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有了心怡之人

我已有了心怡之人

皇上抬了抬手,示意場上歌舞停下,同景鈺道:「太子,你此次平定漠北有功,朕心甚慰,思來想去不知該如何嘉獎,太子可有想法?」

場上瞬間安靜下來,景鈺不徐不緩地起身,拱手道:「為父皇分憂乃兒臣職責所在,不求嘉獎。」

皇上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來,旁邊的繼后笑道:「太子今年二十五了吧,東宮一直虛空著,不如趁此機會立個正妃。」

又側頭同皇帝道:「臣妾母家有個侄女兒,今年十七,模樣好,性情也好,同太子殿下相配得緊,皇上不如替太子賜婚,繁衍子嗣最為重要。」

景鈺極其不喜這位繼后,起初繼后不過就是個女官,後來爬床搞大了肚子,生下了皇子,皇上愛她床上的狐媚手段,一路將她升至貴妃,結果她仍舊不滿足,待先皇后病逝,立馬一躍成了繼后。

不僅如此,就連膝下的草包兒子都子憑母貴,甚得皇上隆重,在皇子們名列第三,名喚景檀,此刻正坐在席下,同旁邊的官員推杯換盞。

宋令儀聽了片刻,同薛琮道:「你這位太子表哥有麻煩了。」

林湛深以為然。繼后想廢太子的心並非一日兩日,以前沒少假借繼母的名頭往景鈺宮裡塞人。

景鈺此人甚硬氣,也不怕事兒,送人可以啊,只要不怕死。在連續死了第七個侍妾之後,繼后終於停手。未曾想到今日竟還敢提。

薛琮道:「繼后的母族有幾個姑娘能看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甚鬼樣,太子表哥才瞧不上呢!」

果不其然,景鈺語氣淡淡道:「漠北君雖死,但漠北殘留餘孽仍在,附屬部落非一日兩日能完全清剿乾淨。大魏內憂外患,兒臣以為當以國事為重。皇后的好意,兒臣心領了,至於太子妃的人選,兒臣已有心怡之人。」

「噗嗤。」薛琮一口葡萄酒往外狂噴,咳嗽幾聲大驚失色道:「啥?太子表哥有了心怡之人?哪個倒霉蛋上輩子殺人放火了?竟被太子表哥看上了!」

林湛嘴角抽搐,故意偏臉不同景鈺目光相接,心道那個上輩子殺人放火的倒霉蛋就是我,明面上卻一本正經地嘆道:「琮賢弟,太子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哥,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呢?」

薛琮詫異道:「這句話不是你當初說的?誰嫁給太子誰上輩子殺人放火倒八輩子血霉,你還說啥太子面相陰,註定孤獨終老,還說……」

「打住!」林湛單手扶額,「這話我沒說過!」

「就是你說的,不信你問宋潛?」薛琮偏臉去問,「宋潛你說,這話是不是林湛說的?當初他站在花樓上往太子表哥頭上砸海棠,太子表哥飛身上了高樓,一腳將他踹到樓梯口,當時兩個人還大打了一場,差點把整個花樓都拆了!」

林湛蹙眉,單手捏著下巴,狐疑道:「有么?我怎麼不記得了?」

宋令儀見薛琮還要說,出聲打斷道:「時間長了,我也不記得了,一人少說幾句,沒看到大家都看過來了?」

兩人果真閉口不言,薛琮滿臉狐疑地瞥了林湛一眼,嘟囔道:「本來就是,當時太子表哥怒極,一點沒留情,打林湛就算了,還踹了我一腳,我那個腰跟斷兩截似的,回府趴了好幾天。」

宋令儀冷眼剜他,薛琮這才閉嘴。

林湛抬手捏了捏絞痛的眉心,覺得回頭可以找個大夫給自己看看腦子,再一抬眼時,恰同景鈺四目相對。

一瞬間像是被燒紅的火炭燙到了,趕緊偏過臉去。

宋令儀甚有見解道:「想進東宮的大門,焉有這般容易,尋常人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林湛深以為難,又暗暗思忖自己是哪種人,思來想去約莫是豎著進去,扶著腰出來,該死的景鈺年少氣盛,好像總有那麼多用不完的精力。

早些聽聞太子殿下不近女色,遂東宮莫說侍妾,就連個宮女都尋不到。

對此林湛有現身說法,太子殿下不是不近女色,不過是個外直內彎,皮冷肉燙的貨色。

如此說來,自古以來但凡能睡到太子,似乎都是祖上三世修來的福氣,林湛有幸吃到太子,不知是何等艷福。

繼后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狠狠從景鈺身上剜過,皇帝自是不再多言,該論功行賞就論功行賞,景鈺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置若罔聞,悠哉悠哉。

只是皇帝提起林湛時,語氣略頓了一下,景鈺道:「林湛此次立了大功,若非他不顧危險在陣前拖延時間,兒臣怕是難以取得漠北君的項上人頭。」

此話一出,薛琮又噴了口酒,跟大耗子似的,一手挽林湛,一手挽宋令儀,驚悚道:「快快快,誰打我一下!太子表哥轉性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宋令儀立馬將手臂抽回去,冷哼道:「那誰知道,指不定一肚子壞水!」

林湛倒是順了薛琮的意,暗戳戳狠掐他的大腿,見薛琮捂著嘴痛呼,還滿臉幽怨,立馬覺得心曠神怡。

聽皇上點了自己,遂從善如流地起身拱手拜見,之後官升一品,領了些花里胡哨的賞賜,場上便又傳了歌舞來。

以薛琮的話說就是,他今晚受了點驚嚇,急需花樓里的姑娘坐他懷裡消遣消遣,林湛雖不喜歡同姑娘們調|情,但他喜歡找樂子。

薛琮就跑去跟德城郡主裝,說自己喝醉了酒,想出去醒醒酒,德城郡主不放心,命小廝跟著,薛琮忙道:「母親放心!有宋潛,林湛陪我,天塌下來也傷不到兒子!」

畢竟是自己生的,德城郡主怎會不知自家兒子什麼尿性,遂取了腰牌遞給薛琮。

薛琮道了謝,走到左側席位邊上,對著場上二人招了招手,一隻勾著腰牌轉得飛起。

林湛同宋令儀一前一後離席,正欲悄無聲息地溜開,忽被一旁內侍拽了一把,他不悅蹙眉道:「大膽!」

內侍生得唇紅齒白,挨了句訓斥也未表現出惶恐,低頭拱手拜道:「林公子,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殿下?」林湛抬眸環顧場上,果見景鈺不見了蹤影,略想了一下才道:「下回吧,今日沒空。」

說完,又往追宋令儀去。內侍竟不依不饒,一字一頓道:「林公子,太子殿下有命,務必讓公子過去一趟。」

林湛也來了點脾氣:「我若不去呢?他能拿我怎樣?」

內侍道:「太子殿下猜到林公子會如此說,遂命奴才同公子道,若公子今夜不去,後果自知。」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偏生林湛不吃這套,一甩衣袖抬腿就走,那內視清凌凌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太子殿下還說,若林公子執意不肯去,那今夜太子殿下只好夜探定遠侯府了。」

林湛腳下一頓,咬牙道:「威脅我?」

「不敢,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很好,我記得你了。」林湛緩步踱了回來,見這內侍生得唇紅齒白,眉眼俊秀得很,遂陰惻惻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內侍道:「奴才賤名玉官。」

林湛估摸著夜探定遠候府這事,以景鈺的脾氣,肯定乾的出來,回頭要是被人瞧見了,還要不要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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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中了情蠱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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