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關心 暗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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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醉酒太過興奮,亦或風聲太大,南霽庸沒有聽清祁琬的話語,只悶著頭一路狂奔,往常一個時辰的路程,南霽庸愣是在超強體力支撐下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慈恩寺,寺值僧人見他這副樣子,以為有賊人來襲,急忙稟報了主持。

宴冬率人趕出時,只見祁琬正扶在古榕樹下乾嘔,面色慘白,而南霽庸站在一側,有些手足無措地又是給她撫背,又是掏出絹巾讓她擦嘴角。

祁琬只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以至於宴冬走過來詢問時,她都沒有心思回答,只是彎著腰一陣陣乾嘔,聞著那刺鼻的酒氣,甚少生氣的宴冬對著南霽庸黑了臉,「你怎麼能帶她去喝酒!」

祁琬擺了擺手,示意與南霽庸無關,宴冬以為她再也不想見到南霽庸,正中他的心思,薄唇微啟,冷聲道:「武舉已結束,南公子這就從我慈恩寺搬出去罷,常詹事畢竟還要服侍安楚公主,總不能整日與南公子混在一起。」

南霽庸一愣,眼神不得已從祁琬身上離開,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是安楚公主讓我住在清安院的,如要趕人走,還是要安楚公主親自發話,否則我是不會走的。」

言罷,南霽庸扶著祁琬就要往裡走,宴冬冷哼一聲,探手截下,直接將祁琬拽進了自己懷裡,冷冷道:「南公子回房歇息罷,衲子來照顧常詹事。」

南霽庸還想上前拽下祁琬,卻被兩位僧人強行拉住往清安院的廂房送去,在慈恩寺內他不能動武,心下也明白宴冬主持定會照顧好祁琬,便索性任由僧人鉗制著往清安院走去。此刻祁琬小臉泛白,難受得說不出話,加上一陣拉扯,直接暈倒在了宴冬的懷裡。

「你高熱將退,怎能出去喝酒到半夜,簡直是不愛惜身子。」宴冬搖頭嘆息著,滿眼心疼。

囑託僧人熬好解酒藥送往清絕院后,宴冬褪下外袍,裹在祁琬身上,而後微彎身橫抱起她,頭也不抬地往清絕院快步走去。

清安院內,采苓一直焦急地等待著,結果等來了僧人架著南霽庸,祁琬一丁點影子都沒有,采苓急忙奔上前詢問,南霽庸整理著衣袖安撫道:「放心,琬弟被宴冬主持接去他院里照顧了。」

采苓怕祁琬身份被識破,回屋抱著大氅就想往清絕院趕去,一進外室,就見暗衛倚坐在屏風下大口喘著氣,采苓皺了皺眉,上前問道:「你怎麼了?有人傷害你嗎?」

暗衛搖了搖頭,雙唇泛白,采苓端來熱茶,一口灌下后,才稍微緩和了氣息,「今夜我怕公主有閃失,一直跟在他二人身後,南公子也可真厲害,那林間跳躥的技藝讓我等自愧不如,南公子不來當暗衛真可惜了。」

采苓無奈搖了搖頭,公主的脾性她是越來越摸不透了,整日與南霽庸廝混在一起,讓她甚是不能理解。

采苓抱著大氅進清絕院時,宴冬正在給祁琬喂醒酒湯,采苓打簾進入福身道:「宴冬主持,公主讓奴婢來接常詹事回清安院。」

宴冬放下湯匙,抬眸道:「常詹事留在衲子這裡休養,公主必會同意的。」

采苓沒有料到公主假扮的常詹事能讓宴冬主持如此上心,更沒有料到他能親自喂湯藥,她以為這份待遇只有公主能有,采苓權衡再三,最終妥協道:「公主不放心,特意囑咐讓奴婢留下照顧常詹事,畢竟常詹事是太子殿下留下的人。」

宴冬一聽采苓要留下,剛才還在糾結男女授受不親的一顆心即刻落了下去,立馬起身道:「醒酒湯已喂下,後半夜就煩采苓姑娘照顧了。」

宴冬頭也不回的出了內室,采苓有些驚愕,這到底是上心還是不上心?怎麼說走就走?還有那泛紅的耳尖是起了高熱嗎?

「可別再傳染了公主啊。」采苓小聲嘀咕著,忙上前探祁琬額頭,不是高熱,采苓長舒一口氣。

第二日太陽初升之時,祁琬醒來,只覺頭腦暈暈沉沉,采苓伺候她梳洗完畢后,便從外間提進一籠天香苑的牛肉包子,笑道:「這是南公子起了個大早去排隊買的,囑咐奴婢一定要讓公主趁熱吃,暖暖胃。」

「本以為是個糙男兒,沒想到心還挺細。」祁琬迫不及待的打開食蓋,拈起一個包子先吸了口湯,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這麼些年過去了,還是天香苑的牛肉包子最香。」

「公主說笑了,您剛及笄,從哪兒來的那麼些年。」采苓笑著搖頭,「再說您也只吃了天香苑的牛肉包子,一口入心,皇城其他家您可就再也沒吃過了。」

二人正說話間,一位僧人敲門將鮮嫩的桃花酪端了進來,「宴冬主持今早剛熬的桃花酪,叮囑常詹事一定要趁熱吃。」

祁琬欣喜不已,左手牛肉包子,右手桃花酪,吃得無比滿足,采苓卻皺眉起了疑心,「殿下,桃花酪是您的專屬,您現在是常詹事,宴冬主持怎麼會吩咐人送來桃花酪呢?莫非……」

采苓面上一驚,「莫非您被識破了?」

祁琬知道瞞不過去,便將被識破的過程講了一遍,采苓忙呼出一口氣,「奴婢這就放心了,以後有宴冬主持一起守著這個秘密,奴婢也能輕鬆些。」

早飯用畢,太子祁瑾已經候在了清安院,祁琬知道他此番來必是為了昨日放榜之事,在采苓的攙扶下急急趕了回去,一進內室,人還沒站穩,祁瑾已經焦急開口,「皇姐,今日武科新進士殿前聽封,你那位南公子榜上無名,這可如何是好?」

祁琬早已想出對策,淡淡道:「無妨,你去找右丞相蘇林北,讓他在殿前聽封時力薦南霽庸,武試那日所有人有目共睹,南霽庸是武試第一怎麼都會得個一官半職。」

祁瑾皺眉思忖片刻,甚是猶疑道:「蘇林北怎會答應我這無理要求,他又怎會與我站在統一戰線?」

「你就告訴他,他的外甥南鶴陽是武狀元,他有暗通關節的嫌疑,只有站出來力薦他人,才能避免被懷疑。」祁琬堅信此法必能成功,她非常了解蘇林北,那是一個極度愛惜羽毛的老頭兒,他極度不希望在告老還鄉前被染上污名。

祁瑾點了點頭,「等會兒我直接繞道去右丞相府,請蘇丞相出面力薦南霽庸。」

當事人南霽庸此刻正在院內焦急地踱步,聽僧人說常詹事急匆匆回到了清安院,因為太子殿下駕臨召喚,他也不敢上前貿然打擾,內心裡擔憂著他的琬弟會不會因為喝酒被訓。

內室里,祁琬確實被訓了,因為祁瑾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酒味,眉頭緊擰似山川,「皇姐,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你向來滴酒不沾,怎地搞了這一身酒氣?」

祁琬驀地一愣,對啊,她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現在竟然能幹下差不多一壇酒,如此說來還要感謝平王,在他冷落的那些日子裡,她也是嘗試宿醉過的,後來慢慢養出了那麼一點酒性。

「也沒什麼事,皇姐高興,出去陪南霽庸喝了兩杯酒。」祁琬快速岔過話頭,祁瑾卻一臉狐疑,「這個南霽庸有點本事,竟然能讓你出去喝酒。」

祁琬也不接話,心說難道要說他是大楚未來的戰神嗎?祁瑾知道,但凡他皇姐不再接話,那此事必有隱情,他剛想再繼續探究祁琬與南霽庸的關係,就聽祁琬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偷偷著人查一下武舉第二日的策試,有人暗通關節,祁澹有問題。」

祁瑾驚愣,也瞬間明白了暗通關節的意思,雙拳緊攥了起來,咬牙道:「國之大事,他竟也能做手腳?」

祁琬冷笑,「只要有野心,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可他這是在毀國之根本!」

「那又如何?毀了他可以再重建,他想要的就是重建。」

祁琬明白祁澹的狼子野心,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度他,以前她遠嫁北疆,從未關注過國之大事,也從未關注過春闈武舉,但此時此刻她關注了,深受其害的人就在她身邊,那她必須要把幕後黑手揪出來,給萬千考生一個交待。

祁瑾面色嚴肅,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得了祁琬指點,便開始想對策布署。

祁瑾匆匆離去時,南霽庸正候在院內,他已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假如祁琬因為喝酒被訓被罰,那他就義無反顧的衝上去為祁琬擋住一切。直到祁瑾出來,也沒聽到常詹事被罰的消息,他松出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全呼出去,就聽身側一個聲音冷冷道:「以後杜絕帶常詹事出去喝酒。」

南霽庸側眸,這才瞧清是太子祁瑾,心頭直冒冷汗,忙頷首稱是,然而他有些捉摸不透的是,太子聲音冷漠,可面上略帶了幾分好奇與揶揄。

祁琬在門內看到了這一幕,待祁瑾離去后,便大搖大擺的出門拍了拍南霽庸,「大哥,剛才太子殿下跟你說什麼了?」

「說以後杜絕我帶你出去喝酒。」

祁琬蹙眉哼了聲,「管得還真寬。」

南霽庸慌忙捂了她的嘴,「琬弟,你好歹也是太子詹事,怎能隨口詆毀自己的主子,被有心人聽到容易當把柄要挾你」

「放心,這種事情不會發生,我在太子殿下面前可是紅人。」祁琬隨口胡謅著,南霽庸又捂了她的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可謹慎些罷。」

祁琬嗚嗯了兩聲,示意南霽庸不用那麼緊張,兩人坐在院門前的松樹下,望著遠山疊翠,祁琬側頭問道:「榜文已出,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要怎麼做?」

南霽庸目視前方,面色平靜,「這條路不行,還有另外的路,我就去軍營應招,從最低的下士開始做起,有朝一日總能上戰場為國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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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霽庸:臭小子,對姐夫的態度好點

祁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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