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自來了這裡,俞禮第一次這麼早起來,他被丫鬟小寺喚醒時,窗外的天空還黑得似濃稠的墨汁,連月亮都躲在烏雲后呼呼睡著大覺。

三更天正是一天里最黑的時候,俞禮只恨不得裹在被窩裡被抬去金鑾殿。

迷迷糊糊坐在梳妝鏡前任由小寺擺弄著他的身體,俞禮第N次想,為什麼他要坐在這裡,他的主要任務難道不是提高商熾的正能量值嗎,其他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劉伯見了心疼得緊,問他要不就不去上朝了,俞禮一邊搖頭一邊說:「好。」

劉伯:「......」

昏昏欲睡地出門時正巧撞見穿著太子蟒紋服的商熾,那一身黑金的衣服將他襯托得越發俊朗威儀,俞禮揉著眼睛打了聲招呼,正要往自己的車轎里鑽,後頸子突地被抓住,行舟一臉不樂意地將他抓到了商熾馬車裡。

坐哪都是坐,俞禮沒什麼意見,屁股一沾坐凳就靠著車壁打起了瞌睡,睡意連連中,察覺到身上蓋上了層毛毯,俞禮含糊地道了聲謝,掩嘴打了個哈欠后,往旁邊一歪再次打算睡過去。

車外的月光在此時亮了些,似乎在偷看這個比他還懶的少師,散發月光無情嘲笑著。

俞禮被馬車顛得很不舒服,想念起以前的交通工具,他縮到角落裡,窩成一個暖和的小基地。

不知怎地,迷糊中似乎感覺車速慢了許多,也不顛了,俞禮還沒思考,洶湧的睡意就襲了來,在穩穩的行駛下徹底睡著了。

回籠睡得很香,直到車停他還沒醒,商熾伸手晃了晃俞禮,道:「到了。」

俞禮拍開他的手,轉了一面繼續睡。

行舟在外面道:「殿下,再不進去上朝就真的遲到了。」

今天開的比往常慢了兩倍不止,坐在車頭的行舟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自家殿下沉迷美色不務朝事的錯覺。

或許這不是錯覺......

他就說,俞禮肯定是被皇帝派來勾引他們殿下的!

任他在外面如何瞎想,絲毫也沒影響到俞禮香甜的睡眠,商熾瞧著他微啟著小口呼吸的水唇,眼中浮出淺淺笑意,過了會兒,那嘴角邊溢出點不明液體,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商熾端正坐著,閉目養神,等著他自己醒過來。

外面的行舟急得團團轉,又催了催:「殿下......真的遲到了。」

商熾閉著眼不為所動,對他來說,就算不去上朝也沒事。

俞禮睡得香甜,裹著毛毯大半張臉陷在毛絨里,細白的絨毛烘襯著如瓷的肌膚,商熾睜眼看到時,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

這一戳,才發現俞禮臉上似乎並沒多少肉,他伸手捏了下,那觸感又滑又嫩,果真沒什麼肉,且被捏的那塊地方還泛起了紅痕。

商熾收回手,心道他也沒用多大力氣。

一番□□下,俞禮眼前縛著的黑紗都歪了,他被車簾外的光亮刺得醒轉過來。屬於那種,大腦醒了,身體卻還在睡,眼睛也不聽大腦使喚繼續閉著的狀況。

俞禮在心裡草草掙扎了下就放棄了,開機失敗,繼續休眠。

隨即就感覺到,有什麼玩意兒正按在他唇上摩擦了下,一個溫軟的唇覆了上來,僅僅碰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俞禮心跳如雷,長睫顫抖個不停。

商熾是昨晚又看到什麼新鮮劇情,想著來試試嗎?!

如此同時,腦海里機械的提示音響起:

[正能量值:加十,累計:33%。]

俞禮躺平了,並希望商熾再多親他幾口。

然而等了許久,商熾也再沒了逾矩的舉動,滿滿的失落感充斥在俞禮心裡,俞禮拒絕不了親一下就能漲十點正能量值的誘惑,毅然睜開眼,翻身撲倒毫無防備的商熾,惱怒道:「你要親就多親幾下啊!」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俞禮準備冒死一親太子爺芳澤。

正在唇與唇即將相觸時,車簾一把被人揚起,終於等不下去的行舟急哄哄道:「真的遲到了!!!」

然而卻見車廂里的場景,上揚的尾音升至最高戛然而止,俞禮跨坐在商熾腹上,壓著人似乎正在親吻,一向強勢的太子爺被壓得后靠著坐墊,手扶在太子少師的腰上。

嘩地一聲,車簾立刻被放了下來,轉身時行舟的臉已經紅成了烤熟的番薯,又紅又熱,頭頂都似在冒著煙。

原來......太子爺和少師大人在車裡遲遲不出來,竟是在做這種事。

真是藍顏禍水,太子從此不早朝,這樣下去可還得了。

大商王朝的江山還要不要了!

車內,商熾突然出聲道:「書里也有這段。」

現在俞禮對於這種事已經看得淡然了,甚至還有興趣問一句:「講了內容?」

商熾瞧著他,眼裡辨不清任何情緒:「偷親的是白面小生,威猛大將軍被親醒了,壓著白面小生將他吻到窒息,兩人乾柴烈火。文里說,他們用的蟾蜍式,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姿勢嗎?」

被現代文化熏陶著長大的俞禮怎麼可能不清楚,他的臉一點點變紅了,撒謊道:「不清楚。」

他總覺得,師徒間討論的不應該是這種問題。

俞禮自黑紗后瞧見商熾的表情,暗暗懷疑,難道商熾真的不知道?

他回想起原文,商熾完全沒有性-欲,從始至終也沒跟任何人歡好過,很有可能,他真的不知道這些!

俞禮自覺發現了驚天大秘密,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瞎子,商熾沒有防備地流露出真實的一面,很可能這個秘密就永無天日了。

俞禮控制不住憋笑的嘴角,惡行昭著的暴君居然比在這方面如此單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商熾察覺俞禮似乎在忍笑,心裡生起股扭曲的怒意,一個挺身將人反壓在了身下,聲音冰冷沒有一絲起伏:「那你要不要試試?」

俞禮瞬間笑不出了,默默捂著自己的衣帶,磕磕絆絆道:「我知道每個人都對新鮮事物會有種好奇心,這很正常。我雖身為少師有為太子爺解惑的職責,但......這種事不能是師父教,得你自行與閨中之人摸索。」

「為何師父不能教?」商熾慢慢靠近,冰冷的吐息拂在俞禮耳邊,俞禮忍不住癢側了側頭,心裡十分懊悔自己為什麼要招惹小暴君。

他好聲好氣道:「我又不是你閨中人,你要是與我討論這些,就是大逆不道、為世不容!」

說完更後悔了,他怎麼忘了,暴君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離經叛道。

聽完他這一番話,商熾果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俞禮提心弔膽了好久,直到車外的行舟憋不住在外面喊道:「殿下,要不回府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俞禮這才想起拼死拼活大早上爬起來為的什麼,掙扎著從商熾身下逃脫,商熾倒也沒難為他,輕易就鬆了手。

行舟在外面氣呼呼地回道:「都快卯時了。」

卯時......

朝都進行一半了,快的話說不定就快散朝了!

俞禮急忙撩開車簾跳下車,一時沒留意到落腳的地方有顆小石子,腳一歪差點摔倒,這看在行舟眼裡,就很曖昧了。

聯繫之前不經意睹見的畫面,再一看俞禮被弄得皺巴巴的衣服,只能感慨,太子爺的腰力著實過人,把少師大人都弄得站不穩了。

俞禮走了兩步,因腳拐了,走得扭扭捏捏。

這又看在了行舟眼裡,再次感慨,太子爺似乎玩得太過火了,如此姿態怎可朝堂面聖?

俞禮捂著揣在胸口的奏摺,心道一定要在今日奉上去。

看在行舟眼裡,是痛心疾首,是不堪受辱。

-

此時,金鑾殿上,朝臣們臉色沉肅,紛紛低垂著頭等候,就連坐在龍椅上的昭興帝都枕著手打起了哈欠,頭一點一點地滑了下去,旁邊候著的太監連忙上前扶著,輕聲道:「萬歲爺,要不散了吧?」

昭興帝抬起頭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卯時了......」

「商熾到底在搞什麼,讓滿朝文武等了他整整一個時辰!」昭興帝覺得自己又一次被耍了,惱怒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氣急道:「散朝!」

「慢著。」

一聽這道聲音,簡直比聖旨還管用,滿朝文武站著一動不敢動,商熾自中間走來,神色俾倪,一襲蟒龍袍氣勢威儀,壓得文武百官垂著頭不敢與之直視。

昭興帝隱怒道:「商熾,你如今真是越發不服管教了,我看六年的戎馬生涯還制不了你,你非得終生被打發去塞北才罷休嗎!」

商熾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沒什麼意見,塞北可比京城好。」

昭興帝氣得手抖,左右看了看面前沒什麼能砸的東西,便將太監捧著的那一疊摺子劈頭蓋臉砸向商熾,吼道:「你當朕不敢?如果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朕早就......」

「早就如何?」

漫天飛舞的奏摺下,商熾眼眸猩紅,雙手緊握成拳,昭興帝的聲音戛然而止,滿朝文武也跟著屏氣斂息。

正此時,高大的殿門下,眼縛黑紗的俊美男子杵著盲杖走了進來,硃紅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玉樹臨風,好似集世間所有美好的辭彙於一身。

「聖上且不用著急生氣,殿下耽擱這些時辰,全是因臣體弱,不堪勞頓,車程才不得不慢了下來。」

俞禮好似真不知道昭興帝給他的茶有問題,依舊一副恭敬謙和的態度,道:「殿下原是想著,朝臣們商量水患一事恐非一時半刻,聖上擇選人才也得思慮一會,如此一來,這會獻上計策,也更為合適。」

他走至商熾身邊,自黑紗后看向幾欲瘋魔的太子爺,寬大袖擺下默默伸手握了握商熾的手,隨後勾起如沐春風的一笑,將奏摺遞給大太監,再由他轉交給昭興帝,說道:「這是臣昨日寫好的治水之策,還請聖上過目。」

昭興帝接了,一臉不耐煩地翻閱著,隨後他越看越慢,越看越心驚,這封摺子里幾乎寫全了目前治水所遇問題的解決辦法,詳細地考慮到每一種水患產生後果的可能性,並針對其提前做出有效的預防。

從災害產生前、災害產生時、災害產生后展開來講,很多聞所未聞的策略層出不窮,官與官之間的牽制督促、每個區域上報情況進行對比、對官員實施賞罰制等等,最重要的一點,是從帝王角度來說,此法削弱了權臣勢力,提拔了可用能臣。

權臣的削弱,就是帝權的增強。

昭興帝轉怒為笑,且笑得十分開懷,讚賞道:「大商得俞明寂,可保江山百年無憂。」

俞禮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昭興帝又看了遍奏摺,將之遞給錢公公,道:「念給大夥聽聽,什麼叫萬全之策。」

錢億奉命一字一句念了起來,朝堂中,不少人越聽面色越鐵青,錢億剛一念完,就有人出列義正言辭地反駁:「這是動搖國之根本,簡直荒謬!」

一人出頭,後面便有更多的人跪地懇求皇帝收回成命,一時間朝堂喧雜如鬧市,昭興帝臉色冷沉得幾乎要將那些口口聲聲說動搖國之根本的人就地正法。

這個治水之策,最難的一點,就是需要一個鎮壓得住滿朝文武的人,做治水的領軍人。

昭興帝一掃台階下跪了滿滿一地的朝廷命官,氣得血氣湧上喉頭。南方百姓尚還生活在水生火熱中,而京城裡食俸祿的官卻事不關己還在為自己的利益而反對實行救援。

他勉強壓下喉頭血腥,啞聲問道:「你們誰自願前往?」

朝廷死寂一片,正在昭興帝失望地打算就此作罷時,商熾站了出來,面無表情地接了旨:「本宮願往。」

一言出口,朝廷上沒了一絲多餘的聲音,俞禮臉色蒼白,他是出策的人,再清楚不過,成為眾矢之的有多危險。

他怎麼也沒想到,接旨的不是原文去治水的恭親王,而是商熾。

那個文中描述沒有人性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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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美人帝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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