毅的話茬，只是他接下來沒有繼續多說一些什麼。

「老實告訴大家，大仙真的是一個藝術家，而且是流浪藝人。」朱海延這個時候又介紹起了對方。

「我們不信，你讓他表演一段藝術給我們看看。」有人在朱昊延的直播間起鬨了。

「真的，現在就讓他表演吧。」

朱昊延看了旁邊的顧仙毅一眼，就看他的態度了。

顧仙毅還真是沒有忸作態，他毫不猶豫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先是揚了揚自己的腦袋，然後看着直播間，半掛在他手上的結他被顧仙毅彈撥出了不一樣的聲音。

朱昊延就在一旁看着他表演，在起先時候還以為他只是表演奏樂呢，沒想到他把自己的腦袋一扭，忽然甩了一嗓子「我的家鄉，在日卡索、那裏有條美麗的河、、、」

顧仙毅的「天籟之音」一下子就把直播間的氣氛給引燃了，粉絲們很興奮，不少人「嘩嘩嘩」刷起了禮物。

「謝謝大家，感謝粉絲朋友對大仙的支持！」

一邊的朱昊延趕緊替顧仙毅道起了謝來。

顧仙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無法自拔，直到他把整首歌都唱完了才安靜了下來。

他的額頭已經出現汗了。

「謝謝了哎，各位！」顧仙毅兩手抱拳作了個揖。

他的這個行動又收穫了不少粉絲朋友的打賞，朱昊延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無論是打賞的金額還是人數都是他從來沒有在自己直播間看見過的。

「你還真有幾把『刷子』，厲害哈！」朱昊延這個時候對一旁的顧仙毅咕囔了這麼一句。

「嗯，還好吧。」顧仙毅倒也沒有裝模作樣得謙虛些什麼，他倒是把功勞全盤算到自己頭上了。

「再加把勁，飯前賺足了我就帶你去胡吃海喝一頓。」朱昊延算是對顧仙毅許下了承諾。

「哈哈，那敢情好啊。」這個時候朱昊延竟然從顧仙毅的語氣里聽出了自信意味，他的那種意味不是任何時候都有的，至少在朱昊延剛剛遇見他不久時是沒有的。

「大家各位兄弟姐妹都聽到了哈，在主播的直播間加把勁兒啊。能不能填飽肚子就靠大家了！」

顧仙毅說話的時候很俏皮，就跟開玩笑差不多，倒是把在朱昊延直播間的粉絲給逗笑了。

「好好，我們花讓大仙填飽肚子。」顧仙毅儼然成為了朱昊延直播間的主角。

又有不少人在朱昊延的直播間打賞。

「謝謝大家啦，感謝各位的支持！」朱昊延在一旁充當着答謝的角色。

「不要客氣，不必要客氣，我們都很開心。」有粉絲在直播間裏面說着話同時再次給朱昊延刷了禮物。

「大仙還真是有才華噶！」

「可不是么，哈哈，我們愛大仙！」

「大家不要只動嘴啊，再來點實際的支持下大仙。」

「嗯，好的，好的。」

這個時候朱昊延的直播間里就跟一鍋滾燙沸騰的熱水一樣，各種此起彼伏的評論讓人目不暇接。

朱昊延在旁邊打着圓場，很快他又在自己直播間收穫了一眾人的打賞。

此時的他可真是收穫不少，朱昊延的內心都被一種愉悅的快感充斥着，另外他看了看在一邊的顧仙毅，朱昊延能夠明顯看得出來對方也很開心。

「我們下播了哈，下次再來直播帶大家一起玩。」朱昊延在自己直播間沖所有人擺了擺手，同時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可以，不好，我們還想看大仙！」

「對，等等，在直播間仔等等，不要走。我們捨不得大仙！」

在朱昊延直播間的粉絲們情緒很高亢，可是朱昊延說完最後一句「再見」就直接離開了自己的直播間。

關閉直播之後，他並沒有松下口氣，反而覺得心裏似乎有一種莫名的落空感。

另外在一邊的顧仙毅同樣沒有了先前的那種興奮勁，他就跟蔫了的氣球差不了多少。

「下次直播我們還一起唄，到時候一塊闖出番天地。」

朱昊延下意識得拍了拍顧仙毅的肩膀，在那一瞬間他彷彿又從對方身上獲得了某種力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