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卿雪藏被刺鼻的腥氣刺的咳了聲,見是玉如蘭后,反倒懶洋洋地往後靠在朽爛的木柜上,臉上露出紈絝特有的□□:「怎麼?想我想得這麼狠,綁也要把我綁來?你直說啊,直說我就算在千里之外,也非得去摘月樓找你一度春宵。」

黑暗裡的殺手狠狠踹了他一腳:「嘴巴放乾淨點!」

「哈哈哈,這就不幹凈了?還有更不幹凈的,要不要聽?」卿雪藏咧嘴笑得頗不怕死,一口白牙在黑暗中尤為醒目,然而玉如蘭至始至終也沒任何反應,神色未動絲毫,垂目又喝了口茶,才淡淡道:「有人一千兩買你一天一夜。」

之前踹卿雪藏的那人譏諷道:「我看這東西根本不值一千兩。」

「所以我覺得很值,就接了。」玉如蘭輕輕一笑,剎那間再森羅的地方也宛如仙境。

卿雪藏人不正經,思想也齷齪,當即就道:「爺怎麼就不值一千兩了,爺可還是個處男,如此風華正茂俊逸非凡,被你們玩弄整整一天一夜,怎麼說也得要五千兩才行啊!」

玉如蘭摸了摸盤上指尖的小白蛇,嘴角勾了勾。

卿雪藏堅持討價還價,誓要把自己的身價提上去:「爺可是卿府的三公子,京城裡多少閨中女子的夢中情郎,爺跟你說,你要不開一個拍賣會,絕對能給你競價到萬兩白銀。」

「你倒是......」玉如蘭目光閃動了下:「不知廉恥。」

卿雪藏嬉皮笑臉道:「但若要是如蘭公子買我,爺分毫不要,還倒貼。」

玉如蘭眸底一貫的柔情蜜意,看人似含情脈脈,出口的話卻極為無情:「把他的嘴,給我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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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宴過後,俞禮算是名聲大噪,以賀壽詩名動京城,徹底擺脫了草包探花的名頭,一時間,無人不知少師俞禮的風采,那首燃香間所作的詩被文人墨客爭相傳看,傾慕非凡。

正是風光無限時,卻有一個聲音以迅如閃電之勢飛快得傳遍整個京城。

由於腿疼,那會兒俞禮留宿在東宮午睡,脫下了繁瑣的官服,正穿著一襲寬鬆飄逸的白衣趴在涼榻上看執書給他帶來的盲文書。外面的花枝探進窗戶,灑下三兩花瓣,俞禮摸著盲文,覺著這書頗為奇怪,說是話本子,怎麼看了這麼久也不見女主出場?

反而話本里的男二戲份頗多,跟主角間的互動也十分奇怪。

看盲文書的感覺尤為新奇,他無聊間不知不覺已看了大半,看著看著,他就看到男主和男二親在一起。

俞禮心道:大概這個朝代里男子間親親抱抱不是稀罕事?

再接著看,他看到了男主和男二寬衣解帶。

俞禮:「......」或許是天氣太熱了,也沒什麼,挺正常。

再之後的劇情,就不正常了,男主和男二上床了!

???

俞禮一臉被雷擊中的表情,僵硬地將書翻到前面仔仔細細又看了看,確定沒有女扮男裝的劇情,男二真真切切就是個男的!

發現新大陸的俞禮驚訝地微張著嘴,憶起當時執書給他帶來盲文書時說的評語:「丹青妙筆,拍案叫絕。」

俞禮整個人都恍惚了,他怎麼就沒看出,執書居然還是個資深腐男,並且妄想著把他也帶腐?

還是說,原主原本就喜歡看這些?

正在俞禮懷疑人生的時候,破例入宮的劉常端著熟悉的湯藥進來,俞禮連忙做賊心虛地將盲文藏在毯子下,接過葯熟練地悶著鼻子灌了下去。

劉常欣慰地看著,突想起外面的那則傳言,留了個心眼打聽道:「主子,聽說您在宮宴上對太子爺投懷送抱,太子爺不僅不推開,還縱容您如此,外間都說你們早已......私定終身?」

噗的一聲,俞禮將葯全噴了出來,噴了劉伯一臉,隨後拚命地咳起嗽來,劉常顧不得擦自己的臉,忙過去順了順小主子的背,慌道:「主子別急,我也就問問,若這事是真的,奴也絕不會傳信回去告訴老爺,定為您守口如瓶。」

俞禮咳得更凶了。

他想要解釋,但咳得說話磕磕絆絆,臉也憋得通紅,這在劉常眼裡像是因為事情暴露而害羞。劉常焦心地遞了茶給他喝,邊說道:「奴也只是怕主子您被太子爺欺負,想問問你倆走到哪一步了?」

俞禮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斷斷續續道:「沒......做......」沒做什麼。

劉常舒了口氣:「沒做就好,主子您這身體,可扛不住太子爺的。」

俞禮氣道:「想......」想什麼呢你!

劉常怒道:「主子您可不能想,那可是太子爺,未來要繼承皇位的,您跟他能有什麼未來。」

俞禮急著想解釋清楚,越急咳得越凶,說話越含糊:「我們......清......」我們清白的!

劉常扼腕痛惜:「主子,就算你們親過了,那也是不作數的。」

俞禮:「......」

這話他沒法反駁了,他們確實親過。俞禮放棄了掙扎,仰躺在軟墊上,咳得撕心裂肺,直把氣都咳順,最後咳得眼眶通紅,他望著抵窗的花枝,聲音都啞了。

這番模樣看在劉常眼中,無比像認清事實后在那落寞失神,那紅紅的眼眶,讓劉伯也跟著老淚縱橫。

他家小主子自小就遭了許多苦,到長大了,沒料到於情愛上亦是諸多波折,劉常心痛不已,疼惜地對俞禮道:「主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那一人,你與他,到底不是一路人。」

在劉常看來,主子入朝當官就跟玩票似的,總有一天還是得回江南繼承萬貫家財的。

俞禮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裡劉常已經在腦中杜撰出了本有關他跟商熾的虐戀話本,他抬手擺了擺,已經不想再同劉常多言了。

等劉常嘆著氣走後,俞禮摸出毯子下的話本,接著看故事打發時間,然而,等待他的後續劇情,居然一路向小黃-文一去不復返。

男主和男二之後的劇情里一言不合就上床,吵架後上床,慶功完上床,洗個澡也洗床上去了,總之,之後幾乎沒有劇情,全是淫-穢、香艷無比的床-戲。

也不曉得是不是劉常剛剛那一席話的影響,俞禮恍惚間,居然帶入了商熾的臉,憶起上次看到商熾沐浴后蓬勃的胸腹,在金佛寺攔腰抱他時有力的手臂,還有宮宴上那個堅硬又溫暖的懷抱......

俞禮漸漸臉色潮紅,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些,如燙手山芋般丟掉了手裡的書,長長呼出口濁氣,低語道:「這也太有悖人倫了,商熾要知道我看小黃文帶入了他的臉,不用等繼位,非得現在就把我砍了。」

俞禮剛如此說完,就聽到外面的內侍們喊:「太子爺。」

商熾來了?!

俞禮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尋思著將盲文書藏哪時,房門就被人推開了,他只好把書壓在屁股下坐著,心驚膽戰地等著商熾來問罪。

他一早就猜到商熾忙完會來找他,畢竟他綁了卿大將軍的兒子,輩分上商熾的舅舅,商熾甚至可以懷疑,他是聽了商熔的安排,綁架卿雪藏意圖對他不利。

由於在屋內,俞禮並沒帶眼紗,眼神只好虛浮地看著前方,道:「我可以解釋。」

商熾眉宇陰鬱得很,但比起初見時,似乎少了些什麼,俞禮聽他問:「解釋什麼?」

「我綁卿雪藏的事......」俞禮尾音突地一揚,隨即震驚地看著商熾,商熾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握起他的小腿,褪了鞋襪撩起里褲。那腿修長細瘦,白皙的皮膚上卻出現青青紫紫的瘀傷,商熾動作輕柔地給他抹上藥膏,從頭到尾都沒提卿雪藏一句。

窗口的花枝被微風吹得直顫,繁穠的枝頭落下一陣花雨。

陰鬱的太子低著頭輕柔得給他上著葯,鬢髮隨風拂過緊抿的嘴角,眼神專註得彷彿全天下只有這一件事需得他去做好。

俞禮聽到他道:「你若是真心待我,我亦會誠心奉你為師,俞明寂,我不是個好人,若是我發起瘋來的時候,你得離我遠遠的。」

這大概已經是商熾這些年來,能說出的,最好聽的話了吧。

俞禮抬起手,拍了拍小暴君的頭,與此同時,耳邊聽到虛渺的聲音:

[正能量值:加二,累計:20%。]

拍頭也能加正能量值?!

俞禮還想再多拍幾下,那隻不安分的手卻被商熾惱怒地扯了下來,但他依舊十分開心,不光是因為正能量值的突破,還是因為,商熾對他的態度轉變,讓他看到了希望。

暴君並不是註定的,只要他耐心引導,商熾也能成為千古一帝。到時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也能欣慰書中這個人物,有了個好的結局。

突然間,瘀傷被商熾合著藥膏推開,俞禮手指蜷縮,緊緊抓住身後的背墊,疼得蹙眉倒嘶了口氣,瑩白的指尖也因太過用力而泛紅,原本臉上留存的笑意在商熾按壓時頃刻散了,那雙清澈如溪泉的雙眸蘊起霧氣,礙於面子,他緊咬著下唇忍耐,最後還是忍不住道:「輕點,疼!」

商熾抓住他不安分想往回收的腿,壓下心頭異樣的情緒,果真放輕了力道。

少師俞禮生得極美,長眉入鬢,朱唇明眸,那美因長年累月的病弱,似琉璃般易碎,顯得無比矜貴。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俞家舉天下財力嬌慣出來的,比之商熾這位尊貴無比的太子,還要金枝玉葉。

哪怕放輕了力道,俞禮依然疼得快要岔氣,奈何腿被商熾抓得死死的收不回來。

俞禮騰著水霧的眼無著落地看著虛空,長睫顫抖如受驚的蝶翼,踢著腳帶哭腔道:「不擦了,求你了以粲,不擦了。」

什麼叫樂極生悲,他算是體驗了個徹底。

商熾停了手,俞禮立刻將腿收了回去,吸了吸鼻子,一滴將落未落的眼淚啪嘰掉了下來,恍惚間,他察覺到商熾的臉色有點古怪,順著商熾的目光看去,原來是他挪動間,壓在屁股下的盲文書暴露了出來。

這個朝代的盲文書還沒有現代那麼科學化,而是用刻字的方式,讓盲人通過觸摸閱讀,是以這種字體的每一筆畫都十分粗,每個字有指頭般大,俞禮身下這書就十分厚,當時商熾突然進來,為了讓書顯得小一些,他就平攤開坐在上面,導致此時書里的內容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商熾的眼皮子底下。

開端一行就極為勁爆......

小生意亂情迷地聲聲喚著尚郎,眼中蒙了層水霧,房中不斷升溫,那白面小生承受不住地哭道:「尚郎~輕點,疼!」

俞禮:「......」

節操啊,你怎麼突然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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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禮:碎了的節操還能粘起來嗎?

系統:碎了的節操不要扔,裹上雞蛋液沾上麵包糠,油鍋里滾一圈,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肖戰要按時吃飯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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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美人帝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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