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鋪里的無間道
「芸哥，可都記下了？」
賈芸是很機靈的人，什麼事情說一遍也就記住了，對此，薛蟠倒是不擔心。
「大爺，小的都記住了。」
「大爺二字以後休提，喊我一句兄弟就好。」
賈芸自忖年紀比薛蟠大，喊兄弟是不敢的，要不喊哥？
「那我和寶二爺一樣，喊你哥？」
「也好，你喊我薛哥。」
賈芸說道：「薛哥，此次去恆舒典，要不我就扮做你的相好，那何榮會深信不疑。」
薛蟠哈哈一笑，「芸哥，這你就大錯特錯了，這種事有誰放在明面上說的嗎？」
賈芸一愣。
「這種事情，越是否認，那老傢伙越是相信咱們之間有那麼一層關係。」
賈芸微微一笑，「還是薛哥見識高啊。」
來到恆舒典，何榮叔侄恭恭敬敬接着，薛蟠事先已經打好招呼，要安插一個「朋友」來工作。
何榮早就打聽清楚了，又是少爺的斷袖之交，據說還因為這件事，在學中和人吵了起來，甚至動起手來。
何榮上下打量賈芸，確實長的玉樹臨風的，可惜了啊，是個沒骨氣的東西。
「何叔，我這朋友，以後可托你照顧了。」
「少爺的朋友就是老奴的朋友，少爺您太客氣了。」
薛蟠瞥了一眼，微微一笑。
何榮問賈芸道：「芸哥都會什麼？」
賈芸一五一十告知。
何榮點點頭。
「那麼芸哥想學些什麼？」
「我想向何叔學習經營當鋪生意。」
「這個簡單，老夫必定傾囊相授。」
薛蟠笑道：「芸哥，還不快跪下拜何叔為師。」
賈芸撲通一聲跪下，何榮馬上扶起，滿臉堆笑道：「老夫可受不起啊。」
薛蟠站起來，在賈芸肩膀上拍了拍，「本少爺先走一步，以後必須用心學習。」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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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不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嗎？」
「蹊蹺？」
何權小聲說道：「少爺最近好像和以往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欺男霸女，還不是那個薛獃子？」
「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感覺不一樣了。」
這樣一說，何榮也心中犯嘀咕。
「你的意思是，小白臉是來監視咱們的？」
此話一出，叔侄兩人後脖頸同時一縮，這個想法太過奇葩，薛蟠能有這心機？
「何權，或許我們想多了，那小白臉只不過是薛獃子的玩物，寄存在當鋪里，每月支取幾兩銀子，掩人耳目而已。」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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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美女哭泣叫梨花帶雨？
梨花和美人是相輔相成的，薛寶釵欣賞著梨花，而梨花也襯托著薛寶釵的冰清玉潔。
這時薛蟠踏進梨香園，被眼前的一幕看痴了。
「哥！」
薛蟠緩過神來。
「妹妹。」
「哥哥，這是從哪回來？」
「咱家當鋪。」
「當鋪……」薛寶釵欲言又止，她和林黛玉一樣，雖然都才情出眾，但是寶釵時時刻刻銘記自己作為女兒家的責任，不越過去一步，家裏的生意，她插不上嘴。
「生意還好吧？」
「妹妹，你覺得何叔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叔？」
「……」
「妹妹不知！」
薛蟠在薛寶釵肩膀上輕輕一拍，「也是，你就準備好選秀女的事情，哥哥一定會幫你成為寶玉姐姐那樣的人物。」
寶玉的姐姐就是賈元春，賈家培養出來的皇妃，也是賈家最驕傲的人物。
薛蟠記得原著中，薛寶釵選妃失敗，怏怏說了一句，「誰叫我沒有楊國忠那樣的好哥哥。」
「楊國忠是不是好哥哥，我不知道，但是此生，我一定會幫你成為最尊貴的女人。」
薛寶釵看着薛蟠，目光痴了。
「哥，為什麼我覺得你變了。」
薛蟠微微一笑，「哥哥紈絝了那麼多年，也該做一些正經事了，咱們薛家不能老是這樣。」
薛寶釵點點頭，她很開心，自己的哥哥變好了，希望能持續下去。
「這些話別跟媽媽說，以免她擔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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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叔，我有個疑問，這記賬的夥計要是錯了一筆，那可怎麼辦？」
何榮微微一笑，「芸哥，你有所不知，這賬上的東西都是要查過的，一文錢也不會少的。」
賈芸點點頭，看着他好學的樣子，何榮忽然心中咯噔一下。
「我是不是教他太多了？」
「芸哥，其實當鋪的事情你沒必要那麼上心，你和少爺的關係，老夫明白，你每天只要來畫個卯就可以了。」
賈芸微微一笑，「何叔，你也把我當下賤人看？」
「……」
何榮不再說下去，轉到後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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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時間，賈芸就把當鋪的情況搞清楚了，何榮的賬滴水不漏，別說是薛蟠來查，就算是三堂會審，都查不出什麼來，可見這老東西非常謹慎。
對此，薛蟠也清楚，換位思考，自己也會這麼干，在這個時代，以下犯上，奴才欺侮主子可是大罪，要是沒十足的把握，何榮也不敢這麼干。
西廊下，賈芸家。
入夜之後，薛蟠悄悄來到這裏。
賈芸簡單彙報了情況，薛蟠點點頭，表示沒有出乎意料。
「芸哥，這老傢伙一定有一本真實的賬，找出來，就大功告成了。」
「薛哥，這老傢伙很謹慎，我多問一點，他馬上就找借口迴避。」
「能不能從何權身上找突破口？」
賈芸搖搖頭，「那小雜種更賊，比老傢伙更難對付。」
「當鋪的夥計，你混熟了幾個？」
「點頭之交，但看得出來，都是何榮的人。」
薛蟠低頭沉思，看來沒那麼簡單。
「何榮家在何處，你可知曉？」
賈芸點點頭，但是感覺有點奇怪，這個薛蟠自己應該就知道吧。
拿到地址，薛蟠露出一絲竊笑，「明天白天，我拿着禮物去他家一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