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挑戰 再拜服

明挑戰 再拜服

南霽庸確信那人喊的就是自己,因為他的營帳前鬧哄哄一片,他一手背在身後,掀開帷幔往外走去,剛才在進軍營領物資之時他已經打聽過,南鶴陽並沒有來虎豹營報到,現下除了南鶴陽他還真想不出有誰能來找茬,畢竟他結交之人甚少,也從不與人為敵。

幾步之遙南霽庸已思索萬千,直至走出營帳,那刺目陽光傾灑而下,南霽庸微眯了眯眼,抬頭髮現迎接他的還有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視線最熱烈的當屬立在營道中間的高大男子,那凜冽目光似是要看穿他,然後將他掛到旗杆上去,那表情甚是不善。

滿臉絡腮鬍的高大男子在見到南霽庸第一眼后,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又不由自主的往他站定的身後望去,期待著他想象中高大威猛的南霽庸走出來。

南霽庸見他一直往自己身後望,便挺直了背淡淡道:「我就是南霽庸,不知閣下是?」

「虎豹營中郎將田威。」田威不耐煩的報出自己的名號后,依舊是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清瘦的男子,質疑道,「你就是南霽庸?」

「怎麼?難道還有別個南霽庸?」他反問出口后,腦子裡忽然蹦出祁琬有一次對他的質問,祁琬也在問整個皇城是否還有別人叫南霽庸,就在他這晃神間,田威已經站在他身前幾步遠,打量的眼神愈發仔細,「你這麼個弱不禁風的樣子是怎麼奪得武試第一的?老子聽到的莫不都是謠傳罷!」

南霽庸抬頭,不咸不淡道:「戰場之上向來不以身形而論,武試排名又與身形何干?」

「他娘的,話說的也有文采,莫騙老子,你是不是文試第一?跑軍營來做什麼!」

田威對南霽庸的話語及本人持嚴重的懷疑態度,大臉都快懟到南霽庸鼻子尖了,他認為武將必是粗魯勇猛的,像南霽庸這種文質彬彬清俊瘦削的必然不是。

「來比一場如何?」田威退後兩步,挑了挑濃黑的眉毛,大聲道,「老子今日就來驗驗你這武試第一的本事,若有作假,逐出軍營!」

一聽比試,周遭士兵們起了興緻,各種起鬨聲此起彼伏,虎豹營本就營風彪悍,動武比試時常有之,現下又是午休時間,都巴不得來一場比試讓軍營熱鬧起來。

然而外界再喧囂,南霽庸依舊不為所動,對著田威冷冷道:「我為何要與你比。」

田威一愣,嚷嚷道:「就憑我是你的頂頭上司,聽說你是武試第一,老子不服。」

「武試第一又如何?我也只是榜上無名之人。」

「管那勞什子的策試、上榜,老子們關注的是武試,一個武將武試不過關,談何上戰場!」

南霽庸依舊不想動手,他不想一進入軍營就成為眾矢之的,便商量道:「待我們抽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場所再比試罷,現下所有人都要休息了。」

「擇日不如撞日,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間了。」田威忽然仰天大笑道,「莫不是你這個小娃子武試時作弊了罷?不然連應戰都不敢,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等待看好戲的士兵們爆發出一陣笑聲,被人罵像個娘們,南霽庸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輕笑著搖了搖頭,「中郎將大人,現下我是在給你台階下,既然你不想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南霽庸一撩衣擺,做了個請的姿勢,「中郎將兵器任選,南某一把大刀足矣。」

言罷,南霽庸將身後的寒骨白抽了出來,田威一看面前這個小白臉抽出了刀,心下興奮不已,一邊往兵器架走去一邊高聲道,「別讓人說老子□□鋼劍欺負你,老子也選大刀。」

二人站在營道中心,刀刀相對,南霽庸微一頷首,風範十足,「請先出招。」

「一派文人的酸儒氣!」田威非常不屑地呸了聲,揮著刀劈頭蓋臉就沖了過來,「老子若是戰勝了你,你也不過虛名而已!還是滾出軍營罷!」

南霽庸看此人走位揮刀路數,心下早有了計較,他打算快刀斬亂麻,絕不給這個田威反擊的機會,他猜測這個田威或許是南鶴陽提前安排好的,想要提前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在同袍面前出醜。

然而他不會讓南鶴陽得逞,也不會再忍氣吞聲!這裡是軍營,他可以抓住任何機會往上爬。

南霽庸略抬了抬頭,右手緊握寒骨白,只見田威的刀帶著生猛凜冽呼嘯而來,隨之而來的是田威震懾全場的爆喝,田威就喜歡在出刀之時吆喝兩嗓子,圍觀人群熱情高漲。

南霽庸默不作聲,暴起揮刀迎了上去,刀刀相撞響聲鈍重,刺啦火花如電閃雷鳴,兩人速度快捷似獵豹,田威靠蠻力與奮勇,南霽庸憑身形與技巧全部輕柔避過,一把奇重無比的大刀被他使得如同輕盈細劍,來回穿梭間打得田威措手不及,第一回合,兩人打了個平手。

田威橫眉瞪眼,他沒想到如此瘦削的一位少年郎竟能敵得住他的勇猛進攻,心驚之餘他開始提高警惕,並打算以身形優勢遏制住南霽庸,揮著大刀將南霽庸往角落裡逼去,南霽庸似是早已料到,一腳踩在銅桿之上翻身橫於半空中與田威對打,田威不得已被逼於下風,第二回合,兩人再次打了平手。

田威開始焦躁起來,「好小子,有點功夫。」

「彼此彼此。」南霽庸一撩衣擺,再次對陣,這次兩人如游龍出擊,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繚亂,面對田威出其不意的攻擊,南霽庸始終沉著應對,保持刀不離身,士兵們屏息靜氣觀賞著這場前所未有的比試。

虎豹營高台之上,太子祁瑾盯著比試的兩人,一派淡然地問道:「田老將軍,最後一回合了,你猜結局會是如何?」

「小兒必敗。」身披盔甲,頭髮花白的田安老將軍拱手恭謹回道。

祁瑾側眸,笑意濃厚,「哦?敢如此斷定?」

「是,這位南公子有著不為外事所擾的毅力,一往無前的勇氣,加之武藝超群,勝過小兒不在話下。」

「與老將軍當年絕頂風姿相比呢?」

田安老將軍輕笑著搖了搖頭,「老朽亦自愧不如,年少時毛躁又狂傲,完全沒有這位南公子的沉著冷靜,當真後生可畏啊!」

「連老將軍都這麼誇讚,看來南霽庸確實是可造之材。」祁瑾收起摺扇,低聲對田安道,「多給他些歷練罷。」

下方比試場上,隨著田威一聲爆喝,比試戛然而止,田威的刀被擊打在地,南霽庸的大刀正架在他脖子上,一切發生得太快,除了田威誰也沒有看清是如何走到了這一步,這一場面給了所有人視覺暴擊,全場鴉雀無聲,誰都沒有想到所向無敵的田中郎將會敗在一個新兵手裡,且是一位榜上無名的執戟長。

田威氣勢全無,極不情願的拱手道:「老子甘拜下風,你贏了。」

「承讓。」南霽庸微一頷首,收刀入鞘,轉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一身玄衣在眾兵士間尤為扎眼。

論打架,田威是虎豹營的扛把子,無人匹敵,現如今折在了南霽庸手裡,而且是在千百隻眼睛底下,他只有一瞬時的懊惱糾結,下一刻就高興起來,他上前幾步,高聲道:「且慢!」

南霽庸停步,回頭道:「怎麼?還想再比試嗎?」

「不不。」田威擺了擺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今晚一起喝酒如何?這一仗你贏了,以後你就是老子的兄弟了,在虎豹營無人敢欺負你。」

南霽庸依舊心存警惕,拒絕道:「謝了,我領了任務明天要去巡山,就不喝酒了。」

「巡山又不耽誤喝酒,老子今天高興,好久都沒有碰到你這麼厲害的對手了。」田威上前摟著南霽庸的肩膀商量道,「那這樣,今晚你陪老子喝酒,明天老子帶人陪你去巡山,怎麼樣?」

南霽庸垂眸略沉思,他早就聽其他士兵說了,所有人都知道鷺行山巡山是個苦差事,出力不討好的事,有時候碰上盜賊那便是命喪當場,他現下不是很相信這個田威。

「你磨磨嘰嘰個什麼勁兒!」田威不耐煩起來,「你說你打架這麼牛,怎麼幹事跟個娘們似的,不用糾結了,就這麼定了。」

言罷,田威頭也不回地往校場走去,南霽庸無奈搖了搖頭,圍觀士兵大膽者圍上前羨慕道:「南兄好福氣,一進營就與田老將軍的兒子成為了兄弟,厲害!」

南霽庸驚疑,「田老將軍?田安將軍嗎?」

「對啊。」

「他兒子不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了嗎?」

「為國捐軀的那是大兒子,這是小兒子,本是紈絝浪蕩哥兒,知道他哥死後,忽然轉了性毅然從軍,說是要上戰場為他哥復仇,家人勸不住便由著他了。」

南霽庸忍不住抬頭望去,那高大背影早已消失,他心底下五味雜陳,剛才是他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他竟然懷疑忠烈之後。

日落西山時分,南霽庸還在等待他手底下的二十個兵來報道時,田威已經拖著一根大羊腿,懷裡抱著兩大壇酒,興高采烈地往南霽庸的營帳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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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霽庸:收貨金剛小迷弟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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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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