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通靈的寶鑒

西城區巡捕營第五小隊的小院。

正房的門緊緊關着，據說巡察和兩位捕官在商議大事。

五隊的捕丁們個個身穿黑色鎧甲提着腰刀，面色輕鬆站在樹下閑聊。

「。。。其實就是樁刑事案子，搞得神神秘秘的，有些人想顯擺一番結果失算了。。。」

對於大力的嘀咕，武宏波沒有吱聲，這話題太過於敏感，哪怕是小聲也不太合適。

前兩天捕官周鑫帶着柳勝、朱靜和吳雲出去辦案，最終草草收場。

「到底怎麼回事？」

隔壁老王來了興緻，抓住大力探尋究竟，這兩天大力負責值守，對於案子知道的比較清楚。

「咋回事？簡單說就是姦夫**謀財害命，掩人耳目假借妖魔鬼怪之名混淆視聽，周捕官出馬勘查出了真相。」

「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真相出來，這就不是咱們巡捕營的事了，案子直接移交給巡防營抓人唄。」

「哦。」

對於武宏波、老王和大力來說，出身巡防營的他們，對於這種刑事案件早都耳熟能詳，沒有什麼新奇的感覺。

當初趙倫到巡防營的時候，就常聽老王他們吹牛，處理這些刑事案件對巡防營而言算是經驗豐富，不過現在大家的任務都是要抓妖魔鬼怪。

正房門響，領導們出來了！

武宏波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和大家一樣恭恭敬敬排隊，拱手在吳剛面前站成了一列。

「指揮使大人有令，自今日起，巡捕營各隊開始巡邏，每日早晚一次，四人一班，由捕官帶隊，各位按班執勤！」

吳剛說完，眾人一起躬身領命，沒人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滋事。

當然也不會有人當眾開口問關於排班和時間的細節，這事必須由上官來定規矩，不是捕丁該操心的事情。

「。。。呃，我知道，很多人對妖魔鬼怪毫無所知，不過呢，大家也不用擔心。。。」

在巡察吳剛宣佈完命令后，捕官周鑫站了了出來，高舉的右手舉著塊古銅色令牌。

「這個通靈寶鑒，能感受方圓一里左右的妖魔鬼怪，包括那些私修者，它能幫助我們從人群中抓到目標，這寶鑒是青雲樓根據我們巡捕營的需要特意煉製的一批法器，稱得上是捕妖利器，有了這個法器在手，大家就不愁完成不了任務！」

周鑫說完后，回到吳剛身邊，吳剛環視眾人問道抬頭：「怎麼樣？誰有什麼要說的嗎？」

「屬下遵命！」

通靈寶鑒數量有限，只配備給了捕官以上的幹員，巡邏自然就必須由捕官帶隊。

吳剛大概安排了一下，捕官周鑫帶着老王、大力和武宏波作為日班，捕官曾文傑則帶着柳勝、吳雲和朱靜三名捕丁作為夜班。

至於巡察本人自然是在衙門小院裏坐鎮指揮，日夜兩班每旬輪換一次。

在周鑫高舉通靈寶鑒的時候，武宏波下意識吃了一驚。

等到發現對於直接並沒有什麼異狀，他才放鬆了許多，不過還是拿出了足夠的小心觀察著寶鑒。

「怎麼了？」

「沒事，有些脹氣。

面對身邊老王的關心，武宏波只能訕訕的笑了笑，要是自己的身份被人識破，這事確實麻煩了。

好在他擔心的這一幕並沒有出現。

西城區巡捕營除了第一小隊直屬指揮衙門外，其餘每小隊對應條街道，第五小隊負責就是第十街。

這個安排讓武宏波一度有些尷尬，趙家小院就在這條街上。

當初還是上世的時候，武宏波記得自己一起的同事還經常要到彼此的家中聚會一番，有些交情就是在這種工作外的酒桌牌桌上建立的，不少小頭目們特別喜歡這種方式建立小團體。

不過捕官周鑫並不太喜歡理會這些，他的心思似乎全在捕捉妖魔鬼怪上。

四個人走在第十街上，周鑫將通靈寶鑒拿在面前，視線不斷的在寶鑒和四周切換，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嚴肅。

「對了，你們都要注意，一般只要四周私修者，寶鑒就會發光，它邊緣上那裏最刺眼，目標就出現在哪個方向。」

周鑫走在四人中間，有種被護從簇擁的感覺，顯得有些得意，忍不住晃動手裏的寶鑒炫耀起來。

十街三百二十八號，趙家小院，正房。

夜深人靜，庭院裏映射的是屋內的燈燭，有些昏暗。

武宏波眯着眼睛，盤膝坐在床榻上調息。

他的表情突然微微一動，院外街上傳來了細微熟悉的聲音，好像是朱靜正在恭維著捕官曾文傑。

這是夜班巡邏的時間，聽動靜是捕官曾文傑帶着柳勝、吳雲和朱靜三名捕丁剛剛從自己家門口經過作為。

想像著曾文傑舉著那個通靈寶鑒的樣子，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

白天的巡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雖說這應該是正確的常態，武宏波心中卻對通靈寶鑒有些懷疑。

武宏波確定，自己應該屬於私修者，畢竟自己不是神宮弟子，可是自己如今已經具備了些法術，這點他一度很擔心被人知道。

最初看到周鑫拿着通靈寶鑒，凝視着眾人，他的心底緊張惶恐之餘，又有些僥倖的期盼。

按說青雲樓煉製通靈寶鑒，既然能探查出私修者，沒有理由會漏過自己。

他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波瀾不驚的過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要是通靈寶鑒真的像周鑫說的那麼有效，第一個被鑒別出來的就應該是自己，即便以武宏波沒經過系統修鍊的眼光來看，他現在的身手也不是一般私修者可以匹敵的。

在自己的身上，通靈寶鑒這法器似乎是失靈，但誰能保證對於其他的妖魔鬼怪，它就一定有效呢？

武宏波一邊調息，一邊凝神，此刻他感覺的聽力似乎覆蓋了周圍很大的範圍。

只要他念頭轉動，立刻能從夾雜的嘈聲里尋找的他想聽的聲音。

寂靜的夜裏，前院隱隱傳來輕聲細語。

「母親，您很累嗎？」

「嗯，沒事。」

武宏波睜開了眼睛，這是夏氏和她女兒聲音。

夏氏帶着兩個女兒住在前院，這幾天很少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聽這語氣確實有些疲憊。

「都是趙倫這廝做的孽，把咱們好好的一家人弄成這樣，害得母親操持廚房如此勞累。」

「他先是逼死廚娘，又讓母親如此辛苦，恨不得置咱們於死地，母親，真的像老楊說的那樣嗎？他母親的死和父親指使廚娘乾的？」

「你們不要聽他們胡說，不過是那個楊老頭想踩着咱們母女上位，我當初就沒看出來這傢伙心術如此不正，但到底趙倫還是不敢拿咱們如何。」

說到這裏，夏氏似乎嘆了口氣，有些沒底氣的樣子。

對於趙家小院裏這番宮斗，武宏波有些厭煩，卻也從趙倫的記憶洞悉了究竟。

原本趙家出去家主，掛着奴役名的有八口人，管事、廚娘、園丁和兩名丫鬟。

夏氏和兩個女兒作趙氏的女性，一直在丈夫和兒子庇護下，雖然背負僕役的名聲，卻過得十分滋潤。

這在於墨州十分常見，家族傳承中，女性雖然沒有公民資格，卻能夠在父兄庇護下享受生活。

可是趙倫接手趙家家業后，立刻清算了夏氏的親信廚娘，隨即夏氏作為新任廚娘，兩個女兒也變成名副其實的丫鬟，徹底喪失了原來的特權。

「。。。事情已經過去，趙倫不會再為難我們，你們別多想了，沒事了。」

「母親要喝點茶嗎？」

「有些倦了，還是早點睡吧！」

不一時，前院安靜了下來，顯然這場母女夜話已然結束。

武宏波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夏氏不知從何來的信心，不僅覺得自己不會為難她們母女，甚至還變得有些囂張。

今天從衙門回來，丫鬟青兒在自己面前又是大獻殷勤。

那份急迫，不說自己也知道這楊家父女又在夏氏面前吃了癟受了委屈。

雖說奇怪夏氏的反常舉動，武宏波其實並沒放在心上。

不過對他來說，既使自己再有過客思維和看客心態，夏氏在小院如此興風作浪的折騰，還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四周一片寂靜，武宏波琢磨明天敲打敲打管事老吳，小院還是要保持安寧祥和。

夏氏真要再不識趣有所收斂，少不得自己也要打壓一二。

念頭轉過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正要準備躺下休息的時候，卻忽然覺得院內似乎有些異樣，整個人頓時警醒起來。

武宏波睜開眼睛，感覺自己的眼光似乎穿透了牆壁。

一道白影無聲無息地出現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