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武舉 試真才

考武舉 試真才

「你……」一聽二公子,南鶴陽氣結,他此生最恨別人喊他二公子。

南鶴陽站起身,橫眼道:「區區太子詹事也敢踹本公子!待本公子成為狀元郎,娶了安楚公主,便是這大楚的駙馬爺,到時爺不廢了你。」

一聽娶安楚公主,祁琬與南霽庸同時抬起頭盯上南鶴陽。

「哦?」祁琬眯眼瞧著那肥頭大耳,眉頭蹙起,「是哪個給你借了勢,敢如此大言不慚要娶安楚公主?」

「哼!就你也配問?」南鶴陽一手指著祁琬,無比囂張,「狀元郎當配安楚公主,諒你這種小弱雞一輩子也體會不到這種樂趣。」

祁琬懶得再費口舌,回身冷笑,「謹遵聖上與太子殿下教誨,春闈乃我大楚盛事,敢出言污穢,聚眾擾亂者,杖打二十軍棍,取消春闈資格!」

短短一句話如大雪壓城,周遭世子哥們一個個抖如糠篩,千名考生頓時鴉雀無聲,南鶴陽急了眼,「我外祖父是主考官,爾等焉敢杖打本公子!」

「住嘴!蘇氏門庭怎會生出你這種不肖子孫。」一名頭髮鬍子花白的老者攏著袍袖站在牙道外,他身側站著冷麵威嚴的太子祁瑾。

有人認出這老者便是春闈主考官蘇林北,考生們亦是第一次見到大楚太子,頭頂紅翎的羽林軍身挎大刀護在他身後,那種威嚴氣勢迫人身心,眾考生當即筆直站立心生敬意,禁衛軍及眾考生向太子行禮后,南鶴陽傻了眼,他沒想到太子殿下能出現在校場,母親告訴他是外祖父主考,他盡可放心。

一見如此場面,南鶴陽當即跪在了蘇林北身側,求道:「外祖父,我可是要參加武舉的啊。」

蘇林北臉色瞬時難堪,一腳踹開南鶴陽,回身向祁瑾一揖:「此等考生如此不知好歹,任憑太子殿下處置。」

祁琬抿唇冷笑,這個姦猾老頭可是將難題拋給太子了,他倒落得個清正名聲,他肯定知道祁瑾看在他的面子上定不會為難南鶴陽。祁瑾倒也不上套,言笑間將蘇林北虛扶起,「丞相大人果然剛直不阿,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春闈歷來自有規定,雖是蘇丞相的外孫,卻也當眾出言污穢折辱了本宮的詹事,千名考生瞧著也不能壞了規矩,還是拖下去罷。」

蘇林北一愣,「這……」

祁瑾故意放緩了語調,「丞相大人意下如何?」

南鶴陽慌了神,二十軍棍打下去,春闈還是其次,命都快廢了,聲音里當即帶了哭腔,「外祖父……」

蘇林北天人糾結一番,剛想拉下老臉求情,祁瑾抬眸示意,祁琬即刻會意,走上前拱手一揖,「太子殿下,蘇丞相的外孫雖然聚眾擾事辱罵下官,下官卻也是踹了他一腳,也算是當場給予教訓,不若讓他先參加考試,等結束再去領那二十軍棍。」

「嗯,常詹事所言極是,那丞相大人您看?」祁瑾對著蘇林北微微一笑,蘇林北知道這是在給他台階下,頷首作揖,一腳踹開南鶴陽,「還不快謝太子殿下。」

南鶴陽屁滾尿流拜謝太子,祁瑾面色淡然,校場內又傳出一陣陣擊鼓聲,這是催促考生入場,要開始點名了,兵部的官員發放完腰牌與皮甲后,忙引導眾考生進入校場。南霽庸穿上皮甲,戴上腰牌,寒骨白背在身後,整個人意氣風發。

不多時,所有的參試考生都集中在了校場中央,千名考生橫刀立馬,場面頗為壯觀。祁琬在一眾人頭中,第一眼就瞧見了南霽庸,他的容貌太過出眾,不想讓人注意都很難。

涼風忽起,天陰得如同要將大地吞噬進雲層,一眾考生不免心下擔憂,生怕暴雨來襲,這次春闈就要廢了,十年努力瞬間成為泡影。

武試考官開始了第一場考試的講解,他指著遠處的草人箭靶,喝聲道:「本場為馬上箭試,考生需騎馬離箭靶二百步開外,射中脖子以上為上等,射中身體為中等,射中四肢為下等,脫靶無分。其中射中眉心、額頭正中及咽喉為上上,射中口鼻、眼睛為上中,射中臉頰、脖子為上下。考生請自選弓箭,本場箭試以一石弓為標準,增一斗加一,輕一斗減一。考生每人只有三支箭,請把握機會。」

眾考生盯著校場一方陳列的弓箭,早已暗下較勁,這個說我選一石一斗弓,那個說我選一石三斗弓,還有的考生慌了神,道自己連一石弓都拉不起,處在中列的南霽庸卻在心下暗忖,如果想要拔得頭籌,那便要拿三個上上。

隨著擊鼓聲響,考試正式開始,第一組十人,八人選了一石弓,餘下兩人俱選了一石兩斗弓,而後翻身上馬策馬前進,衝過出箭線后,十支羽箭刷刷飛出,其餘考生皆捏了一把汗,畢竟是第一組,大家都不知道情況如何,放眼望去,只見有的射中身體,有的射中口鼻、臉頰,最好一人射中眉心為上上。

待十人將另兩支羽箭全部射出后,計數官開始統籌計數,三箭得上上者,竟無一人,十人沮喪不已,後面考生開始摩拳擦掌,都希望自己能得三個上上。

不多時,數十組考生已考試完畢,其中不乏有武藝高強的考生,選了一石兩斗弓三箭全為上上。直至南鶴陽上場,一石兩斗弓依然為最高保持者,他走至弓箭列前,輕蔑地瞟了眼眾人,直接選擇了一石五斗弓,這個拉力已非一般人能做到,許多考生驚得倒抽一口涼氣。

十人上馬等待一聲令下,此時天邊烏雲密密壓下,狂風大作,砂石飛起,還未上場的考生暗道不妙,如若暴雨來襲,那真真就是來校場走個過場,只能再等三年後的春闈了。

鼓令一響,十人策馬而出,南鶴陽雙手青筋暴露,用盡畢生氣力將三支羽箭盡數射了出去,飛沙走石間,羽箭竟沒受影響,貫穿有力,好在永安侯自小教導,他也沒給永安侯丟了臉,更是沒給他台上的外祖父丟臉,半數考生鼓掌喝彩,只見他三箭俱中眉心、咽喉,全部為上上,南鶴陽收弓大笑一聲,面上狂傲不羈。祁琬心驚,難怪他出口就要當武狀元,看來是有些實力的,在這場上也算是佼佼者了。

「蘇丞相的外孫于飛沙走石間,面不改色,也真是人才。」祁瑾對著蘇林北出聲誇讚,蘇林北面上帶著喜不自禁的得意笑容,擺了擺手,「太子殿下抬舉他了,只是一場箭試而已,不得誇,不得誇。」

至此,南鶴陽為場上最高紀錄保持者,下一組上場時,密密細雨開始飄灑,有的考生選的弓本就拉力不強,再受風力下雨影響,幾乎全部失了準頭,一組接一組,哀嘆聲一片,竟無一人超越南鶴陽。

終於輪到南霽庸出場時,祁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這雨漸有瓢潑之勢,她生怕南霽庸被這雨勢毀了前程,她不想看到那張臉出現失望,因為她到現在都記得上一世放榜時,榜上並無南霽庸的名字,她還一直琢磨不透為何榜上無名,現下看來大概就是因為這潑天大雨罷。

祁琬還在胡思亂想時,南霽庸已經選了一把兩石弓,頭也不回地翻身上馬,從場上瞧去,他整個人清瘦沉穩,卻也顯得與那把重弓不甚搭配。

全場愕然,想不到南霽庸如此清瘦竟然選擇了拉力最強的兩石弓,南鶴陽更是憤懣,他所能達到的極限也只能是一石五斗弓,心中忍不住詛咒南霽庸全部脫靶無分。祁琬倒抽一口氣,驚喜之餘也不覺得意外,南霽庸都能揮得動八十八斤重的寒骨白,想必兩石弓也不在話下,他並非外人看到的那種清瘦柔弱,他有著強大的爆發力。

鼓令一出,在場上眾人的注視下,南霽庸咬牙疾奔,戰馬衝過出箭線時,他從背後抽出一支箭即刻搭上弓弦,滿弓拉出,那羽箭一瞬間脫弦而出,在風雨衝擊中如流星般射向草靶,第一箭正中草靶額頭正中。

剎那滿場喝彩,天空中忽地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悶雷滾滾自遠襲來,南霽庸雙腿夾緊戰馬,旋即扭身,橫弓換手,第二支羽箭穿過暴風雨正中草靶咽喉,第三支羽箭在最後一刻射出,從草靶眉心射穿,由於貫穿力太強,竟把草靶射飛,羽箭連著草靶釘在了後面的木板上,計數官嚇得捂頭倒退。

此時全場鴉雀無聲,只剩餘雷滾滾。

一霎時兩邊觀戰的眾考生連帶著禁衛軍一片喝彩歡呼,祁琬亦忍不住鼓掌喝彩,最完美的三個上上出現在了考場上,蘇林北點頭嘖嘖稱嘆,道後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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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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