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異樣人生中的流光溢彩
有些事情的發生好像是意外之中的，只是到了後來人們才把那些偶然的事情當成了一種所謂必然的解釋。
就像朱昊延遇到的那個流浪藝人。
「謝謝你對我的幫助。」
他是這樣和朱昊延說的。
朱昊延自己其實是茫然的，在他看來所有的付出只是很普通的事情，他並沒有把那當成什麼。
他也不需要將那些當成什麼。
就彷彿是在過往時辰里流失掉的一切，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那些所謂的事實。
或許最後只剩下了開始的一種可能性吧。
只是沒人會覺得那一切是怎麼樣的。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感謝你的。」
當那個流浪藝人再次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朱昊延愣愣得看著他，並沒有說其它的。
他覺得那就像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耳旁風。
朱昊延並沒有太當真。
有些卑微的故事在開始時候很難看到有明確的結局的，因為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那些。
「噢，不用了，請你吃一頓飯也算不上什麼。」
在聽完朱昊延這樣說了以後，那個流浪藝人沒有再說什麼，朱昊延這時只聽到他「呃呃嗯嗯」半是應允的聲音。
朱昊延想得不是很多。
在時間的流年裡，有些事物總會不經意的發生，可到最後的時刻那些印象里的悲劇便轟然崩塌。
朱昊延沒有和那個人再見面。
他以為是這樣的，不會再見面吧。
只是在各種非現實的時空裡面，到最後化成假象的事物總有一種難堪的拐點。
在事實面前的灰色妥協。
朱昊延還是繼續送著自己的外賣，他的生活並不會因此而有所巨大的改變，如同扎堆存在於空巢里的落寞的空虛。
宛若時間似海般的陰影。
所有的軌跡和起初時候已經很不同了。
在下班的時候他還是直播，這是一種在他幽暗漫長日子裡帶給他些許安慰的唯一光和希望。
「應該會好起來的。」他這樣想著。
更像是沉寂在朱昊延內心深處一種無言的聲音。
直播的時光還是很寂寞，朱昊延自己一個人猶如渡過漫長黑暗的縫隙，在那裡面他看不到絲毫生存的事物，它們只是一種淺顯到近乎不真實的存在。
與時間為伍的那些惆悵時光，也許看到的只有自己落寞的背影。
最後什麼都沒有剩下。
他的直播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
當你做一件事情很長時間都沒有收穫的時候，你就會懷疑自己，這是毫無疑問的，你更像是沉浸在一潭死水樣的困頓中，近乎溺si。
而現實不會問你緣由的。
從外人眼裡便能夠看出朱昊延的所有心思都能夠從他那緊皺的眉目間看出來。
他是失望的。
「該怎麼辦呢？」
然而根本就沒有人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和答案。
甚至連他那殘存的激情也一點點從他說身體里退卻，他已經沒有了開始時候那些動力。
朱昊延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剝了核的棗子，外強中乾。
「真是累啊！」濃重的疲乏感從他身體里滋生了出來。
「唉，不播了。」他跟自言自語一樣般得和自己說完了這番話。
他沒有人可以傾訴。
此時此刻他才感受到了那種彷彿被全世界遺棄了的體驗。
幸虧在疲倦的席捲下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但，在睡夢裡朱昊延同樣不得安穩，無數怪誕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得衝擊著他。
時間是很快的，可能只有在一個人懵懂無知的年紀或者經歷痛苦的歲月才會覺得時間如若糾纏在身上的絨刺一樣揮之不去吧。
可成長了的人哪個又會憎恨時間呢？是生命最真實的印跡。
於是有人在最後的故事裡隱藏了自己的笑容。
世界會放棄所有的一切去愛你的。
人們會以為那些剝離的過程是透明的，只是很多人忘記了自己的暗淡。
朱昊延此刻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很暗無天日。
可有些事情也會以你所想不到的方式發生，給你帶來某種意外的驚喜。
朱昊延也不知道是什麼緣由，他又遇到了那個流浪藝人。
這確實是一件讓他覺得很意外的事。
「你好啊。」朱昊延在聽到那個流浪藝人竟然主動說話了，這是讓他更覺得詫異的事情。
也難怪嘛，朱昊延第一次見到那個流浪藝人的時候，他並不喜歡說話的模樣。
「沒想到又碰到你了，最近還好嗎？」
其實朱昊延問得也是有一茬沒一茬。
那個流浪藝人此時改變了自己的臉色，他忽然很開心的樣子，「這可真不是偶然碰到，其實是我來找你的。」
在聽到那個人的這番話以後，朱昊延煞是費解的樣子，他並不知道對方為何要來找他，這是自己不能理解的。
「你專門來找我？不至於吧，你想幹嘛？」
這時朱昊延甚至都帶著些警惕的感覺，他隱約覺得那個人好像沒有安好心。
在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中，他望向流浪藝人看他接下來是怎麼解釋。
「我只是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好人，我覺得你或許有某些地方需要我幫忙。」流浪藝人用他那透著份真誠的目光看向了朱昊延。
朱昊延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覺得對方似乎想多了，畢竟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人說出這番話總歸是讓人懷疑的。
「嗯，感覺應該還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你幫助。」
朱昊延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的話倒也沒有讓流浪藝人生氣，他只是看著朱昊延用很堅定的語氣說「劉邦還要韓信幫忙了，何況你。」
這話真有點逗樂朱昊延，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己竟然還可以和劉邦相提並論。
「我還沒那麼大的能耐，怎麼能和劉邦相提並論？哈哈哈。」
這次朱昊延說話的語氣到是很熱情。
「我是說真的，沒跟你開玩笑。因為最近我感覺會有人要我幫他一臂之力，我認定了那個人就是你！」
聽著流浪藝人那信之鑿鑿的話，要不是朱昊延讀過幾年書，他還真一下子就相信了。
「好吧，可能你說的也沒錯。」
朱昊延並沒有選擇打擊那個他曾經遇到的流浪藝人的意思。
「好，那你肯定是相信我了。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再請我吃頓麵條吧，以後我就跟你混了。」
這會兒朱昊延總算沒轍了，他也差不多明白對方又是來蹭吃騙喝的。
朱昊延猶豫了一下，只是他什麼都沒說，雖然吃過很多苦頭可他還是屬於那種比較心軟的人。
「嗯，請你吃頓麵條沒問題，只是帶你混我怕是還沒有那樣的能力。」
朱昊延算是答應請對方吃飯了。
「沒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吃了你的飯，我自然會為你效勞的。」
流浪藝人似乎沒有聽懂朱昊延是在婉轉拒絕他。
這下子朱昊延可沒什麼話說了，他只是感覺對方腦袋有點轉不過彎兒般的耿直。
「其實你可以和我一起送外賣啊，靠自己雙手吃飯，不挺好的嘛！」
朱昊延的話只是讓流浪藝人覺得無動於衷，「送外賣？不可能！我是個藝術家，怎麼會替別人打工。那簡直是在浪費我的生命！」
對方嚷著的聲音很大，似乎想要擺脫什麼一樣，他邊說著同時拚命得鼓弄著被自己半掛在身上的那幾乎破舊的吉他。
「行行，這是你的自由。不過我是沒有辦法養一個吃白飯的，因為我家裡還需要我支持。」
流浪藝人這次一聲不吭得走了，他似乎是受了什麼打擊一樣。
「那傢伙不是你朋友吧？我怎麼覺得他神經有點不對？」和朱昊延一起送外賣的同事望著流浪藝人走遠的身影，便這樣問著朱昊延。
朱昊延「嗯」了聲，接著說「朋友倒算不上，他的腦袋也沒什麼問題，可能是單純了點吧。」
朱昊延還是體現了自己的善良。
「我奉勸你還是少和他打交道，不要給自己平添麻煩。」
那個人還想說些什麼，可朱昊延已經有外賣單子了，趕緊去送單就沒有回答那個人。
無妄的結局很多時候更像是充滿是非餓糾纏，在悉數落寞的光和影子中退卻了陳舊的包袱。
有些貌似羈絆的事物當有一天真的從身上剝落後，所剩無幾的負履並沒有給你帶來所謂的輕鬆，你只是在失去方向後變得茫然無措。
無數像朱昊延一樣的普通人，像他的同事們，甚至是像他剛認識的那個流浪藝人、、、哪一個不是在近乎苟且得活著。
朱昊延在臨近下班的時候，重又遇到了那個流浪藝人。
應該算不是遇見吧，他知道流浪藝人肯定是故意來找自己的。
「我又來找你了，該下班了吧！」流浪藝人和朱昊延說著話，他似乎忘記了早前離開時候和朱昊延的不歡而散。
「噢。」朱昊延並沒有抓對方「小辮子」不放怎麼樣的，「正好，我請你吃頓麵條吧。」
朱昊延的話有讓流浪藝人喜笑顏開。
「那倒不壞，吃完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
朱昊延一下子就無語了，他真的搞不明白流浪藝人為什麼不憑藉自己的勞動反而恬著臉去乞食。
有些人的腦迴路真的讓人無法理解，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藝術家吧。
朱昊延再也沒有想其它的。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他去想的，在那些和無數的影子劃過了漫長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