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禪讓遺囑惹爭議  夢魘留心恨自生

第二十四章 禪讓遺囑惹爭議  夢魘留心恨自生

一個土洞裏,火焰跳動,木柴發出「啪啪」聲。熊巴坐在火堆旁,旁邊躺着獅可汗。

「起來吧。」熊巴看着獅可汗,說道:「還有正事要辦。」

「真是的,也不考慮考慮我這個老人家。」獅可汗起身,看着熊天說道:「把我帶到這來,何事?」

「讓出可汗之位。」熊巴看着獅可汗。

「熊巴老弟,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獅可汗盯着熊巴,淡定的說道。

「讓出可汗之位。我可以保你兒子平安長大。不然,六大部落重新爭奪可汗之位,可保障不了你兒子的安全。」

「我把位子讓給你?」

「你沒得選。獅大哥。」

「獅大哥?」獅可汗出現一絲惆悵,說道:「都多少年沒聽到,你再喊我『獅大哥』了?」

「從你當上可汗后。」熊巴嘆了一口氣,說道:「從那時起,我們就成了君臣。」

「是呀!兒時的的宏願,早已完成。可是,以前的兄弟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答應你。只要你讓出可汗之位,我一定保獅毅平安長大。」

「好吧。」說着,獅可汗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劃開手指,在布上寫了起來。

殘月當空,灑下淡淡銀光。微風吹拂著南原上的微草。突然,一個小山丘炸開,一個黑影飛出,大量塵土散落四周。黑影落地,看着山丘。

「想拿,先殺了我。」獅可汗從土丘里走出,將手上的布揣進懷裏。

「那我就陪你走完最後一程吧。」說着,熊巴沖向獅可汗。

兩人打在一起。由於獅可汗剛才的苦戰,體內後天之氣已經泄盡。先天之氣也所剩不多。熊巴並沒有動用真氣。而是與獅可汗肉搏。兩人的拳頭互相打向對方,「砰砰」之聲連續不斷。兩人彷彿回到了以前。在夕陽下,在黑夜中,在清晨中,在烈日中,比武切磋,互相進步。打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感受着微風,聞着泥土的氣味,發出爽朗的笑聲。那是美好的童年。後來,兩人進入到了戰場。為了保護族人和領地,兩人義無反顧的衝進戰場。即使面對數百人的包圍,兩人也毫無畏懼。因為,後背有着最可靠的兄弟。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再後來,身邊的兄弟越來越多,在南原的領地也越來越大。那是鬥志昂揚的青年。再後來,藉助焱的力量,一舉平定了南原。六兄弟也都劃分了領地。從那時起,大家的心也就開始散了。那是功成名立的中年。

熊巴一拳打在獅可汗胸口,獅可汗後退幾步,倒在地上。獅可汗看着殘月以及滿天繁星。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過。熊巴坐在獅可汗旁邊,抬頭仰望星空。

「還記得我被象族部落包圍時,你義無反顧衝進來時的樣子。」獅可汗說道。

「那時沒想那麼多,只想着進去救你。」

「是呀!誰能想到咱們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是呀,兒時的玩伴,一同闖天下的兄弟。最後,卻為了那虛無的位置,必須你死我活。」

「這個位置坐久了,就會失去很多東西。」獅可汗緩了一口氣,說道:「記住,你答應我的。」言罷,散盡最後之氣。

天羽追來時,熊巴背起獅可汗正往回走。看着獅可汗的屍體,天羽發出怒吼。一開始,天羽就計劃打倒獅可汗,讓他失去抵抗。好詢問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情。現在他死了,他想要了解的真相,又失去一份真實。

「你該回去了。」熊巴背對着天羽說道。

天羽看着熊巴背着獅可汗的背影,壓下怒火。瞬身離去。

天羽走後,熊巴留下了眼淚。如果不是為了熊天,如果不是為了部落,如果不是背負了太多。他寧願死的是自己。背着自己的大哥,熊巴的每一步都邁的沉重無比。月光下,一個孤獨的身影,沉重的走在南原上。

殘月懸於西邊的天空之時,熊巴回到了部落。獅毅第一個衝上前來,看着熊巴背後的獅可汗,癱坐在地。熊巴背着獅可汗,默默的從獅毅身邊走過。熊巴將獅可汗的屍體放好,現場的氣氛無比沉重,壓抑。

「阿爸。」獅毅衝上前來,抱住獅可汗的屍體痛哭。從他記事時起,他就只能喊自己的父親為「阿汗」。看着別的小孩都喊自己的父親為「阿爸」,他很羨慕。母親告訴他,等有一天他接替父親的位置時,就可以叫自己父親「阿爸」了。為此,他一直努力着。可現在,一切都......。

天亮時,下起了小雨。熊巴部落里五個人騎着風馬,向南原不同方向奔去。雨下了一天,天羽等人坐在力牧包內,聽着外面嘈雜且忙碌的聲音。夜幕時分,熊巴部落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分別是:豹部落的豹陽,狼族的狼可,鷹族的鷹雲悠,牛族的牛南,還有獅族的人。

力牧族是由六大部落組成的,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族徽。在自己的領地,有着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六大部落雖然生活方式和習性不同,但他們卻有着共同的信仰。那就是信奉滿薩。

眾人聚在熊巴的力牧包內,看着獅可汗的屍體。屍體上的傷痕,顯示著戰鬥的慘烈。獅毅跪在屍體旁邊。

熊巴向眾人講述了事情經過。獅可汗等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夜」組織的兩人。獅可汗與兩人打鬥起來,獅毅回來報信於我。我飛身趕到時,獅可汗已經重傷。我帶着獅可汗,邊打邊逃。可還是被攔下,我和可汗殊死一搏,重傷了「夜」組織二人。二人負傷逃走。可是,可汗也耗盡全部真氣。

「可汗最後說什麼了?」豹陽問道。

「回憶了我和他對戰象族。還有咱們六兄弟一起結拜,征戰南原時的過往。」熊巴說道。

「那二人逃往何方?」鷹雲悠滿臉憤怒。

「北方。」

「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出這二人,為大哥報仇。」

「五妹,大哥的仇一定要報。」狼可安撫道。「可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大哥走了,誰來主持大局?」

狼可的話一出,眾人相互環視。力牧包內瞬間安靜。就在這時,獅毅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塊血布。

「阿汗留下了遺書。」獅毅高舉手中血布。

眾人看向獅毅,狼可直勾勾的盯着那塊血布。獅毅打開血布,展示給眾人。血布上寫着:現將可汗之位禪讓給熊巴。吾子尚且年幼,煩請各位兄弟,護他平安。

「我對這份遺書存疑。」狼可說道:「熊巴,這份遺書,你怎麼說?」

「獅大哥臨走之際,就是怕大家互相爭奪可汗之位,傷了和氣。所以,才立了這麼一個遺囑。」熊巴說道。「可汗之位,能者居之。不過,再選出下一位可汗之前,我先代理獅大哥,處理一些事務。」

「可笑。下一位可汗選出來之前,是多久?」

「兩個月後的達達慕大會。咱們在大會上選。」熊巴看着狼可說道。

「我反對。」鷹雲悠站起來,說道:「大哥屍體未寒,你們就開始爭位。要麼按大哥的遺囑執行,要麼為大哥報仇后,再定奪。」

「我認為,先讓二哥暫時代理,可以。」豹陽說道:「可是,代理畢竟只是代理。有些事,不是代理能定奪的。」

「四弟,把話說明白點。」狼可說道。

「如果兩個月後,選出一個能讓各個部落信服的可汗,自然皆大歡喜。可是,現在放眼望去。老一輩的都已經頤養天年,新一輩還沒有長大。能競爭的,只有咱們這個幾個兄弟。」豹陽環視眾人。「試問,咱們幾個誰能像當年大哥一樣,讓眾兄弟臣服?」

「所以,大哥才讓二哥接替可汗之位。」鷹雲悠說道。

「那是二哥就在他身邊。」豹陽說道。「而且,大哥的死,還有些......?」

「你在懷疑什麼?」鷹雲悠盯着豹陽問道:「咱們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就是因為是兄弟,所以我才不......。」豹陽突然停住,看向熊巴。「二哥,我性子直。別往心裏去。」

「沒關係,咱們是兄弟,說什麼都沒事。」熊巴又看向狼可,問道:「三弟,你怎麼看?」

「等等。」牛南突然起身,走到獅可汗屍體前。恭敬的行禮。

眾人看着牛南,牛南行完禮,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檻處停下回身。

「我是來送大哥的。對可汗之位不感興趣。」牛南看着幾人說道:「你們還要庇護新一代多久?難道不是該輔助他們長大嗎?」說完,牛南轉身離去。

屋裏幾人互相環視,沉默不語。獅毅追了出來,和龍一嵐一同送牛南出了部落。

「小毅,你先回去吧?」龍一嵐看着獅毅,溫柔的說道:「我和你牛叔叔還有事要說。」

獅毅和牛南拜別後,轉身離去。可是,獅毅走過一個力牧包,又繞了回來。躲在暗處,偷聽兩人的談話。

「多謝。」龍一嵐說道。

「不客氣。這是最好的結果。」牛南說道:「不管獅毅他們這一代是誰贏了,都能讓力牧族保持安定。兄弟幾人,也能和睦一些。」

力牧包內,長久的沉默之後。熊巴打破了沉默。

「就讓年輕一代來決定力牧族的未來吧。」熊巴看着三人,三人點頭。

「不管他們誰勝,也只能是繼承可汗之位稱號。等他們真正成長成獨當一面時,才能徹底接管力牧族。」豹陽說道。「各部落的事情,先由咱們代為管理。」

「那要是兩個部落有問題,又該誰解決?」鷹雲悠問道。

「很簡單。誰的孩子贏了,誰就先做代理可汗。負責聯繫各部落。關係到各部落的事情,代理可汗需要和各部落首領協商決定。」狼可說道。

經過商定,達達慕大會前,就由熊巴做代理可汗。達達慕大會,從新一代里選出一位可汗之子進行培養。誰部落里的孩子成了可汗之子,誰就成為代理可汗,負責處理各部落間的事務。當然,有些事情是需要代理可汗和本部落的首領協商決定的。還有些大事,就需要六大部落一同協商決定。至於獅族,獅族現在首領是獅毅,長老輔佐。

獅毅自然是同意了。他要在兩個月後,重新奪回父親的可汗之位。

第二日,在熊巴的部落舉行了送別儀式后,獅毅要帶着父親屍體回去。天羽等人也在其中。獅毅和眾人一一告別。

「節哀!」天羽和獅毅對視,擁抱,拍了拍獅毅的後背。

獅毅走後,各部落首領也相繼離去。熊巴部落開始準備達達慕大會。周瞳瞳因看到獅毅和獅可汗的別離,也想家了。高九天不放心,自然跟着周瞳瞳一起離開了。周瞳瞳和高九天離開后,天羽和小翼住進了一個力牧包。一口氣和熊天住在一起。

獅毅回到自己的部落,安慰好家人。開始準備父親的身後事。力牧族實行天葬。眾人和死者告完別後,由至親之人拉着屍體,在草原上行走,直到屍體自己落下,那就是死者肉體的安息地。

出發前一晚,獅毅早早睡下。睡夢中,獅毅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獅毅拚命呼喊,自己父親就是不回頭。獅毅努力奔跑,想要追上前邊的父親。可是,不管自己怎麼奔跑,就是追不上。獅毅雙手撐膝,大口著換氣。一抬頭,看到熊巴砍掉了父親的頭顱。

獅毅瞬間坐起,額頭冒着虛汗,一臉驚恐。獅毅大口地呼吸,平復情緒。這一夜,獅毅再沒有睡意。

第二天,天還未亮,獅毅就趕着馬車,拉着父親的屍體出發了。馬車漫無目的的走着,獅毅看着父親的屍體,回憶著以前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間,獅毅躺在父親旁邊睡著了。

睡夢中,獅毅看到父親與兩個黑衣人打鬥在一起。三人的戰鬥,獅毅從未見過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父親的全力一戰。一番打鬥過後,父親左手被傷,一名黑衣人被打倒。另一名黑衣人將真氣匯聚在雙手上,父親張開雙臂。殘月下,父親的身影是那麼高大。黑衣人近身,一拳打在父親的左臉上,父親的左臉瞬間血肉翻飛,露出下顎骨和牙齒。父親抱住黑衣人,用力向下摔去。黑衣人在摔地前,又給了父親右臉一拳。當父親再次站起來時,獅毅激動的要喊出來了。可是,一個黑影緩緩落在父親身後。一擊擊倒父親,背着父親遠去。瞬間,獅毅來到南原另一個地方,看到熊巴背着父親緩緩走在殘月之下。

獅毅瞬間起身,看到父親的屍體掉在離馬車不遠處。馬正在低頭吃草。獅毅走到父親身旁坐下,感受着微風。「阿爸,這就是真相嗎?」

「你為什麼不想讓人看見您?」熊天看着正在吃乳酪的一口氣問道。

「不想就是不想唄。」一口氣抱着比自己還大的乳酪塊說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吃掉一口乳酪后,繼續說道:「一會去告訴你二哥,明天咱們去找寶貝。」

「好的。」說着,熊天跑了出去。

第二天,天羽三人出發了,向著南原以南。龍一嵐囑咐熊天注意安全,記得修鍊。別耽誤兩個月後的大會。走出部落很遠,一口氣從天羽的六合袋裏鑽出來。天羽拿着一頁書,三人看着一頁書上的標記點,向著標記點飛去。

一處石砌的寺廟內,獅毅跪在一位美女面前。

「滿薩大人,我該怎麼做?」獅毅跪在一位美人面前。

美人面前拿着幾塊骨牌,聽完獅毅的陳述。美女伸出玉手,露出白膩的肌膚。隨機選出一塊骨牌。看了一會骨牌,滿薩大人露出微笑。

「交給我,你好好準備兩個月後的大會。到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幫你奪回可汗之位。也會幫你完成復仇。」

獅毅退下后,美女白膩的肌膚迅速乾癟,美女也變成一個老婦人。老婦人緩緩的起身,來到寺廟後邊。確定四周無人,打開一處地牢,笨拙的下去。可是,這一切都被一個灰色的兔子看在眼裏。

地牢裏,有一個鐵籠子,籠子上畫着一些神秘符籙。裏面有一匹血紅色的馬。老婦人走到血馬面前,將匕首插盡馬的前腿處,鮮血露出。老婦人用碗接住,接夠一碗,拔出匕首。血馬的傷口立刻癒合。老婦人一口喝下,幾個呼吸見,老婦人就恢復成了美女。

「我的寶馬。我越來越愛你了。」滿薩走到鐵籠面前,見血馬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我最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南原上活動。等我奪得了那股力量,咱們就可以去找你的兄弟姐妹了。」

血馬側臉看了一眼美女,說道:「放棄吧。不然你連靈魂都保不住。」

「哈哈哈哈,我早已經死了。還要什麼靈魂。」說着,女子大笑着走了。

看到美女出來,躲在牆外的灰兔,瞬間從原地消失了。一陣風吹過,滿薩看向遠方,說道:「你們給我的,馬上就要加倍償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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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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