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摔跤比試難自控 殊死一搏見月明

「小子，沒什麼事，和我出去一趟唄。」力牧包里，一口氣對着正在打坐的天羽說道。

「什麼事？」

「找一隻兔子。」

「可以。」天羽知道，一口氣口中的兔子，一定是和青牛，黑羊一樣的存在。

天羽和小翼剛要走出熊巴部落，就看到迎面來了一行人。領頭的是一個男子，古銅色的皮膚，一雙大眼睛，露出凶光。絡腮鬍，蓬鬆的頭髮，鬢角發白。男子旁邊，還有一個相同髮型的少年。後邊跟着六個護衛。

一行人停在熊巴部落前。熊巴和龍一嵐上前迎接。

「歡迎獅可汗。」熊巴彎腰低頭，張開雙手。

「不必多禮。」男子下馬，說道：「我今天和小兒只是順道過來賀喜的。」

「哈哈哈，可汗說笑了。我有什麼喜呀？」

「還瞞我。」獅可汗看着熊巴，笑道：「前幾日，我可是看到熊天和他幾個朋友從領地上空飛過去了。」

「可汗，裏面請。」龍一嵐趕緊說道。

獅可汗跟着熊巴進了力牧包，龍一嵐走在最後，示意天羽先躲起來。天羽領着小翼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力牧包。

「恭喜熊巴老弟，多年的心病總算解了。」

「多謝可汗。這等小事，怎可麻煩可汗親自來道喜。」

「這可不是小事。這可是關係到咱們族的大事。」

「可汗說笑了。」龍一嵐微笑着回道。「小毅才是。」說完，看向獅可汗旁邊的少年。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獅可汗看了一眼少年，一臉氣憤。說道：「這麼些年，也只是地中境界。不及熊天十分之一。」

「阿汗教訓的是。」少年說道。

「對了，熊天是怎麼解的血毒？」獅可汗突然看向熊巴，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和大家說聲那？」

「解毒也是不久前的事。原本打算，達達慕大會時再和大家說。」龍一嵐笑道。「沒想到獅可汗提前來賀喜，我們夫婦實在是受寵若驚。」

「不久前呀？」獅可汗若有所思。突然，一巴掌打在小毅後腦勺上。「你看看你熊天，短短數日，境界就至少達到地下境界了。再看看你。」

熊巴和龍一嵐沉默不語，他們知道獅可汗來者不善。

「對了，弟媳，你還沒說熊天是怎麼解的毒那？」

「熊天解毒，也是在機緣巧合下才解的。」龍一嵐說道：「半年前，這來了一對小夫妻在此借宿。我們就招待了。聊天中得知，女孩是太常族藍老的孫女。於是，我們請求女孩救救熊天。女孩心善，就答應了。可是，女孩解不了熊天的毒。要帶熊天回太常族，請求她爺爺解毒。我們夫婦，雖然不舍。但想到熊天這麼些年，被血毒折磨。就讓他們小夫妻帶着熊天回太常族了。直到前幾天才回來。」

「這麼說，熊天他們回來時，正好被我看見了。」獅可汗看着龍一嵐，說道：「到底是機緣巧合，還是弟媳能掐會算呀？」

「可汗說笑了。我要是那麼能掐會算，也不會讓熊天受那麼多年的苦。」

「藍老的孫女走了嗎？」

「還沒，我去把她請來。」說着，龍一嵐起身。

龍一嵐來到天羽的力牧包，簡單和天羽講述了剛才的事情。就帶着天羽和小翼過來了。

「在下天羽，見過獅可汗。」天羽抱拳說道：「這是髮妻，藍翼。」

「天少俠，英氣非凡，一看就是英雄少年。果然，美人配英雄。」

「可汗過譽了。」說着，天羽領着小翼落座。

「這個大鬍子，好可怕。」剛坐下，小翼就在天羽耳邊小聲說道。

聲音雖小。可是，獅可汗還是聽見了。獅可汗怒目圓瞪，看着兩人。

「可汗見諒。小翼常年生活在藍老身邊，沒見過什麼人。我給您賠不是了。」說完，天羽端起碗，一飲而盡。小翼躲在天羽身後，低着頭。

「無妨，我確實有些嚇人。」獅可汗笑道：「天少俠，來自那裏呀？」

「我從西漠而來，是一名記錄家。想把以前的事情或者一些有趣的人或物記錄下來。留給後人。」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少年。不知少俠從西漠出來后，都到了那裏？又是怎麼娶得這麼善良的妻子的？」

「我從西漠出來，是先到達了昆龍山。想要先了解一下神秘的昆龍山。」

天羽的話，讓獅可汗和熊巴等人心裏一驚，看着天羽。

「不知道少俠在昆龍山發現了什麼？」獅可汗眼裏藏着殺機。

「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動物，植物。」天羽看着獅可汗，平靜的說道：「不過，最大的發現是一處被焚毀的宮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獅可汗是否知道？」

「是嗎？昆龍山還存在過宮殿？這倒是新奇。」獅可汗看着天羽，問道：「你有什麼發現？」

「除了被燒毀的建築，證明它曾經的存在。其他，什麼都沒發現。」

獅可汗看向熊巴夫婦，又看向天羽。繼續問道：「那天羽少俠，是怎麼娶到藍老的孫女的？好教教我這不成器的兒子？」

「說來慚愧。」天羽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從昆龍山下來后，一直向東走。不知怎麼就走到小東嶺了。在那我遇到了小翼，我倆一見鍾情。剛開始，藍老不同意。可是，又心疼小翼。最終，藍老還是同意了。給我倆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藍老孫女嫁人，我倒是聽說了。」獅可汗心裏想到。「這麼說，龍一嵐沒有說謊？倒是這個少年，恐怕以後會是一個大麻煩。昆龍山上的事，是絕不能再被翻出來的秘密。」

「不知，可汗對一百五十年前，大陸上發生的妖亂怎麼看？」天羽看獅可汗在沉思，突然問道。

「那場妖亂，至今是個謎。」獅可汗說道。「我也想查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場妖亂，讓我們力牧族損失近兩千地上強者，以至於現在力牧族人才青黃不接。」

「首領，羊好了。」突然，力牧包外有人喊道。

「可汗，請。」熊巴說道。

「好，也確實有些餓了。」

很快，燉羊肉，烤羊肉，還有清酒都端了上來。眾人圍坐在一起。獅可汗坐主位，其餘人坐在兩側。

「哎？熊天那？」獅可汗環視眾人，問道：「我大侄那？」

「熊天不知道跑到那瘋去了，不用管他。」熊巴說道。「瘋夠了，就回來了。」

「快派人去找，我今天過來就是看我大侄的。」獅可汗說道：「如果不是來看我大侄，你請我，我都不來。」

就在幾人談話間，熊天回來了。獅可汗高興的將熊天叫到自己身邊。這頓午飯，沉浸在一片歡快中。

「熊天，你現在什麼境界了？」

「嗯，地中境界了。」熊天吃着一塊燉羊肉，隨口說道。

氣氛一下沉了下來。獅毅看向熊天，熊巴和龍一嵐看向獅可汗。獅可汗看着這個正在大口吃肉的少年。天羽給小翼選了一塊羊肉。

沉默了一會，獅可汗大笑道：「哈哈哈，好樣的，熊天。叔叔為你高興。以前，你一直想參加達達慕大會。今天，叔叔滿足你一次如何？」

「真的嗎？可汗叔叔。」放下羊肉，一臉興奮的問道。

「一會，你和你小毅哥哥比試一下如何？」

「好呀！」

午飯過後，眾人走出力牧包。兩人在空地上畫了一個圓。眾人坐在圓外。高九天和周瞳瞳也過來了。原來，他們二人上午和熊天出去玩了。天羽沒去，小翼也就留下來了。眾人等著熊天和獅毅換上了達達慕大會特有的服飾。

「一會，不許贏。」龍一嵐拉住換好服飾的熊天，說道：「聽到沒有？」

熊天看着母親，沉默了一會。點頭說道：「嗯。」

熊天和獅毅從兩個正對着的力牧包走出來。兩人走到圓中間，相互對視。隨着一聲令下，兩具肉體撞在一起。周圍想起了歡呼聲。兩具肉體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音，讓圍觀的人興奮不已。

「你覺得誰能贏呀？」獅可汗目不轉睛的盯着兩人，詢問身邊的熊巴。

「當然是獅毅。熊天現在只是在硬撐。」

「我看未必，熊天進步神速。未來，可以擔起可汗之位。」

熊巴立馬跪下，惶恐的說道：「可汗，小兒只是匹夫之勇。未來的可汗肯定是德才兼備的獅毅貝子。熊巴部落也會一直支持獅毅貝子。」

「你還知道他是貝子那？」獅可汗看到獅毅放倒了熊天，大笑道：「不過，可汗之位是能者居之。只有相互競爭，才能讓力牧族長盛不衰，是吧？熊巴老弟。」

「可汗說的是。」

獅毅放倒熊天，看向可汗和熊巴，說道：「看到了吧？你和你父親，永遠是做狗的命。」

熊天躺在地上，等著被判輸。側頭看到父親跪在獅可汗旁邊，又聽到獅毅的話，心中怒火瞬間升起。熊天瞬間起身，怒視獅毅。獅毅被熊天的氣勢嚇得後退兩步。獅毅平定一下心神，向熊天撲去。全場瞬間歡呼起來。

獅毅抱住熊天的腰，卻抱不起來熊天。熊天雙手抓住獅毅的胳膊，雙手猶如千斤，硬生生的掰開了抱住自己的雙臂。熊天雙手抓住獅毅的胳膊，俯視獅毅。獅毅滿眼的不可置信。還在獅毅愣神時，熊天一個掃腿，放倒獅毅。全場發出震天的歡呼。獅毅起身，想要再比試。

「好了。」獅可汗大喊。「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阿汗。」

「夠了。等到達達慕大會，你再和熊天好好比試。」

獅毅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罷。熊巴起身，送獅可汗等人離去。龍一嵐塞給天羽一張紙條，追了上去。眾人將熊天拋上高空，歡呼。天羽看到字條上寫着：丑夜獵殺。天羽握緊拳頭，紙條化成飛灰。

夕陽西下，殘陽映紅了半邊天。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在草原上。微風吹過，帶不走隊伍里沉悶的氣氛。

「對不起，阿汗。」

「熊天使出全力了嗎？」

「不清楚。放倒他后，我故意激怒他。他被激怒后，瞬間爆發出的氣勢，我覺得，覺得......。」

「覺得什麼？」

「不像地中境界的。」

「熊巴這個老小子，真能裝。」獅可汗罵道。「他們不能留。不然以後，死的就是咱們。還有那個天羽，故意搬出藍老來壓我。」

「阿汗，我們該怎麼辦？」

「不急，先回去找滿薩商量一下。達達慕大會以後，滅掉他們。」

就在二人談話時，身後有四名護衛跌落馬下。剩下的兩名護衛立刻護住二人。四人前邊，出現兩個身穿殘月星光錦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

「好久不見，老獅子。」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說道。

「是你？」獅可汗疑惑道：「你沒有死？」

「我們怎麼會走在你前邊？」

「你倆護送阿毅去熊巴部落。」獅可汗看着獅毅，說道：「讓熊巴派人來救我。放心，他現在還不敢動你。」

兩名護衛和獅毅調轉馬頭，向熊巴部落奔去。兩名黑衣人瞬步，出現在三人面前。兩人剛要出手，一匹馬飛了過來。魁梧男子，一拳打穿馬肚子。馬嘶吼一聲，失去了生氣。與此同時，獅可汗利用馬遮擋視線，瞬步到兩人後邊。一腳踹飛偏瘦黑衣人，一爪打在魁梧男子後背，發出鏗鏘之聲。魁梧男子扭身甩臂，打向獅可汗。獅可汗格擋，抓住男子手臂，將男子甩了出去。

「快走。」獅可汗對三人喊道。真氣流動，頭髮在真氣的左右下，飄動着，猶如一隻雄獅。

三人駕馬逃走。兩名黑衣人緩緩向獅可汗走來。落日的餘暉只剩一點點，東邊的殘月已經升起，黑藍紅交接的天空，出現點點星辰。獅毅駕馬疾馳，耳邊除了呼呼風聲，還有身後時不時傳來的真氣爆炸聲。

「熊巴叔叔，求求您，救救阿汗。」獅毅騎馬衝進熊巴部落。看見熊巴，立刻下馬跪地。

「獅可汗怎麼了？」熊巴一臉緊張。

「回去的路上，碰到兩個帶着鐵面具的黑衣人，要殺阿汗。」

「你們保護好獅毅。」說完，熊巴向東方飛去。

殘月當空，獅可汗和丑夜兩人對視。地上到處可見的血跡，還有密密麻麻的的深坑，翻飛的泥土，彰示著剛才戰鬥的慘烈。丑夜二人衣服破敗，身上遍佈着無數爪痕。獅可汗左手被廢，身上有幾處傷口。很明顯，獅可汗要傷的輕些。就在獅可汗準備進攻時，一個帶着面具的少年立於半空之中。少年落下，丟給丑二人一瓶丹藥，緩緩向獅可汗走來。

少年與獅可汗纏鬥在一起。獅可汗的手指被真氣包裹，猶如利刃。少年周身炎氣纏繞，雙拳猶如兩個燒紅的鐵球。由於先前的戰鬥，獅可汗的真氣和體力明顯下降了很多，反應也慢了許多。無數拳頭打在獅可汗的身上。而獅可汗的利爪，卻抓不到少年一絲。這場戰鬥，似乎成了單方面的虐殺。獅可汗揮舞著的右臂，漸漸落下。閉上眼睛，用僅有的真氣護住身體。少年圍着獅可汗，無數炎拳打在獅可汗身上。似乎隱隱可以聞見肉烤焦的味道。可是，不管少年怎麼攻擊，獅可汗就是不倒下。猶如年邁的舞著，在殘月的星空下獨舞。

少年將炎氣全部聚於右拳，準備給予最後一擊，將獅可汗擊倒。少年全力揮出右拳，打向獅可汗面門。就在拳頭離獅可汗面門還有一指的距離時，獅可汗突然蹲下，全力打出右拳。少年被擊飛，真氣透體而出。少年飛出很遠，跌落在地上。丑夜二人停止療傷，立刻上前查看。

獅可汗打完這一拳，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剛才那一擊，已經打出他全部真氣，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熊巴要是再不來，自己肯定要死在這了。

魁梧男子摘掉少年面具，天羽吐出大量鮮血。好在這一擊，獅可汗的真氣不多。不然，天羽可能已經沒命了。魁梧男子給天羽服下藥丸，讓另一人協助天羽療傷。自己雙手匯聚真氣，向獅可汗走去。

看着走過來的男子，獅可汗強撐著起身。心裏想到：「我怎麼可以死在這裏，我怎麼能死在曾經的手下敗將手裏。」

獅可汗面露微笑，張開雙臂。大吼道：「來吧，手下敗將。以前我怎麼打敗你的。現在也一樣。」

男子一個箭步衝到獅可汗面前，一拳打在獅可汗的左臉上。缺少真氣的保護，獅可汗的左臉瞬間被打飛，露出右邊的下顎骨和牙齒。與此同時，獅可汗也緊緊抱住了男子。向後彎腰，又猛地向前。抱着男子向地面砸去。在砸向地面前，男子又一拳打向獅可汗的右臉。

劇烈的震動，驚的天羽二人提前起身，看到魁梧男子躺在地上。獅可汗雙臂交叉，站在月光下，兩邊臉頰已經沒有了，露出白骨和牙齒。怒目圓瞪，微笑着看着二人。天羽看着眼前這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威壓。即使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也給人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

「這就是草原上的王嗎？」天羽心裏想到。「是個英雄，真是可惜了。」

天羽二人準備再次進攻，一個人落在獅可汗旁邊。一擊擊暈獅可汗，背起獅可汗瞬間飛走。天羽二人並沒有追，上前查看了魁梧男子狀況。肋骨斷了三根，脊柱被摔斷了，要想恢復，需要大量的時間和丹藥。確定男子沒有生命危險，天羽才起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