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異象
終點處站著一個抱著玩具熊布偶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女孩，如果不是同樣的發色和雙瞳，斯內普很難把這個掛著鼻涕泡的天真女孩和自己辦公室里那頭桀驁不馴的小獅子聯想在一起。
孩童時的莉斯緹亞並不是披散著頭髮，她將腦後的銀絲整齊地梳理成了兩個羊角辮，她的臉上充滿了純真燦爛的笑容。
斯內普強現在那裡強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看完了一個低智商孩童應有的表現，她會對見到的每一個事物親切地問候。
「太陽公公早」、「小草先生早，昨晚下雨洗澡開心嗎？」…
諸如此類，斯內普黑著臉看著那個趴在地上學習蚱蜢跳躍的少女，開始思考莉斯緹亞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姐妹。
終於，傻孩子對板凳的問候結束了，她拍了拍懷中的小熊看向了斯內普的方向。斯內普看著女孩眼中無邪的笑意，一瞬間竟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感覺。
偉大的蛇院院長暗暗想到，如果小女孩口中出來的下一句話是「西弗叔叔好」，那麼他就直接充上前去把這個無辜的孩童掐死。
辯詞他都想好了，我為提高人類平均智商做出了突出貢獻。
女孩依舊在傻笑著看向斯內普，就在斯內普思考這一笑會不會是萬年噩夢開始的時候。一切卻又變化了，或者說停滯了…
斯內普發誓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奇怪景象，他感到風吹過，雲飛過，但萬物的行蹤卻已停止，唯一扔在微動的只有小女孩的髮絲和裙角。
女孩說話了，開始了萬年的噩夢…
「西弗…」
哦，不！斯內普開始醞釀殺人的情緒。
那個聲音繼續說到，「西服還是乾洗比較好。」
斯內普擦了擦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然後在十分之一秒后發現了事情比想象的更為糟糕。他想逃離這裡，斯內普回身望去，不知何時，歸去的道路早已變成了縱橫交錯的迷宮。
一陣白光漫過，斯內普驚訝地發現城堡的風景早已不再，甚至就連他腳下的那片土地都化為一片虛無的蒼茫。
在這個純白的世界中，只剩下斯內普和他對面依舊傻笑著的女孩，然後女孩開始了快速的長大，一點點的在斯內普面前化為了那個討厭的學生模樣。
「啪！」一聲輕響之後，白光構成的世界如鏡子般碎裂，成千上萬個斯內普冷漠地注視著身著黑袍的男人，然後慢慢消失於無影，隨著他們一同消失的還有討厭的莉斯緹亞。
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球體，它表面的光滑是任何人類智慧所不能企及的絕對，球體的中間是一道深深的溝紋，斯內普從那黑色的影子中彷彿看到了千萬載時光中人類所恐懼的一切。球體被溝紋分開上半段是鮮血的純紅，下半面這是骸骨的白色。
那是煉獄的場景，沸騰的岩漿上浮著白焰……
斯內普驚愕地看著那個巨大的球體，感覺自己在看向一個潘多拉寶盒一般……
球體轉了一個角度，它的背部並不如斯內普看到的那種是紅白黑三種顏色的拼搭。
斯內普想，他明白了怪物是什麼，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眼球，它那中心的圓弧就是眼球的瞳色，極致、虛無的白……
空中眼球冷冷地注視著斯內普，如同攝魂怪一般吸取著他的感情和恐懼，斯內普被眼球所震懾，不自覺間汗水已濕了半個長袍，他感覺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他掙扎著用手掏出魔杖，一道疾射的紅光從杖尖射出正中眼球的中心。
那圈白色收縮了一下，然後整個眼球突然從中間裂開了，有光芒自裡面射出。
金色的光芒鋪蓋著一切，斯內普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如果那真的代表了潘多拉寶盒，那他就是將一切世間罪惡帶到這裡的原罪。
他緊張地看著那個巨大的眼球，但眼球就那樣消失了。
緊接著……
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天際傳來，那是一種無法用任何人類語言所描述的奇特聲音，聲音或許是兩個音節或許是三個音節，斯內普感覺裡面蘊涵著一股奇特的力量，彷彿在誘導著自己上前去跟進聲音的主人。
怪物的身影慢慢映入蛇院院長的雙眼，是的，除了怪物斯內普想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這隻奇特的生物。
它的體型如同一直肥碩的老鼠，但它卻有著人類一般的面孔，斯內普可以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搭配，那是任何古老書卷中都不曾記載的神奇動物。
它的顏色是是象徵著萬物枯寂的黃，它的前爪間印刻著禁忌的紋章，僅是看了一眼，斯內普便驚訝地發現自己失去了計數的能力，他十分篤定地相信怪物的爪子數是介於4和5之間一個不可名狀的數字，那是來自怪物的魔力，它在瘋狂地剝奪眼前之人的理智。
斯內普並不想把那個空洞般的東西稱之為嘴，他在那裡看到了枯骨的慘白和沸騰的鮮血，現在怪物正在對斯內普微笑，儘管這十分奇特，但斯內普確實也找不出任何一種其它的情緒替代，它的嘴角呈對稱的弧形，彷彿在整個世界存在之前就已擺好的天然。
最讓斯內普害怕的還是怪物頭部對稱的兩個紅點，那代表了嗜血的詛咒，無論斯內普嘗試從任何一個方向去觀察怪物，都會不自覺的看向那永恆對稱的紅點，它對任何一個角度的審判都是公平的對稱，那種園是用任何尺規都無法的還原的絕對完美，它們本身的存在就是為了嘲諷世人的無知與無能。
一道閃電掠過，那是怪物的尾巴，筆直的稜角后是遠超任何黑暗的極致，斯內普在那層黑暗找不到任何其它的顏色，斯內普在心中暗想：也許那就是麻瓜所描述的黑洞，它將所有的一切吞沒，甚至連有色光本身，所以怪物的那裡才是瑪瑙一般的純黑。
斯內普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怪物有著劃破天際閃電一般的尾巴，也許那才是它虛空中本體的所在，它的面部依然在模仿人類的微笑，那是一種魅惑的魔法，任何年輕女性對此都沒有抵抗能力，即使是意志堅定的男性，依然需要及其頑強的意志才能擺脫無處不在的侵襲。
斯內普小心地集中精神從迷幻中脫出，他把魔杖當做尖刀在大腿上狠狠地戳了一下，疼痛帶來了短暫的清明。
現在，情況卻更為危機了。
怪物發現了他，它的雙眼開始了輪轉，象徵著光明與黑暗對立的顏色在交錯中變化，匆匆一瞟，便冷卻了千萬年的時光。
它五官中被認為是嘴的那個部位重新開始了張開與閉合，熟悉的迷幻之音再次響起。
黃泉的使者揮動起那結構古怪甚至不如耳朵長度的前肢，一聲聲帶來了死亡的呼喚。
斯內普知道自己無所遁處，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但那虛無飄渺的聲音卻繼續一點點鑽入他的耳縫和思維。
它在呼喚，它在召喚，它在宣誓，那是凌駕於一切語言之下的原始，簡單的音節中刻印著歲月的滄桑。
它過來了，那是正常人類所不能理解的詭非同步伐…
它接近了，帶著死亡的聲音。
「Pika～Pikachu！」
「阿瓦達索命！」斯內普伸出魔杖大聲喊道，魔法的神跡在這一刻書寫，綠色的熒光化為死神的鐮刀將怪物一分為二，怪物的存在瞬間化為一股灰煙彌散開來，環望四周，萬籟俱靜。
「不是吧，你還有沒有人性，連皮卡丘都殺！」有人在抱怨。
煙塵落歸化為一面巨大的鏡子，鏡中，另一個斯內普立在那裡。
斯內普冷冷地盯著那面鏡子，他很清楚，自己早已被這個世界的主人發現了，他現在被莉斯緹亞困在了心靈世界之中，除非找到正確的道路，否則這裡將是無盡的囚籠。
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揮動魔杖，嘴唇微動幾下，一個無聲咒被瞬間釋出。鏡中的斯內普也舉起魔杖，開始了與斯內普相同的動作。
「啪！」玻璃破碎的聲響依舊清脆，斯內普有些意外，他以為自己會面對一面被施了魔力的鏡子，他和鏡中的自己互為倒影的世界，只有打敗另外一個自己才能脫出輪迴。
但似乎是他多慮了，鏡子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它的裂痕開始慢慢擴展然後再次粉碎。
再一次，斯內普在無數個斯內普冰冷的注視下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鏡子破碎后的世界是一片無垠的草原，斯內普驚喜地發現自己再次找到了回歸的道路，他拚命沖向了那條蜿蜒至遠處的小徑。
但很快，斯內普便放棄了，他第一次領略到了東方文字的曼妙，第一次明白了咫尺天涯四個字所對應的景象。
「來都來了，不喝一杯茶再走嗎？西弗勒斯先生。」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虛無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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