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 68 章

魔法部的大戰喚醒了人們對伏地魔的憎恨與仇視,更多的少男少女們投身梅林之賜,人們不再龜縮,紛紛走上街頭,大聲的喊出伏地魔的名字,怒斥他的暴行,整個魔法界同仇敵愾,萬眾一心,可貝拉寧願沒有這樣的場面,寧願芬里爾沒有在戰鬥中犧牲,寧願她根本沒有展開那次營救。

可是沒有如果,她幾乎損失了整個『利刃』。

這是她的錯,尚未準備妥當的時候就貿然出擊,代價是那些她用心血培養出來的勇士。他們死的毫無意義。那些陣亡烈士的家屬們的眼神歷歷在目,飽含痛苦與絕望,可是讓貝拉感到惶恐的是沒有人指責她的『錯誤指令』,她是為了私心才展開的這次行動,她是為了救出瑞文才葬送了『利刃』。明明她知道現在的瑞文已經無法對整個魔法界造成威脅了,可她還是想要救回來。所以才貿然出動還沒有做出完全準備的『利刃』,讓他們一個一個的無辜枉死。

可是沒有人責備她。

羅道夫斯沒有,阿拉斯托沒有,執劍客沒有,甚至佐伊也沒有。

他們說『節哀』,說『抱歉』,說『任務失敗』,說『對不起』可是卻偏偏沒有人責備她。

就連那些陣亡烈士的家屬們都沒有,明明他們有的失去了兒子,有的失去了女兒,有的失去了丈夫,有的失去了妻子,可是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責備她的話。貝拉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將勳章送到他們手中的,她只知道那個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她又想起了芬里爾,初見時那個邋裡邋遢的男人。

貝拉忍不住淌下了淚,她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的白蘭地,她想把他的事情說給西格納斯聽。

「又臟又臭,麻瓜世界里的一條垃圾街,他和他族人就擠在那裡,調侃著下流的黃段子,他穿的特別破爛,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知道我,知道伏地魔,還跟我耀武揚威,我把他一頓就老實了。我問他想要什麼,他張口就要鮮血,在我面前裝兇狠,他太幼稚了。」

眼淚流過鼻樑,貝拉想笑卻沒笑出來,只能用另一杯白蘭地潤著喉,她喝的快,也喝的急,微涼的酒水過喉以後就是滾燙的熱。

「然後他說他想要族人生活在陽光下,呵呵,我說,我們還是來討論鮮血的問題吧,你想要多少伏地魔都能滿足你。」

貝拉哭了出來,不像個魔法部部長,像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兒。

西格納斯眼中含淚,使勁眨著眼不讓那些眼淚掉下來,他去拉女兒的手,那裡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柔軟,可是西格納斯不管怎麼長大手掌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將整隻手掌都包含在掌心裡了。

「爸……嗚嗚,是我的錯,是我沒準備好就貿然行動的,嗚嗚,是我的錯誤指令讓他們枉死,可他們沒人罵我,佐伊,安吉麗娜的父母,韋伯的叔叔,阿拉斯托,他們都沒人罵我,嗚嗚嗚,是我的錯,我早只是伏地魔敢出來就肯定留後手了,我早知道他有準備,所以我才派那麼多人去的,芬里爾死了,阿爾法死了,傑剋死了,嗚嗚,全軍覆沒,爸,全軍覆沒啊……」

活下來的純種狼人只有佐伊一個。

整個『利刃』部隊只剩三人。

都只是為了救出瑞文。

因為她的私心,因為她的『不顧大局』。

西格納斯什麼安慰都做不出,他想給她添點白蘭地,可是她已經喝的夠多了的,想嘗試說些什麼寬慰的話,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去怎麼寬慰一份為了所愛而不幸犧牲他人的悔恨與自責,他想拍拍她的背,可是又意識到她身上肩負的東西早就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他又怎麼能在這時候再給她添壓呢?

就這樣,西格納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坐在那裡聽她的哭泣與抽噎,慢慢的聲音漸息,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后,西格納斯終究是沒有忍住眼眶裡的淚。淚流滿面的樣子一點都不男人。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早就長大的女兒,把她抱上床,蓋上厚厚的被子,輕輕給她擦去夢中還帶著的淚痕,靜悄悄的退出房間。他用誇張的臉部動作制止自己即將嚎啕的哭聲,用手抹去那些無聲掉落的淚,用嘴巴呼吸讓自己別看起來那麼哽咽,等他平穩了情緒,止住了眼淚的時候,他看到樓下多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帶著孔雀毛的牛仔帽,雪白色的迷彩褲,他捧著一瓶系著紅色禮盒繩的好酒,眨著那雙網球大的綠眼睛,淺聲說。

「賄賂一下我的部長大人。」

西格納斯吸吸鼻子,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哽咽。

「她睡著了,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明天再說吧。」

執劍客點點頭,轉身向外,才邁出兩步,又回看西格納斯道,「布萊克先生,不介意的話,想喝一杯么?」

和一隻家養小精靈喝酒,這不該在純血貴族考慮的範圍內,但是這一回西格納斯沒說拒絕,執劍客打來了用來當『賄賂品』的酒水,濃郁的香氣從裡面傳來,西格納斯奪過,親自為執劍客斟了一杯酒。

「鑒於上次我和我的部長大人都喝的爛醉如你,所以我們定下一個規定,她醉著的時候我必須清醒,我醉著的時候她必須清醒。」

執劍客說,舉起杯中的深紅色液體示意道,「只此一杯,多了絕不會有。」

西格納斯沒發表意見,只是舉杯輕碰,發出美好的『叮』音以後,醇厚的酒水入喉,舒暢了整個身軀。

「謝謝。」

西格納斯說,沒人知道這句『謝謝』從何而起,也沒人知道將要去往何處。執劍客也不例外,他把只抿了一口的酒杯放在茶几上,在沙發上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好,直視西格納斯,「雖然你是她父親,但我也不能說太多,你想知道什麼就儘管問,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都會回答你。」

想知道什麼呢?想知道太多了。

他想知道她會不會有危險?想知道是不是魔法部的那些人不服她了?想知道是不是受了刁難?想知道是不是累了?想知道是不是不想這麼繼續下去了?想知道她是不是後悔了?想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怎麼辦了?想知道這幾天是不是沒吃飯?想知道是不是那些烈士的家屬是不是憎恨她了?想知道有沒有競爭對手暗地裡給她使壞。

太多了,大大小小,事無巨細。

西格納斯又飲了一口醇厚,再開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老父親的哽咽,只有一個男人的深沉與穩重。

「有什麼事情是我們能幫得上么?」

執劍客怔住了,片刻之後他感慨起來,布萊克不愧是布萊克。

「魔法界的人都說布萊克一族瘋的厲害,認識我的部長大人以後我發現這話有失偏頗,不是每個布萊克都瘋的,但是現在看來,這話一點都沒錯。」

執劍客這麼說,在西格納斯眼前翹起了腿,一雙綠眼睛看著他說,「你不該選擇這個問題來問。」

「她哭了。」

西格納斯說,執劍客嘆息,小酌一口紅酒,感受唇舌上傳來的舒適感后,又輕輕的把酒杯放下。

「她是一個出色的人類,但不是情緒化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也清楚會導出什麼樣的結果,只是這回對她打擊有點大。」

「是她的錯么?」

「呵呵。」執劍客笑了出來,搖頭說,「您已經這把歲數了還論對錯么?連我的部長大人都知道這世上的事兒大部分都不分對錯,您還不知道么?」

「但是她說她錯了。」

執劍客發出長長嘆息。

「我認識她的時間不長,不過我早就發現了,有的時候她特別愛鑽牛角尖,這點您應該早就知道吧。」

「我知道。」

「這回也不例外,任何借口都是對『利刃』失敗的掩飾,這次行動的目的清晰明確,沒有分歧,沒有異議,失敗就是失敗,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但是她不清楚。」

西格納斯頓了片刻,看向執劍客誠懇的問。

「你真覺得如此么?」

執劍客笑,重重點頭。

「軍隊的意義在於保護人民,隆巴頓小姐是人民中的一員,布萊克先生,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應該去救。」

「值得么?」

「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他說完,飲盡杯中深紅,那裡面一滴不剩,執劍客拒絕了西格納斯的添酒也從沙發上站起來,整理著一絲不苟的衣衫道。

「一杯就是一杯,不能再多了,您能做什麼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應該問我的部長大人。」

「抱歉。」略帶歉意,西格納斯放下酒瓶,又看向執劍客道,「真的能救回來么?」

這一回輪到執劍客說了。

「抱歉。」

他微微欠身,脫帽行禮,西格納斯於心不忍,解釋的說,「瑞文,我是說隆巴頓身上有著能讓世界毀滅的知識,如果不早點的話……」

執劍客的神情黯然下去了,甚至收回了看向西格納斯的視線,淡淡的說,「這一點您放心吧,隆巴頓小姐之於我的部長大人不僅僅是愛人,還是……而我的部長大人不會不利用這一點。」

奴隸。

西格納斯目瞪口呆,本來忍下的淚水奪眶,顧不上男人的尊嚴,更顧不上眼前的家養小精靈,震驚與錯愕,戰戰兢兢。

「真的?」

執劍客抿嘴,再度欠身,嘆息道。

「打擾了,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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