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宣洩
「傻子才不想。」
五年前,礙於老邪的威脅,使他被李二這傢伙打了五年,五年。
如今,終於能一雪前恥。
李二突然覺察到葉執眼神不善,心中不禁顫了一下,斥責道:「葉執,你那是什麼眼神?居然敢這麼看你二大爺,才幾天時間,你就長本事了?」
「趕緊把銀子拿出來。」
李二說完,突然起腳,似彈簧般猛踢向葉執腹部。
「不可能!」葉執臉色忽然變得凶神惡煞,雙眼通紅,一下抓住了李二踢來的腳。
之後,一掌重重劈下。
噗!
「啊~」
凄慘的嚎叫嚇得後邊的小弟張三一個激靈,一下癱坐於地上,驚恐地望着惡狠狠的葉執,面目煞白。
李二的腳被葉執抓得死死得,小腿處傳來的疼痛使他不停抽搐,扭曲的臉上全是驚駭與不解。
過去從不反抗的葉執居然還手了?
面前的一幕實在是不可思議。
「二大爺?去你的二大爺?打了我五年,爽嗎?」葉執狠狠瞪着李二,瘋狂地咆哮道。
也不知為什麼,看着葉執的樣子,李二莫名地害怕起來,好像面前這熟悉的瘦削身影,此刻忽然變作一頭猛獸,恐怖駭人。
「葉,葉執,我,我,我...」
「你什麼?」葉執怒斥道,掌刀又劈下。
咔!
李二小腿骨斷裂。
「哇~」
李二一屁股坐到地上,嚇得雙目發直,不停地向後縮。
嘭!
「二大爺?我忍你五年了,你知不知道?」
葉執一腳用力把李二踢翻在地,又快速衝上去,一拳接一拳砸下。
「葉,葉執,葉大爺,我知道錯了,哇,不要打,不要打。」
「執爺,執大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我這一次,啊,不要打,呀,救命,不要打,哇...」
「大爺,大爺,斷了啊,骨頭斷了,不要再打了,我真的知錯了,你是大爺,哇...救命...」
嘭!嘭!嘭!
沉悶的響聲,每一拳都打在肉上,最後連李二都無力哀嚎,似棉花般癱倒在地,雙手捂住面部,任由葉執暴打。
張三早就跑沒影兒了。
「差不多行了,再打他就沒命了。」
腦海中又響起那聲音,使發狂的葉執停住手。
「呼!」
他喘著氣,看着李二氣息奄奄的模樣,眼中的殺意漸漸退去。
「李二,從今往後,別讓我再看到你。」葉執站起來,對李二怒目切齒道。
「哎喲!」
李二好像還未從葉執癲狂狀態的陰影中逃離出來,偷偷從指縫中看了兩眼葉執,發出驚恐的呻吟聲。
「怎麼樣,都宣洩完了吧。回去,本尊該教你本事了。」
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
「你說什麼?我能修習了?」葉執一驚,之後抑制不住的激動與興奮湧上心間,整個身子都顫慄起來。
「當然,不然本尊幹嘛叫你宣洩情緒!」
「有人朝這邊來了,快走。」
葉執甩了甩拳頭,對躺在地上的李二呸了口唾沫,快速走開了。
「啊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這傢伙居然還手了!哎呀媽呀,痛死我,嘶~」
南宮世家是古朝的三大名門望族之一,嵐雲城作為南宮家族的根基所在,整個園林佔地達上千畝,氣勢宏偉。
單單下人,就在這巨型園林中分出一大片範圍。
能修習的激動心情,使葉執一路飛奔回了他的住處。
關好門后,葉執坐於床前,急不可耐地說:「邪帝,出來啊。」
「臭小子,憋了五年,這會兒卻憋不住了,怎麼變強呢?」葉執腦海中傳來懶懶的聲音。
葉執作了個深呼吸,清朗的臉上露出一絲恨意,切齒道:「你叫我怎麼冷靜?」
「五年前,我親眼看着靈兒被人擄走,卻無可奈何。就從那一刻起,我就立了誓,從今往後,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總有一天,我會踏上天靈宗,帶走我姐姐。」
「五年的時間,我身體里藏有一尊邪尊,卻不能修習,非但不能修習,你還叫我被那李二暴打五年,還不能還手。五年的光陰,轉瞬即逝,我還有多少五年能虛耗呢?」
葉執緊握拳頭,雙眼迸發出熾熱的恨意,雋秀的臉龐此刻變得恐怖。
在他那瘦削的身體里,一直壓抑著滔天的怒火,如狂獸般。
「哎。」
蓋世老邪嘆息一聲,想起五年前自己跟外來者拚死一戰,最終功敗身亡,僅存一絲靈火在這少年體中。
五年的時間,他看着少年一路走來,哪怕他已生存了上千年,已臻尊之心境,也不免有種唏噓感,彷彿回歸少年時代。
「臭小子,本尊知曉你內心感受,換成我,也不比你強。」蓋世老邪聲音里透露出一種落寞與悲涼,跟葉執失去至親的那種痛楚比起來,他從至尊邪帝淪落到一絲苟延殘喘的靈火,個中蘊藏的痛楚和不甘,又能差多少?
「你可知道本尊的良苦用心?五年來,本尊一直讓你忍辱負重,原因有二,一是淬鍊你肉身,二是淬鍊你心境。五年光陰,對你這樣初出茅廬,有稜有角的年輕人來說,比直接讓你修習要好上十倍都不止。何況,以你二七之齡,直接進入修習,對往後的武道進階,並無裨益。」
葉執眼神里的恨意漸漸消散,臉色也變得鎮定下來,跟蓋世老邪相處五年,他已徹底信任了對方,知道這番言語,句句出自真心。
他的心中百般痛楚,自然,也同情蓋世老邪的境遇。
從一代邪尊變成這副模樣,對方的感觸比他強幾十倍不止。
「邪尊,對不起,憋了五年,方才好像還沒打過癮,真是便宜那傢伙了。」葉執作了個深呼吸,笑了起來。
「哼,本尊的心境會被你這個毛頭小子攪亂么?」蓋世老邪冷哼一聲,說:「如今,你的身體強度遠勝一般人,這你應該深有體會。」
葉執點了點頭。
五年來,他一直經受着李二的暴打,從最開始的憤恨,委屈,到後來麻木,泰然。不斷疊加的痛楚與委屈,使他的肉體強度遠勝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