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紕漏
羊皮卷上記載的符文是一段秘訣，只要將秘訣學會，並且默念出來，就可以進入魂靈幻界。
魂靈幻界，顧名思義，一個只有靈魂的世界。
所有人都只能以靈魂的形式進入魂靈幻界，在裏面交易，修行，探索等等。
不過，魂靈幻界更像是一個虛擬的載體，裏面所有的東西都帶不走，所以名字裏才有「幻」這麼一個字。
但是，儘管魂靈幻界似夢似幻，還是有無數人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因為，在魂靈幻界中，誰也不知道誰的真實身份，所以做事不需要考慮任何後果。
最重要的是，修者在魂靈幻界中不會死，即使靈魂被打散，也能藉助雪仙留下的力量無限重生。
楚爭天很快就琢磨透了羊皮卷上記載的秘訣，忍不住喃喃道：「此法當真稀奇，看來那雪仙倒也算是個人才。」
「當然，上下五千年，飛雪第一仙可不是浪得虛名。」暗老敬佩道。
「嘖嘖嘖，不過……此法卻有紕漏之處。」
楚爭天跳到羊皮卷上滾了兩圈，最終落定一個位置，若有所思道：「此法表面上是以靈魂探境，以適應那什麼魂靈幻界，實則不然，只是將靈魂烙印於虛空之中，以莫測之法創造出靈魂的複製體，以此達到無限重生的效果。」
「畢竟，死的只是靈魂複製體而已，只要烙印存在，那麼魂靈幻界裏的靈魂……就永遠不會消亡。」
楚爭天說的淡然，可暗老的眼睛卻越瞪越圓，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楚爭天回頭，瞥見暗老的神色，忍不住愣了一下，問道：「老頭兒？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嘶……」
暗老倒吸一口涼氣，老眼中猛地迸發出兩縷精光，到：「你竟然僅僅通過一篇秘訣就看懂了魂靈幻界的運作原理？！」
「哈哈。」
楚爭天大笑，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得意，道：「區區一個小仙人的手段，還能瞞過本神帝的法眼么？！」
「厲害！」暗老不禁讚歎，道：「真不愧是古神留下來的神丹，果然天資絕頂！」
「我呸！」楚爭天打了個滾，反駁道：「老子再說一遍，我不是什麼古神留下來的神丹，老子是神帝！至高無上的神帝！」
「好好好，你是神帝，只要你開心，哪怕你是神帝他祖宗都行。」
暗老一臉寵溺的摸了摸楚爭天，輕喃道：「若是能渡過此劫，老夫一定會為你煉製一具肉身，再給你取個姓名，到時候真就與老夫的子嗣無異了。」
「停！！」
楚爭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從暗老手中跳了出來，道：「我有名字，我叫楚爭天，我也不缺爹！你要是願意，我們做朋友就夠了！」
「楚爭天？」
暗老愣了一下，不禁將「楚爭天」之名念了兩遍，疑惑道：「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自己。」楚爭天道。
「此名何意？」暗老問道。
「楚為父姓，爭天即是爭天之意，還能有何意？」楚爭天頗為無語。
「父姓？是那個古神么？」暗老再問。
「……」
楚爭天沉默了一下，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本大爺懶得解釋了，趕緊去那什麼魂靈幻界玩玩吧。」
說完，楚爭天就從羊皮卷上滾了下來，輕聲念起羊皮卷上記載的秘訣。
「等等，你剛才不是說此法有紕漏之處么？你還沒說到底是什麼。」暗老道。
「其實，在魂靈幻界中，想殺人也很容易，只要找到那人留在魂靈幻界上的烙印，就能直擊靈魂深處。」
楚爭天往前靠了靠，語氣帶上一抹壞笑，問道：「老頭兒，想不想隨我去魂靈幻界中大開殺戒？」
「不可！」
暗老的臉色瞬間變幻，一把將楚爭天捏了起來，鄭重其事道：「老夫雖寵溺於你！但你不可為非作歹，否則就算你真是老夫的親生骨肉，老夫也會將你碎屍萬段！」
「嗯？」
楚爭天聲音冷了幾分，問道：「你在威脅我？」
「我……」
暗老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還是咬着牙點了點頭，道：「老夫不允許你學壞！」
「噗……哈哈。」
楚爭天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快得了吧，我當神帝之前還當過五千年魔帝，上到神界，下到凡間，什麼喪盡天良的醜事沒見過，要想變壞，早就殺遍蒼茫宇宙了。」
「總之，你不能胡亂殺人，否則老夫就不帶你去魂靈幻界了！」暗老神色凝重。
「嗯。」
楚爭天向下轉動了半圈，算是「點了點頭」。
他剛才只想逗逗暗老罷了，沒想到暗老如此鄭重，直接楚爭天對暗老的印象加上了「古板」這一條。
在楚爭天看來，所謂的殺戮只不過是一種遊戲罷了，他雖然不喜歡這種遊戲，但並不代表他在乎人命。
畢竟，曾經能坐上神帝的位子，手下必然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
「好了，不和你扯犢子了，走吧，一起去看看那魂靈幻界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楚爭天向後滾了半圈，自顧自的念起了秘訣。
暗老神色複雜盯着楚爭天看了許久，見楚爭天的秘訣快念完了，這才穩下心，也跟着念起了秘訣。
不過，他那雙老眼中的擔憂之色卻是遲遲沒有褪去。
……
富麗堂皇的宗主殿中。
琴師不奏樂了，舞女也不起舞了，喝酒的賓客們也放下了酒盅。
雪山宗主眉頭緊鎖的坐在主座之上，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一顆龍頭。
一顆巨大的，鮮血淋漓的白龍頭。
黃風與烏雛跪在前面，顫抖個不停。
「誰幹的？」
雪山宗主臉色鐵青，眉宇間躥騰著怒氣。
「嗚嗚嗚……屬下不敢說。」
烏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泣不成聲的哭訴道：「屬下怕宗主不信，更怕宗主怪罪啊！」
「哪來那麼多屁話！」雪山宗主怒斥：「讓你說你就說！」
「回稟宗主，殺死大哥的……是暗老！」
黃風趴在地上，淚流滿面，佝僂的脊背透盡悲涼。
雪山宗主卻是根本不信黃風說的鬼話，勃然大怒的指著黃風，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他修為盡廢，幾乎與凡人老者無異，而白龍已是元嬰大妖，怎麼可能被暗老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