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石洞
白雪茫茫的山林之中。
松枝被積雪壓的「嘎吱」作響，時不時抖下來幾片雪花，飄落於大雪之中。
松樹後面藏着個石洞。
洞門上佈滿了裂痕，蓋着薄薄的一層雪，依稀能看到上面刻畫着一個溫婉女子的形象。
暗老氣喘吁吁的來到洞門口。
他伸出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洞門上的積雪。
「老頭兒，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楚爭天問道。
「白龍暴斃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暗老低頭看了眼楚爭天，繼續擦拭洞門上的積雪，道：「你剛剛覺醒神韻，或許對白龍三兄弟不太了解，老夫倒是可以給你說道說道。」
「那就不必了！」楚爭天連忙打斷，道：「我不想了解他們，我只想知道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
暗老怔了一下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唏噓道：「老夫好久沒有聽到「我們」這兩個字了。」
「為什麼？」楚爭天疑惑。
「哈哈。」
暗老笑了笑，把指尖的積雪抹去，佝僂著身子緩緩跪在了門口。
「呼……」
暗老喘了口白氣，道：「誰願意與我這個糟老頭子為伍呢？也就咱爺倆誰也不嫌棄誰，挺好。」
「呸，誰跟你爺倆，我可嫌棄死你了！」
楚爭天在暗老懷中蹦躂了一下，也是幸虧金丹沒有眼睛，否則楚爭天非得翻上幾個白眼不可。
「哈哈。」
暗老笑着搖了搖頭，並沒有和楚爭天計較。
「我們要提防兩點，第一是黃風與烏雛前來尋仇，第二是各方各地的強者趕來奪丹，所以，我們必須尋得雪仙的庇護才行。」
暗老從腰間扯下一個大布袋，把手伸進去掏了半天，終於翻出來一塊乳白色的古老玉牌，緩緩放在洞口前。
「雪仙啊雪仙，您離開前留下這麼一塊玉牌，我本以為永遠派不上用場，沒想到今天，還是得麻煩您老人家了。」
說着，暗老畢恭畢敬的拜了下去。
楚爭天沉默了少許。
他雖然修為沒了，但是磅礴的神識還在，稍微一探便能發現，那玉牌早就失了靈性，不知多少年前就變成一塊廢玉了，別說請來仙人，就算請個孤魂野鬼都不太可能。
「哎。」楚爭天嘆了口氣，道：「老頭兒，你別拜了，這是塊廢玉，再拜也拜不出什麼的。」
暗老似乎沒聽到楚爭天的話，還是畢恭畢敬的三拜九叩，行了大禮之後，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孩子，我知道這是塊廢玉，但別人不知道。」
「就像，我知道這山洞如今只是個普通的山洞罷了。」
「但在其他人眼裏……」
「這就是雪仙的閉關之地！」
砰！
暗老奮力推開了石門，露出裏面一小片黑漆漆的石洞。
「我們躲在這裏，即使什麼防禦都沒有，也沒幾個人敢走進山洞。」
「老夫請雪仙，請來的不是雪仙本尊，而是雪仙的餘威。」
暗老彎腰，鑽進石洞裏，轉身，緩緩關上石門。
剎那間，整個石洞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楚爭天的心情有些複雜，他還是難以接受這一系列的變故，尤其現在這種落魄、寒酸的狀態，讓他心裏頗不是個滋味。
「多謝。」楚爭天在黑暗中道了聲謝。
「哈哈。」
暗老的笑聲在黑暗中響起。
「梧桐仙問我是不是瘋了，我說我沒有瘋，但是到現在，連老夫自己都不知道，老夫到底瘋了沒有。」
暗老的聲音有些傷感，但更多的卻是唏噓之意。
「老夫這一生無妻無子，活了上千年也不知活了些什麼，直到此時，老夫煉出了你這粒神丹，竟想拼了老命護你周全，竟讓老夫……第一次感到有了些許奔頭。」
「其實不必如此的。」楚爭天道：「倘若誰吃了我，只能和白龍一樣，爆體身亡，而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就算全天下的強者找上門來，又能如何？」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暗老從布袋裏掏出四枚靈石，擺在山洞的四個角落。
洞中總算有了些許淡藍色的光芒。
「若是有人將你囚禁起來，不吃你，每次只從你身上刮下些許丹粉，再輕輕嗅上幾口，久而久之，你遲早要消磨乾淨。」
「而那人……將會奪走你所有的神韻。」
「這過程雖然漫長，或許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
「在這漫漫修真界中，最不缺的就是修者與時間。」
「但，你被囚禁百年千年，最後灰飛煙滅的滋味可不好受。」
暗老伸出枯槁老手從懷中把楚爭天放在地上，又緩緩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羊皮卷。
「反正你要陪老夫在這裏躲上一陣，等風聲過了，我們再出去也不遲。」暗老道。
「嗯。」楚爭天點了點頭。
以目前來看，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想不想玩點有意思的東西？」
忽然，暗老笑眯眯的把羊皮卷攤開，放在了楚爭天面前。
「有意思的東西？」
楚爭天愣了一下，看向面前的羊皮卷，只見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一串又一串的小字，看上去像符文似的，極其晦澀難懂。
「嗯，這是雪仙親筆，記錄着進入魂靈幻界的方法，我覺得……應該很適合你。」暗老道。
「魂靈幻界？」楚爭天疑惑。
「算是飛雪星的一處秘境，但更像是附在星辰上的一種……」
「虛空，對么？」
楚爭天打斷了暗老的話，道：「我知道每方天地都有對應的虛空存在，一般大能者都會將虛空利用起來，創造成與主世界相輔相成的次元空間。」
「嗯，不愧擁有古神記憶，果然比老夫知道的多，哈哈！」
暗老伸出老手捋著鬍鬚，臉上掛着欣慰的笑容，破有一種「自家孩子出息了」的感覺。
「……」
楚爭天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他堂堂神帝若是不知道這些那就太名不符實了。
不過，楚爭天並沒有再重複自己是神帝，而是默默的看向了面前的羊皮卷。
雖然那些符文晦澀難懂，但楚爭天的悟性強的驚人，只是稍稍琢磨了一下，便讀懂了那些符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