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室寶藏

天色已晚，忙完活兒之後他們已經沒有下山的時間了。劍魂點燃石室的燈火后又到其他石室里找了吃喝的東西。

音如樂吃得很少，似乎對土匪的食物有些反感。劍魂倒是吃了不少，身上的傷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的食慾。然後他們一起坐在一張巨大的石床上，各自抱著膝蓋一言不發，顯得有些尷尬。對從未接觸過女子的劍魂來說，跟音如樂在一起總讓他有些不自在，雖然他們以姐弟相稱，但他們之間似乎有一層無法逾越的隔膜，使他無法像與段天涯一樣正常地相處。音如樂心裡也是如此，她看劍魂就像看一個小孩子一樣，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即使劍魂只有十歲左右，但她卻無法將男女有別這種隔膜解釋開來，這使得他們之間相處得更為尷尬。

「你說，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金子？」音如樂首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就算是西江樓的錢全部加起來，也不過跟這裡差不多，狼山三匪必定是從別處得來的。」打開話匣子后，劍魂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如此數量的黃金，江湖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

「江湖中要湊出如此多的黃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懷疑這是二十多年前已覆滅的江氏皇朝的寶藏。」音如樂靜思道。

「江氏皇朝？這麼多！」劍魂大驚道。

「不，這已經算是少了，只能說這是寶藏的一部分。」

「啊……這麼少啊。」劍魂無奈道。

「嗯。也只有皇室，才能聚集如此多的財富。」

「……這黃金到底算多還是少啊？」劍魂聽得一頭霧水。

音如樂猛瞪劍魂一眼，「你到底知不知道皇室與江湖的區別？」

「不太清楚……」劍魂低聲道。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他，的確不了解上層的事情。

音如樂長嘆一聲，「皇室，是掌管天下百姓吃住問題的主子。而江湖，卻是另一番天地。」

「二虎尚要相爭，兩層天地，又怎能共存？」

「皇室只能掌管普通百姓，對於超脫皇權的超級大派，就算是皇室，也不敢招惹的。」

「這麼說超級大派就可以超脫皇權，不受法律約束了？」劍魂對音如樂的話大感驚訝，「那麼不會產生動亂嗎？」

「皇室有皇室的法律，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兩者幾乎不會相抵觸，一旦皇室與江湖上的超級大派相爭，必將引起天下動蕩。所以有一種說法是：『皇室權掌大陸，宗派則立於江湖，二者不相交集』宗派是聚集了天下頂尖武者的地方，一般不會參與世俗的權勢鬥爭。」

「那二者就沒有相抵觸的地方嗎？」

「有……」音如樂肯定道，「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金錢，永遠是紛爭的源頭。不管是皇室還是宗派，都得考慮傳承，沒有足夠的金錢作為後盾，一切都無法留傳。這也是皇室寶藏流落江湖的原因。」

劍魂想了一下，並沒有說話。金錢的確是紛爭的源頭，比如暗殺集，就是一個為金錢而創立的組織，它暗殺的對象，下到手無縛雞之力百姓，上到高官顯赫的貴人，甚至是宗派的上層人物，只要出得起價錢，就會有人會為此賣命。這就是江湖與皇權的交集。

「可是，皇室的寶藏，怎麼會流落到這個地方？」劍魂問道。

「傳言二十多年前，皇室之人被一夜殺光，那晚皇室一如往昔，守衛甚至什麼也沒有聽到，但皇室及其身邊的人卻莫名其妙的死光了，皇室過萬人，甚至連身邊的丫環都無一倖免。這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卻無從查起，更有人將此事推於鬼魅，畢竟這件事太過於駭人聽聞。但自此之後就有皇室寶藏流傳於外的傳說了，據說還有一張藏寶圖，被分為四分流落於江湖，更有謠言相稱，能收集四份藏寶圖者便可得到天下。如今看來，傳言似乎確有幾分真實。」

劍魂自小隻在兩個地方度過，對於江湖上的事情不甚了解，聽到如此驚天大事不由噓噓良久，但他卻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皇室的覆滅絕對不是鬼魅所為，世俗或是江湖底層的人不明白，但他卻清楚得很，超出江湖武道極限的，還有魂境強者！只有魂境強者，才能無聲無息地殺人於無形！但是，能在數十萬禁軍及眾多武林高手之中殺過萬人而不露行跡，那除非有上千名魂境強者才能辦到！上千名魂境強者，劍魂想到頭皮這裡一陣發麻，這個江湖，果然不想表面上的那樣簡單啊！九宗十二大派的實力，再江湖人眼中化境人數總共不超過十數，但在他們眼中那已經是武道極限了。即使劍魂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江湖，但段天涯也曾跟他說過九宗十二大派的真正實力，他們魂境強者以上的平均人數是七。以此為據，九宗十二大派共有大概一百五十魂境，加上其他派系或是不屬於任何門派的強者，也不可能超過一千。可是，皇室的事又如何解釋呢？難道……想到此處，劍魂冒出一個令自己也無法相信的想法——當初段天涯所說的，是魂境或是魂境之上！這麼說，魂境之上，還有更深層的境界！只有更深層的境界，才能發揮出比魂境強者更強大的威能！劍魂的臉上冒出了陣陣汗珠，有一種驚懼，也有一種興奮。驚懼江湖的藏龍卧虎，興奮自己又有了更強的目標。武道的終極，到底能強到何種程度？

「你想到什麼了？」看到劍魂如此模樣，音如樂不由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是什麼原因能讓皇室如此覆滅。」劍魂搪塞道。

「鬼魅之說是荒誕，有人說是九宗就總十二派的化境強者聯手，一夜將皇室的人盡數殺光，這更是無稽之談，化境強者的威能哪有如此強橫，我猜……」音如樂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化境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劍魂心裡一愣，沒想到音如樂一猜就將事情猜的**不離十，但平常人士又怎會有如此大膽的想法，難道她也知道魂境的存在？想到此處，劍魂試探道：「難道如樂姐姐知道化境之上的境界？」

「既然你叫我姐姐，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音如樂會心一笑，「魂境，就是化境之上的境界！魂境之上，更有……」

「更有什麼？」劍魂忍不住把頭湊過去。

「我也不知道，呵呵。」音如樂像拿到猴子愛吃的香蕉卻使勁吊猴子的胃口。她剛剛本就在試探劍魂，沒想到劍魂果然上鉤了。這小子，果然知道魂境的存在！平常人知道這個消息的話必定大為驚訝，而劍魂更急於知道的是卻是魂境之上的境界。

劍魂完全不知道試探對方的過程中反被試探了一番，原本他認為能從音如樂口中問出什麼，但結果卻讓他大為失望，他不由默嘆了一聲。當初在焚岩谷他也曾向段天涯問過一樣的問題，但段天涯卻閉口不談，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還沒到時候」。至此之後劍魂也沒再問起，他明白，若是段天涯不告訴他，那必然有他的理由，多問也是徒勞。但他心裡卻迫切地想知道更多一點武道上的事情。

「你說皇室的寶藏怎麼會流落到這裡？」為了掩飾自己剛剛對音如樂的一番試探，劍魂叉開話題道。

音如樂也正是如此想法，於是順著話題道：「當年寶藏流落江湖，必定是分批進行的，如此多的財富，必定惹上不少人眼紅，而江南繁花城，就是一個關口，這批寶藏必定是在繁花城被劫下的。」

「可是狼山三匪不過是近年崛起，而且他們的年齡都不超過三十，就算實力足夠，二十年多前也不可能搶劫寶藏啊？難道這寶藏還是人家劫了送他們的不成？」劍魂嘻笑著說出一個荒誕的猜測。

音如樂對劍魂的猜測給力一個白眼。意思是，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啊。但她轉念一想，但如果不是如此，那又如何解釋黃金的來源呢？她像一個辦案子的捕頭一樣閉上了眼睛思考著，沉思片刻之後，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我明白了。」她淡淡道。

「嗯？」劍魂微微一怔，「你明白了？」他剛剛正盯著音如樂沉思的樣子，那長長的睫毛微微覆蓋住那雙漂亮的眼睛，但那瞬間的美麗卻隨著蘇醒的眼睛消逝開了。

「不錯，這黃金的劫持者必定與狼山三匪有著密切的關係，而且他極不方便將黃金收藏或是準備作為日後變故后的備用資金，才將它們寄在這裡。」

「這樣說也解釋開為什麼狼山三匪為何縮在這小地方的原因了，他們在此處佔山為王，就是為了守護這些黃金。但是，是什麼密切的關係，才能讓對方放心將此巨資寄在三匪手上呢？」劍魂也沉思起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道：「如樂姐姐，你知不知道蘇元城是誰？」

「怎麼，你認識他？」

「不，只不過蘇晨臨死前說蘇元城是他爹。」

「什麼？蘇晨是蘇元城的兒子！」

「是啊，怎麼了？」

「蘇元城，他是繁花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