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晶子(六)

血晶子(六)

捏著血晶子,詩詩再度回想當時的情景。

究竟是什麼時候掉到她身上的呢?難道是晏哥哥把瓶子扔給她的時候?

後面上華真君來救他們,她站起來時,有東西從身上滾落,她才發現血晶子一直在自己身上。

當時她嚇壞了。若真的是一直在她身上,那她就是責任最大的人。因為怪物是發現血晶子不見了才發狂的,而晏哥哥也是為了救她才被發狂的怪物咬成重傷。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在自責與恐懼之間,她越來越不敢把血晶子拿出來交還給知棉姐姐。

後面,她又抱著僥倖心理安慰自己,這世界上,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她也不是故意偷的,是血晶子自己跑到她身上……

或許這是上天在憐憫她是個不知自己從哪裡來的孤兒,所以送一顆能增強靈力的血晶子,讓她快點變強。

靈力強大了,她就能入韶嶸宮做夢寐以求的小仙娥,和晏哥哥在同一個地方共事……讓他知道,她也能和知棉姐姐一樣,受到很多人的歡迎……

而現在,她還得了能讓自己變美的東海珍珠君憐露,這不正好說明,上天是真的在幫她嗎……

「砰!哐當!」

一陣狼狽落地並伴隨著瓦片碎地的聲音,突然從外傳了進來。

詩詩嚇得整個人跳起來,忙不迭把兩件寶物一同塞進衣襟,慌忙跑出去察看發生了什麼。

她不知道的是,衣襟內的這兩件寶物一相觸,就倏地同時發了光,眨眼之間,血晶子化成了一灘血,順著貝殼縫隙,滲入了裡面。

詩詩跑到外面的時候,恰好陌尋正一手撐牆,一手緊捂下.體地站起來,身上華麗的袍子糊了些黑黑的不知什麼,腳下還有碎裂的瓦礫,瓦礫的顏色正和他頭頂的圍牆瓦檐顏色相同,說明他是從那裡跳下來時摔著了。

他看起來很不好,面色發青,咬牙切齒,嘴裡嘶嘶抽著氣,一見有個小姑娘跑了出來,又迅速鬆開手,一臉便秘地挺直身。

詩詩只以為他摔疼了,唯唯諾諾行禮:「陌、陌尋神君。」

陌尋的聲音都在表達著他在強忍疼痛:「知棉呢?」

詩詩怔愣愣直道:「她不在這兒。」

他又問了幾位院內的侍從,無不表示沒看見。

「哼,我親眼看到她跑進來了!」陌尋抬袖擦去嘴邊的血,黑臉命令道:「你們,快給我一起找,她剛才冒犯了本君!」

下一秒,陌尋就帶著三兩個人開始到處找了起來,院內每個房子都仔細查找了。

大家都非常狐疑,但又不敢不從,因為這個小師叔,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就在他要推開柳晏住的房間,詩詩出來攔住了他:「神君!知棉姐姐她不在裡面,裡面只有柳晏神君,他如今重傷,松元真君說……啊!」

陌尋一把推開了詩詩。

要裡面是其他人,他可能也就作罷了,一聽居然是那個整日粘著知棉的臭柳樹,那他就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他,正好拿他解解心裡的鬱氣!

「既然重傷,本君作為師叔,豈不更要去看看他?」陌尋冷哼,嘭地把門一推,大步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擺設極簡,一眼就能縱覽全局,床榻上,果然閉目靜躺著一個人。

陌尋背手大步過去,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

面色蒼白,毫無生氣,脖子纏著厚厚的布帶,攤在床面的手指,沒有一絲血色與光澤,就像白蠟做的假肢。

倒是真的重傷了。

這時,他似乎瞥到柳晏的衣袖動了動。

凝目一看,只見柳晏細瘦的手腕上,纏著一根褐色藤枝。

藤枝看起來樸實無華,但看起來不像是乾枯的死物,表面泛著藤枝該有的健康光澤,細細的尾端還勾著兩隻細細尖尖,似剛破皮而出的嫩綠小葉。

它纏的很緊,在他手腕繞了三圈,幾乎與皮膚緊緊相貼,甚至微微嵌入了皮膚。

陌尋凝目,這不是普通藤環。

他伸手過去,正想取下來細看,外面就有人喊他了。

「陌尋——?」

一個把聲音拉得又嬌又長的女聲。

陌尋整個人一醒,正想從窗口逃走,那聲音就又道。

「想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這院子被本君的人包圍了——」

見躲不過,陌尋趕緊抬袖擦自己的嘴巴,另一手捏決除去衣服上的痕迹和味道:「說什麼呢,我幹嘛要逃跑?」然後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剛出門,一隻手突然伸出來扯他的耳朵,是一名長得豐腴美麗的女子,正是碧玥元君,陌尋的夫人。

「還想掩蓋了?你以為跑松元的院子我就不知你想幹什麼了?你身上的蹄子騷已經傳遍整個西殿了!」

「哎喲疼!我不是!我是來看柳晏的!娘子你輕點兒……」

「給本君搜!一根頭髮絲兒都不許放過!」

柳晏腕上緊纏的藤枝動了,它在緩緩鬆開,露出了因它的緊纏留下的淡紅勒.痕。

它的頭部在小心翼翼抬起,扭向門外。忽然走進來兩個高大的武將,藤枝頓時呲溜地迅速纏回手腕,靜止了兩秒后,它好像改變主意似的,又倏地像條小蛇鑽入了衣袖深處。

這藤枝正是棉棉化小了的真身。

剛才陌尋盯著她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要完了,化作真身被逮住會非常被動,分分鐘被人封印。

她後悔自己不該在這種關鍵時刻還和小柳樹講文明講禮貌,她早該像現在這樣,鑽進柳晏的衣服裡面,纏在腰上或大腿上什麼的,這樣陌尋就絕對發現不了她了。

她自袖管溜入柳晏衣內,在柳晏光滑的皮膚上四處游弋,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思索應該纏在哪裡才即合理又安全。

游著游著,驀然發現自己有點過分。

她幾乎把人家給爬遍了,還把人家原本有些發涼的皮膚蹭熱了……

誰讓他的皮膚那麼滑,那麼嫩,還有一陣陣乾淨好聞的味道。

她很快停止了自己的暴行,選擇了他的腰作為自己的棲身之處。

沒辦法,她是株紫藤,纏.繞是天性,實在做不到直.挺挺地綳成一根筷子,就得纏著什麼才舒服。

就在她順著他的腰部線條纏上去,她忽然感覺到他身體在幅度不小的收縮擴展,就像在深呼吸,肌理明顯在緊.綳。

棉棉一僵,停止了纏繞。

這一靜止下來,驀然就聽見一陣擊鼓的聲音,自他胸壁傳來。

緊接著,她感覺到腰下方的衣物被子在緩緩……

棉棉咬唇縮下腦袋,再也不敢亂動。

OMG,居然把一個重傷昏迷的人蹭出火了。

這時,她聽見松元真君怒罵的聲音,在斥責那對夫妻私闖他的院子,把他家弄的亂七八糟。

棉棉鬆了口氣,軟軟耷拉在柳晏緊窄的腹上,終於安全了。

嘈雜聲漸漸沒了,只剩松元無奈的聲音和詩詩自責的啜泣。

「這兩個人三天兩頭惹是生非,把整個西殿攪得雞飛狗跳的!」

「也不知有沒有吵到晏哥哥,剛才他們進了他的屋。」

「我去看看。」

已溜到袖口準備逃走的棉棉,見松元大步入屋,當即又呲溜縮回柳晏衣內,躲在他的腰窩子上。

「嗯?」松元發出疑惑的聲音:「柳晏臉色比方才好了很多啊,手也已經回暖了。詩詩,你給柳晏擦了身嗎?」

詩詩發出怯怯的聲音:「啊?我、我沒……」

「哈哈哈!胸口還在發紅呢,不是擦了身是什麼?」松元笑道:「既然上華讓你照料他,這就是分內事,沒什麼可害羞的。」

「醫者救人,當不分種族、性別。你好好做,若能悟得這個道理,本君會考慮收你為徒。」

突然一陣撲通跪地聲:「詩詩謝過真君!」

「記住,在他沒有蘇醒過來之前,每日都要給他擦三次身。」

「詩詩記住了!」

棉棉心情複雜地耷拉在柳晏平滑的腹上。

沒想到她無形之中讓柳晏和詩詩的關係又拉近了幾分,看來她在這裡真就是紅娘的命。

松元或許是真的很想收徒,當即口若懸河地教起了詩詩,棉棉始終找不到機會溜走,等著等著,便被柳晏溫暖的體溫,柔.滑的皮膚煨睡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熟不久,有人把衣服打開了,露出了圈在人家腰上的她……

有一隻手撫上了藤枝的背脊,手勢熟練地來到了藤枝最軟的地方。

枝條緩緩動了,柔.軟伸展,撒嬌似的繞上了這隻手,自指尖開始,一點點繞上去,纏上手腕、手臂……

到這時,沉睡的她依稀有了些意識。

她感覺到自己在肆無忌憚地纏很燙的什麼……舒服極了。

要知道,她很久很久沒這麼做了,自從她收斂心性開始,她再也沒有這麼釋放自己。

這個物體似乎很懂她,也開始全方位地裹著她,圍著她,纏綿繾綣……

她忍不住伸展自己,仰起頭張開嘴,想發出些聲音表達她的歡欣。

這時,有一片柔軟的什麼來到她的項窩上,在上面來回地摩她的皮膚。她下意識有些抗拒,因為她想起方才被那渣男剛親過那裡。

沒想到她一抗拒,它卻怒了起來,懲罰似的加重力道,包圍著她的什麼,也突然不再溫柔,而是變得渾厚強盛,把她束得死死的。

她聽見有人喚她。

棉棉,喜歡嗎?

聽見這聲棉棉,她整個人不自在地瑟縮了一下。

原來是柳晏。

每次在靈識空間化作真身盤繞著他,他便會這麼喚她。

她不喜歡這麼親昵,就算在上輩子大家也喊她江棉。

不喜歡。棉棉答道。

她不喜歡這種不可控、不安全的感覺,超出了她習慣的舒適範圍。

他發出低低的笑聲:

你撒謊。

此時的你比任何時候都美……

棉棉瞬間一醒。

驀然看到了一片豐茂的柳枝,在她身體四周,如綿綿不絕、望不到頭的麥浪,柔軟涌動。

果然是柳晏。

棉棉趕忙想鬆開,不成想,她根本動不了,好似粘住了,與他生長成了一.體,成了一株植物。

這時,她發現了不對勁。

柳晏沒有那麼強壯,樹枝沒有這麼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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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樹人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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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花每晚坐等綠茶女配扒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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