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資質
他的肉體在苦楚中不停得到淬鍊與提高，同時，心境也不斷在提高，全然不似十四歲的少年。
「但是，在教你修習前，有些話，本尊還是要說在前頭，你要認真考慮。」蓋世老邪似乎有所指。
「額？」
葉執稍稍蹙眉。
「五年來，為了穩固你的心境，有些事，本尊沒有告訴你。」
蓋世老邪的聲音慢慢響起來：「擄走你姐姐的人，是天靈宗的人，天靈宗可是天靈武界七靈宗之一。」
「七靈宗，可能你從未聽說過，這麼說吧，像古朝這種帝朝，天靈武界還有很多。而在整個天靈武界中，七靈宗位居一切帝朝之上，即是說，他們就是天靈武界最強的七種勢力。」
「任意一個，都有摧毀幾個，甚至幾十個帝朝的能力。」
「你懂嗎？」
葉執臉色變得煞白。
五年過去，他已不再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小村少年。
南宮世家作為古朝三大名門望族之一，其權勢已令他感到窒息，那是像深淵一般的可怖。
古朝則是相比南宮世家強大數倍的帝朝。
天靈宗有着摧毀幾個，甚至幾十個古朝的能力，此時，他的腦海空白一片。
這，對他而言，不啻於一座難以攀登的高峰。
「天靈武界，武者資質，有天靈七境之分。」
「血魂，蛻變，一念，明心，無忘，清凈，太虛，這七靈境，是對武者資質的區分，也是對能力的區分。」
「習煉前，一般都會檢測武者資質，在檢測資質的天靈印上，點起靈焰，便可測得該武者具備何種資質，未來也只能達到相應的境界。」
「而你的資質，才二靈而已，換句話說，你最多能達到蛻變境。即便有本尊幫忙，一念境，已是到頭。」
「天靈宗，乃七靈宗之一，明心境武者數不勝數，無忘境武者亦有很多，甚至還有清凈境武者。」
「說實話，你的資質，連你姐姐都不如。」
蓋世老邪淡然的聲音，如同重鎚般，重重砸在葉執心上。
五年苦等，原以為能就此踏上武道征途，勤學苦練，將來能踏入天靈宗，找到姐姐。
但是，這個曾經支撐他活下來的希望，卻被無情摧毀。
現實是，他無力踏入天靈宗。
更無力找到姐姐。
葉執面如死灰，愣愣地發獃，如同靈魂出竅一樣。
不！
葉執黯淡的瞳孔里，忽然驚現一聲霹靂。
他既然只有二靈資質，那蓋世老邪明知他心之所想，又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
還有，五年磨礪，只是為了等這時來打擊他？
蓋世老邪如此無聊？！
葉執全身一震，似乎抓到什麼救命稻草，眼神里迸發出熱烈的光彩，顫聲說：「邪尊，你是不是話沒說完？」
「呵呵。」
蓋世老邪笑起來。
笑聲里充斥着讚許，也使葉執消沉的內心又燃起一線期待。
「可以啊，小子，這麼快就回過神來了，真不枉本尊五年來對你的栽培。」蓋世老邪笑了笑：「以你的資質，如果要去天靈宗，估計比登天還難。要找到你姐姐，更是不可能了。」
葉執內心一顫，不禁攥緊拳頭。
「但是，本尊作為天靈武界惟一邪尊，自然有能力改變你。」蓋世老邪的聲音很有誘惑力。
「真的嗎？」葉執似乎抓到救命稻草般，不可思議地說。
「你還記得本尊當初進入你體內時，攜帶的那枚湛藍石頭嗎？」
「湛藍石頭？」葉執愣了愣，若不是蓋世老邪提起，他還真忘了這事。五年前，就在蓋世老邪殘存的靈焰進到他體內時，還帶有一枚奇怪的湛藍石頭。
「莫非那枚石頭能改變我的資質？」葉執微微一愣，有些不相信地說。
「那可不是一般的石頭，那石頭叫藍根石，在天靈武界的邊緣，有座門，叫根源天門，是所有界域的武學根源所在。而那枚石頭，就是根源天門上掉落的一塊殘片。」蓋世老邪的語氣中流露出一抹悲傷。
想當年，他歷經坎坷，成為至上邪尊，亦為天靈武界之首。本以為站到了武學巔峰，但是到了天靈武界外，他才發現外邊的世界太大了，像天靈武界這種世界不計其數，邪尊亦是無數，比他更強的邪尊不勝枚舉。
藍根石，就是在一場邪尊混戰中，不慎把根源天門打掉了的一枚石頭，被他撿起，亦被追殺至身滅。
葉執臉上流露出一絲困惑，天靈武界外，根源天門，他聽得迷迷糊糊。
「這石頭厲害嗎？」他蹙眉說道。
「唔．．．」蓋世老邪聲音一頓，糾結半天，才說：「哎，不說了，反正跟你也說不清楚。」
「簡而言之，這枚藍根石很可能改變你的資質，甚或是，作出難以想像的改變。」蓋世老邪知道說太多話，葉執也聽不懂，於是言簡意駭地說。
「那可以跟藍根石融合嘛。」葉執眼神里迸發出一絲熾熱，攥緊拳頭說。
「先不着急，有件事你要知道。咳，在融合時，或許會出現意外，甚至殃及到生命。」蓋世老邪輕咳一聲，略有尷尬地說：「本尊相信藍根石能改變你的資質，但到底會發生怎樣的改變，本尊也無法確認，因此，就需要你來作決定。」
葉執的臉瞬間拉下去。
出現意外！
才燃起的希望，轉瞬又被狠狠掐熄。
「沒別的方法嗎？」葉執沮喪地說。
「哎，資質乃渾然天成，你以為是種菜嗎？想怎麼種就怎麼種？」蓋世老邪生氣道。
葉執陷入緘默。
「實際上，這並非不是好的選項。儘管可能出現意外，但若能成功的話，你的體內就會發生整個天靈武界都不曾有過的變化，未來的成就就會受到天靈武界傳統的掣肘。」
「武學習煉，本是生死相依，本尊習煉三百年，終成邪尊，這三百年內，數次瀕臨身死境地，甚至有次靈焰都快熄滅，但本尊還是咬牙挺過來了。不為別的，就因為本尊有一顆武學之心，惟有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方可走下去，走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