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個時節是難得的暖春，國都已經接連下了幾場大雪，暖陽對於這來說是稀罕之物。

顧盼有時候會想師父大抵是討厭這的，師父遊歷豐富，他曾無數次遙望宮門之外的地方，他描繪的地方無不都是鳥語花香。而對於這花不少，但都得細心栽培，它們受不得半分寒冷。鳥卻不能生活在這。

顧盼眯起眼睛，師父老人家若是看到這番情景說不定就不走了。

「公主你看。」眉兒指著不遠處的沈至。

他著了一身明晃晃的黃袍。在萬民的呼聲中莊重的走向那張龍椅。那是她不曾見過的他，表情嚴肅，不怒自威。他有著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可是這樣的他離她更遠了。她就如同螻蟻一般苟且偷生。而他與她就如同天和地，遙不可及的。

「公主，值得嗎？」若是選擇當個深居宮中不聞不問的公主，她可以衣食無憂，安然度過此生。可是啊！偏偏讓自己走那危險至極的路，被自己愛的人誤解。

「值得。」她笑了笑。那人站在殿堂之上，就是值得的。只是啊，那陪他站在一起的人不是自己，便覺得有些難過。

「回去吧」她轉過身走了出去。

「嘖嘖，這不是公主嗎？」有人攔住她的路。

「怎麼，是不是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啊。」

顧盼抬起頭看著說話的人。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過於鮮艷的長裙。一眾宮女太監跟在身後。

「讓開，好狗不擋道。」顧盼冷冷一掃。

被喻為狗的女人氣急了，抬起手狠狠扇了一把掌。

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人群中有人倒吸了一口氣。誰都知道這位公主可不是吃素的。

於是當那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就不覺得奇怪了。

「你…你敢打我」她捂著臉頰，狠狠瞪了她一眼。下一秒便拉扯顧盼的衣服，在顧盼驚訝之中順勢滑倒。

「我…我的孩子，她要害我的孩子。」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有人慌張的去找太醫，人群中也有人大聲指責顧盼，說她原來和傳聞一樣蛇蠍歹毒。

眉兒大聲辯駁，可是沒有人聽。顧盼看著人群之中走過來的沈至，看著他怒火中的雙眼。看著他彎腰抱起那人，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暗了。她想哭卻哭不出來，於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公主不是那樣的人，明明是你們的主子自己摔的。」眉兒急得快哭了。

「前公主惡名在外，不是她做的是誰做的，況且我們親自看見她與我們娘娘相互拉扯才讓我們娘娘摔倒的。她還打了我們娘娘。」

顧盼看著她們，看著轉眼間便陰沉沉的天空，忽然間覺得聲音離她越來越遠。她的世界變得寂靜，她看著那些還在開口指責她的人，竟莫名害怕。

她失聰了，可是幸好她看得懂唇語。

「眉兒」她抓住身旁的丫頭，「我們回去好不好。」她的臉上難得露出怯色。就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臉上的表情。

「好。」眉兒拉著她遠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