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執靈
「藍根石，若能成功，你會擁有駭人的天分，也可能找着你姐，走上武學巔峰，失敗，則身死。」
「所謂生死，不過是一念之間，若你拒絕，本尊也會助你修鍊，但此生你最多到一念境，到時，你就會隕落，而本尊也會陪你一道。」
「有本尊作伴，小子你知足吧。」
葉執的身子不禁戰慄起來，一張臉也扭曲了。
這是生死抉擇，亦是希望和苟且的抉擇。
他腦海中又閃現出五年前在半山腰上的那種場景。
姐姐被擄走，抽泣，無助，似乎像刀子般扎在他心上。
「廢材，有這種姐姐，你就知足吧。」
「廢材……」
「廢材！」
淡漠的聲音迴響在葉執腦海，他手緊握著，指甲陷進肉里，全然不知疼痛。
廢材，我不是。
葉執面容變猙獰起來，怒焰湧起。
「能得邪尊作伴，確實是件幸事。」葉執面色猙獰漸漸舒展開來，揶揄道。
「咦，你這傢伙，不會真不要藍根石了吧？真是氣煞本尊，你這廢材，本尊跟你說，這藍根石……」
「我要融合它。」
「臭小子敢戲耍本尊？」
「邪尊你消下火氣，我選擇整合藍根石還不好么？」
「臭小子，若非本尊僅剩靈火，切！」
半天，房中才平靜下來。
「邪尊，開始么？」
葉執靜靜地說。
只是聲音有些顫慄。
「你先作下準備，本尊將吸引萬物靈氣，幫你此燃血魂，記着，在血魂點燃時，本尊會把藍根石融進你體內，到時會有無法想像的痛楚，你千萬要忍耐，切記！」
蓋世老邪嚴肅地說。
「知道了。」
葉執點頭，作了個深呼吸，在床上盤坐起來。
「姐姐，我定能找着你的，我決不是什麼廢材。」
眼神透著堅定，葉執漸漸閉上眼。
轟——
靜悄悄的房中，一點紅白焰火從葉執心口處升起，在那紅白焰火中，還有一點湛藍色，璀璨奪目。
「萬物靈氣入體，引燃氣血，為燃起血魂之前兆，恐有痛楚，忍耐。」
蓋世老邪低沉的聲音從紅白焰火中傳出來，葉執一聽，稍稍點頭。
紅白焰火突然流動起來，一種奇怪的波紋乍隱乍現，屋內充滿濃重的萬物靈氣。
而這靈氣一絲絲，一縷縷湧入葉執體內。
嘭！
葉執只感到全身傳來扯碎一般的痛楚，渾身的毛孔讓靈氣鑽入，使他渾身顫慄，面色扭曲。
嘭！
渾身氣血此時如同焰火一樣燃燒起來，葉執身子顫慄，面色猙獰起來。
他感到周身好像變作一潭沸水，好像要炸裂一樣。
燃起氣血的疼痛，比撕心裂肺還要疼數十倍。
疼得葉執想咆哮怒吼。
可一想起姐姐來，想起天分，他咬緊牙關，忍受這疼痛。
時間漸漸流逝，葉執每時每刻都在熬煎里度過，這中間他沒有一點呻吟。
面容早就煞白似紙，汗滴浸濕了衣服。
氣血燃燒起來，聲音似炸雷一樣不停在他意識里響動。
而在表面，一絲絲血線蜿蜒開來，這些全都聚集在他心口，在心口凝結成一片血色。
嘭！
在心口那片血色完全形成時，一道刺耳的響聲在葉執體中響起，那種燃燒的痛楚似潮水一樣退去，代替的是一種酣暢淋漓的溫暖。
「守住心神，本尊要融入藍根石了。
蓋世老邪一聲暴喝，紅白焰火中居然凝結出一隻手來，握著藍根石，狠壓在葉執心口。
嘭！
湛藍光華瞬間大盛，似一輪藍月，把整個屋子都變成純凈的藍色。
「哇！」
葉執身子抽搐一下，渾身好像遭吞噬一樣痛楚，使他咬緊的牙關迸發出沉重的怒吼聲。
頓時似乎有什麼從心品爆烈開來，瘋狂吞噬他體中所有的生機，氣血，似乎魂魄都會遭到吞噬。
那種無法抵抗的痛楚，使葉執陷入癲狂，像犯病一樣抽搐著，唇間漸漸流出血沫。
見此情景，蓋世老邪化的紅火焰火顫了顫，他盯着葉執，緊張又憂慮。
「小子頂住啊。」
「為了你姐，不管怎樣也得頂住。」
「你會獲得不可思議的天分，將來，你會踏上九霄宮，找着你姐。」
「給本尊頂住了。」
蓋世老邪的聲音里充斥着躁動，像重鎚一樣在葉執耳畔響起，重重砸在他朦朧的意識里。
姐姐！姐姐！
葉執朦朧的意識震了震，緊握雙手，指甲深陷入肉中。
我要主宰命運，不再任人宰割！
我要找著妹妹！
怎麼讓一枚石頭砸死？
哇！
葉執心似狂獸，在心中咆哮著，化信念為力量，跟那種吞噬力量抗爭。
拚命抗爭。血肉，筋脈甚至骨骼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使他痛不欲生，但他一直緊咬牙關，守着心底那一絲的清明，守着他百折不撓的信念。
轟！
不知過多長時間，葉執體中發出道巨響，那粲然的湛藍光華瞬間收縮，悉數進入他的心底。
一種溫暖在全身蕩漾，好像滔滔大河，綿綿無盡，滋潤着葉執的身子。
「大功告成了？」
蓋世老邪看着藍光漸漸消失，身子恢復如常的葉執，不安地說。
葉執卻被身子的異樣驚住了。
在他頭腦里，一根根經絡似蛛網般展現出來，他的心神被心底那閃動的湛藍光華吸引著。
難道這就是靈視？
他心神稍動，那湛藍的光華猶在眼前。
一團巴掌大的湛藍焰火懸在心口位置，湛藍焰火，璀璨奪目，發出奇怪的氣息。
「莫非這就是靈火嗎？」
葉執一顆心怦怦直跳。
「成功沒？」
蓋世老邪着急地說。
葉執猛地睜開眼，那一抹湛藍就消失不見了。
這抹湛藍讓蓋世老邪捕獲，紅白焰火顫慄了下，那一刻，連蓋世老邪都有種淪陷的悸動。
「邪尊，似乎成了。」葉執看着面前的紅白焰火，不太確定地講。
「似乎成了？到底成功沒有？」葉執語氣的不肯定，使蓋世老邪意識到可能出現了什麼變數，焦急地問。
這時的他，全然沒有邪尊的風采。
「最初，藍根石入體，我覺得渾身像遭吞噬一般。後邊我堅持着，心口就出現一抹湛藍焰火，在湛藍焰火中，還的一絲湛藍靈力。」葉執蹙眉說。
「你說什麼？湛藍焰火？湛藍靈力？」蓋世老邪聲音提高八度。
「那湛藍焰火真是靈火嗎？但為何有湛藍靈力出現呢？」葉執疑惑地看着蓋世老邪。
紅白焰火猛烈跳動，彰顯著蓋世老邪的心境。
他顫悠悠地說：「真沒料到，會發生傳說中的劇變。」
葉執有些激動，但並未吱聲，蓋世老邪還未說完。
「那湛藍焰火，明顯是靈火，因為藍根石的原因，使你變成執者者，萬里挑一的執靈者。」
「執靈者？」葉執呼吸變得粗重，又驚又喜。
天靈武界，武者進階，血魂境作為基礎，主要是催生氣血，鍛煉自身力量。蛻變境，則是燃起心中靈火，於氣血之中產生靈力，而靈火則是匯聚靈力的根本，亦是武者七寸所在，靈火遭損，則武者喪命。
那麼多的武者，只有到達蛻變境，才能燃起靈火，但也有少數人，資質奇高，自有靈力，這樣的人，被稱作執靈者。
執靈者，自有靈力，天分奇高，跟萬物靈氣及武境心神有着很高的契合度，而且靈火乾淨純粹，能通過靈火把各式藥草萃煉出供武者使用的各式靈水。
執靈者通常天分很高，外加能煉就靈水，地位遠在武者之上。一個執者者，即使是南宮這種豪門世家，也會倍加器重。
執靈者，他居然變成執靈者。
葉執的心狂跳不止，呼吸亦難以自抑。
「那一絲湛藍靈力，卻有點奇怪，按說即使是執靈者本身，也無法催發出靈力來。但有一點能確定，這一絲湛藍靈力是因藍根石而生，肯定非同凡響。」
「對了，你剛剛說過，藍根石進到你體中時，你感到一種強烈的吞噬之力？」蓋世老邪嚴肅地問。
葉執點點頭：「是的，似乎一切都會遭吞噬殆盡。」
蓋世老邪心中一顫，突然想起葉執睜眼那一刻，連他也有種淪陷的心悸，不禁哆嗦了一下。
「是的，那就是藍根石的力量——吞噬之力。」蓋世老邪激動地喊，「快試試將那絲靈力催發出來。」
「吞噬之力？」葉執想了想，一抬頭，看到手掌上一條條指甲痕及一手血跡，才感到一種扎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