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另一個莉斯緹亞

鏡子破碎后的世界是一片無垠的草原，斯內普驚喜地發現自己再次找到了回歸的道路，他拚命沖向了那條蜿蜒至遠處的小徑。

但很快，斯內普便放棄了，他第一次領略到了東方文字的曼妙，第一次明白了咫尺天涯四個字所對應的景象。

「來都來了，不喝一杯茶再走嗎？西弗勒斯先生。」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虛無中響起。

隨著那個聲音的出現，草原之上彷彿憑空出現了一道門扉一般，莉斯緹亞穿著一件華美的衣裙從虛空中走出，臉上帶著和煦的春風，她每走一步都有一聲嘩啦的鐵鏈聲響。

斯內普順著聲音向她腳下望去，少女纖細的腳腕處正綁著粗大的黑色鐵鏈。

莉斯緹亞看到斯內普在看自己的腳鏈，輕笑著搖了搖頭，「我自己把我關在這裡的，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囚禁play。」，她拍了拍手，草原上的幾片葉子開始了瘋長，它們彼此交疊化為了一個方桌和兩把椅子。

「不知道西弗勒斯先生喜歡喝什麼茶，不過既然我是這裡的主人就由我來決定吧。」她說著打了一聲響指，一壺茉莉花茶連帶著幾個精緻的杯子落在了方桌上。

莉斯緹亞提起茶壺將其中兩個杯子倒滿了茶水，自己端起其中一個杯子說到：「請，西弗勒斯先生。」

斯內普甩了甩身後的長袍，在少女對面坐下，他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開門見山地問到：「你是誰？」

「初次見面，西弗勒斯先生，你好。」莉斯緹亞用充滿笑意的聲音說到，「我是莉斯緹亞.馮.科迪利亞！」

「這才是你真正的自我嗎？」斯內普喝了一口過於香甜的花茶后問到。

「這個『你』指的是誰呢？」莉斯緹亞笑吟吟地提壺給斯內普杯中補上一點茶水后問到，「是那個被你停在了辦公室的莉斯緹亞還是這個在和你喝茶的莉斯緹亞，又或者兩者都是呢？」

她將滿月眯成月牙，舉手一晃，一根魔杖出現在了她的手中，「我是莉斯緹亞，她也是莉斯緹亞。她是我，她不是我，我是她，我不是她。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僅此而已。好了，該我問你了，你來這裡想要做什麼？」

斯內普沒有回答，而是警惕地看向了莉斯緹亞手中突然出現的魔杖。

「沒用的，西弗勒斯先生。」莉斯緹亞柔聲說到，「當你踏入我內心世界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明白這種擅自闖入的後果…」，她說著將魔杖指向斯內普：「現在，讓我來進入你的大腦看看吧，不要試圖抵抗，在我的世界中，我就是唯一的主宰。」

「攝神取念！」莉斯緹亞輕呵一聲，化為一股意念開始了在斯內普大腦中的橫衝直撞，但半秒鐘后她卻又睜開眼睛搖了搖頭讚歎道：「頂級的大腦封閉術，不愧是霍格沃茲的教授。」，她的聲音甜美柔和，沒有半點失敗后的惱怒。

斯內普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他確信那個溫和著笑著的少女有著他不了解的後手。

莉斯緹亞依舊是在微笑中靜靜地看向斯內普，眼中化開了頑皮的狡黠，她眨了眨眼說到：「我說過這是我的世界……」，她扔掉魔杖，直接自身化為一道白光直入斯內普的眉心。

斯內普感到眼前的一切都晃動著消失了，一幅幅碎裂畫面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那些快樂的或是痛苦的……

畫面突然停住了，那是斯內普被劫道者四人組欺凌那一刻的記憶，但是莉斯緹亞卻並沒有去跟隨斯內普記憶的畫面前去追看。

相反地，她追向了另外一個方向，一個銀色長發的少女在斯內普記憶的邊角一閃而過。

「那是，關於母親的記憶？」莉斯緹亞念叨了一句，然後她發瘋似的開始在斯內普記憶中搜尋所有和那個身影有關的畫面。

她看到分院儀式上一個容貌和自己相似的少女從麥格教授手中接過分院帽，臉上露出了頑皮的笑容，「讓我去赫奇帕奇吧，帽子先生，我們來打一個賭…」

然後是第二年的學院杯上，銀髮的女孩被歡慶的赫奇帕奇簇擁在空中，他們歡呼著勝利女□□字，「艾爾」、「艾爾」、「艾爾」……

她又反覆搜尋了幾遍，但是幾乎所有和那個少女有關的記憶都只是路上偶爾路過的少女或者是餐廳和禮堂。

莉斯緹亞嘆了一口氣，一個不同級不同學院的女生能在斯內普記憶的邊角留下這麼多印象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放棄了對母親的追憶，繼續在斯內普的記憶里跳躍，默默看著一個飽受欺凌的男孩經過欺凌與被欺凌的雙重矛盾后最終成長為一個彆扭成年人的故事。

她從斯內普的腦海中退出，拿起尚有餘溫的茶杯嘬了一口說到：「很精彩的故事，西弗勒斯先生。原來你喜歡的是哈利的母親，只是可惜你太愚蠢了，落得這種下場我只能說一句『活該！』，莉莉小姐應該也曾喜歡過你，不過要我們選我們也肯定選帥帥酷酷的詹姆先生了。雖然我不該這麼評判，但是萬事的果都是源於當初選擇的因，悔恨也永遠改變不了過去的錯誤。」

斯內普滿頭汗水地從桌子上抬起頭，他頭一次發現自己在女孩面前是那樣的無力和軟弱，他用力握了握身後的魔杖，實體的觸碰感稍微讓他心安了一些。

「放心，西弗勒斯先生。我比你想象的要弱許多，只是這是在我的內心世界，我可以隨意地制定規則罷了。」莉斯緹亞說著又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要找什麼了。我們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

她喝下最後一杯茶，把茶杯向空中一扔，白色茶杯瞬間消失於無間，「所以，回去吧，西弗勒斯先生！另外，請允許我對你的記憶做一些小修改！」

莉斯緹亞站起身，右手護在身前對斯內普微微鞠了一躬，「很抱歉，我只是想保護她，我不想太早讓人知道我們的秘密。」，她屈起五指彈奏起虛空中的弦樂，她每撥下一根琴弦，斯內普便感覺自己的記憶少了一部分什麼。

莉斯緹亞撥了四下，斯內普抬起頭警惕地看著她，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再見，西弗勒斯先生，希望你比我們活得更久。」莉斯緹亞輕輕地揮了揮手，她用尾指奏響了最後一根琴弦，斯內普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勁風直接把他吹離了這個世界。

莉斯緹亞坐在原處看著斯內普消失的身影默默說了一句，「真是的，你們這些斯萊特林都喜歡沒事往我這裡跑嗎？」

她搖了搖頭，右手托起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到：「當接觸的人越來越多后，她也會表現得越來越像一個正常人類是嗎，不過這種惡劣的性格究竟是跟誰學的？最後，讓我在胡鬧一次吧，我喜歡自己能表現得更任性一點，女孩子最好也要多笑一點才好看…」

她說完停頓了好久，她看著漫天的綠意伸出雙手拍了拍，一隻蝴蝶在莉斯緹亞的手心展開了雙翅。莉斯緹亞對它說到:「如果他來了，請告訴他我改變主意了，沒有誰天生註定就是要被犧牲的。」

蝴蝶點點頭，用觸角在莉斯緹亞指尖輕吻了一下，它飛向遠方，試圖尋找草原中綻放的花朵。莉斯緹亞靜靜地看著蝴蝶的遠去，微笑著用掌聲為它打著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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