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絲涼麵

雞絲涼麵

「爹啊,我的親爹誒,快起來,有強人闖清娘子她家了!」

門扇被敲得哐哐作響,許陽從夢中驚醒,張口要罵,猛地反應過來外面喊的是簡家出事,被人半夜叫醒的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沉著臉披衣起身,拉開房門問道,「什麼強人?」

「唉,我就說她一個小娘子住著怕是要出事!」許林在門外急得團團轉,嘴裡念叨個不停,見許陽出來,眼前一亮,抓住他衣袖道,「快、快,阿爹你說話管用,同我去抓那個強人!」

許陽轉向一旁站著的今夜巡城的捕快,捕快像也是急匆匆跑過來,扶著門氣都沒喘勻,「捕頭,出、出事了!有飛賊入室!」

一個兩個都說不清話。

許陽擰著眉頭,算算從城北過來的時間,估計要麼飛賊已經跑了,要麼就是已經抓了,便沉聲道,「等著,我換官服便出去。」

榻上的妻子初醒,揉著眼睛問發生了什麼事,許陽緩下聲調讓她繼續睡,自己想著簡家的事情,以最快速度換了衣裳。

然而許林那小子跟火燒眉毛了似的,等許陽出來,門前已經只剩下來稟報的捕快,方才還說著要等他一起去簡家的許林連影子都不見了。

許陽惱道,「先前同他說的話,倒是忘得快!」但既然已經做到這個地步,許陽當即讓捕快去點了火把,一路擺出查案陣仗,氣勢洶洶朝簡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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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林在自家院子里轉了幾圈,從飛賊偷盜想到強人劫財害命,越想越是心驚,終是一跺腳跑了出去,「你在這等我爹,我先去簡家!」

一路如風,等許林跑到簡氏酒樓門前,看見半掩著的門扇時,心中驚慌達到了頂峰,他一把推開門,大喊,「清娘子!你在哪,清娘子!」

簡清持燈由柳二丫陪著從後院走來,燈下少女蹙眉望來,許林心旌搖曳,險些喜不自勝撲了出去,「你沒事,太好了!賊人呢,賊人在哪?」

柳二丫從村子里來,對人臉向來記得不熟,遑論此時深夜時分,哪認得眼前這位是城中少捕頭。她往前一站,跟堵高牆似的把簡清大半身子擋在身後,不信任地上下打量幾眼這個衣裳都沒穿好,頭上髮髻也歪著的青年,張口就是嫌棄,「你誰啊,別上來就往我們東家身上撲,也不知道誰是那個賊!」

被當作佔便宜的登徒子罵賊人,許林臉上一紅。簡清拍了拍柳二丫肩膀,解圍道,「許大哥是城中捕快,快快請進來。今日許大哥巡城嗎?」

過來時幾聲吵嚷已經驚醒了四鄰,光是現在回頭望去就有人掀開了窗欞正往外瞧著。簡清這一問,許林更不好說自己是被人叫門喊起來的,否則還不知旁人要如何說閑話,他咳了一聲,正了正衣領,端起官差的架勢,睜眼說著瞎話,「是啊。簡小娘子,你家報官說有飛賊入室,賊呢?」

簡清見他作態,便知道許林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提醒,掌燈引他進了後院,將睡前聽到院子里聲音的事情細細說來。

許林聽到他們已經準備歇下又起身,與簡清並肩向後走去,心裡念著非禮勿視,卻止不住地回憶起方才開門后少女輕薄的衣裳。

又聽到簡清說開窗去看黑衣人的事情,許林臉上一肅,沉聲道,「店裡沒有護衛著實有些防備不足,你一介弱質女流,行事當以保全自己為上,萬萬不可衝動,這次便做得很好。」

柳二丫跟在兩人身後,嘟囔道,「東家哪裡弱了,殺雞都不帶眨眼的呢,那血刺呼啦的……」

許林被柳二丫吵得頭疼,剛想訓斥,就簡清含笑望來的一眼止住,少女聲音輕柔,稍帶倦意,「我自是知曉的,許大哥這邊來。」

「那、那就好。」許林說著,慌忙將眼睛別到一邊。

頭一偏,他一眼看見院牆下只有阿菇和簡澈兩人守著,再回頭看看簡清和她背後的夥計,不禁皺眉,「一店弱不禁風的女人和小孩,這不是給旁人提供闖空門的機會是什麼?!捕獸夾和竹刺門擋也該準備上,對了,你家那個黑黑壯壯的夥計,叫肖勉是不是,去哪裡了?」

走到院內,簡澈手中燭光足以看清院牆上的布置,簡清便吹熄了燈,聞言有些詫異,「許大哥竟還記得他么?他那般武藝,自然有他的去處,已經不在店裡做工了。你來看。」

許林按下心中異樣,順著簡清手指的位置看去,地上兩灘穢物從地面凹陷處呈噴濺狀湧出,仔細看才能發覺那裡有一道暗溝。暗溝破開的位置表面的浮土已經消失,其他地方卻依然是平整的地面,任誰也想不到在這普普通通的酒樓後院,院牆下竟還有這般防賊的設置。

再抬頭一看,院牆高處邊緣位置有暗色血跡留下,細細辨認便能發覺那血跡居然是人手指的形狀,再沿著血跡仔細察看,院牆之上竟不知什麼時候豎起了密密麻麻的尖刺。

纖細的木簽被釘在土牆牆坯里,以泥土固定,只露出尖端連成一片,若是沒有光芒照著,再加上那處泥土有明顯被人大力按下去的一塊凹陷,根本就發現不了木簽的存在。

一座酒樓后牆,被設置得宛如刑具展覽,許林光是看著便覺得指尖發痛,柳二丫方才說的那句話在他耳邊反覆迴響。許林再轉頭看簡清時,目光已與先前大為不同。

簡清見他眼神不對,微微挑眉,「許大哥,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許林咽了口唾沫,問道,「這、這都是誰準備的?」

簡清看他手指方向,有些莫名,「修繕酒樓時我讓工匠一起做的,不是很簡單的東西嗎?」

真的簡單,現代誰家院子外面沒個電網玻璃渣的,木簽已經是沒錢用鐵製品之後的替代品了。至於臭水溝,真不能怪她,畢竟設置最初也不是為了防賊的。

看著簡清無辜茫然的表情,顯然並不把她後院那些木簽當回事。許林心中發涼,神色愈發端正,兢兢業業地順著院落查看起來。

許陽帶著人到時,沒看見自己上趕著對小娘子示好的兒子,反而見到了一個一板一眼幹活的敬業捕快,不禁狐疑道,「許林?」

許林從地上翻身而起,假裝沒有為了查看穢物痕迹趴在地下過,拱手道,「捕頭大人。」

簡清已經隨許林查看過酒樓后牆,不甚清晰的血手印、足尖蹬出的土痕和穢物痕迹在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的許林手下被一處處指出,又從從來都是停放車馬的後巷繞到正街,穢物痕迹就此斷絕。

此時見到許陽趕到,簡清低頭施禮,「多謝許捕頭漏夜趕來。」

幾個捕快舉著火把將酒樓照得通明,許陽上下看了看簡清,確定她沒受什麼驚嚇,便帶人踏進酒樓,半句廢話不說,「賊在何處?」

許林哀嘆一聲,「跑了。看起來武藝頗高,從酒樓后牆翻出去沒多久就沒了蹤跡。」

簡清將始末又說了一遍,許陽借著火光依次看過後院情形,又抬手在後牆土坯上按了一下,牆上血指印的位置微微凹陷下去,許林所說的武藝高強完全不是虛言。

許陽皺眉道,「既有匪盜,這幾日夜深巡城多遣兩人,務必一隊在東一隊在西,若是再有此事,決不能讓賊人有逃跑之機。」

話雖這樣吩咐下去,但許陽自己明白,自肅親王整治遊俠之風並另設武舉后,能有這般武藝的人,恐怕不是旁人豢養的高手,就是軍中能人,憑鳳溪城的小小捕快想要捉住賊人,實在是異想天開。

頓了頓,許陽又道,「留一人夜間在簡家守三日。許林,你不能留。」

許林冤得厲害,他今天連搶著說話都沒做,怎麼非要把他特別點出來一遍,說得好像他真的要留下似的。他一邊想著,一邊目光又溜到簡清身上晃了一圈,少女正垂頭沉思,側臉清麗溫婉,方心頭一盪,許林的指尖又不自覺痛了起來,再不敢多看一眼。

簡清聽許陽吩咐完,開口道,「捕頭,不知可否為我出具一張手書,我才好去鐵匠鋪子打些捕獸夾防備賊人。」

鹽鐵之事,向來被管控得慎之又慎,而眼下時機順勢提出這一請求,借著防身的東風再打幾把菜刀,簡清有把握不會被拒絕。

果然,許陽點了頭,「明日給你送來。」

「多謝捕頭,阿清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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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池,同一個夜裡,小鳳山上明日還有訓練的兵士們大多睡去,少數夜裡巡邏的兵卒走到高處便止步不前,探頭望一眼還點著燈的王爺的書房,縮縮脖子,回身與同伴感慨一聲高位者的辛苦。

值夜的奔霄第三次推開王爺書房的門,迎仙樓來的夥計抱著食盒依然跪在角落裡,從簡氏酒樓派人提回來的食盒也孤零零放在一旁,讓人一時摸不準王爺究竟打算做些什麼。

兩天前簡家開業宴后回軍營領的結結實實的十軍棍還在背上發痛,奔霄沉穩許多,見王爺仍伏案疾書,便又退了出去。

許久,楚斐落下最後一筆,將信箋以蠟封好,放在桌案一角等之後奔霄進來收拾,按按眉心,沉聲道,「今日是什麼?」

迎仙樓的夥計驚喜抬頭,弓著背湊到近前,將食盒放上桌案打開,殷勤介紹道,「王爺,這是我們小姐做的新品,紅玉纏絲羹,這會子喝正適合入口。」

楚斐端坐著冷冷打量著夥計,夥計在他的注視下後背一層層冒著冷汗,強笑道,「王、王爺?」

奔霄聽見聲音進門,一眼看到主子臉上不愉神色,接過夥計手中碗勺,呈於楚斐面前,「主子?」

楚斐掃了一眼小碗里奶白湯水,紅玉似的血塊在其中浮浮沉沉,與半透的粉絲糾纏在一處,名字倒是起得沒錯。湯麵浮著炸至嘭起的豆腐塊,幾片香蕪點綴其中,清淡又不失醇厚的鴨架湯味道撲進他的鼻翼。

這本是他熟悉的味道,但莫名地,看到鴨血的那一刻,楚斐想起了在簡氏酒樓吃到的那道毛血旺。

菜色名字起得直白,味道也是橫衝直撞,正如做菜的那個廚子。

楚斐皺眉,「拿下去。」

夥計有幾分眼色,見勢不妙,便急急拆了食盒二層,端著小碗上來,笑道,「小姐吩咐,若是羹湯不合王爺心意,嘗嘗這道炒飯可好?這炒飯小姐全是按著老爺子的方子做的,說是比在荊州時定然更讓王爺滿意。」

夥計這話說得討巧,既順著王爺心意,又拐彎抹角地提醒了往日情分。奔霄瞥了一眼,碗中粒粒分明的炒飯正是迎仙樓掌勺早年走過大梁各處后留下的招牌菜之一,揚州炒飯。

人說揚州煙花繁華,卻少論揚州菜色鮮美,杜老爺子深挖之下,才尋出幾味美食來。碗中蛋液微焦,裹著飯粒菜丁,炒飯在晚間吃本有些膩,油膩卻被胡瓜菜丁沖淡,更顯出鮮味來。

奔霄接過小碗,放在王爺面前,借著動作小心觀察王爺臉色。往日在京城時,王爺對杜家菜色里最簡單的一味揚州炒飯頗多讚譽,杜景然追著他將迎仙樓分店開到各地,若是什麼時候飯食難以下咽,杜家小姐大多都會呈上這一碗飯來為王爺開胃,此法百試不爽。

然而今日卻與往日不同。

楚斐垂眼望著那碗炒飯,扯了扯唇角,漠然道,「她才做了幾年廚子,能與杜師傅並論?」

夥計準備好的說辭全都被他堵了回去,跪地重重磕頭,不知何處觸怒了這位挑剔至極的王爺,一時不敢多言。奔霄琢磨半天,提來一旁被冷落許久的食盒,「主子,飯總要吃些的,嘗嘗這個?」

先前說過作罷后,楚斐兩日不曾下山,也不許奔霄去簡家,每天都派的是營中小兵下山,臨出營前還要換了衣裳,務必不讓旁人知曉這是王爺派人來買吃食。王爺只派人去買,卻從不點菜,食盒拎回來也不多過問,就好像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但對奔霄來說,不點菜讓酒樓隨意送來食盒卻是另一種體驗,沒有夥計在一旁報出來菜名,這兩天開食盒時都好像是在解謎,謎底揭曉之前,心中便已有了期待。

奔霄拆了食盒一看,一碗毫無熱氣的拌面放在裡面,像是預料到王爺用膳的時間不會太早,麵條早已拌好,和麵條幾乎融為一體的雞肉絲裹著深褐醬料,胡瓜絲細細長長,顯出十分優秀的刀工,撒在其中的芝麻豆碎帶來別樣香味,咸香椒麻之氣淡淡飄散,足以引起注意,又不過分突出惹人厭煩。

咽了咽口水,奔霄將碗端起,這才看見碗下還壓著一張折好的紙條,他一時目瞪口呆,這、這簡小娘子怎麼還傳起了信來?當食盒是什麼鴻素信使不成?

想到這裡,奔霄暗罵自己胡思亂想,王爺與簡氏酒樓的掌柜,能有什麼鴻雁心事、尺素傳情?!

「篤篤。」

楚斐久等不至,不耐地敲了敲桌面,奔霄連忙將碗筷為王爺布置好。

奔霄攥著紙條站在一旁,偷偷瞥著王爺動作。乍看過去,王爺落筷與往常一樣,優雅端方,是再正經不過的貴族風雅,但熟悉自家主子的奔霄卻知道,這麼多年來,只有在吃著簡家菜色時,王爺的落筷速度才會比往常更慢些。

楚斐捲起一筷麵條,熟悉的小簡掌柜調味方法讓碗中各色材料各司其職,味道突出卻並不紛亂,形成奇妙的和諧。冷淘細麵筋道爽利,豆醬咸香拌著鮮嫩雞絲和胡瓜,隱在醬汁之中的蒜末刺激了深夜味覺,原本了了的胃口隨之一開。

面上香油味道隱在醬香之下,整碗里毫無花椒存在,卻聞著一股椒麻氣息明顯,入口淡淡椒香,回味悠長。

楚斐的眉頭隨之舒展開來。

奔霄看著主子心情好轉,手心攥著的那張紙條猶豫半晌,還是不敢藏匿,放在主子面前。

「嗯?」楚斐本已動筷,眼前卻出現了一張紙條,疑惑抬眼看向奔霄。

奔霄吸了口氣,迅速組織好語言,「王爺,這是簡家隨食盒一起送來的。」他心中暗自得意,這句話里連紙條、信紙都沒提到,任誰也誤會不了!

跪在地上的夥計只當是簡氏酒樓送來的小吃之類,暗自恨恨咬牙,打算回去便將此事說與白果聽。

紙條材質粗糙,即便是幼時在深深冷宮中習字時,他也不曾見過這樣的草紙。要麼是精緻的玉版紙,要麼便只有樹枝和泥土,非雲便泥,沒有別的可選。

楚斐不是沒有收到過閨秀們遞來的帕子和信箋,外層大多熏香描花,內里寫著千篇一律的空洞愛慕語句,起初他為了不辜負旁人好意還會拆開閱讀,後來不拆他也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便再也沒有看過一張。

她們愛權勢,愛容顏,愛他身邊獨一無二的地位,就好像過往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的不是她們一樣。

過往的簡清,也是如此。

而現在的簡清褪下了她那層怪癖的偽裝,信里會寫什麼,卻是他不知道的。

楚斐來了些許興緻,手指一動,將折起的紙條展開,簌簌炭粉抖落,灰黑粉末頓時染髒了他素錦的衣袍。奔霄上前為他擦拭,被楚斐揮袖趕到一邊,「別動。」

紙條上只寫了寥寥幾行字,用的並非常見筆墨,字體也不是什麼久經修習的方正模板,細小的炭筆字雖然邊緣有些模糊,仍看得出自成一派風骨,天生帶著一股不服輸的氣勢。

「王爺敬啟:小店利薄,還請王爺體恤。三日共開銷十兩二十文,可否明日結賬?簡氏阿清敬上。」

字字不離銅臭,字字理直氣壯。

楚斐抿了抿唇,唇角的弧度卻忍不住擴大,先是無聲悶笑,進而變成輕笑,寂靜夜裡,除了燈花噼啪作響,只有他的笑聲回蕩。

奔霄在一旁驚異非常,除了在陛下面前,王爺何曾這般笑過?他抬眼去看主子臉色,只一眼便在原地怔愣許久。

人都說華陽王有一副好相貌,私下裡流傳的還有些什麼「玉面修羅」之類的蹩腳諢號,他們這種長年跟在王爺身邊的近衛卻並不覺得主子容貌何其懾人。但在此時,那一雙笑眼舒緩,眼裡流光溢彩,似北疆草原更北方的高山上冰雪消融那一瞬,令人心神皆顫。

「奔霄?」

奔霄猛地回神,臉上發燙,「在。」

楚斐將紙條仔細折好,漫不經心問道,「這幾天你派人去簡家,沒給錢么?」

「是傳令的小草去的,我馬上尋他問問。」這問題來得莫名,奔霄小心答了,見紙條被折起,伸手上前便要接過,準備拿出去燒掉,卻被王爺一擋。

楚斐微微含笑的眼睛瞥過來,「不必了。明日營中可有事務?」

營中大小瑣事最終都會彙集到奔霄和越影兩人手上,奔霄略想了一下,答道,「並無,明日安排下去的是各列百夫長的集訓和換馬。」

折好的紙條被又揉成一個小團,楚斐彈一下靠在碗邊的紙團,又勾了勾唇角,正要說什麼,一抬眼看見還跪在地上的迎仙樓夥計,眸光暗沉下來,「讓他出去。」

奔霄心中一緊,迅速拎著食盒和夥計衣領將他趕出門外,再回來時,楚斐卻已經低頭專心吃起面來,等了半宿,他也沒等到王爺的下一句吩咐。

翌日一早,楚斐洗漱后重坐於案后,昨夜的紙團沒有他的吩咐,奔霄收拾桌面時並沒有挪動。楚斐拈著紙團,手掌懸在筆洗之上又挪開,將紙團依舊放在手邊。

越影得了城中傳出的最新消息,帶著一碗清粥進門,在王爺吃早食的同時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一稟報。

楚斐湯匙一頓,「簡家遭賊?」

越影道,「沒有丟失財物,飛賊也沒有抓住,此時捕頭巡街已經提醒了城中百姓關門閉戶。」

湯匙落入碗中,與邊緣碰出清脆聲響,楚斐霍然起身,冷冷道,「關門閉戶?她要的,哪裡是財物。」

主子心情急轉直下,越影眼觀鼻鼻觀心跟在一旁,連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只能速速安排出行馬匹。

奔霄熬了一宿,沒睡多久就又被從被窩裡拽出來,整個人活像死狗一樣半癱在馬上,進城一瞬間被巡城捕快手中鑼聲驚得一抖,越影扯了他一把才免去了墜馬的慘劇。

奔霄抹了把臉,愁眉苦臉地悄聲問著同伴,「這又是怎麼了?」

越影心中有些猜測,但還是搖搖頭,諱莫如深,「跟著就是了。」

捕快們拖長聲音的一句句「門窗閉鎖,小心匪盜」喊聲在街上傳出去很遠,一路疾馳進城的華陽王一拽韁繩,在迎仙樓門前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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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絲涼麵,四川小吃,主材烏冬面/扯麵/細面都有。方便些的做法就是雞肉絲+黃瓜絲+涼麵拌花椒面、芝麻醬、蚝油,辣椒油加不加看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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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給錢。人不能,至少不應當逃債,刷臉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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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可愛們的鼓勵呀,抱住舉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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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沒有辣椒的世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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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絲涼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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