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聞名不如見面

第8章:聞名不如見面

月婕妤道:「臣妾什麼都不缺。何況臣妾不過是說了句話,真正辛苦的是容妹妹,皇上要賞便賞容妹妹吧。」

縛沛甚是高,命黃長政拿面前的酒給月婕妤吃,道:「容兒的位份還是初聞喜時間晉封的,該是晉一晉了。」

容容慌忙行禮,道:「繁衍後嗣是後宮妃嬪的職責,臣妾怎敢居功。這都是皇上和皇后洪福齊天庇佑臣妾。」

麗美人輕聲嘀咕:「可不是么?誰沒懷過孩子似的。」

皇后道:「容嬪謙虛了,你如今是我這後宮第一辛苦人了。」復又對縛沛道:「元宵前不能舉行妃嬪的晉封典禮,皇上確定了位份元宵后再舉行典禮,可好?」

皇後果然知道縛沛心意,縛沛聽了甚是受用:「就晉為貴嬪吧。」

容容只得扣謝恩典,眾人皆恭喜她。

謹賢妃當既拉著容容的手道:「容妹妹大喜了,若以後誕下皇子帝姬封妃也不是什麼難事。」

正在眾人高高興興的當兒,天空適時的響起了煙花。皇宮的煙花與我幼時在家裡看的不同,這煙花五顏六色炸成雨點形狀,又大又是漂亮。

宴會過後縛沛與容容同至端陽宮。

縛沛坐著悠閑的品著茶,容容偶爾與他交談兩句,但見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今夜是除夕,按規矩皇上應該在延禧殿與皇后一起守歲,他若不去只怕皇后不悅,其他妃嬪不免妒忌。

容容勸他道:「皇上,今夜還是早點去延禧殿陪皇後娘娘守歲吧,娘娘該是侯您半天了。」

縛沛索性庸懶的半倚在塌椅上,道:「別人盼朕都盼不來,為何容兒要趕朕去別人那?當真是奇怪?」

容容心下轉的飛快,自上次逆了他意被打到辛者庫至回得端陽宮到現在,他從未問過容容當晚為何那般,他心中只怕千萬個疑問,若再察覺她在推辭他只怕悲劇重演。

容容彷彿好笑:「臣妾哪敢,臣妾自從上次入辛者庫以來,無時不後悔,如今只盼皇上日夜陪著容兒的。」

縛沛道:「當初你剛入宮不久,拒絕朕也沒什麼希奇。」

容容鄭重跪下:「當初容兒不懂事,怕皇上薄情,怕皇上只把容兒當成這後宮的女子一樣,第二日便忘了。」

縛沛扶起她,動容道:「朕如何不知?朕怎會拿你和其他女子比呢?當初你說『夫妻無貴賤,貴乎真心相待』,你不知道朕當時多感動?這後宮的女子只知道討好朕,惟朕的命是從,就連皇后也對朕視若天,又有何人把朕當作夫君般看待?」

容容道:「臣妾愚昧,當時不該惹怒了皇上。」

縛沛道:「朕當時確實有些生氣。罰你去辛者庫卻是無奈,朕身為一國之君,並不是事事能稱心如意的。委屈容兒了。」縛沛看著容容,樓著她腰的手慢慢滑進宮裝內,唇齒的氣息逼近,容容紅著臉推開他指著微微窿起的肚子,道:「鐘太醫說要小心動了胎氣。」

縛沛的神情有些尷尬,乾笑兩聲:「朕糊塗了。」

容容道:「皇上還是去皇後宮里吧!」

縛沛神色極是不情願,道:「朕就陪著你睡,躺在你身邊就好了。夫君陪妻子歇息,又有何不可?」

容容道:「臣妾私心裡自然是盼著自己的夫君日夜陪著自己的,只是皇上是臣妾的夫君也是皇后和宮中眾姐妹的夫君。祖宗規矩如此,請皇上莫讓臣妾為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臣妾罷著皇上不讓皇上走呢!」

縛沛無奈,只得依依不捨的去了延禧宮。

送走了縛沛,林汐侍侯容容沐浴。林汐給她擦著身子,若有所思。

容容道:「林汐,有什麼話就直說。」

林汐道:「奴婢不敢。」

容容知她心中不快,道:「林汐,你這是要跟我生分了么?」

林汐瞧著她,眼圈有些微紅,道:「奴婢瞧著,娘娘似乎與皇上感情頗好。只怕娘娘已經忘記了我們的大計。」

容容握著林汐的手,心中思緒萬千,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此刻她心中矛盾,縛沛今夜的話確實感動了她。只是姐姐和父母的仇,容容可以不計較了么?連日來的觀察,縛沛似乎並不像是薄情的人,但當初為何連姐姐一起處置?

林汐見她神色頗為自責,更加肯定,說:「娘娘已經為皇上感動還是為這富貴動搖?」

容容大驚,道:「林汐,如今他是我孩兒的父親,他對我終是不錯的。」

林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著容容道:「敢問二公主,皇上如何對你好了?」

林汐喚她作「二公主」而非「娘娘」,似乎在提醒著她歐陽氏的身份。容容只得道:「他是不可一世的君王,縱然我得罪他他還是接了我回來,晉了我位份。」

林汐道:「二小姐莫非忘了當初也是他把你送去辛者庫的?」

容容道:「他亦出於無奈。」

林汐道:「那麼大公主呢?祖宗規矩,外戚不連累後宮,若不是他默許,別人如何敢去動公主?他和大公主的情份這麼些年,難道二公主自認比大公主還能把握住他?」

林汐有些過激,說話也忘了分寸。容容不知如何回她,林汐見她臉色破凝重,終是有些怕了,跪道:「奴婢逾越了,請娘娘責罰。」

容容聽了她的話想了許久,反而平靜了,扶起她道:「姑姑提醒的是,是容兒糊塗了。我只要他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對我這孩子的前途也不打緊。」

林汐彷彿甚覺安慰,道:「瞧著皇上的意思,若是生下的是皇子定會重用。」

容容微笑著任由林汐給她更衣不言語。

門外奴才們在說笑著,氣氛彷彿很好。夏嵐扣了扣門,道:「小姐,恩嬪娘娘和月婕妤來了,請您去廳里相聚。」

容容心情頗好,林汐忙扶了她出去。

恩熙和月婕妤瞧著容容這樣子『噗嗤』一聲,容容嗔道:「兩位姐姐怎好笑我這大肚子?也不害臊。」

恩熙告饒:「妹妹息怒,姐姐們這可錯了。」

月婕妤不依:「容妹妹好沒禮的人,我們瞧著皇上走了才敢過來,見了你開心笑幾聲也不成么?」她佯裝生氣,盡量使得自己的語氣重些。

容容道:「如此倒是妹妹錯怪二位姐姐了。這可如何是好?」

月婕妤道:「在我們家鄉有個習俗,過年的時候誰也不許生氣,誰也不許大聲說話,若是生了氣,那就得罰。」

不知她又有什麼鬼主意。容容道:「那如何罰啊?」

月婕妤神秘的道:「罰他臉上貼著鬍鬚,去把壞運氣和不幹凈的東西嚇跑,那麼來年就順順利利,諸事大吉了。」

容容道:「姐姐還是饒了容兒吧。」忙命人端出元寶似的水晶餃子和香甜的炒年糕她這才不與容容計較。

眾人高高興興的猜謎守歲,容容又命林汐給眾人發了壓歲錢。相約明年大家還要在一起守歲。

春節這幾日雖宮中宴會不斷,縛沛還是命欽天監選了正月十八這日為容容舉行封典。到佛堂禱告過後,容容回到宮中等候皇後為她備的晚宴。

用罷晚膳,天色還不見黑容容就攜著林汐夏嵐和玲兒饒過御花園瞧瞧。

林汐絮絮叨叨的跟她講些瑣事,容容悠閑的賞著花無心去聽。

夏嵐道:「小姐,這麼大的風,御花園什麼珍貴的花皇上都命人搬到我們端陽宮去了,您何必還來吹風呢?」

容容笑道:「你懂什麼?咱們宮裡的花裝在盆子里,那就好比把一個美人關在牢子里,又有什麼好看?」

突聽一男聲朗聲道:「秒極秒極。把盆景比作牢子里的美人雖是第一次聽到,卻甚是有理。」宮中的內監哪有這般粗重的嗓音?只是後宮地方如何會有男子行走?

林汐驚惶道:「什麼人?驚擾了容嬪還不快來認罪?」

話間一男子閃身出來,十五六歲的年紀,淡淡的憂傷寫在眉宇。雖不是英朗無比的男子,卻渾身散發出一種迷人的氣質,他身上的那種淡然超出了他年齡的成熟,有種足夠讓人放鬆戒備的神情在臉上。

容容微微一福,道:「嬪妾見過八王。」

他忙回禮道:「容嬪有禮了。」忽又一頓,道:「哦,如今應該是容貴嬪了,縛昀這廂恭喜了。」

林汐幾人忙行全禮見過了八王縛昀,他又對容容道:「皇兄日前在信中與我提起貴嬪美貌賢惠,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容容見他說話輕浮,心中微微不悅,轉念想:他不過還是孩子性,想來也無什麼別的用意。只道:「王爺過獎。」

縛昀道:「貴嬪進宮不久縛昀便被皇兄派去了西域,第一次見面便驚擾了貴嬪當真過意不去。」

容容道:「嬪妾並非小氣之人,王爺也未驚擾我又何談過意不過意的?」

縛昀道:「不如縛昀送貴嬪一道去儲秀宮可好?」

容容點點頭,請他走在前面。

縛沛見容容幾人與八王同來,奇道:「容兒怎與八王同來?」他當著眾人也毫不避忌的喚容容閨名,也不理會其他妃嬪是否吃味。

容容怕他起疑,宮中女子最怕的便是讓人說行為輕浮,忙道:「臣妾路過御花園碰見八王,這才一同前來。」

麗美人道:「這御花園到儲秀宮,似乎不順路啊?」

容容心下驚慌,不知如何回答。

縛沛道:「怎麼容卿去御花園走走瞧瞧,還須向你報備不成?莫非麗美人不知貴嬪的位份在你之上么?」

麗美人見縛沛神色嚴厲,忙跪下道:「臣妾是擔心貴嬪娘娘饒路走累了身子,並無其他用意。」

縛沛『哼』一聲,並不理會她,也不叫她起身。麗美人向來嬌貴,今日天氣又寒冷,她跪在這青石板上瑟瑟發抖。謹賢妃不忍:「皇上叫麗妹妹起了吧,她向來口快,想來對貴嬪並無惡意。」

容容亦有些不忍,對縛沛道:「皇上,請姐姐起了吧。」

縛沛這才道:「賢妃和容嬪都開口了,再不叫你起來倒顯得朕小氣。起了吧!」

麗美人忙謝恩起身,身子有些站不穩,險些摔倒。縛沛又道:「日後再讓朕聽到嚼舌根的話,朕定不輕饒。」

宴會這才開始,宴會的節目是皇后安排的,多是些濟南的民間節目。容容雖從濟南來,其實卻是生在大理邊界,皇后雖是用心她卻提不起興緻。吃了幾杯酒便覺渾身燥熱,縛沛忙囑林汐扶容容去換衣衫醒醒酒。

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縛沛關心我,細聲問容容:「容兒,若不舒服就回宮了罷。」

容容道:「臣妾只是有些氣悶,已經沒事了。」

縛沛微笑,對縛昀道:「八弟,拿出來罷。」

眾人不解,只見縛昀捧著個大托盤走到我面前,托盤上蓋著塊紅色的綢布,縛昀道:「皇兄命縛昀特地從西域尋來的,望貴嬪滿意。」

容容揭開綢布,托盤上放著一大罐琉璃,透明的琉璃盛滿了紫色的液體,另一個物件彷彿是個銅鏡,鏡面處卻封著紙皮。容容不解,問道:「這一件彷彿是銅鏡,另外的這件么,恕嬪妾沒見識。」

縛沛和縛昀相視一笑,黃長政忙從縛昀手中接過托盤,縛韻撕開那銅鏡的紙皮,只見這銅鏡光滑無比,宮中的銅鏡雖是珍貴,卻照的人是個模糊的影子,這銅鏡卻連容容眼角的那粒小痣也照的清清楚楚。

縛沛道:「容卿可滿意?」

容容道:「臣妾從未見過如此珍貴的銅鏡。」

縛昀笑道:「貴嬪錯了,這非銅鏡,鏡框全是黃金鑄成。」

眾人『嘖嘖』艷羨。容容道:「另一件是?」

縛昀道:「這是西域人家釀的葡萄汁,有酒的醇香,卻不醉人。貴嬪有孕,最適合不過。」

縛沛微笑著看著容容,她驚喜,道:「皇上王爺有心了,臣妾很歡喜。」

縛沛『哈哈』大笑:「八弟的鬼注意最多。」

縛昀道:「皇兄過獎,臣弟身怕貴嬪一個不歡喜,這可丟了皇兄的臉。」

容容忙道:「王爺說的哪裡話,王爺這般有心,就算尋來的是最普通的街邊小物件,嬪妾也是歡喜的。」

縛昀道:「皇兄吩咐不敢不用心。」

縛沛見容容高興賞了八王,又誇獎了他一番。

宴會後,縛沛親自送容容回宮。

容容對那鏡子甚是喜愛,拿到宮中忙命夏嵐放在妝台上,左右照個不停。

縛沛笑道:「真是個孩子,這般著急看么?」

容容道:「臣妾要仔細看看清楚自己的模樣,人家說有身子的女人是最丑的。」

縛沛拉著她的手道:「胡說,繁衍後嗣,這個時候的女人是最偉大的。」

容容『噗嗤』一聲,道:「偉大的女人就不醜了么?眼睛有些突出,腳掌又有些浮腫。」

縛沛道:「容兒就算眼睛突出腳掌浮腫,也突的美麗,浮的漂亮。」

容容啐他一口,道:「九五之尊來騙我這小女子,也不怕丑。」

他『哈哈』大笑:「朕看重的是容兒的心,與容貌又有是沒關係?何況容兒貌美,西施若是見了你,也不敢再出世了。」

旁邊的夏嵐突道:「西施是個病美人,皇上可莫亂說。」

縛沛也不怪她無禮,自責道:「這倒是朕糊塗。」

端茶進來的玲兒不明所以,只聽了個『病』字,便道:「可不是病美人么?娘娘近日也不知為何老是犯頭風。」

縛沛急道:「奴才們怎麼不稟告?膽子愈發大了。」

眾人忙跪地。容容道:「不怪他們,冬天那麼冷,頭有些疼而已,何必驚擾了皇上。等到再過兩月暖和了也就沒事了。」

縛沛道:「頭風這病可大可小,容兒不可大意。」

林汐『咦』了一聲,道:「惠妃娘娘不是給娘娘您送了狐媚頭飾么?惠妃娘娘說那頭飾可驅除頭風,防邪風入體。」

縛沛道:「可是那狐狸眼處鑲了綠翡翠的勞什子?」

容容道「正是」,縛沛又道:「那是惠妃的陪嫁物,她倒大方。」

容容道:「臣妾起先也不敢收,只是推辭不過惠妃姐姐。」

縛沛道:「惠妃贈了你那是真心贈你。她那頭飾確實珍貴,宮中的供品也無這種上貨,你時常帶帶,朕再命鐘太醫給你瞧瞧開幾副葯。」

容容道:「勞皇上記掛,請太醫倒是不用了。」

縛沛道:「這如何成?有病有痛的可不能忍著。」

容容只好謝他。

又命林汐端出杯子,退下奴才,倒了些八王適才獻的葡汁與縛沛同喝。

兩人輕輕啐了口,這汁水清香甘甜,一骨碌的滑到喉嚨,全身都覺舒暢,容容不由贊道:「極品。」

縛沛也甚喜歡,笑道:「朕倒是沾了你的光。」

這葡萄汁珍貴,其實吧,也就是現代的葡萄酒,雖然容容在二十一世紀喝過,可是這一世,那可是第一回喝啊。

這樣珍貴的東西,不料全賜給了容容一人,她也有些意外,忙行禮謝恩:「皇上待容容這般好,教容容如何報答?」

縛沛扶她起來,道:「這勞什子是小物件而已,不必惶恐。」

容容點點頭,縛沛啐著葡萄汁輕聲道:「苦了八弟,去到西域那苦寒的地方,還記掛著朕要賞賜嬪妃。」

容容道:「八王爺為皇上分憂,皇上該賞賜他才是。」

縛沛『哦』了一聲:「依容兒之見賞他什麼好呢?」

容容道:「皇上糊塗了么?這前朝的事,臣妾如何知道?只一點,皇上是明君,王爺是賢臣,皇上賞賜什麼也是應該的。若王爺無功,皇上賞了只怕別人不服。」

縛沛道:「容兒說的是,八弟已封王,這位份不需在晉,朕也不知如何是好。」

容容笑道:「皇上就把這些問題留著早朝再議罷。」

縛沛道:「那些老臣,儘是之乎者也的,哪有容兒說的好聽?朕恕你無罪,說來聽聽。」

后妃向來不得干政,縛沛的意容容又不可違逆,飛快的思考著如何回答才能不著痕迹,一來不至於落了個干政的名聲,又不至於讓縛沛說容容敷衍他,道:「皇上這前朝的事臣妾是不知道的,不如臣妾來給皇上說個故事可好?」

縛沛繞有興趣,道:「朕倒不知容兒還是說書先生。」

容容道:「臣妾哪有這等嘴皮子,不過是臣妾幼時一些見不得人的小笑話,皇上不見怪才是。」

縛沛道:「容兒小時候定調皮可愛,你的小笑話定是有趣的緊,就給朕說說罷!」

說到此處時,歐陽容容的心又開始略微的抽痛,因為想起了小時候的幸福,想起了那個溫暖的家,也忽然想起了……長姐的死去……

「容兒,怎麼了?」縛沛的話打斷了容容的遐想,她稍收斂了神色,徐徐道來:「臣妾小時候在家裡排行最小,上面還有哥哥姐姐。」

縛沛打岔道:「你歐陽門氏似乎只有你一個女兒家。」

容容心裡也不驚慌,道:「臣妾的姐姐已經逝世,是以外間很多人不知。」

縛沛『唔』一聲,點點頭。

容容認真的看著他,沒錯過他眉眼間分毫的神色,只見縛沛神色無異,只是認真的看著容容。

容容不多想,只是接著道:「臣妾小時候正如皇上所說,那是調皮的緊,可愛倒也不見得。我父親得了稀罕的寶貝,總是要先給我一份的。臣妾家雖然不是什麼官宦人家,卻也是雲南富商。」

縛沛道:「雖是商賈世家出生,但你文采甚好,針織綉線的功夫也是一流。」

「皇上過獎。」容容福了福,思緒飛快,「臣妾的父親極注重子女的教育,我和姐姐讀書寫字,女工烹飪,父親皆請師傅調教。我那哥哥自是更不用說,不是臣妾自誇,在雲南他可是小有名氣,是難得的文武全才。」

縛沛點頭道:「接著說那個故事。」

容容道:「正是因為父親對我太過寵愛,加之年紀又小,是以很難再找到讓我歡喜的東西。父親便想了個法子,這才逗我開心,我也是因為此事變的乖巧。」

縛沛好笑,「這是什麼事?竟然如此厲害?」

容容道:「我父親把管家的位置給我當了。」

縛沛不明:「這是為何?你小姐的位置還比不上管家么?」

容容道:「這地位自然是小姐尊貴。但那時我年幼氣盛,對任何事都有一種挑戰欣。而且管家的位置極有權力,家裡的大小事物都得經過我這小小的管家。」

「後來呢?」

「後來臣妾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臣妾明白,父親把家裡這些權力交給了我,是想讓我為他分憂,若日後那真正的管家有了什麼事情不在了,那家裡也不至於亂套,畢竟我才是自家人。而我也學到了很多做人處事的道理,人自然也懂事了不少,成了我父親不可缺少的幫手。」

縛陪恍然大悟:「容兒聰明。朕擇日便把御林軍的統籌給八弟掌管。」

容容微笑:「皇上這可說的什麼話?臣妾不懂。」

她面上是不動聲色的笑了,她盡量的讓他的勢力變小不是嗎?

縛沛道:「朕是說,把你這好幫手搶走可苦了你父親。」

容容捂著嘴笑了起來。縛沛忽又想起了什麼:「你說你哥哥是文武雙全的人才?」

容容道:「臣妾自家的哥哥自然是誇了他些,卻也差不了幾分。」

「你哥哥可有考取什麼功名?」

「哥哥無心做官,並未參加科舉。」容容對話自若,心裡卻暗暗的計算。

縛沛稍稍想了想道:「如此人才莫埋沒了,朕這便下旨封他個京官。」

容容心中『撲通撲通』急跳起來,若她哥哥進京為官,她的地位自然更穩固,做什麼事也會更方便順利。

臉上卻不動聲色:「皇上美意,只怕哥哥全無資歷。」

縛沛道:「那便叫他跟著八弟學習,從御林軍護衛做起,只要他有能耐,加官進爵也不是難事。」

容容心中高興,御林軍護衛雖算不上什麼大官,卻是皇帝的親信,若她哥哥日後做了什麼統帥,那是前途無比,以她哥哥的才能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於是忙謝了恩。

縛沛道:「日後常見你哥哥,便也稍解思鄉苦。」

容容驚喜不已,眼眶微紅就要掉下淚來。也許有假裝,也許有真心。

縛沛溫柔幫她拭去,安慰道:「這高興的事怎麼哭了起來?眼狂愈發的腫了,紅眼的兔子可就不美了。」容容這才破啼為笑。

三日後,縛陪便下旨把御林軍統籌的帥印給了八王爺掌管,又下旨去濟南命容容的哥哥即刻進京任職。

這一來一回的,容容的哥哥趕到宮中已是半月後了。

容容的哥哥拜見了縛沛后才來到她宮中。見了容容自是行全禮道:「給貴嬪主子請安,願娘娘安好。」

容容心中難受,不願她哥哥行禮,怎奈規矩如此,忙親自扶起她哥哥哽咽道:「全哥哥…」

歐陽全,便是容容哥哥的名字。

歐陽全向容容行完禮,夏嵐向歐陽全跪道:「奴婢給少爺請安了。」

哥哥扶起夏嵐,眼裡彷彿有絲歉意:「嵐兒,苦了你要獨自照顧妹妹。」

夏嵐擦拭了眼淚道:「奴婢不辛苦,小姐待奴婢這樣好怎麼會辛苦?」

歐陽全復又瞧著歐陽容容的肚子,欣喜不已。

絮叨了半日家裡的瑣碎,夏嵐領了眾奴才退下:「娘娘要與少爺敘話,我們出去罷。」

眾人皆退下后容容才與歐陽全沒了拘謹,容容道:「全哥哥,義父是捨不得你罷?」

歐陽全道:「男兒志在四方,何況助妹妹報仇我歐陽全死又何妨。」

容容忙捂住歐陽全的嘴:「宮中不比家裡,全哥哥以後莫隨便說這些話。」

歐陽全歉然到:「做哥哥的鹵莽了。」

容容道:「今後宮中容兒便多了個依靠,哥哥只須忠心辦事,皇上定會器重你。」

歐陽容容道:「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父親交代,往事過去了便不要想那麼多,畢竟他是你夫君,你一身還得倚靠於他。」

心中雖是一萬個對姐姐歉意,此時也顧不了這許多。

只道:「容兒明白,得罪了皇上會連累哥哥和義父,只須讓他嘗嘗失去至愛,自己最親的人不信任是什麼滋味。」

歐陽全見容容說的凌厲,急道:「妹妹莫做傻事。」

容容微笑,道:「全哥哥務須擔心,容兒不會以身冒險。」

歐陽全鬆了口氣,外臣不益在後宮太久,容容這便送了歐陽全出去。

縛沛晚上來容容宮裡時心情頗好,一進門就贊道:「容兒的哥哥英武非凡,談吐不俗,難得,難得。」

他連續兩句『難得』竟是真的看重歐陽全,容容眉開眼笑:「哥哥說能為皇上這樣的明君效力,他是最歡喜不過。」

縛沛道:「你哥哥見我一次,如何知道朕是明君而非昏君。」

容容並不急著回答他,想起《還X格格》里的橋段,命夏嵐取了適才歐陽全從雲南拿來的一些農作物,容容呈到縛沛面前道:「皇上瞧瞧,這穀子和麥子長的可好?」

縛沛以為我在跟他玩笑,道:「容兒可是在考朕?」

他抓起穀子麥子高粱全都一一瞧個仔細方對我道:「這些糧食顆顆飽滿。」

夏嵐這才撤了下去,容容道:「這是我哥哥從雲南尋常人家帶來的,他說年前雲南家家豐收,到了冬天無一戶人家缺糧。」

縛沛高興,道:「這個朕自然知道。」

「皇上可知為何?」

「為何?」

「一來皇上洪福齊天,年前的天氣甚好;二來皇上英明,減輕雜稅,那麼收成自然好了。」

拂沛恍然大悟,「所以你哥哥便早知道朕英明?」

容容笑道:「是!」

縛沛拉著容容到暖爐邊坐下,說到:「同樣是奉承話,從容兒嘴裡說出來聽著卻格外舒服。」

容容慢慢的剝著栗子餵給縛沛吃,答道:「臣妾嘴笨,說的實話。」

縛沛好笑:「若你也自稱嘴笨,那旁人豈不是連話也說不好。」

容容仍然剝著栗子,安靜在一旁聽縛沛說話,偶爾真心的笑兩聲,這樣恬靜的氣氛,連容容自己也忍不住陶醉。

縛沛吃著栗子,別有深意道:「這栗子剝了一層殼,再剝了一層裔才能吃到肉,可真正是麻煩。」

容容也不以為意:「可不是么,皇上嫌麻煩只張嘴就吃便了,臣妾來剝。」

縛沛道:「這剝栗子靠的是什麼?」

容容突然一個激靈,縛沛似乎不止跟她閑話而已。

容容目光定在他臉上,輕聲道:「其實簡單的很,這栗子已經在你手上,別人自然是很難搶走。須得慢慢剝,急不來,若沒耐心剝的不幹凈,苦的是自己。」

縛沛果然高興,喜道:「容兒聰明。欲速則不達。」

容容也不答他,繼續剝著栗子。

心道:如今前朝紛亂,四王爺似乎蠢蠢欲動。虧了有謹賢妃的父親武將軍忠心於縛沛。

好在謹賢妃雖與麗美人居住同一個宮殿,卻從來不與容容為難,歐陽全如今又在宮中,若謹賢妃肯在他父親面前美言幾句,歐陽全仕途豈非更容易?

縛沛伸了個懶腰道:「安歇了吧,朕累了。」

容容微笑攔下他:「皇上,太醫說…」

話還未說完縛沛已不耐煩:「又是太醫說,朕陪自己的妻子還要太醫批准,朕著皇帝也忒窩囊。」

容容怕他生氣,輕言道:「謹賢妃的宮裡皇上可有些日子沒去了,武將軍只怕也很希望賢妃娘娘像臣妾一般,懷上皇上的龍嗣罷。」

縛沛微微一愣,他知容容意思,無奈道:「朕想陪容兒一起。」

容容軟言安慰:「賢妃娘娘宮裡的水仙都開了,皇上該去瞧瞧。」

他神情有些感激:「這個季節開水仙?那是得去瞧瞧。」

縛沛總算走了,去了謹賢妃的宮裡。

容容愣愣的看著冷清下來的宮殿,自己到底是真的在意身孕有動,還是早已經厭倦了在睡覺的時候也要防備著枕頭邊的人呢?

第二日清早,容容還在梳洗小李子便通報謹賢妃在正殿候她,於是慌忙梳洗一番來到正殿。

謹賢妃今日穿了件毛容容的鵝黃宮裝,梳著個簡單精緻的墜馬髻,面色紅潤,顯然心情極好。

她見容容出來忙扶起欲行禮的她,道:「叨擾妹妹早起了。」

容容道:「天氣寒冷,不知為何這幾日愈發的貪睡了。」

謹賢妃關切的拉著容容,問到:「妹妹日前的頭風可有發作?」

容容答到:「惠妃姐姐送我的狐媚頭飾效果奇好,是臣妾貪睡。」

她欣然,道:「如此多帶帶才是。」

容容笑道:「這麼珍貴的東西臣妾如何捨得?壞了可不得了,只不舒服拿出來用用就是了。」

謹賢妃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皇上說妹妹喜歡我宮中的水仙開的好,姐姐這便給你送了兩盆過來。」

容容歡喜的命林汐自她宮女手中接過,這兩盆水仙開的又大又好,花瓣還有細細的露水,應了那句『嬌艷欲低』。

連忙謝過謹賢妃。

她道:「聽皇上說妹妹的兄長昨日來了宮中了?」

容容道『是』,謹賢妃又道:「我爹爹最喜歡與青年才俊來往,得閑了我們便給他們引見引見。」

容容心下暗喜,臉上卻不露出來,謙虛道:「哥哥年輕鹵莽,只怕得罪了將軍。」

謹賢妃拍了拍容容的肩膀:「我爹爹向來直爽,不拘小節。」

容容道:「如此高攀了。」

謹賢妃伏到容容耳邊輕聲道:「姐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皇上聽了誰的話去我宮裡姐姐最清楚不過。」

容容亦輕聲回她:「日後請姐姐多照應才是。」

她點點頭,啐了口茶,不置可否道:「姐姐先入宮這麼些年,照顧妹妹應該的。」

說罷『噗嗤』巧笑一聲,繼續道:「只妹妹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如何需要姐姐來照顧?」

無謂的笑意蔓延上容容的嘴唇:「姐姐的三皇子聰明伶俐,日後皇上重用,姐姐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賢妃雙目爍爍一睜,目光中瞬然有了狡黠:「三皇子還小,妹妹今後生下皇子定是更聰慧。且大皇子雖不是皇后親生,皇后卻悉心調教,並不遜與三皇子。」

「姐姐勿須妄自菲薄。」容容徐徐道:「妹妹無爭奪之心,只希望孩兒平平安安便了。日後他若是位皇子,我須教導他尊敬兄長。若是位帝姬,須教導她勸戒日後的夫君相助三皇子。」

容容手不自禁的摸著日漸鼓起的小腹,眼裡流露出的溫柔母愛。

謹賢妃果然信容容,拉著容容的手彷彿無意道:「妹妹的孩兒許會如妹妹這般可愛,這樣罷,我這做姐姐的厚著臉皮,這可要認乾娘了。」

容容心下暗喜,開心說道:「他有了姐姐這位乾娘,連我這親娘臉上也有光。」

歐陽容容心裡不禁鬆了口氣,有謹賢妃的保護,這孩子算是保住了。

她道:「這麼說來,如今這孩子便也是我的孩子了,這孩子的舅舅,須要他外公我的父親來好好提拔才是。」

容容忙行禮叩謝。

過了幾日,容容與謹賢妃約好,她召全歐陽全進宮,謹賢妃亦召了武將軍進宮。

后妃不得私自見外臣,謹賢妃派了身邊的宮女來宮中,對林汐道:「林汐姑姑,日前容貴嬪娘娘不嫌棄奴婢手笨,說奴婢繡的花樣還不錯,你這便去咸福宮拿花樣過來好綉了給小皇子準備。」

容容知謹賢妃是要林汐過去交代些話,便故意大聲說:「姑姑這便去罷。仔細著學,免得露出了線頭扎了我孩兒。」

林汐走後,我只與歐陽全交代幾句:「武將軍日後提拔,哥哥青雲直上。」

歐陽全似乎並無太大驚喜:「如今武將軍掌握了朝庭大部分軍權,聽八王的意思,似乎咱們御林軍和他護衛隊不和。」

心中微微有些疑惑,皺眉道:「哥哥不過進京幾日,如何知道這些?」

全哥哥傲然道:「八王雖是比妹妹你還小了了一歲,卻穩重謹密。也不知為何他對我特別信任,我到任第二日他便親自接見,鼓勵了我一翻話。到第四日就升了我做他左右隨從,既是做了左右隨從,那自然是有話必說了。」

容容不知如何是好,八王和武將軍勢均力敵,歐陽全若能得雙方器重,那是最好不過。

容容道:「依哥哥之見,該如何是好?」

歐陽全道:「如今我跟了八王,不便再由武將軍出面提攜了。妹妹的心意哥哥心收了。」

容容道:「只是這樣便得罪了武將軍,我在宮中只怕也會失去賢妃這靠山。」

歐陽全思索著,有些籌措。

兩人皆是無聲,歐陽全忽然起身,彷彿下了重大決定,道:「那便也沒有辦法了,畢竟八王是皇上胞弟,地位比武將軍穩固的多。」

容容道:「那便隨哥哥。」

歐陽全怕容容憂心,安慰道:「妹妹如今有了身孕,如何需要別人做靠山?而且大皇子是…」

容容慌忙捂住歐陽全的嘴,「哥哥瘋了么?」

歐陽全意識到自己失言,轉言道:「妹妹勿須擔心依靠不依靠,八王日常提及你時也常說妹妹賢惠,皇上只怕更是這樣想。」

容容玩笑道:「那是八王不忍當面說你這妹妹如何不好,一來憐念你心中尷尬,二來他怕開罪了你這賢才。」

全歐陽笑道:「容兒快做人母的人,怎的如此調皮?你道哥哥那麼蠢,人家真心誇你還是假意迎合我也看不出來么?」

容容也不在言語,心中不甚在意,只當歐陽全玩笑安慰,逗她開懷罷了。

歐陽全走後,林汐便從咸福宮趕了回來。

容容道:「見到武將軍沒?」

林汐道:「起先奴婢也想,這謹賢妃娘娘召我去她宮中,就算武將軍不親見我,娘娘也會讓我回話過來,怎知我過去真只是給了我個花樣,這便打發我回來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方絲巾遞給容容。

容容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瞧絲巾的模子,只擔心她父女二人瞧出什麼端倪要加害於歐陽全。

心下煩悶,順手把林汐拿回的絲巾扔在了桌上,林汐「咦」了一聲,撿起絲巾奇道:「娘娘您看。」

容容見林汐說的認真,自她手中接過絲巾瞧,這絲巾只是普通的雲錦,上面綉了朵普通的梅花,也不見得有什麼巧。容容道:「不過是普通的梅花,賢妃素知我喜歡梅花。」

林汐道:「娘娘翻過來看看。」

容容依言,只見這另外一面也綉了一朵梅花,顏色與絲巾顏色相近,若不仔細瞧哪裡看的出來?

這乃是江南一帶難得的雙面綉功夫,兩朵梅花恰巧合的沒一絲錯亂,就像只有一朵花,另外一面不過是花的反面似的。

謹賢妃故意讓人把另一面繡的隱秘,心中約微猜到她用意。

果然過不多久,大約是寅時,容容正在囑咐小李子要尚膳監做些清爽的晚膳。

外面的小董唱道:「謹賢妃娘娘到——」

容容理了理鬢髮,行李道:「姐姐來了,稍侯一起用晚膳罷。」

謹賢妃微笑道:「聽皇上說,妹妹宮中的膳食很開胃。那我便嘗嘗看,到底是皇上偏心呢,還是妹妹宮中廚子真是好。」

容容道:「等下姐姐一試便知。」

想她該是有話對容容說,退下左右。謹賢妃又道:「妹妹覺得林汐姑姑拿回來的花樣如何?」

容容彷彿不明其意,說到:「很漂亮,姐姐有心了。我待孩兒謝謝你這乾娘。」

容容雖是有些猜測,卻不敢肯定她的用意,如今試她一試,若不承認是容容孩兒乾娘,那便如何是好?

容容心中坎坷不安,不知她會任何答她。

謹賢妃蔓延著笑意,道:「雙面只要做的好,我可歡喜的很,妹妹以為如何?」

心下的惶恐當即明然,道:「姐姐說的是。」

她思量片刻,小聲說到:「我爹爹說了,如今八王重用歐陽公子,他只需暗著提醒八王你哥哥的才華便是,八王精明,定會更加重用你哥哥,你哥哥只須謹慎辦事。」

容容道:「是了。日後有個什麼事,我哥哥倒更方便照應。」

謹賢妃贊同道:「八王若真心提攜你哥哥,那是再好不過了。萬一若有個什麼變動,你哥哥便可報了我父親,那日後皇上賞識更是再好也不過了。」

容容心道:八王忠心,怎會有什麼變動?心中微微懷疑謹賢妃的用意。

見她笑的全無蹊蹺,容容心道難道是自己多心?

聰明如謹賢妃,怎能不知容容如何想法?

謹賢妃道:「妹妹莫以為姐姐是在挑唆,我爹爹雖是個粗人,卻因侍侯帝王不得不謹慎,我不過做個假設罷了。若我有心害你歐陽氏,大可不必跟你挑明。暗地裡行事不更方便些么?」

容容暗暗佩服謹賢妃言語乖張,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有理。

以容容和歐陽全目前的地位,他武氏一門若不是真心與他們交好,何必弄這些麻煩事與容容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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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孕龍種:病妃不愁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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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聞名不如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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